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懿旨剛出宮,太皇太后後腳就緊跟着出了皇城,直奔着京郊的皇家寺廟而去。這宮裏,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只是,這一次,她並未帶章涵倩一起走,而是命人將她送回了靖陽侯府。
「石榴姐姐,你說,這事兒萬一被識破,會不會…」馬車裏,一個膽小的丫鬟不斷地扯着手裏的帕子,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叫石榴的丫鬟,穿着打扮卻與她丫鬟身份極為不相符,珠翠滿頭,衣裳華麗,活脫脫就是一位大家閨秀。
「主子怎麼吩咐,咱們就怎麼做,就算是出了事兒,也有太皇太后擔着,你怕什麼?」石榴將脊背挺得直直的,作出一副主子的派頭。可惜的是,眼神太過貪婪,根本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那膽小的丫頭還是十分忐忑,太皇太后也就那麼一說,做奴婢的豈能當真?石榴姐姐這是怎麼了?進了趟宮,就變得有些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石榴沉浸在假扮主子的美好幻想里,哪裏注意到一旁那小丫鬟的神色。她一遍遍的撫摸着手腕上的金絲鏤空龍鳳鐲,心道:這些東西,要是永遠都屬於她,該有多好!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一路,最終在靖陽侯府停了下來。石榴忙將面紗帶上,對外稱長了疹子,見不得風,一路矇混過關,回了後院。
真正的章涵倩,卻仍舊留在慈寧宮。只不過,她如今的身份是個宮女。看着錦蘭姑姑遞過來的粉色宮裝,不免嫌棄的瞥了一眼。「姑姑,就沒有別的顏色了嗎?」
錦蘭姑姑依舊是百年不變的冰塊臉,面上恭敬卻不帶任何的諂媚。「章姑娘,不知這衣裳可是哪裏有不妥之處?」
錦蘭姑姑一直負責教導宮人規矩,說的話自然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章涵倩本想擺侯府姑娘的譜兒,但想到今後在這宮裏還得儀仗着這位姑姑,不得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衣裳倒是沒什麼不妥…只是,我平日裏穿慣了紅色的衣裳…您看,能不能換一成水紅或者桃紅色?」
錦蘭姑姑不卑不亢的昂着下巴,用她那毫無波瀾起伏的聲線說道:「在這宮裏,只有正宮娘娘才有資格穿紅色。」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你身份還不配穿紅色。
章涵倩聽了這話,臉一下子漲成豬肝色。這姑姑,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章涵倩暗暗捏緊拳頭,好不容易將內心的怒火壓制下去。心想着,有朝一日她鳳袍加身,一定要讓這位姑姑好看。
錦蘭姑姑在宮裏呆了這麼些年,如何看不出她是個什麼心思。只不過有些人啊,總以為自個兒是不同的,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子,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撞南牆不回頭,最後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章涵倩沒注意到錦蘭姑姑眼底一閃而逝的鄙夷,努力收拾好情緒之後,才恢復往日的乖巧伶俐。「姑姑,我什麼時候能被分配去雍和宮?」
「章姑娘,容奴婢提醒一句。在宮裏,宮女都得自稱奴婢。若是不小心露了餡兒,怕是不美。」
章涵倩咬緊牙關,儘量讓笑容不要那麼的僵硬。「多謝姑姑提點。」
錦蘭姑姑懶得再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多說,將放着宮裝的盤子往桌子上一擱,便退了出去。
屋子裏沒了別人,章涵倩頓時忍不住罵出口。「什麼東西?!不過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一條狗而已,也敢對主子不敬!」
有瞧見那粉色的宮裝,眼裏更是諸多不喜。在大戶人家,只有小妾才會穿粉色的衣裳。她堂堂侯府嫡女,怎能與那種低賤的人相提並論!
磨磨蹭蹭好些個時辰,章涵倩總算是調整好了心態,換上了錦蘭姑姑送來的宮裝。只不過,錦蘭姑姑作為掌事宮女,平日裏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章涵倩想要見她一面都難。直到有一天,錦蘭姑姑身邊的瑩兒過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章涵倩起初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又沉着臉問了一遍。
瑩兒抿了抿嘴,顯然十分不喜歡這份差事。「雍和宮那邊兒一直沒有空缺,錦蘭姑姑好不容易才打探到有個空缺,便急着來告訴姑娘了。這倒夜香的活計雖然聽着不雅,但卻很輕鬆,還能四處走動…」
章涵倩手指捏得嘎嘣直響,臉上的血色也退了個乾乾淨淨。這宮女,分明就是故意羞辱她的!
