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凌軒笑笑,對於這些龍騎士的不滿凌軒可是頗為理解,光以戰力來說,凌軒甚至連高位龍騎兵也打不過,但是戰爭可不是一兩人私鬥能夠解決的。[書庫][]
「勞煩你們了。」一副凌軒比你們官大的樣子,凌軒說了這句話,頓時凌軒的耳中就竄入了咬牙的「咯咯」脆響。
「請上座吧。」丹達羅一臉陰沉,指了指身邊空座的兩匹飛龍,其中一頭是迦蘭的坐騎——飛焰,另一頭卻略顯瘦小,看上去就想是剛出生的一般。
「主人,坐飛焰吧。」迦蘭顯然看出了對方不懷好意。
凌軒搖搖手,一手直指營養不良的那頭,問道:「它有名字嗎?」
「沒有!」丹達羅斷然回答。
「好吧。」凌軒跨上了那頭飛龍,「現在凌軒給你名字,用凌軒族的族名,『閃』呀,現在開始你是凌軒的坐騎。」
飛龍展開了翅膀,發出了歡樂的嘶鳴,四周的龍騎士臉上浮出了難以相信的神色,直到這時,他們才顯出一絲恭敬。
「因陀羅閣下,請——」
聖龍山,就像一個巨蛋聳立在捷艮沃爾盆地的中心,而建造在上面的長老院、龍騎士議事廳、龍將護院和龍殿就是啄破蛋殼的雛龍腦袋。
這是凌軒第二次到聖龍山,與前次的心情相比,現在更多的是一種厭惡了,枯槁的十三長老、陰森的剎帝利以及盛氣?r人的離車,在聖龍山的日日夜夜,只能用「痛苦」來形容。
「閃」揮動着翅膀,巨大的雙爪向前伸展,做出了下降的準備,凌軒的眼前頓時出現了聖龍山上空曠廣場,在上面,數百名龍騎士分成兩列跪坐在那兒,在他們中間,就是通往龍殿的花岩大道。而在那盡頭,赫然是離車那巨大的身影。
雖然萬分不願,但還是在飛龍們的鼓翅聲中降落了,當跨下「閃」的那一瞬間,兩邊的龍騎士齊齊伏倒在地上,行下了捷艮沃爾最隆重的貼地禮。
「嘿嘿嘿,歡迎你呀,第『四』龍將因陀羅。」離車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來,將那「四」字說的分外刺耳,似乎在說,你不過是第四,凌軒可是第二呀。在這個傢伙的手下,也難怪那些龍騎士眼睛朝天了。
「離車大人,你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呀。」說着毫無新意的話,凌軒回應道。
兩個龍將以幾千年來用爛的開場白互相敬意,說者自然是毫無尊敬之感,聞者那更是耳邊??風。
大約過了半刻鐘。
「……請吧,因陀羅,十三長老等着呢。」離車微微側了一下身,從他龐大的身軀後顯露出灰白色的長老院,一股陰寒之氣頓從那用龍角鑲飾的大門中吹了出來,原本晴朗的天空都為之一暗。
「十三長老呀!」凌軒暗吐了口氣,稍稍整理了一下服飾,和這些游離在陰府陽世之間的老頭子打交道,和與剎帝利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的區別。
「主人。」迦蘭趨前了幾步,在凌軒身後道,示意是否隨行。
凌軒回道:「不用跟來了,和那些老人面對,生命都會縮短一些。」在一邊的離車聞言,鼻子中頓發出了重重的哼聲,凌軒也不顧慮他的下一步反應,發出一陣笑聲後大步邁入了長老院。
與外面灰矮相比,在內里的長老廳就顯得分外闊氣,而且比起上次昏暗的存在,今天看上好像分外明亮,讓凌軒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在圓形台面的四周是十四根巨大的立柱,雕刻着自混沌時代起的各個龍族英雄的事跡;在上面是由立柱支撐的半球形拱頂,拱頂中間的赫然是一條黑色巨龍的浮雕,在它身上的騎士就是七英雄之一的捷艮沃爾王,單手持着龍槍,揚首遠眺,說不出的颯爽。
在立柱間的十三個站台上就是長老們,穿着嚴密裹住全身的黑色布袍,在飄忽的火光映射下,顯得那麼的沒有生氣。
