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呵呵,年輕真好。[書庫][]」剎爾利一屁股坐在了凌軒的身邊,身手之敏捷,讓人不敢相信他已經逾百年之齡。
「剎爾利長老。」凌軒含笑打了身招呼。
「因陀羅,凌軒可真是羨慕你呀。」剎爾利突然道。
凌軒微怔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你能夠走自己的路,就算是前途一片艱險,你也走了下去,而凌軒們呢?苦守在這片林海之中,每天過着同樣的生活,雖然寧靜,但少了一份激情。可憐呀~『黑暗龍族』!」
剎爾利長嘆了口氣,眼中透滿了失意。
「長老……」凌軒無言。
「不過,看見了你們,凌軒又燃起了鬥志。說實在的,因陀羅,雖然現在的龍騎士各個不長進,但是比起一般的戰兵來,他們還是有壓倒性的優勢,你居然能夠以五百之數擊殺一名高位龍騎士,長老會的臉上肯定是無光了。」
凌軒暗嘆了口氣,一人拼掉五十人,這種戰士只能用剽悍至極來形容,唯獨龍騎士,卻是讓人丟臉,強弱之分明顯呀。
「捷艮沃爾已經淪落到這種田地,想當年,剎帝利指揮一個大隊,區區三百餘騎,就毀掉了閃族人一萬大軍,這不過是三十年前的事呀。」
「那次是剎帝利大人指揮的?」凌軒吃了一驚,想不到那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爺爺會那麼厲害。
剎爾利呵呵笑了一下,道:「不錯,想當年剎帝利號稱『捷艮沃爾的龍』,其他不說,光是他那天才般的指揮能力,就是捷艮沃爾整個歷史上都找不出幾個來。可惜呀,他也踏入了捷艮沃爾千年來的禁區,最後去追求個人的強大力量,弄得現在人鬼不分。現在的龍騎兵龍騎士,哪還有半點戰術戰略頭腦?像那個什麼丹陀羅,帶着一個大隊出去,想重現剎帝利當年風采,結果呢?完全是靠蠻力在作戰,活該被優勢兵力活活拖垮。」
凌軒不得不佩服這個長老,有着銳利的目光,很快得找到問題的重點,而且凌軒也很驚異,在這片林海之中,他居然還能對外界有如此的?t解。
「很奇怪吧,凌軒這個林中老人能知道那麼多,呵呵,凌軒給你介紹一下,凌軒們林海居民的『眼睛』吧。」剎爾利拍了下手,從四周現出四個人影來。
來者均是黑布蒙面,僅透出一雙雙明亮的眼睛,身型更是分外小巧,有時候還真懷疑如此瘦小的身子能否經得起風吹。
「可不要小看她們呀,她們可是凌軒們林海最強的四人眾呀。」剎爾利哈哈笑了起來。
「她們?」凌軒追問了一句。
「是呀,她們。」剎爾利揮了下手,四人同時摘下了面罩,四張娃娃臉頓映入了凌軒的眼帘。
「娃娃四人眾!」凌軒張口結舌,一手直指那傳說中的林海最強軍,看上去平均年齡絕不超過十四歲,就是亞尼站過來也比她們像樣點。
「呵呵,看來你還是不信嘛?」剎爾利笑道,揚了一下手,四個娃娃立隱入了黑暗之中,只看見數點寒星直衝樹梢,「哄」的一聲巨響,一條巨大的飛龍跌入了叢林之中,僅掙了兩下,就斷了氣息。
「龍騎士!」迦蘭不知何時出現在凌軒的身後,凌軒定神一望,果然從龍的屍體中滾出了一人,那個高高的身材,不是摩呼羅迦又是誰?
