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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對象?!」陳婉荷臉紅紅的看着二哥,喃喃道:「我爸說了不能太早.......」
「咱現在不能處對象啊?」
二哥苦惱的撓着頭,鬱悶的嘀咕着:「這事咋這扯淡呢,你老爸啥時候才允許你處對象啊?」
「也不是不能啊........」陳婉荷見二哥有些退縮的表現,她頓時就手足無措的解釋了起來:「我們可以現在處對象的,只要別讓我爸爸知道就好......」
「真的?!」
「真的!」
「你答應跟我處對象了啊?」二哥仿佛猶在夢裏,語氣都有些飄飄然了:「哎呦我操!沒想到真能......」
忽然,二哥反應過來了一件事。
據他了解,陳婉荷的父母都是教書的,她純屬就是書二代。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陳婉荷,她真能接受自己是黑社會?
二哥一時間想起了許多人,有別人嘴裏的死人,也有大克這種死在自己手上的人。
「我是黑社會啊,你真不覺得我不適合你?」二哥苦笑道,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掌,感覺有些刺眼。
前幾天才用這隻手握住槍打死了大克啊......她如果知道我殺過人還會喜歡我嗎?
「你是好人。」陳婉荷沒有半點的羞澀,非常認真的看着二哥,輕輕咬着嘴唇:「我覺得你是好人,真的沒有騙你。」
「嘿嘿.......」二哥笑了起來:「我也覺得我是好人......」
二哥最終還是決定對陳婉荷隱瞞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起碼暫時要這樣,他現在真的說不出那些事給她聽,真的不敢說。
「快喝湯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
陳婉荷眼神溫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幸福的笑了。
且不說醫院那邊,二哥跟陳婉荷還在郎情妾意。
白寶國這邊已經焦頭爛額了,坐在車上,他在想,這一次去總堂後,《東和貴》的局勢會有什麼樣的改變。
東勇伯不會無緣無故的叫自己過去,既然他在大傻弄出這事後,叫過去自己,那麼他必然是想有些動作了。
想除掉大傻?還是想除掉我?
白寶國想得腦袋疼。
這次傻哥造成的影響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還是那句話,江湖傳言永遠是最不靠譜的,從上次二哥的事就能看出來。
雖說傻哥跟肥犬對乾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但道上依舊鬧得沸沸揚揚,風頭完全一致。
大傻牛逼,肥犬栽了。
最開始有許多人都覺得,肥犬栽了也不會栽得太慘,就夠四處流浪的野狗一樣,你埋它進土裏都能靠着自己爬出來,狗這玩意兒啊,命硬,不好殺。
但沒超過一天,風聲立轉,而且一個比一個誇張。
反正到了最後就說是大傻直接把肥犬烤了打牙祭,吃完了還說狗肉不錯,就是脂肪多了點,挺膩的。
從那時候開始,道上就流傳起了傻哥吃人的傳說。
傻哥跟我說起這事的時候,他也是蛋疼不已,嘴裏老是罵罵咧咧的。
媽的,到底是誰他媽造的謠?
「東勇伯好算計啊,知道大傻有本事,就想藉機除掉他。」白寶國喃喃自語道:「這次的風聲估計也是他吹出去的,他是在造勢啊.......」
話音一落,白寶國笑了起來:「還好肥犬體格硬朗,要不然這事真不好辦了,這麼說我還得去感謝一下他們,媽的沒他們老子可就麻煩大了。」
白寶國說的肥犬體格硬朗,這點真沒誇張。
就在昨天晚上,肥犬再度意氣風發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地盤上,挨家挨戶的去收賬,那時候這一切的謠言才不攻自破,東勇伯的算計也自然付之流水。
這點是碰巧還是有人在背後安排,白寶國自認猜不出來,因為海城裏的這些人啊一個個都不簡單,你以為自己猜透了他們,卻永遠猜不中他們壓在最底下的那張牌,趁你不注意的時候依舊能讓你輸得傾家蕩產。
「啞巴。」
白寶國忽然喊了一聲。
啞巴不能說話,所以只能回了一下頭,疑惑的看着白寶國。
「一會兒你別跟着我上去,在樓下等着我,情況不對就跑。」白寶國看着眼神單純的啞巴,無奈的搖搖頭:「我感覺今天得出點事。」
聞言,啞巴臉上出現了擔憂的神色。
「放心吧,我死不了,東勇伯現在還不敢殺我呢。」白寶國冷笑道:「情況不對你就跑回賭檔去,帶上吳師爺走,小東北那邊讓吳師爺儘量安排,如果跑不了也就別管他們了,你們自己先保住命再說。」
啞巴搖了搖頭。
「給你說了別擔心,只要你們不被抓住,老子就不會死。」白寶國罵道:「東勇伯有忌憚才不會對我下死手,他怕你們私底下找他報復,懂了嗎?」
啞巴嘆了口氣不再回應白寶國,默默的開着車。
白寶國明白,他跟老狐狸這種狼子野心的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平盛世。
只有在亂起來的時候,他們才有用,才不會被東勇伯除掉。
如果什麼都太平了,道上也不再起半點風浪.......