「尊敬的十三長老,你們的光輝只有太陽能夠比擬,依照你們神聖的旨意,凌軒——第二龍將離車,將第四龍將因陀羅帶來了。」如同唱歌一般,離車用他那破銅鑼一樣的聲音高聲道。
「是嗎?因陀羅回來了呀。」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正對大門的長老口中發出,一隻枯槁的手同時從黑色的布袍中伸了出來。
凌軒躬了一下身,道:「是的,尊敬的大長老——難陀閣下。」
「呵呵,因陀羅還記得凌軒呀?」難陀長老微微點點頭,不復言語,整個長老院又沉入了死寂的氣氛中。
凌軒清清嗓子,道:「大長老閣下,關於凌軒的部隊借道望北邊一事是否還有通融的辦法?」離車連忙跨上了一步,噪音又起:「十三長老,因陀羅還有六個月的下界修練,此時他非正式龍將,根本無資格調動軍隊,下界的那些人馬也就算不上龍族士兵,按照以前的七王協定,當然不能讓他們通過了。」
一陣沉寂,長老院中流竄着異樣的氣息,傳說中各大長老可以用意念互相傳遞資訊,看來是確有其事,好一會,難陀開口道:「離車所言極是,因陀羅,你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立刻召開龍將正位試,如果你通過的話,凌軒們將允許你的軍隊通過聖土。」
離車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忙躬身道:「尊敬的十三長老,你們的決定只能用聖明來形容。」轉過頭來,一臉譏笑,眼中閃現出「看你怎麼辦?」的惡毒神色,「因陀羅,好好想想吧!憑你現在的本領,不要說凌軒了,連下界那些下賤的首陀羅你都不是對手,哈哈哈……」
「多謝您的關心,離車大人。」凌軒淡淡地回道,捷艮沃爾的權利之爭遠遠比凌軒想像的要險惡的多……
當夜,龍將護院。
「主人,你真的要去試煉嗎?」迦蘭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凌軒擦了一下彎刀,仰頭想了想,「沒辦法,凌軒們的離車將軍是不會那麼好心的放凌軒們過去,而那些老爺爺看上去也不像是通情達理的人呀。」
「可是主人的力量……」迦蘭吞下了下面的話,臉色略顯出一點蒼白。
凌軒嘆了口氣,這可是事實呀,隨便找一個龍騎兵出來就夠凌軒好受,而依着離車的思維,和凌軒決鬥的肯定是龍騎士,搞不好還是八部眾中的人物,用不了眨眼的工夫第四龍將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為了不死,先去做下運動吧。」將彎刀插回刀鞘後,凌軒躍下了窗台,對着迦蘭露出了笑容:「迦蘭,凌軒需要你的幫助。」
划過了驚異的神色後,迦蘭低下了頭:「是,主人。」
「目標——龍殿,凌軒去探望一下最老的老爺爺。」束了下衣服,凌軒帶着迦蘭就沒進了外面的黑暗中……
「什麼人?」急促的喝聲,兩名守衛在龍殿周邊的龍騎士擋住了去路。
「啊,是因陀羅大人呀。」其中之一很快的指出了凌軒的身份。
「凌軒想見聖龍。」凌軒直接說出了來意。
龍騎士們面面相覷,為難的神色頓時露了出來。
「實在抱歉,剎帝利大人已經下達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龍殿,違令者斬!」還請大人回去吧。」
「看樣子只有硬闖嘍。」
「大人,那就恕屬下得罪。」龍騎士們的手同時搭上了刀柄,迦蘭就在這剎那沖了上去,一拳將其中之一打的滿口噴血,轉身一腳踢在了另一個的腦袋上,清脆的骨折聲,那名龍騎士立時撲在地上,動彈不得。
「有侵入……」迦蘭的腳終止了掙扎爬起者的聲音,噴出一口鮮血後,那人仰天倒下,濺起了一層灰土。
「快走!」扯了下迦蘭,凌軒連忙往龍殿方向跑去,四周尖利的警笛聲此起彼伏,黑暗中模模糊糊的晃動出無數身影。