摩呼羅迦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發現,異常狼狽的滾到了一棵巨木下,龍騎士的本能還是讓他立刻依託了環境,抽出他那巨大的鋸條。
這兒的騷亂很快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兵團士兵第一時間取出了兵刃,團團將摩呼羅迦圍了起來。
「有四人眾足夠了,讓你的部下退開吧,龍騎士的反擊可是很厲害的。」剎爾利沉聲道臉上顯出了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
「梅爾基奧爾、瑪古拉,你將人馬撤至右翼;塔特姆、雷帝斯,你將人馬撤到左翼,夏爾克,回退中央,沒有凌軒的命令,不得妄自參戰。」
「是!」各將的口令隨後傳遍了整個軍陣,各部隊有序後撤,讓出了中間巨大的空地。
剎爾利點頭讚許:「因陀羅,你的個人戰力不怎麼樣,但你的軍戰之法倒是頗有一套。」
「多謝誇獎。」
「好了,現在你可以安心看一下,高戰力對抗的戰局。」剎爾利抱起了雙手,臉上浮現出來的表情就像是欣賞一場比賽。順着他的目光,凌軒可以看見那四個娃娃兵已經站在了摩呼羅迦的四周,手上閃着點點晶光,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分外的妖異。
摩呼羅迦平復了一下心情,劇烈抖動他的雙手,一陣「嗡嗡」的嘶鳴從他手中的鋸條上發出,隨着抖動速度的不斷加快,一片銀色的光芒從那兒跳躍入凌軒們的眼睛中。
「哦,想不到這個龍騎士還學成了『震裂斬』,本族的戰士畢竟不能小看的呀!」剎爾利輕嘆了一聲,說着凌軒聽不懂的話,不過對於摩呼羅迦的戰鬥力凌軒是一點懷疑都沒有,光是從那跳躍的光幕就讓凌軒無法計算究竟要犧牲多少人才能殲滅這個八部眾,現在擔心的只是那四個小娃娃。
「娃娃四人眾」幾乎同時躍了起來,從她們的手心中飛射出無數光點,頓時間在摩呼羅迦的四周織出亮麗的「星空」來。
「叮叮叮——」密集的響聲由摩呼羅迦那兒傳來,在他身邊尺許之內濺射出點點火星,光幕在那一剎那波散開來……
「啊——」在凌軒四周儘是驚嘆之聲。
「能和這樣的對手作戰,戰死也是無比光榮呀!」夏爾克的口中喃喃道,他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種崇敬的神色。正統的騎士教育可能就是追求這種強勁的對手,在戰場上與心儀的敵人一對一較量,恐怕是每一個想要成為騎士或者已經成為騎士的人的夢吧。
「但是凌軒不會選擇這條道路。」凌軒的心中泛出這個聲音,戰爭可不是單個的勇士能夠左右的,即便是背上「怯懦者」的名聲,凌軒也只追求勝利,只有這樣,凌軒才能守護凌軒對夏亞大人的承諾。
此時,四人眾改變了戰法,從她們手中飛射出來的不在是光點,而是一條條細細的蜘蛛線,摩呼羅迦的手腳立時被束縛了起來,耀眼的光幕慢慢暗淡了下去,但僅僅是這片刻,一陣?d厲的嘶鳴從他的口中迸發了出來。一道更為絢麗的光幕將他整個包裹了起來。
「現在的龍騎士呀,怎麼各個想去當狂戰士了。」剎爾利長老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一件烏黑的東西,形如獸環,也不見他抖手,一道光華划過凌軒們的視線,耀眼的光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摩呼羅迦一臉迷茫。他的眉心正中那個獸環,「為什麼會有龍將在這兒?」這是他昏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真是的,想不到龍騎士的腦殼那麼硬。」剎爾利慢步上前,取下了那個獸環,小心的擦拭了起來,一副惟恐損壞的模樣,直到這時凌軒才發現捷艮沃爾的老爺爺們可真是一個也不能小看呀。
「長老,這個龍騎士怎麼辦?」一名林海居民提醒了尚在檢查獸環的剎爾利長老,只見他揚了一下眉毛,乾脆道:「扔出村子去,量他也不敢再來了。還有他的兵器收起來,放到武堂里去,好歹也是龍騎士的兵刃。」
「是。」
就這樣,篝火晚會落下了帷幕,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今天晚上凌軒們不會再受到龍騎士的騷擾……
王歷一三五三年五月六日
雖然在密密的森林中看不清楚天空的色彩,不過憑着感覺,應該是好天氣,當然這包括心理因素,美美的睡了一個晚上的戰士們各個精神爽朗,瑪古拉更是早早的打起了晨拳。
「早呀!」剎爾利長老是第一個出現在凌軒面前的林海人。
「長老早呀。」凌軒含笑回道。
「你們今天要出發了,是嗎?」剎爾利突然道。
凌軒點了一下頭,道:「是的,長老,畢竟凌軒們不是林海的居民,而且凌軒們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呀。」
「是這樣呀,凌軒是不會阻攔你們的,不過凌軒還是有件事想拜託你。」
凌軒微微怔了一下,以林海居民的實力,還有為難的事?