「放肆!」忍了許久,章涵倩終於再也裝不下去,厲聲呵斥了一聲。「本姑娘可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孫女,靖陽侯的親妹妹,你…你居然讓我去倒夜香?!」
瑩兒委屈的扁了扁嘴,低聲說道:「雍和宮如今被保護得鐵桶一般,這倒夜香的活兒,還是看在錦蘭姑姑的面而上,讓出來的一個空缺呢…」
見到章涵倩的指節開始泛白,瑩兒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姑娘若是不想去,那奴婢就去回了錦蘭姑姑,讓別人頂上吧。」
章涵倩死死地咬着牙,嘴裏的血腥味兒漸濃。原來,她剛才一激動,用力過猛,竟然將腮幫子上的肉咬了一口,還往外滲起了血。
倒夜香?讓她堂堂侯府嫡女做這種低賤的活兒。這錦蘭姑姑分明就是看她不順眼,嫉妒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得寵,所以想趁着太皇太后離宮的日子,狠狠地打擊報復!這個老不死的,等她順利的爬上那個位子,定要將她五馬分屍!
氣憤歸氣憤,但理智卻告訴她,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想必再進雍和宮就難了。章涵倩的拳頭鬆了緊,緊了松,反覆好幾次,才喚住了那個叫瑩兒的丫頭。「你回去跟姑姑說一聲,我要將自己的東西一併帶進去。」
那些東西可是她準備了許久,用來吸引楚旻寧注意的,可不能叫人搜出來。
瑩兒哦了一聲,便離開了。
過了兩日,錦蘭姑姑果然親自過來,要領章涵倩去雍和宮。對於她提出的要求,也沒有拒絕,甚至還請了兩個小丫頭幫着她把東西送到了雍和宮門口。
「奴婢就只能送到這裏了…姑娘保重…」錦蘭姑姑朝着她微微欠了欠身,不敢做得太過,免得惹人懷疑。
章涵倩用鼻子輕哼一聲,咬牙將手腕上的一個鐲子取了下來,塞到錦蘭姑姑的手中。「這段時日,有勞姑姑照料。待日後…我一定好好兒報答姑姑的大恩大德…」
錦蘭姑姑閱人無數,連那些普通的妃嬪都沒放在眼裏,何況是一個侯府的小姑娘。毫不客氣的將鐲子收下之後,她便轉身,帶着幾個小宮女走了。
章涵倩朝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更加堅定了要不顧一切往上爬的信念。
雍和宮的管事嬤嬤見到她臉上的狠毒,假裝沒看見,居高臨下的朝着她喊了一句。「那個誰,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章涵倩怔了片刻,才知道那老婆子喊的人是她,不甘不願的朝着她走了過去。「嬤嬤有什麼吩咐?」
那管事嬤嬤先是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然後開口道:「瞧你細皮嫩肉的,以前沒做過粗活兒吧?」
「以前在太皇太后宮裏伺候筆墨。」章涵倩低垂着頭,應了一句。
那婆子點了點頭,看她還算老實,也就沒再多問。「行了,你跟我進來吧。」
章涵倩偷偷的瞥了一眼那高高懸掛着寫着雍和宮三個大字的牌匾,嘴角若有似無的勾勒出一抹冷笑。
謝榮華,你等着。這裏,遲早都是我的!
內殿
「娘娘,那位章姑娘當真是任勞任怨,為了那不切實際的白日夢,連低等宮女的活兒都做。」紅妝站在暗處,將外頭的情形一覽無餘,忍不住輕蔑的笑道。
謝榮華正往嘴裏塞點心呢,聽到她的稟報,慢條斯理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碎沫兒,又喝了一口參茶,然後才開口說道:「為了能夠達到目的,竟能忍氣吞聲到如此地步。看來,是本宮小看了她啊!」
「這不正是娘娘想要的結果麼?」紅綢一邊替她揉捻着泛酸的肩背,一邊笑着說道。
謝榮華勾了勾嘴角,這的確是她想要的。章涵倩自以為高人一等,又有太皇太后做靠山,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哼,若是不讓她先吃點兒苦頭,如何激起她更高一層的鬥志?然後,等到狠狠摔下去的時候,才會更精彩嘛。
「嗯,本宮自打懷了身孕,去恭房的次數就越來越頻繁了。紅綢,本宮肚子又不舒服了,走,去恭房。」謝榮華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腹部,說風就是雨。
屋子裏伺候的人聽到她這番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楚旻寧踏進殿內的時候,不見謝榮華的身影,眉頭輕挑。紅妝忙止住笑意,上前行禮。「娘娘去更衣了,皇上先喝杯茶吧。」
幸好殿內伺候的都是機靈的,儘管有些慌亂,但卻一絲不苟有條不紊。
楚旻寧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把他的嬌嬌等了回來。
「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楚旻寧見她撐着腰走的有些吃力,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親自攙扶着她回到座位。
謝榮華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肩上,很是享受。「我肚子裏這個好像大了許多,折騰得我每隔一兩個時辰就得去一趟淨房。」
「他又調皮了嗎?」楚旻寧聽了她的話,不由將手掌挪到她肚腹處,小心翼翼的摸了兩下。
謝榮華將自己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與他一起感受這個小生命。「這麼能折騰,想必是個小子!」
「嗯,梁太醫也說了,是小子的幾率很大。」楚旻寧覺得這樣挺好的。生了兒子,害怕堵不上那些臣子們的嘴?