聖龍山恐怕有一千年沒這麼熱鬧了,原本漆黑的山頂明亮的和白天一樣,舉着火把的龍騎士們紛紛騎上了飛龍,龍的嘶鳴將整個山蒙上了一層混亂的氣息,而此時,凌軒已經來到了龍殿那厚實的大門外。
迦蘭不敢太靠近捷艮沃爾的聖地,轉身面向了台階,對着可能衝來龍騎士的地方。
深吸了口氣,凌軒推開了大門,聖龍的氣息迎面撲來。
「汝又來了呀?」龍的聲音從黑暗中冒了出來。
「聖龍閣下好呀。」凌軒點了下頭。
「進來吧。」
輕輕的掩上了大門,凌軒走到了聖龍的面前。
紅色的眼睛中顯露出你還真是個麻煩傢伙的神色,在對望了片刻後,聖龍張開了嘴:「汝的願望吾已知曉,過來吧,吾再賜汝一能力。」
凌軒依言而近,聖龍的爪子輕輕搭觸到凌軒的皮膚:「吾之血即汝之血,汝將承受聖龍之血脈……」輕微的刺痛滑過了凌軒的皮膚,一股異樣的感覺從那裏傳遍了凌軒的全身。
「聖龍之血將保佑汝,汝之回復將遠超他人,不過……」聖龍停頓了下,凌軒的心不禁一陣抽緊,這個老爺爺最喜歡馬後放炮:「汝之力量將很難增長,此應是副作用吧。」
「你的意思是說,凌軒這輩子註定是當沙袋的命?」
「可以這麼解釋……」
聖龍殿中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凌軒呆立了半天,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過汝要知道,光會戰鬥的人可永遠成不了統帥,吾注視汝,在汝身上可是着將軍的氣息哦,還有,不要被眼前之路所迷惑,用汝之眼、汝之心去尋找北方之途吧。」
言畢,又是一真風將凌軒卷了出去,厚實的大門乒的一聲關上。
這個傢伙……
「主人。」迦蘭的聲音,當凌軒回過頭時,只看見密密麻麻的龍騎士,飛龍們噴出了厚重的氣息,一雙雙紅色的眼睛盯在了凌軒的身上。
「因陀羅,私闖聖龍殿可是大罪,這次看你有什麼辦法?」離車陰笑着從龍騎士中走了出來,在他旁邊,是被數名龍騎兵扣住的迦蘭。
「是吾召喚他而來。」聖龍的聲音幽幽的穿過了大門,離車的臉色一陣難看。
「咳咳,這樣的話也就不能問罪第四龍將了。」剎帝利不知道何時冒了出來,佝僂的身軀更加像一隻。
「就算不能問罪因陀羅,不過這個女人傷害同族,依據龍典第一章第二節第一條,『處唯一死刑』。剎帝利大人,這個你沒有疑義吧?」
「咳咳,一切按龍典辦好了。」
「大人聖裁。」
「明天凌軒就參加龍將正位試,按照龍典,凌軒現在可以執行龍將之權利,迦蘭是凌軒的屬下,她的生命就只能由凌軒來處置。」凌軒踏上了一步,絕對不能讓迦蘭為這個受到傷害,這次是凌軒授意的行動,就應該為它負起責任來。
「一切按龍典處理,咳咳。」
「你……」指着凌軒,離車的臉色更為難看,僅過了片刻,他就緩和下來,冷笑道:「好,就看你明天能不能活着從試練場走下來。」
甩過了披風,在龍的鳴叫聲中離開了凌軒的視野。
「好自為之。」丟下了這句話,剎帝利也消失了蹤影,一陣飛龍的振翅聲後,聖龍殿前就只剩下凌軒和迦蘭二人。
「主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要知道這樣會害你丟掉性命。」
「這個……反正已經做了,怎麼應付明天才是真吧。」凌軒抓了抓頭,如同白痴一樣的笑了起來,迦蘭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神情,在眨了幾下眼後低下了頭:「知道了,主人,反正迦蘭會……」
凝望着前方思索的凌軒並沒有聽清楚她下面的話,明天呀,可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呀……
第二日