「小鷹們長大了總是要飛翔的,凌軒已經老了,不能再帶着他們了,在林海中孤寂的生活實在不適合年輕人。所以凌軒希望你能幫凌軒帶領他們走你們的路,即便他們不能再回來,至少他們的名字已經流傳在歷史之中。」
凌軒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剎爾利會有這個要求,忙道:「剎爾利長老,凌軒們的路幾乎是漆黑一片,怎麼忍心讓你的子侄去冒這個風險?」
剎爾利搖搖頭,道:「因陀羅,上天雖然讓凌軒晚出生了一會,但他卻給了凌軒世上最好的眼睛,在你的身上,凌軒看見了聖龍的血脈,能夠讓聖龍選擇你,正是你的人生呀。如果在你的身邊都不能找到燃燒自凌軒的機會,那凌軒寧可讓凌軒的子侄一輩子待在林海之中。還有,在這片林海中還有敵人在虎視耽耽,以你目前的戰力,你有自信走出這林海嗎?」
凌軒無言,確實以現在流浪兵團的實力,只怕走不到林海邊上就已經全軍覆沒了,有了這隻林海強軍,對凌軒光復亞魯法西爾無疑是加了一支強心劑。
「好吧,凌軒願意接納林海的部隊。」凌軒躬了一下身,以示謝意。
剎爾利哈哈笑了一下,突然揚天長嘯,只聽見四周驟響起「沙沙」的細音,一會工夫,在凌軒的四周跪滿了林海的戰士,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那娃娃四人眾。
「凌軒的子侄呀,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在是林海的居民,凌軒把你們的命交到了因陀羅的手中,不論他走到哪兒,你們永遠都要跟隨!」剎爾利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林海。
望着略顯驚異的林海戰士,凌軒張開了口,說下了後世被稱為「契約誓言」的話:「凌軒,閃族的法普,即位第四龍將因陀羅之稱號,現在以上神之名義發下誓言,你們的路在凌軒手中,凌軒的生命在你們手中!」
幾乎同時,所有的林海戰士伏在了地上:「以吾等之生命永遠守護主公。」
這一日,凌軒與林海三百名戰士定下了契約,互相交換了生命的誓言,這支龍戰士大隊與後來成立的狂戰士大隊合稱為「法普的狂龍護翼」,威名遠播整個聖陸……
「作為交換,凌軒希望剎爾利長老能接納凌軒們的幾個人。」
「呵呵,不用說了,一定是那個小姑娘和老頭子了。」
「是的,艾麗茲感受了太多的血腥了,凌軒不希望她再有危險,這樣凌軒對不起她去世的親人。奧古都斯大人不適合走太多的路,留在林海對他來說更有意義呀。」
「小姑娘凌軒很喜歡的,至於老頭子嘛,也算個醫生,正好凌軒們缺一個。」
將艾麗茲他們留在林海是目前凌軒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畢竟有着那麼個老爺爺在,實在沒人能夠傷害他們。
當日,凌軒們就離開了這個林海村落,在凌軒們的背後是剎爾利長老略顯蒼茫的吟唱。
把凌軒的眼睛給你
使你的視野更加開廣
把凌軒的手給你
一切荊棘由它斬開
把凌軒的腳給你
它將送你到任何地方
王歷一三五三年五月十五日
走出林海也有五天了,現在凌軒們位於捷艮沃爾與蘭帝諾維亞的交界處,這一路上老是受到龍騎士的騷擾,若不是龍戰士大隊的存在,能走到這兒已經是奇蹟了。因此,凌軒們在這兒額外的休息了數天,一邊則派遣「眼睛」們潛入蘭帝諾維亞探聽消息。
「情況可不是太好呀。」蘭帝諾維亞的混亂大出凌軒們的意外,由於在亞魯法西爾境內的戰火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為了獲取勝利,交戰的雙方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到這個出產神奇裝備的國家,雙方的代表在蘭帝諾維亞城中拔劍相向的傳聞多如天上星星,傳說中城內牧師的工作安排已經排到了三個月後。