「我倒是想生個閨女,閨女貼心。」謝榮華雖然覺生兒子,她的後位會更加穩固,但想到那些小子們渾起來就沒邊兒,不免暗暗頭疼。
「先生個兒子,以後再要女兒。」楚旻寧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但任誰都聽得出,他對這個孩子的期待,以及對皇后娘娘的寵愛。
謝榮華順從的嗯了一聲,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轉眼就要入冬了,今年比起往年似乎格外的冷。」
「欽天監推算出,再過些時日就要下雪了。」楚旻寧將懷裏的人摟緊了緊,很是替她擔心。
他的嬌嬌本來就很怕冷,一到冬日裏,手腳都是冰涼的,不容易暖和起來。雖然一直在進補,可效果似乎不大。每天晚上,也必須讓他幫着暖好被子才肯入睡。如今又懷着身子,夜裏起來的又頻繁,可別染上風寒才是。
「這還不到臘月呢,就要下雪了?」謝榮華眨了眨眼,放佛已經看到滿天的雪花在飛舞。
「今年入冬早,來年春天來得也早。」楚旻寧暗自慶幸。幸好寒冬就一兩個月,不然他還真的要愁出幾縷白頭髮來。
夫妻倆一同用了晚膳,又泡了個熱水澡,這才鑽進被窩說起了私房話。
「那個章家姑娘如今也在雍和宮裏呢,皇上想不想見見?」謝榮華說着說着,就把話題扯到了此人的身上。
對於謝榮華將太皇太后的侄孫女弄到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楚旻寧顯得不太贊同。「你如今大着肚子,處處都得小心着。若是覺得礙眼,直接讓她消失就行了,何必為了她勞心勞神的。」
謝榮華感受到他的關懷,嘴角微微上揚,道:「你的意思是,弄死了也沒關係?」
「太皇太后出宮那一日,這章家姑娘就已經回了侯府。」楚旻寧來了這麼一句,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
謝榮華思索了片刻,忽然就笑了。是啊,章涵倩好好兒的在侯府呆着呢。宮裏只有一個叫倩兒的宮女,就算是平白無故的失蹤,也不會引人懷疑。
高,實在是高啊。
謝榮華瞧着他的側臉,愈發覺得他腹黑難測。「在讓她消失之前,先給點兒教訓吧。覬覦我男人,我若是沒啥表示,會不會顯得我對你不是那麼的在意?」
楚旻寧:……
與此同時,恭房外也上演着很不和諧的一幕。
原本以為只要忍氣吞聲幾日,就能鯉魚大翻身,變回高高在上的模樣。可不曾料到的是,現實是如此的殘酷。
章涵倩以前高高在上的做着侯府姑娘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淨房有多難聞。因為淨房裏每日都有人清掃,還燃了薰香,所以察覺不到別的味道。可此刻,當那隻髒兮兮的恭桶放在她的面前,別說是去洗涮了,就連靠近一點她都幾欲作嘔。
見她捏着鼻子不肯上前,年紀稍大的灑掃宮女就不由得板起臉來。「喂,你還不快過來將它拎出去清洗?!」
章涵倩哪裏肯上前,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她如今是越想越後悔,覺得自己做了個愚蠢的決定。即便是不想方設法混進雍和宮,她也有別的法子靠近年輕的帝王才是,何必來雍和宮受這份罪?!