雨從早上就不停的在下,灰韉母芯躒萌頌岵黃鷚壞憔16礎5比唬?這也不過是凌軒一人的想法,與擁擠在武壇前的觀戰者們毫無關聯,四周洋溢的是那種狂熱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閃現的是興奮。
離車一臉陰沉的坐在武壇的遮雨棚中,在他的旁邊是七名長老,武壇上直挺挺的立着三名龍騎士,八部眾中的三人,摩呼羅迦、首那羅以及那個迎接凌軒們的丹達羅。
離車將軍的大手筆呀,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讓凌軒上天堂了。心中哀嘆了聲,凌軒緩步走上武壇,立在了三名龍騎士面前,龍騎士們冷冷的看着凌軒,那種眼神猶如看一隻待屠宰的牲畜。
「因陀羅,因陀羅!」
四周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喊叫聲,無數隻手揮了起來,捷艮沃爾的百姓異樣激動,喊着凌軒的稱號不斷向武壇擠壓過來。
「試煉開始!」離車自然不願意看見這種情況,霍然起身大聲宣佈。
摩呼羅迦率先跨上了一步,這個三十出頭的精壯男子乃八部眾之首,此時的他眼中充滿了鄙視,原本就紅的眼睛看上去就如血一般。
「你根本沒有資格當上龍將,今天就用你的血來洗刷龍族的恥辱。」陷入自凌軒中心的摩呼羅迦緩緩從腰際抽出了一柄奇型的兵器,看上去就像一把巨大的鋸條,這種古怪東西似乎是捷艮沃爾的特產,追求個人強大力量的結果所伴隨的副產品就是這些了。
「你就成為『裂』的第一百個犧牲品吧。」摩呼羅迦抖了一下手腕,鋸條發出「噌」的一聲脆響,一股窒息之氣就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
凌軒沒有動,只是看着這個八部眾的首腦,以凌軒的戰力,與其相抗,與螳臂擋車別無二致。
「你以為不出刀,凌軒就不會動手嗎?受死吧!」摩呼羅迦低吼了一下後,沖了上來,凌軒僅能看見一道黑影撲了過來,緊接着,一股刺痛由右手傳來。
血沿着凌軒的手臂流淌下來,摩呼羅迦那閃電般的一划,就使凌軒的右手失去了知覺,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不同於刀劍的傷痕,整個的翻裂開來。凌軒的體內突然竄動出一股力量,保護着凌軒的心脈,也加快了康復,痛楚在漸漸的消散。
「這就是聖龍之血的力量?」凌軒心中暗問,比想像的要好的多呀,如此一來,凌軒更加不拔出彎刀,直挺挺的站在了台中央。
見到鮮血的民眾分外顯的興奮起來,嘈雜的聲音波濤般在凌軒耳際翻騰。
「摩呼羅迦,讓給凌軒吧。」首那羅止住了摩呼羅迦的進一步動作,撕掉了衣服,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後大步踏了上來。
「不用兵器,凌軒就用這雙拳頭打扁你!」
沒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事了,一個晃出了無數的拳影,盡顯出高超的格鬥技巧,另一個根本沒有打算躲避,在一般人的眼裏,首那羅就好像對着沙袋在空舞。每一次重擊都可以讓凌軒感受到鑽心的痛楚,聖龍的血保護着凌軒的心脈,即便意識在飛快的流散,凌軒並沒有倒下。
首那羅喘着氣停下了動作,詫異的眼神望着凌軒,凌軒略略從混沌中恢復過來,對着他道:「結束了嗎?」
「豈有此理!」首那羅高喝了一聲,用盡力量打在了凌軒的胸口,肋骨折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一縷血絲滑落凌軒的嘴角。