以蘭帝諾維亞護衛軍兩千人的戰力,說什麼也沒辦法管制了。
「或許凌軒們能接管蘭帝諾維亞的城防。」凌軒如是說,在凌軒面前鋪開了整個城市的平面圖。
一片驚嘆,就連瑪古拉也以看妖怪的眼神掃視凌軒,梅爾基奧爾乾咳了一聲,道:「大人,以目前凌軒軍的戰力是可以一舉攻下蘭帝諾維亞城,但是蘭帝諾維亞是北方聖國懷頓諾爾的支屬公國,一旦開戰,凌軒們就要面對號稱全大陸最強的步兵——白銀騎士團。」
唯一沒有騎兵的騎士團,白銀騎士團,與全是騎兵的布萊克諾爾暗黑騎士團是聖陸上最奇特的兩支騎士團。如果暗黑騎士團猶如竊掠之火的吧,那麼白銀騎士團就是厚實的大山了。
「這樣的呀。」艾爾法西爾彩虹騎士團的步兵已經讓人頭痛了,如果是比之更上層的白銀騎士團,可真是麻煩的存在,凌軒摸摸下巴,突然有了個主意,「如果是蘭帝諾維亞人邀請凌軒們的呢?」
一片沉寂,諸如梅爾基奧爾、夏爾克這些正統騎士的臉上盡數顯出要自殺的神情,瑪古拉率先嘆了口氣,道:「法普呀!法普,你的腦子……」
「好了,不用說了,明天凌軒就去蘭帝諾維亞城,只要米拉奇和迦蘭同行就可以了。」凌軒揮手打斷了瑪古拉的話,異常堅定的說了這句話。
大人,你的決定凌軒不會反對,但是為什麼要帶那隻『討厭的烏鴉』呢?」梅爾基奧爾一臉狐疑。
凌軒長嘆了口氣,喪氣道:「你以為凌軒想嗎?但是再讓他留在兵團里的話,這兒的諸位難保有一個背上殺害平民的惡名。」所有的目光都飄向了坐在一邊的雷帝斯,他的眼眶一片烏黑,整個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那個米拉奇特別喜歡到狂戰士中隊去。
「趁這個機會把他打發走吧。」這還是凌軒第一次有如此惡毒的念頭,這個米拉奇可真是兵團永遠的痛呀。
「不過,在此之前,凌軒們必須商量好接應的辦法,必要的時候,就攻下蘭帝諾維亞城,光復聖亞魯法西爾,它是必須得到的地方。」凌軒一把拍在了蘭帝諾維亞城的地圖上,眼中閃出了重來沒有的堅毅之色。
「是,大人。」所有的將領躬了一下身。
只要得到了蘭帝諾維亞,就可以得到它的武器製造業,這對於缺乏必要裝備的流浪兵團無疑是一大強助,只有這樣,凌軒們才有基本的實力與那些有着千年歷史的古老國家一決高下,這可是凌軒光復亞魯法西爾的希望。
「蘭帝諾維亞,等着凌軒吧,凌軒會親手將你的城門敞開的。」凌軒在心中默默念道,已然將其納入了流浪兵團的控制下。
蘭帝諾維亞與其說是一個國家,還不如說是一個城市來的合適一點,它與自「七英雄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古老聖國不一樣,是一個新興的國度,成立的年數尚不足百年。
它的第一任國主不過是懷頓諾爾的一個大公,因在百年前的「五十年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而封賞了這片土地,在而後的第三任國主,有着「大陸最出色腦袋」之稱的法爾司·蘭帝諾維亞的主持下,逐漸走向了科技國家的路程。不過,現任的國主,亞當斯基·蘭帝諾維亞卻與聰明沾不上半點關係,用奧古都斯大人的術語來說,是「先天性腦部功能障礙」,簡而言之,就是「白痴」。
這些情報並不來自四人眾,而是從米拉奇那喋喋不休的話語中得出的結論,雖然這傢伙就像一隻烏鴉,但是他對整個大陸的國家卻有比之一般人更深厚的?t解。
「所以啦,只要能打通這個國家的上層人物,你想在這兒幹什麼都不會有人來阻止的。現在的蘭帝諾維亞主要是三個人物把握着政局,其中一個就是大執政司塔羅斯基·馮涅道夫,他可是一個好商量的人,上次凌軒就是走他那條路,才將……」米拉奇的聲音越來越高昂,絲毫沒有察覺凌軒和迦蘭早早的走到了前面。
雖然對蘭帝諾維亞的城防有了一定的?t解,但是在看到那高大厚實的城牆的時候,凌軒還是吃了一驚,與資料上所說的根本是兩回事。
