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來巷子口的樓頂上出現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他出現得那麼詭異,那麼神秘,那麼毫無聲息,好像一陣風吹過後,他就出現在那裏。幽靈一般,沒有人注意,沒有人發現。
但他就這麼不做掩護直截了當地立在上面。
可無論是隱藏多時的魔盜還是靈感敏銳的狂龍,都沒有發現,在這麼明顯的陽光地帶,居然還藏有一個人,全程饒有興趣地觀這一場生死一線的亡命角逐。
就像在欣賞一聲貓抓老鼠的好戲。
賞心悅目,興致勃勃。
「呵呵······不用那麼緊張,至少我們現在是友非敵。」
頂上那人笑了笑,然後就那麼不假思索地從三層樓頂一躍下來,風划過他的衣襟撲哧撲哧,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魔盜又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此人武技非凡,來路不明,在沒有能清其是敵是友之前,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你就那個傳說中的魔盜吧,不錯不錯。」
那人嘴裏噙着笑,雙手後負,先是打量了一下魔盜,然後評頭論足,和顏悅色地稱道,仿佛自己是一個得道高人,正在點評後生晚輩一般。
裝逼風範十足。
雖然他如今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敵意,但是魔盜卻感覺到,他是一個危險的人,非常之危險,至少比那個一直追蹤他的龍狂強大十倍。
所以現在的魔盜,一方面要左顧右盼尋找逃生的出路,一方面又必須與其虛與委蛇······這兩件事必須同時做到,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為了還在沉睡之中的爺爺。
「你是何人?為何擋我去路?」
魔盜冷言冷語地問道,雖然他只是擋住了一個路口,還有另一個路口通行無阻,但是對於眼前這個神出鬼沒高深莫測的人來說,卻已經把所有的出路都封住了。
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和身手,絕對能在魔盜跨過路口前就能把他擒拿回來,輕而易舉。
所以魔盜沒有轉身就逃,而是理智地留下來與其交談,擴大求生的機會。
「我是誰?噢······忘了自我介紹了,真是不應該啊。」
那人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腦袋,呵呵一笑後,渾身的氣質突然一變,變得非常的紳士貴族,風度斐然。臉上露出一個矜持但又傲然的笑容:「魔盜先生,請記住我的名字和姓氏,它代表了我家族百年的榮耀與輝煌!它的存在與偉大,足以震撼全世界!」
「我名——伯德·甘比諾!」
魔盜瞳孔一縮,臉色慘白。甘比諾這個姓氏猶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劈向他的身體,讓他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全身顫抖起來,但然後又很快鎮定下來。
但這些動作在伯德眼中確露無疑。
「呵呵,看來魔盜先生是知道我的家族的,這真是我的榮幸,同時也是你的榮幸。」
伯德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貴族禮,淡然一笑,然後半是邀請半是威脅地道:「既然魔盜先生知道我的家族,那麼相信,你一定也知道我家族的規矩。我想請魔盜先生到我府中作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噢······又差點忘了說了······」
伯德懊惱地輕扶了一下額頭:「為了表現我甘比諾家族的誠意,我家族中人已經派出一支隊伍前往你在f國的那棟莊園,邀請默金老爺子一同到我家旗做客。默金爺爺我也是二十多年沒見,怪想念的。」
魔盜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全身哆嗦。
身體又怯退一步。
沒想到躲到離甘比諾家族最遠的地方,隱姓埋名近二十年,做事滴水不露,一直如履薄冰,可誰知,最後還是被他們找出來了。
魔盜現在心焦如焚,只想儘快地趕回去阻止事情地發生。
爺爺現在已經命懸一線了,若是被他們發現,那麼爺爺的生命基本就走到了盡頭,即使擁有生命的奇蹟也無法挽救他的生命。
「魔盜先生意下如何?」伯德進一步逼迫道。
「好······我隨你去。」魔盜如喪考妣,失魂落魄地道。
伯德的嘴角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這種掌握他人生死舉動的快感他很喜歡,非常陶醉。
可是當他走進魔盜時,魔盜從懷裏掏出兩個白色藥丸,毫不猶豫地張嘴服下其中的一顆。
接着,他把另一顆用心地甩向大地,藥丸發現噗的一聲,突然炸開,濃濃的刺鼻的煙霧從藥丸里四散開來,頃刻間,煙霧已經瀰漫了整條小巷,什麼也看不見。
而魔盜也趁此機會隱於其中極速逃離開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伯德還沒反應過來魔盜已經不見了。
而伯德還怔在那裏。
「魔盜,哪裏逃!」
倉促之下,伯德朝着魔盜原來所站的位置風馳電捲地拍出一掌,只聽見噗的一聲,接着便是一道血霧噴出。伯德心裏一喜,暗道有戲。
可是當他尋着血霧追上去時,卻不見魔盜的半點身影,他又再一次消失不見了。
伯德氣炸,心中懊惱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竟因為自己一時的得意,多說幾句而誤了大事。
實在不應該啊!
如今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追上這個受傷的魔盜,並且把他擒拿下來,回去交差。不然祖宗大發雷霆,這罪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伯德竄出巷子。
······
高高的樓層間,出現了一個踉蹌奔跑的白衣青年。
非常醒目,抬頭一眼就能看到。
他的上身白衣,部分已經被血染紅。他的嘴裏,還一口一口地吐着血,鮮血不僅染紅了他身上的衣服,還滴到地上形成了一條血路。
他就是魔盜,但因為之前受了伯德一掌,如今只能傷重地逃跑。
他身上的傷,已經非常嚴重了,嚴重到胸腔內部全積滿了血,每跑動幾步,他都要吐出一口血,才能來息體內的氣血翻騰。不然,他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堅持跑下去。
但他也並不是慌不擇路地逃跑。
雖然重傷,但他的思路依舊清晰,他知道該怎麼逃,才能最大化的截取那一線的生機。
一路有血,這血漬就像一條導引線,伯德遲早憑着這條線追蹤過來。
所以他逃不掉。
雖然逃不掉,不代表就得束手就擒。
只要能阻下伯德,那逃生的希望就會放大。
而這裏,唯一能阻得下伯德的,就只有剛才一直追殺的龍狂五人。只要龍狂五人趕到這裏,那麼伯德是戰是逃,自己都有機會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有希望,才能回到爺爺身邊。
所以,魔盜選擇在樓層上逃,以此吸引龍狂五人的注意。
可是他低估了伯德那一掌的威力,低估了自己的傷勢,才跑出幾百米,身上的傷又加重一重,全身疲軟乏力,每踏前一步都是艱難的路途。
嘴裏繼續吐着血,可魔盜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神情恍惚,雙目失神,已經分不清前路到底通向何方。
他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地跑······
憑着那僅存的意志在跑。
向前,向前,一路向前······
無論生死都要向前。
可是天似乎也不遂他的願,一個橫穿出來的木棍擱在路中央。
他的視線模糊不清,看也沒看就往前沖,腳下就這麼被絆了一下,一個轉身不及撲倒在地······全身無力地癱軟地躺在地上。
這就像壓垮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把魔盜所有逃生機會湮滅了。
魔盜心如死灰。
他絕望地抬起自己的下鄂,想拼掉最後一絲力氣,可是無論如何用力,全身卻只能向移動一寸。一寸之後,全身精疲力竭,腦袋昏昏欲沉。
他無力地閉上那沉重的眼睛······
昏迷前,他仿佛看到兩個人影向他走近。
一個白衣翩翩,一個孫武有力。
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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