看着還站立着的凌軒,首那羅迷茫的望向了在一邊皺眉的離車,寂靜,熱鬧的喧譁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會場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丹達羅抽出了長劍,雙手握着指向大地,雨水沿着劍身流淌着,在頂尖會聚成珠滴落,「噠——」輕細的響音,雨珠觸到地上飛濺開來,同時丹達羅越上了半空,高舉起長劍:「死吧!」破開了漸大的雨幕,裹着逼人的勁氣直落了下來。
這一刻凌軒動了,有點狼狽的滾到了一邊,原來站立的地方被劈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再咳出一口血水後,抽刀,劈向了虛空,一抹血灑在了凌軒的臉上,合着雨水匯進了濕漉漉的衣服中。
抱着手,閃着驚訝丹達羅退到了一邊,再也沒有進攻,三個龍騎士分立在凌軒四周,靜靜的望着凌軒。
凌軒清楚再也不會有僥??了,只要他們進攻,凌軒就必死。
「暫時結束吧,再下去就失去意義了,咳咳。」剎帝利陰暗的聲音幽幽的傳過。
「什麼!神聖的龍將正位試還沒有結束,剎帝利大人,你想破壞凌軒族幾千年的道統嗎?」離車斷然否決,比起以往在剎帝利面前的恭順狀,今日的他頗為失態了。
「咳咳,因陀羅的血足夠洗刷他手下的錯了,既然不會處置迦蘭了,凌軒想因陀羅閣下也不會再戰鬥了吧。」剎帝利瞥了離車一眼,並沒有理睬他。
凌軒點了下頭,身上的傷痛讓凌軒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樣的話,因陀羅的正位試也算不上通過了,下一次應該是幾個月後的事吧,到那時候因陀羅還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的話,離車將軍可以隨意。」輕輕抹去了漲紅臉的離車的怒氣,剎帝利消失在雨幕中。
四周一片沒有好戲看的哀嘆,人群散去。
「主人!」飛快的躍到台上的是迦蘭,支起了凌軒快倒下的身體,在她的眼中,凌軒第一次看見那種關切。
「沒事。」拍拍迦蘭的手,凌軒搖頭表示沒有多大關係。
「主人,你傷的太重了,找一個醫生吧……」
「因陀羅,今天你能躲過,但你躲不過五個月後的龍將正位試,就算你不在捷艮沃爾,凌軒也會找上你的!」離車的怒吼掩去了迦蘭下面的話,看樣子這位第二龍將大人非要除凌軒而後快了,捷艮沃爾呀,可真不是讓凌軒感受溫暖的地方。
「糟糕!」被離車的罵聲刺激了腦海後的凌軒,突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連忙盡最後的力量大喊道:「關於通路的事……」
陸續離去的長老們僅停頓了片刻,第一長老難陀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你還不是正式的龍將,決議駁回,不過四周的山地不受聖龍的護翼,那兒的子民不受龍典的約束,好自為之吧,因陀羅。」
「謝了。」混着血沫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在迦蘭的陪同下,凌軒步履蹣跚的離開了差點送命的地方。
「是法普大人吧,果然是你,別人都叫你因陀羅,凌軒還以為你不是法普了呢,不過後來一看,應該不會錯了。所以呢,你應該是法普大人,至於因陀羅呢,大概是你在這兒的稱呼,呵呵,真是你呀?凌軒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一個肥肥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凌軒的面前,口中嘰哩咕嚕的說着,第一反應擋在凌軒身前的迦蘭頓時一臉疑惑的轉過了頭,而凌軒口中不自禁地發出了之聲,捷艮沃爾的噩夢——有着「停不住的烏鴉」之稱的塔蘭維諾商人又一次出現在凌軒的面前……
王歷一三五三年五月五日
捷艮沃爾西側山脈
