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煊拎着兩個黑皮包進了臥室。【全文字閱讀】
他表情平靜地掛着一件件襯衣、長褲、軍裝,放置好疊的整整齊齊的背心和襪子。
他進門沒看見夏天,並沒有意外,也沒有問問。
宋雅萍笑的眼角出現了兩道很深的皺紋,敲開了臥室門:
「伯煊,是吃雲吞還是餃子?」
「媽,以後我天天在家吃飯,麵條就成。」
「好!媽就盼着你回京都,盼了好多年啊,終於調回來了。」宋雅萍樂呵呵地又下樓張羅:
「吳嫂?吳嫂?趕緊着,包牛r蘿蔔餡的餃子!」
晚上七點半,現包餃子,除了葉家真沒誰了!
葉伯亭撇了撇嘴,拽住小碗兒:「碗兒啊,告訴姑姑,你怎麼剛才不和爸爸打招呼?」
「那是爸爸?」
小碗兒的聲音一出,鬧鬧抬頭,扔了手中夏天繪製的畫報,認真的看向葉伯亭。
葉伯亭很負責任的點點頭。
小碗兒咬着手指頭,含糊着問鬧鬧:「你也沒嗨?」
鬧鬧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肯定道:「沒嗨。」
倆娃沉默了,低下了小腦瓜。
早在三天前,媽媽可就囑咐了,見到爸爸要熱情點兒,要打招呼,要不然爸爸會傷心的。
他們好無辜啊,真的不認識那個「叔叔」,太突然了!
真讓人心酸啊,葉伯亭覺得她還想理解她哥、又更反感她哥了。
葉伯亭一邊一個,摟住倆娃:「一會兒再嗨,來得及。對了,要叫爸爸。他可天天給你們打電話呢!」
孩子們都不認識爸爸了,這得多久沒回家了,還有……
哥哥瘦了,不比夏天反差小,不知道待會兒那對夫妻碰面的情形會如何。
……
葉伯煊站在書架前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書籍,寫字枱上放着一個日記本。本子並未合嚴,他對着那個日記本愣神了兩分鐘。
纖長的手指挑開了本子,他沒有拿起來閱讀,因為上面書寫的筆跡龍飛鳳舞。夏天的風格,寫大字。
「我陷得比你早,你愛的比我少,優雅不見了;
別那麼驕傲,我隨時可能走掉;
你欠我擁抱。而我卻一再對你微笑,夜太長月光必定會冷掉!」
葉伯煊抿着唇冷着臉,他想撕爛這個本子,他緊緊地攥住拳……
幾分鐘後,葉伯煊臉色很不好的下樓了。
當看到鬧鬧和小碗兒時,葉伯煊又變成了慈父,主動蹲下身,背着兒子、抱着女兒,他想套套近乎。
一個小時後,爺仨並排坐在餐桌前。父親吃餡兒,倆萌娃吃餃子皮。
宋雅萍坐在沙發上,看着這一幕樂樂呵呵,她甚至都忘了跟她生氣出門的夏天了。
葉伯亭跑到大門口眺望了幾遍,萌娃小碗兒童言無忌:
「媽媽吃餡兒,寶寶皮兒。」
樓上的臥室里,那個日記本就像從未被打開過一樣。
夜風吹散了窗簾,吹開了那個本子,裏面還有「最初的夢想」等等歌詞。
那個本子是夏天的隨筆,她怕自己長時間不唱都忘了。沒人跟她k歌啊,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流行血染的風采。
她不否認最近哼哼這歌當消遣。
有時候啊,什麼都怕湊巧,巧到葉伯煊和夏天精神疲憊。磨到最後沒了尖牙,無話可說,卻緊握住維持着一個家。
……
「冬子,快期末考了吧?我也不給你施加壓力,正常發揮,姐姐信你。」
夏冬真想仰天長嘯。不給壓力還帶着一句「姐姐信你」。
「嗯。」夏冬沒了吃瓜的食慾,拎着語文課本回了自己屋,他得背兩個範文啊,萬一小升初語文作文題目「我的……」
難道還寫「我的姐姐」?
算了算了,放過她吧。哭的那麼可憐,那陣兒日子,他姐還開車偷偷摸摸跟蹤他。
他和女孩子跳了兩下皮筋,他姐居然眼睛瞪成銅鈴狀,他其實就是逗逗她,他最煩小女孩嘰嘰歪歪。
小毛拿着毛巾遞給啃瓜的夏天,礙於夏秋在一邊兒,沒有問咋的了。
唉!這麼晚了,還不惦記回家,心裏要是痛快就怪了!那哥倆還挺樂呵的呢,以為夏天戀娘家!心比水缸還粗!
「讓你哥送你吧?」
「對!對!我待會兒騎車帶你,然後我自己再溜達回來。」
夏天伸了伸懶腰:「和你們一起看月亮吃瓜真好,好久沒這樣了。」
夏秋憨厚地給夏天扇着扇子,怕蚊子咬着他妹妹:「那明天再來唄!咱家有仨瓜。」
小毛在旁邊聽的無語,卻從不在人前質疑管教夏秋。捧着哄着夏秋才是她李天天的常態。
夏天笑了,用着最親切的東北話答應道:「嗯那!」蹬着自行車回家了。
夏秋這個不放心啊:「就等我穿個襯衫的功夫,你說她自己,天兒這麼黑了……」
小毛翻白眼:「你妹妹被號稱夏大俠,一兩個小毛賊靠不上前兒,秋哥,咱家牆上貼的大獎狀不是鬧着玩的。」
倆人爬着樓梯,夏秋碎碎念:「毛啊,你可不能學甜甜啊!她當兵的,你……」
「那當然了,我膽子小。」小毛忘了她敢拿磚頭拍人的場面了。
……
夏天推門進屋的時候,被孩子們熱情的抱住,他們想往上爬,和夏天親昵的叫喊着「媽媽、媽媽」。
前後對比,葉伯煊坐在餐桌邊兒喝着茶沉默,心裏卻很不好受。
「這都幾點了,才回家!不知道讓人惦記嗎?」宋雅萍織着毛衣,立着眼睛質問夏天。
「在我哥家多呆了一會兒。」
葉伯亭坐在沙發上,用眼神來回溜她哥和她嫂子。
「回來啦?」
「嗯。」
一個淺笑着問廢話,一個面無表情的也回答廢話。
正在葉伯亭即將要品出哥嫂之間是什麼眼神變化時,宋雅萍開口給打斷了:
「得了得了,我給鬧鬧和小碗兒洗澡。伯煊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你倆都上樓休息吧。」
宋雅萍說着扯過倆萌娃:「跟你爸爸媽媽說晚安。」領着孩子們回了臥室。
他瘦了……
她瘦了好多……
這對兒近一年沒合過房的夫妻,都着背心和到膝蓋處的短。褲,他們默契地平躺着閉眼假寐。
沒一會兒的功夫,葉伯煊的呼嚕聲響起。
夏天在黑暗中數着一二三隻羊,除了問我新牙刷放在哪裏,他現在再對我說不出其他。
當夏天睡熟時,葉伯煊睜開了清明的眼睛望着黯淡的月光,很久之後才入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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