第一次想到這點的時候,白寶國背後有些發涼,因為他才想起來,古代那些皇帝除去開國功臣都是在太平盛世。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有的時候地位高了,手裏的權利多了,頂頭上司對於自己的忌憚也就更大。
想要不再忌憚下面的人,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難道東勇伯真要對我動手了?」白寶國皺着眉頭,心說這不去也不行啊,要是他不是對我動手就是找我有事麼,哪怕就算是要動手,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說要找我,難道他就不怕我跑了?
羊入虎口......不對.......現在還不是東勇伯除掉我的時候.......
老狐狸還在,所以他不可能除掉我。
在白寶國想到這裏的時候,車停在了路邊,目的地已經到了。
啞巴先下車幫白寶國拉開了車門,滿目擔憂的看着他。
「沒事,你別坐車裏,被堵住就扯淡了。」白寶國低聲囑咐道:「情況不對直接跑,千萬別猶豫。」
啞巴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即,白寶國頭也不回的向着總堂那棟樓走了過去,腳步放得很慢。
幾分鐘後,白寶國在東勇伯的書房裏見到了這個老人。
「來了啊。」東勇伯閉着眼睛,緩緩晃悠着搖椅,佈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可能這也跟屋子裏光線太暗了有關。
「老大,找我什麼事就直說吧。」白寶國賓至如歸的坐在沙發上,拿出了一支煙點上,裝出一副自在悠閒的樣子:「今兒還挺意外啊,你會找我,還以為你都是找老狐狸呢。」
東勇伯眼睛慢慢睜開了,目光冰冷且又矛盾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這個男人。
白寶國是東勇伯一手帶入道的,幫東勇伯擋過多少刀已經數不清了,毫不誇張的說,沒有白寶國的話,東勇伯也就沒有今天。
「咱們可以不必這樣。」東勇伯嘶啞的說道:「你為什麼就非得跟我搶呢?」
白寶國似乎被煙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色通紅。
然後,他坐直了身子,目光里充滿了悲涼。
「你說過,新河區只能容納下四個正規社團,再多了,油水就不夠,養不活我們手下的那成百上千的雜碎們。」
「我幫你打下了半壁江山,現在呢?」白寶國理直氣壯地笑着:「說好了,你六十大壽,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東和貴》也交給我負責,我當時就給你跪下了,還他媽丟人現眼的起誓,說我這輩子就只有你這個老大,我負責給你養老送終。」
東勇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顯然是想起了這事,感覺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結果啊,你是怎麼對我的?」白寶國笑得很譏諷:「一而再再而三的消弱我的勢力,你明白我不是那種強硬上位的人,但你還是這樣做了,你得讓我多心寒啊。」
「是嗎?」東勇伯冷笑道:「你的小動作也不少啊,要不然我會先一步.......」
說着說着,東勇伯不再說話了。
「不好意思說了吧?」白寶國哈哈大笑着:「你也別多想,以後你也不用擔心了,老子的手被廢了你應該很爽吧?」
東勇伯臉色有些發紅,沉默不語。
「我一個殘廢還混什麼黑道啊,不少外人都這麼說啊。」白寶國看着自己夾着香煙的左手,笑了笑:「我也這麼覺得,但老子就忍不下那一口氣,說明白了,這位置我已經不想要了,因為老子心寒了,但老狐狸必須死,他陰老子的賬我還記得呢!」
「回去了,好好做事。」東勇伯閉上了眼睛,說道:」把大傻那人給我廢了,《福記》的事得用他的命去平。「
「你說什麼?」
白寶國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聽錯了,忍不住用手指頭掏了掏耳朵。
「我想要的是太平盛世,只給你四天的時間,要是你辦不好,我就幫你辦。」
東勇伯說完這話後就沉默了下去,揮了揮手,示意讓白寶國趕緊走。
「是你自己的命重要,還是那個東北人的命重要,自己掂量掂量。」
聽見這話後,白寶國在原地站了一會,衝着東勇伯罵了幾句髒話,然後離開了這裏。
要殺了大傻?!媽的他是想靠這個去平事?!要是大傻死了小東北肯定也......
白寶國在樓梯上往下走着,並沒注意有什麼人從自己身邊經過,就那樣埋着頭走。
說來也巧,可能就是因為他沒把頭抬起來,那些西裝革履的人才沒看見他的長相,也就自然沒認出來白寶國這個人。
然後。
白寶國就聽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雖然才短短几句話,但那裏面是一些可以救命的消息。
聽見那些話的同時,白寶國也有了一個結論。
東勇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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