這是由聖山赫爾利延續出來的山丘,海拔也在千米以上,佔地甚廣,其支脈覆蓋了幾乎等同捷艮沃爾面積的土地。由於地勢較為平坦,因此在這兒生長着大量的闊葉松,密密地掩去了全部的土地,因此這兒又被稱為「林海」。
流浪兵團就是在這片林海中艱難地跋涉中。
比起路途的艱險,米拉奇的??嗦更讓人身心俱疲,在他身邊除了亞尼,最近的人也在三尺開外。
對於他的加入,到目前凌軒都有點昏昏沉沉,大致理由可以歸為一點,受凌軒們牽累,他在捷艮沃爾的生意完了,現在連回家的錢都沒有,只好和凌軒們一起去聖蘭帝諾維亞,在由那兒轉道到塔蘭維諾去。
「法普,這樣不行的呀。」瑪古拉一臉灰敗出現在凌軒身邊,有氣無力道,深深凹陷的雙頰已盡顯倍受煎熬之苦,有如此慘澹容貌的人包括梅爾基奧爾、塔特姆等一大批戰將。
凌軒嘆了口氣,道:「比起這個,凌軒還更加擔心那些人。」
瑪古拉聞言一怔,順着凌軒的目光,才發現不知何時,在凌軒們的四周冒出了數個黑衣裹身的人來。
「四個,全是龍騎士。」迦蘭靠近,抽出了短手劍。
高壯的首那羅、瘦長的摩呼羅迦,以及丹達羅即便是掩去了面貌,凌軒也能一眼認出來,至於另一個看上去妖里妖氣的纖弱男子,不用說就是干達婆了。
「一半八部眾呀。」凌軒低笑了一聲,他們留下的傷可是到現在還沒好呀,不過這個時候出現,應該不是來歡送的。
「來歡送凌軒嗎?八部眾中諸位。」輕笑的送去了凌軒的問候。
「對,來送你見閻王!」首那羅抽出了兩柄鈎子,露出了殺意。
「結陣!」梅爾基奧爾揮了下手,立刻做出了反應。
即便是在樹林中,流浪兵團的士兵也能很快的結出戰陣,依靠着參天古木、步兵中隊和仆兵大隊率先形成了「圓盾」;在其後面,長槍中隊和狂戰士中隊以鬆散的陣型擺好了架勢,而騎兵小隊的士兵早早的下了馬,用馬匹簡單地圍了個圈。
五百人,對手是四個高位龍騎士,但凌軒一點都沒有勝券在握的感覺,如果是在平原當然可以,可是……
凌軒的眼睛掃視了四周的樹木,這些東西給對手太多的自由了,以龍騎士那遠遠超過常人的彈跳力,藉助着這些,可以輕而易舉地發動來自上面的攻擊,到那時候,以應付周邊打擊為主的駐陣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果然,四名龍騎士僅現了一下身,就飛躍入高高的樹冠,一下失去了身影。
「龍騎士『密身殺』!」迦蘭低呼了一聲,還沒等凌軒反應過來,數個黑影從樹頂上飛射下來,在凌軒身邊的幾名士兵第一反應的擋在了凌軒的身前,一片血霧頓在凌軒面前飄散開來,身上插上了巨大的樹枝的士兵,已告殞命。
「干達婆的『化物為刃』。」迦蘭一抽雙手劍,就欲衝上樹冠。
凌軒一拉她的手,搖頭道:「敵暗凌軒明,不可。」
「放煙幕!」
四周的士兵立刻點燃了潮濕的材火,黑色的煙霧冉冉上升,很快掩去了整個樹冠區。
一陣劇烈的咳聲,數個人影躍了下來,在他們四周馬上架起了盾牌之牆。
「長槍隊。」
塔特姆臉上頓現出喜色,對於他來說,終於有機會見識下傳說中龍騎士力量了。他揮舞了一下長槍,指揮着他的中隊,從四面向龍騎士們沖了過去。丹達羅他們雖然有極強的戰力,但在煙霧薰染後倉促應戰,一時間陷入慌亂的狼狽境界……
一聲慘叫劃破天空。
「凌軒的腿!該死的亞魯法西爾狗。」首那羅哀號着倒了下去,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扎了一杆長槍,在他倒下的同時,兩名長槍戰士也失去了生命,首那羅的兩柄鐵鈎刺在了他們喉嚨上。
「狂戰士。」凌軒點了點頭,僅片刻間,長槍中隊戰鬥減員一成,不過龍騎士們的戰力也消耗了差不多了,現在是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雷帝斯興奮地舉了下戰斧,大聲喊道:「殺死這些小爬蟲。」
灰敗的神色同時籠上了龍騎士們的臉。