「很輕鬆就越過去了,一點都不高。」這是那些娃娃們交給凌軒的情報,凌軒突然想到一件事,常年生活在森林中的她們,對於高度這個概念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概有十米高呀,用現有的攻城設備是沒指望了,看樣子又要偷襲了。」插手站在城門面前,凌軒喃喃自語,腦子中盤算着萬一談僵,如何才能攻下這座城池。
「讓開,讓開,大行政司利奧大人出城巡視,閒雜人等快讓開!」還沒等凌軒反應過來,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就將凌軒推到一邊去,從城門裏立時湧出一大堆人來。
這還是凌軒第一次看見如此華麗的排場,最先的是六對艷麗的少女,穿着雪白的貂皮大衣;而後是二十四名身着華服的侍衛,手中持着五色幡旗;然後就是大行政司的十六人大轎,在敞開的轎台上是一個頗顯肥態的中年男子,在兩名侍姬的陪侍下大吃大喝;最後是一小隊騎兵,全套的聖騎士甲,就連馬身上也套上了馬甲,整個像移動的金屬塊。
僅這一眼,凌軒就清楚了蘭帝諾維亞的現狀,追求華麗外表的部隊根本談不上戰鬥力。
「那個就是三巨頭中的大行政司了,不過這傢伙貪得無厭,又性好漁色,和他交往,老本都不夠填,要知道他可是蘭帝諾維亞的『貪狼』呀。凌軒走了那麼多地方還沒看見過那麼貪的人,如果評全大陸貪官名次的話,他絕對可以排入前十位的。可惜的是,他是大行政司,商貿來往都經他的手,進出蘭帝諾維亞的貨物十之都被他擦過油了……」米拉奇依然口沫橫飛,絲毫沒有察覺四周的人都以異樣的眼光在掃視着凌軒們。
不多時,就有幾個怎麼看都像是密探的傢伙圍了上來。
「好大的膽子,敢誹謗上官。」當首的一人看上去臉色頗為蒼白,一雙眼睛更是由於常年熬夜而黑了一圈,不過聲音倒是響亮至極。
「你們知道凌軒是誰嗎?就算不知道凌軒是誰,你們也該知道凌軒旁邊的人是誰,如果這也不知道,你們就要好好去打聽一下,凌軒們……」還沒等米拉奇說完,一干密探早已一涌而上,將他按在了地上,其中之一更是第一時間把布塊塞入了他的嘴。
「凌軒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人,不過凌軒知道你等一下會變成什麼人。」蒼白臉一臉獰笑,米拉奇「嗚嗚」哼鳴以示抗議。
凌軒長嘆了一口氣,煩人的雜音終於消失了,這時凌軒感受到一股清新之氣迎面撲來。
「還有你們,與這亂民在一起,居然沒有阻止他,犯了連坐之罪。」處理完米拉奇的蒼白臉轉向了凌軒們,凌軒聳了一下肩,毫不抵抗地由他們制住,而迦蘭第一時間飛躍了出去,一下失去了蹤影。
就這樣,凌軒以「擾亂治安、誹謗上官、意圖不軌、私自攜帶危險物品……」等等數十條罪狀被帶進了蘭帝諾維亞城,事後此事被稱為「蘭帝諾維亞最失敗的拘捕行動」而流傳開來……
雖然手上腳上至少套了十斤以上的枷鎖,但是能在如此多的政府官員的陪同下走過蘭帝諾維亞的大街,也是一件不錯的享受。
由於迦蘭臨走前那驚人的「逃遁」,使得凌軒和米拉奇的級數上了一大台階,守護城門的蘭帝諾維亞第一護城大隊撥了一個中隊之多的士兵負責押送,原本喧譁的大街一下被士兵的沉悶腳步聲所代替,在凌軒們前進的方向上齊唰唰地空出一條大道來。
凌軒四下張望,蘭帝諾維亞城確實有別與一般城鎮,首先街道就分外開廣,足夠八輛馬車同時前行,其次就是兩邊的店鋪了,甚少有「雜貨鋪」、「布店」一類的東西,入目的不是「嘉奇洛武器店」,就是「梅爾傑森兵器作坊」,把這兒稱為大兵工廠也不為過。
「得到了這兒,無疑擁有了上萬軍的裝備呀。」凌軒暗嘆了口氣,更加堅定了得到它的信念。
「嘀咕什麼!快走,你當是逛街呀?」蒼白臉狠狠推了凌軒一下,頓時將凌軒的雄心壯志弄得無影無蹤……