越是這樣想,章涵倩就越是覺得那恭桶十分礙眼。
「喂,你想偷懶是不是?」年長的宮女見她露出那樣的神色,臉色忽然就變得不好看起來。
好多宮女擠破頭都想到雍和宮當差,她居然一臉嫌棄?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這裏可是皇后娘娘的寢宮。能夠伺候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章涵倩用帕子捂着嘴,向後退了幾步,說道:「我要見錦蘭姑姑。」
「喲,你當你是誰啊,想見錦蘭姑姑?」那宮女不屑的哼了一聲,一臉的瞧不上眼。「錦蘭姑姑可是太皇太后身邊的紅人,豈是你一個小宮女說見就能見的?」
「你放肆!」章涵倩見一個低賤的宮女都能對她呼三喝四指手畫腳的,剛壓制下去的嫡女氣派就又冒了頭。
起初,那宮女的確是嚇了一跳。不過,在見到她身上那身粉色的宮裝之後,很快鎮定了下來。「你瞎嚷嚷什麼,不要命了是吧!若是打攪了主子們歇息,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章涵倩哪裏肯被一個小宮女教訓,揚起嗓子就想鬧騰起來。她在宮裏受了這麼多氣,有被逼到這個份兒上,難道還不能發泄一下?驚動了聖駕更好,到時候她再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皇后娘娘的身上,說是她看不慣太皇太后寵着她,藉故將她留在宮裏,美其名曰陪着說話,實際上卻打發她來恭房做苦力,將她的尊嚴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這些說辭,她早就想好了,並且一環接着一環,由不得皇上不信。那個鐲子,也是她刻意送給錦蘭姑姑的,為的就是留下她與皇后竄通,苛待自己的證據。
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特骨感。她的計劃還來不及實施,就被幾個力氣大的婆子給按倒在地,順便拿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真是反了天了!當雍和宮是什麼地方,也敢在此放肆。」掌事姑姑適時地出現,命人將這個大膽的丫頭帶了出去,直接托去了刑房。
章涵倩打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等罪。想要掙扎,奈何力氣不如人。嘴巴又被堵着,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眼睜睜的任由她們架着離開。
「姑姑,這丫頭怎麼處置?」刑房的幾個婆子見到掌事姑姑領了人過來,忙笑着站起身來相迎。
「這丫頭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你們好好兒教教她,也好讓她長長記性。」掌事姑姑瞥了章涵倩一眼,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
那些個婆子連連點頭,道:「姑姑放心,我們一定會讓她學好規矩的。」
掌事姑姑嗯了一聲,便帶着幾個跟班兒離開了。
章涵倩看着屋子裏各種各樣的刑具,不由嚇得雙腿直打顫。「你…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靖陽侯府的嫡姑娘,靖陽侯的親妹子。若是敢動我一根汗毛,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幾個婆子聽了她的這番言論,先是一愣,繼而開懷大笑。
「哎,聽見她說的沒有。人家是侯府的姑娘呢,咱們可惹不起呢。」
「她腦子有病吧?當初怎麼選進宮來當差的?還敢冒充侯府的姑娘,膽子真是不小!」
「可不是?還靖陽侯的親妹子,當咱們是傻子呢!」
「就是。靖陽侯的親妹子,豈會淪落到宮裏做宮女?」
幾個婆子議論了幾句,然後又是一陣大笑。
章涵倩見她們不信自己所說的,忙指天發誓,道:「我真的是靖陽侯府的姑娘,我姓章,是太皇太后的侄孫女…不信的話,你們去把慈寧宮的錦蘭姑姑叫來,她能證明我的身份。」
「嘖嘖嘖,為了逃避責罰,居然連太皇太后都搬出來了。這丫頭,心不小啊?!」
「錦蘭姑姑身份貴重,豈是你能招之則來的?」
「別跟她廢話了,還讓她嘗嘗這些刑具的滋味,一會兒准能安分。」
幾個婆子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就沒人相信她的話。
章涵倩急得後背都濕了,又掙脫不了,只得苦苦哀求。「我…我那裏還有好些銀兩,我通通都給你們…」
「你一個小宮女,能有多少例銀,該不會又拿咱們消遣吧?」其中一個婆子聽說有錢,不由多問了一句。
章涵倩不住的搖頭,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頭上這根玉簪,起碼就值一千兩…」
到了危機時刻,章涵倩的腦子倒是越來越靈活了。這也虧得她愛打扮,即便是偽裝宮女,也改變不了以前的習慣。
那婆子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頭上的簪子扯了下來,對着光亮瞧了瞧,見成色的確不錯,便毫不猶豫的將它收進了自己的腰包。
章涵倩見她收下了簪子,稍稍鬆了口氣。「既然收下了東西,那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那婆子勾唇一笑,肯定的答道:「可以。」
章涵倩聽到這句話,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只是,她還沒高興多久,就又聽那婆子說道:「不過,要等到行完刑。來人,去把那副拶指取來,讓這位姑娘開開眼界。」
章涵倩意識到自己被騙之後,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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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寫虐渣配的情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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