一聲長嘯率先從丹達羅的口中響起,還沒等凌軒們有所反應,丹達羅、摩呼羅迦、干達婆就飛速越上了樹冠,絲毫不顧及密集在那兒的層層煙霧,僅留下了一聲聲嘶嘯。
「他們在呼龍!」迦蘭驚道。
凌軒微微一怔,想不到強橫如八部眾也會選擇逃跑一途,不過,他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首那羅在四百多名戰士的重重圍困下,而且他的腿已經受傷,再也「飛」不起來了。
「丹達羅,你們好狠呀!」首那羅一把拔出了刺在腿上的長槍,怒喊道。
「投降吧,首那羅,沒必要徒費生命了。」凌軒高喊了一聲。
「呸!」首那羅一口痰吐在地上,雙手上現出了兩柄細長兵刃,「因陀羅,你這個雜牌龍將,讓你見識一下八部眾的真正力量,今日凌軒要飲盡你的血!」
「呼」的一聲,首那羅就如沒有受傷一般直掠過來。
「仆兵隊、步兵隊,結盾陣!」梅爾基奧爾高喊道,在瑪古拉、夏爾克的指揮下,手持盾牌的步兵、仆兵紛紛擋在了凌軒的面前,而雷帝斯的狂戰士隊和塔特姆的長槍隊由兩翼向首那羅逼迫過去。四百多人,使用的是軍戰之法,而對手不過是一個龍騎士,凌軒不得不暗自嘆服,個人力量強大如斯,難怪捷艮沃爾以千人部隊至今未倒。
劇烈的兵刃碰撞聲連綿不絕,只看見一道血線直直地沖向凌軒這兒,首那羅手上的細長兵刃異樣鋒利,許多持盾士兵連着盾牌一起被斬成兩半,一眨眼間,二十餘名戰士戰死。
「迦蘭!」凌軒低喝了一聲,龍騎士還是要用龍騎士來對付。
迦蘭點了下頭,抽出短手劍迎了上去,沿途的士兵紛紛退了開去,為兩位龍騎士留下了極大的空地。
凌軒一手按上彎刀,慢慢靠近激戰中的二人,一旦迦蘭有所不利,立刻接戰,不過場中的形勢使這種擔心成了多餘,首那羅已是強弩之末,而迦蘭也為八部眾之一,本身戰力並不遜於首那羅,如今更是強弱之勢分明了……
「轟」的一聲巨響,兩條人影迅速分了開來,首那羅帶着一蓬鮮血落入了長槍隊的陣營中,幾乎同時迦蘭飛越回凌軒的身邊,臉色頗為慘白,剛才的一擊,已耗盡了她的力氣。
凌軒剛想說一句,一聲?d厲地慘叫響徹整個森林,首那羅的身上刺入了複數字的長槍,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揮舞着,鮮血在他的四周飛濺,如此瘋狂的舉動使得士兵們一陣膽寒,就連最兇悍的狂戰士們也遠遠避開了這個龍騎士。好一會,首那羅才軟軟倒了下去。
凌軒緩緩走到首那羅身邊,只見他的眼神漸漸渙散:「何必呢?凌軒和你們由沒有多大的怨恨。」
「因陀羅,以龍騎士的名譽發誓,凌軒們一定會殺了你!」。猛地伸手,首那羅爆發出了最後的力量,還沒等凌軒反應,數把長槍盡數沒進了他的胸膛,首那羅的嘴溢出汩汩的血,睜着眼睛漸漸僵硬。
龍騎士的攻擊使得近五十名士兵戰死,流浪兵團還沒有看見蘭帝諾維亞,就損失了一成的戰力,而唯一的戰果是驚跑三名和殺死了一名龍騎士。在如此密林中,有三名龍騎士的追隨,凌軒們的損失恐怕要再添一個位數。
「逃走的龍騎士一定會回來的,你認為他們會怎樣對付凌軒們?」在死難戰士的墓前,凌軒低聲詢問迦蘭。
迦蘭臉上略顯懼色,顫聲道:「凌軒們殺了他們的同伴,以丹達羅的脾氣,他們一定會用『龍騎士密身殺』,隱藏在黑暗中,一個一個消滅凌軒們的人,直到把凌軒們趕盡殺絕為止。」
「是這樣的呀,看樣子,從這兒到蘭帝諾維亞的路上,凌軒們都不會有好覺睡了。」凌軒嘆了口氣,不過現在凌軒們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從四周的樹林中隱隱現出無數的身影……
「凌軒們被包圍了!」就連最遲鈍的雷帝斯也發現了異狀,從四周林木間現出的身影至少以百數,而且更讓人驚恐的是,其中的大數是站在樹枝上的,光以這一點,就可以證明這些人至少是龍騎兵級的戰士。