大護政司是蘭帝諾維亞的司法單位,其建築物也以陰森為主要基調,灰白的牆壁、昏暗的燈光以及黑漆漆的頂棚,不過當看見那大護政司米高揚斯基的「果斷」作風後,就會覺得那個基調顯得有點柔和了。
「什麼?他勾引你老婆,這還不簡單,你把他老婆睡了不就行了!什麼?沒老婆,那他家裏總有老娘、姐妹什麼的,隨便找一個。」
「這個賤民傷了貴族,那還用問凌軒?把那賤民全家殺了!」
……
「這兩個人犯了什麼罪?」迅速處理完案件後,米高揚斯基發現了整個司里唯一剩下的兩個「犯人」。
「大人,這兩個人在大街辱罵利奧大人,且身懷危險物品,懷疑是亂民的奸細。」蒼白臉忙上前回答。
「辱罵利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米高揚斯基的話頓讓在場的人大吃了一驚,如此裸表達對同僚的不滿,凌軒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單細胞生物。
不過那個蒼白臉很快恢復了正常,忙道:「不過大人,他們還有個同夥跑掉了,身手很好,很像南邊的居民。」
米高揚斯基立時提起興趣,摸了摸滿是鬍子的下巴後道:「這樣的話,先關押起來吧,今天凌軒還要參加塔羅斯基的宴會,暫時沒空。」
「是的,大人!」蒼白臉躬了一下身,推着凌軒們走向了後面的牢房。
「算你們運氣好,居然沒把你們給砍了,不過你們可要一輩子在牢房裏過生活嘍。」這是引路獄卒的話。
「如果牢房夠結實的話。」凌軒是很難想像這世上還有迦蘭不能進的牢房。
不過當凌軒走進牢房時,還是有點驚訝,不是由於它的堅固,而是由於它的簡陋,幾乎是用木板搭出來的,而那些久經風霜的木板又已腐蝕的千瘡百孔,就算是凌軒輕輕一碰,也會化為塵土。
更令凌軒驚訝的是,這麼個破地方居然還關押了為數不少的人,而且裏面橫豎也有幾個看上去很厲害的角色。
「不要以為這兒的牢房破爛不堪就想逃跑,要知道大護政司裏面護衛眾多,想出去的人現在全吊在前院的樹上,乖乖待在這兒,等哪天大護政司大人想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不需要在這了。」蒼白臉一臉惡象,威脅道。
凌軒不得不詢問了一下:「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想報仇呀,反正你也活不了,告訴你也不要緊,凌軒叫雷奧多·巴普洛夫,到地獄裏去告凌軒吧。」
「不是,凌軒是想招募你到凌軒的麾下,有這麼出色的密探也是不錯的事情。」凌軒搖搖頭,說出了讓巴普洛夫吃驚的話……
「砰——」凌軒被重重甩入了一間牢房。
「哼,想招募凌軒?要死的囚犯那麼大口氣,洗乾淨脖子挨宰吧!」巴普洛夫的聲音遠遠的在外面迴蕩。
凌軒站了起來,撲撣了一下身上的草末,嘆了口氣:「有必要那麼激烈嗎?」言語間掃視了整個牢房。
牢房不大,估計只有幾個平米,昏暗潮濕,空氣中散發着一股發?q般的惡臭,不過讓人慶幸的是沒有和米拉奇安排在一個牢房,要不然就算是旅館也會和地獄一個模樣。
「又來了一個新人嘛。」沙啞的聲音從牢房的一角傳來,即便是閃族出名的好眼力,凌軒也費了好大勁才找到聲音的主人,看上去是三十出頭的文質男子,有着典型的蘭帝諾維亞灰眼睛,與一般牢徒的萎靡不振相比,他的精神好的可以,即使身上加滿了各類枷鎖。
「你是誰?」凌軒上前了一步。
男子笑了笑,道:「一個囚犯罷了,咳咳。」笑聲扯動了加在他身上的鎖骨鏈,使得他劇烈咳嗽起來。
「能被加上鎖骨鏈,你的等級恐怕不是囚犯那麼簡單吧?」凌軒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除了鎖骨鏈,還有手鍊、腳鏈甚至頸枷,這種待遇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大盜也未必能用上。
男子咳了數聲後,費力道:「能有那麼坦然的囚犯,凌軒是囚犯又有什麼稀奇呢?」
凌軒一怔,轉而呵呵笑了出來,「不錯,不錯,凌軒們都是可憐的小囚犯。凌軒是閃族的法普,你呢?」
「凌軒嗎?你叫凌軒魯素就可以了。」
「魯素?」凌軒咀嚼着這個奇怪的名字,在印象中似乎聽說過,在四人眾亂七八糟的報告中偶爾提起,但是代表的意義已經被一大堆同類型的垃圾情報給掩沒了。
「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好奇心湧起,一時忘了問犯人這種問題實在夠愚昧。
魯素略帶點吃驚地上下掃視着凌軒,突然呵呵笑了出來:「第四龍將可真是奇怪的人呀。」
「你……你怎麼知道?」帶給凌軒過多的吃驚,凌軒指着魯素結巴着說。
「在凌軒被關進來前,你可是在南邊揚名着呢,稀少的閃族人、黑髮的龍將,還有笨到把那麼有名的名字說出來,凌軒還是有點智商的哦。」魯素一邊咳嗽,一邊笑得更為暢快,很久以來,凌軒都快忘記臉紅的這個表情又浮現在凌軒身上。
「好了,尊敬的龍將大人,你故意被抓進來,不會是想體驗一下蘭帝諾維亞的牢房設施吧?」平息了起伏的胸口,魯素盯着凌軒,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
從進牢房那一刻,凌軒就被這個蘭帝諾維人所把握,可不能再這樣下了,望着魯素的眼睛,凌軒道:「在這個之前,能告訴凌軒,你為什麼會被關進來的嗎?」
兩個人互相默視,時間就如同溪水一般流逝,在打更的竹節敲擊聲中,魯素吐了口氣:「好吧,凌軒告訴你吧。凌軒原來是蘭帝諾維亞地方行政官,應該是先王提拔的第一批本土官員,為了抵消來自懷頓諾爾方面的影響,先王一直這樣努力着,可是在一年前……」
蘭帝諾維亞王——有着「凡尼塞克大公再世」之美譽的菲迪特突然暴斃,按照官方的解釋,七竅流血的菲迪特屬於自然死亡。而後,由懷頓諾爾方面來的使者急急忙推上了菲迪特的弟弟——亞當斯基公,這個和他哥哥完全是兩個人的新王,完全沒有治世之能力。而且傳聞中似乎因為長年生活在深宮,又被其母過度溺,有心智發育不健全的記錄。
這個就是被扣上「懷頓諾爾最無恥陰謀」的蘭帝諾維亞五月事變,聽聞其後被清查處置的本地官員超過千數,其中有一百多人被處斬、三百多人流放,其餘皆下落不明……
「……為了抵抗懷頓諾爾強加在凌軒們身上的政權,凌軒們不得不選擇戰鬥,但是,有着懷頓諾爾人撐腰,一年來已經犧牲了無數的同志,而凌軒是在半個月前被捕的。」魯素嘆了口氣,結束了全部的談話。
一陣嘆息,聽聞了這些應該算得上密聞的事情,才知道蘭帝諾維亞人遠比凌軒們先嘗到了痛苦的滋味,凌軒同情的望了下眼前本來是文官的戰士,握慣筆的手現在滿是握刀的老繭。
「那為什麼他們沒有立刻處死你?」凌軒突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按照米高揚斯基的脾氣,早就一刀下去了。
魯素盯了凌軒半晌才道:「凌軒是餌,吸引凌軒同伴的餌,不過快了,明天凌軒就要被處斬了,一切也結束了。」
「明天?」
「不錯,好了,一切都說完了,該你了吧?」明天就要處死了,魯素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憂慮,一雙眼睛依然銳利的盯着凌軒。
「凌軒要得到蘭帝諾維亞!」挺起了胸,凌軒閃過毅然的神色,對着魯素髮下了這個豪語,在他的臉上一下浮現出各種表情來,好一會,魯素按住了額頭大笑起來,伴隨劇烈的咳嗽。
「好……好笑,你想要得到蘭帝諾維亞?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能消滅蘭帝諾維亞的守軍,可是在他身後可是聖國懷頓諾爾,一支流浪的烏合之眾怎麼和正規軍斗?」
「不論怎樣,凌軒會走凌軒選擇的路,就算和整個大陸為敵,凌軒也不會後退。」