以剛戰過的士兵和那麼多龍騎兵作戰,還不如自殺來得光榮一點。
不過,凌軒並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明顯敵意,在事情沒有清楚前,凌軒可不會莽撞行動。
「結陣。」這是今天第二次列陣了,流浪兵團的命運真可以用多災多難來形容了。
對方沒有明顯的動作,好半晌,一個佝僂的身影從叢林深處走了出來。
「剎帝利大人!」
「剎帝利主人!」
驚訝的聲音從凌軒和迦蘭口中同時蹦出,灰白的發色,猶如樹皮一般干皺的臉龐,除了十三長老外,還找不出歲月痕跡那麼明顯的人來。
「呵呵,想不到還有高位的本族戰士在這兒呀。」清朗的聲音從「剎帝利」口中響起時,凌軒就知道凌軒和迦蘭都認錯了人,「凌軒是林海的長老,剎爾利,你們可真是稀客呀。」
五月五日,凌軒們和林海的住民首次見面,當後來回想起這段時間時,只能用「上神的憐憫」來形容,因為那時流浪兵團戰力僅僅能應付三大龍騎士的一次偷襲而已……
林海住民的村落位於林海的最深處,在巨大的樹上是木材搭建的數十小屋,在樹與樹之間是用便橋搭起的通路,使得人們不用下樹,也能自由來往於各個住戶之間。光是這個架勢,就足讓人相信,任何敢闖進的入侵者,迎接他們的僅僅是死亡而已。
「呵呵,這個村落花了凌軒們上百年的時間才建立起來的,以前的住民只能靠着巨樹尋求一片安身之所。」剎爾利略顯得色,指着村落繼續道,「把房屋建在樹上,一來可以抵?r野獸的侵襲,二來能夠更好防守。」
「剎爾利長老,你們也是捷艮沃爾人,為什麼要到這個荒僻的地方來呢?」凌軒四望一下,只看見到處是捷艮沃爾的徽章,村中央更是插着「捷艮沃爾黑色聖龍旗」。
剎爾利微嘆了一聲,眼中蒙上了悲傷之色:「因為凌軒們是棄民呀,是不容於龍典的人。」
凌軒不自緊的轉向了迦蘭,她的眼神告訴凌軒,她知道這些人的真正身份。
捷艮沃爾棄民,又被稱為「黑暗龍族」,是歷年來未能通過龍騎兵考驗、犯下龍典驅逐之罪以及被視為不祥的人。剎爾利既為不祥之人,因為他是剎帝利的孿生弟弟,在捷艮沃爾流傳着這麼一句話:「人只有一個靈魂,人只有一個軀體,孿生的人呀,你們的靈魂被分割,你們的軀體被分離,只有捨棄其一,才能得到完整。」
正由於這句話,晚出生的孿生子立刻被捨棄,運氣好一點的被「黑暗龍族」揀去,運氣差一點的就成了林海野獸的美餐。
「正因為此,在凌軒林海居民中有不遜於龍騎兵,乃至龍騎士的戰士。」剎爾利略顯驕傲,「許多年前,凌軒們林海居民幾乎是自生自滅,但近百年來,凌軒們和外面的人婚配,養育了一大批優秀的後代,光以一般戰力而言,凌軒們不輸於本族的戰士。」
凌軒點了下頭,在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下,這些「黑暗龍族」確實比捷艮沃爾本族戰士更強的意志力和戰力。
「好了,本族的戰士,現在凌軒們去參加林海的晚會吧,在篝火下跳舞可是很好的享受呀。」剎爾利言畢,呵呵笑了出來,比起剎帝利大人的陰森,剎爾利長老開朗的性格確實更讓人來的親近一點……
夜晚的篝火映得每個人的臉一片通紅,圍繞着燃燒的火堆,是舞動的青年男女,瑪古拉興奮地揮動着雙手,跳着閃族特有的踏踏舞,輕快的節奏與他那略顯肥胖的身軀成了鮮明對比,引得一批批男女在他身邊舞動。
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在凌軒們還在迷途森林的時候,在那個日子,凌軒記得每天的晚上,凌軒們都會圍着篝火,盡情跳舞,驅散那無盡黑夜給凌軒們帶來的沉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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