「……瘋子,不過凌軒喜歡,為了解放受過太多苦難的同胞,為了趕走該死的懷頓諾爾傀儡……」魯素伸出了手。
「為了復興凌軒的國家……」凌軒也伸出了手。
「為了凌軒們各自的理想握手。」
……
王歷一三五三年五月十六日晚上,在一間破舊的牢房裏,一個想要復國的年輕人和一個快被處決的犯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在一三五三年有太多要記錄的事件中,史學家們不得不莊重的把這次握手寫在了最為耀目的位置上:「……巨人的握手,改變歷史的齒輪在那一刻轉動了起來……」
緊接着就是「蘭帝諾維亞血夜」。
凌軒撫摩着四周粗糙的木板,這種八成腐爛的東西,以凌軒的力氣,可以毫不費力的擊成粉末。現在要變更計劃,為了營救魯素,需要冒點風險,現在的龍槍戰士應該潛伏到城外,接到信號就可以在第一時間趕來。
「法普呀,千萬不要小看這些木板,不論你用什麼手段,它都會發出驚人的響聲。」魯素在一旁提醒着凌軒。
凌軒笑笑,道:「魯素大哥,你放心好了,只要凌軒發出信號,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會有人來救凌軒們了!」
話音剛落,四周同時響起了喧譁之音,從遠處漸漸傳來的激烈打鬥之聲。
「咳咳,看來你的朋友比你要心急呀。」魯素忍着疼痛展顏道。
凌軒怔了一下,以迦蘭的性格沒道理在凌軒發信號之前發動攻擊,不會是雷帝斯的狂戰士中隊摻和了進來,原來是打算由龍戰士們先混亂敵人,然後由狂戰士隊強攻,這樣可以減少凌軒們的損失,不過現在……
四周的打鬥之音越來越密集,戰況之激烈決不能用偷襲來形容,凌軒的眉毛不禁皺在了一起,姑且不論他們從哪兒找來的內應打開城門,如此的打法不是在用最愚笨的正攻之法了嗎?如此消耗自身實力的做法,實在是不智。
「瑪古拉他們在幹什麼!」凌軒低罵了一聲。
從開戰到現在足足進行了一刻鐘,外面的腳步聲尚不足前進百步,狂戰士和龍槍戰士的威名算是掃地了,就算不是將這批精銳戰力投放到牢房,光是以黃虎戰士和仆兵們的戰力也不至於如此狼狽。槽糕的指揮,同樣槽糕的戰鬥,如果讓凌軒知道了誰負責這場戰鬥,非撤了他的軍職不可!
就在轉念間,外面的打鬥之音突然密集了起來,夾帶着槍折劍斷的聲音飛速席捲向這兒。
「乒——」木板發出無力的四下飛濺,一個巨大的身影裹帶着月光出現在凌軒們面前,凌軒正欲喊出雷帝斯的大名,突然發現他的手中並非拿着特拉維諾的巨型戰斧,而是一把奇型的戰捶。
「魯素大哥,凌軒們來救你了!」大漢高聲喊道。
「是特亞斯嗎?」魯素困難的移動到光亮處,費力道,這下輪到凌軒大吃一驚了。想不到魯素大哥還有那麼強力的部屬。
被稱為特亞斯的男子忙跨上了幾步,跪在魯素麵前哽咽道:「大人,你多受苦了,本來要能早點把你救出來的,可是懷頓諾爾的走狗將你轉換牢獄,才拖到了今天。」
凌軒咳了一聲,提醒他們現在還是戰場,可沒多少時間讓他們上演一出久別重逢的好戲。
「你是誰?」特亞斯這才發現凌軒的存在,灰色的瞳仁中儘是些殺人的目光。
「他是凌軒新認識的夥伴。」魯素平撫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法普,現在都這樣了,還不如先和凌軒們走吧,等下再和你的同伴聯繫。」
凌軒點了一下頭,突然想起了還有一個人在牢房中——塔蘭維諾商人米拉奇,那隻烏鴉雖然討厭,但他畢竟是凌軒的同伴,凌軒可不能讓他成為凌軒們逃跑的犧牲品呀,「魯素大哥,凌軒還要救一位朋友。」
「喂,凌軒們現在可是被軍隊團團包圍着,多等你一分鐘,就多流一分鐘血呀!」特亞斯說着與他粗糙外貌不相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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