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厚重的仿銅色實木門,緩緩的推開。
正常的宴會廳里,都是擺放着各種餐桌。
但這裏卻明顯不同,餐桌被收走了。
空曠的場地間,沒有任何的擺設。
反倒是靠牆的兩側,設置了專門的座位。
這些位置上,坐着黑壓壓的不少人。
這些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裝扮,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而門開的那一瞬,這些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慢慢的走進了宴會廳里,偌大的宴會廳,寂然無聲。
只有眾人如刀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們。
走到了中間的位置,我朝着兩排看了看。
除了大龍、鐵爺和秦家成外,我就只認識隋江婉一人。
而此時的隋江婉,站在窗前,看着遠處湛藍的海面。
「隋門主,生日快樂。今天打擾了!」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
隋江婉如同一尊雕像,沒回頭,更沒說話。
而其他人也像剛剛一樣,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這種壓抑的氣氛,和威嚴的氣場。
讓一切都不在意的洪爺,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輕輕的碰了我一下,小聲說道:
「這什麼情況?」
我沒回答洪爺,而是衝着前面又問了一句:
「秦四海呢?」
我的話像被海風吹走了一般,回應我的依舊是沉默,和陰毒的目光。
我不由的冷笑,目光掃過眾人,大聲說道:
「堂堂關東賭王,把我弄到這孤島之上。又請來這麼多江湖大哥坐鎮。你秦四海還是不露面。這就是關東賭王,被藍道上尊稱的秦四爺嗎?」
沉默,依舊是沉默。
「不說話是吧?那我們走!」
話音一落,我轉身便要走。
剛一動,就見旁邊一個男人猛的站了起來。
「等一下!」
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穿着對襟汗衫,瘦如麻杆的男人站了起來。
「你叫初六!」
「對!」
「走藍道,混千門的?」
「是!」
這男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一到跟前,他便上下打量我一眼,說道:
「襄平藍道王貴,這些年幸得秦四爺照料,才得以走到今天。你想見四爺,先過了我這關!」
我沒等說話,方塊七就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他是襄平藍道一把大哥,本身是老千,自己也有場子。在關東藍道上,也是一號人物!」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問說:
「怎麼過?」
「玩一手!」
王貴說着,便一抬手,大聲喊道:
「上酒,來個五湖四海!」
所謂的五湖四海,指的是白酒、啤酒、紅酒、洋酒、黃酒混合在一起。
王貴話音一落,就見服務員拿上一個大盆。
另外幾人,拿着酒瓶咕咚咕咚的往盆里倒着酒。
很快,盆滿了。
王貴拿出一副新牌,打開包裝,單手開扇。
「走藍道,就按藍道的方式來。空中落傘,我接三張,你報出點數。你輸了,喝了這盆酒。贏了,才能見四爺!」
這種比拼的方式,我是吃虧一方。
但我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好,開始吧!」
王貴話音一落,一手牌直接扔到空中。
在牌紛紛落下的那一瞬,他一抬手,抓住了三張。
舉在胸前,牌的背面對着我,他冷笑問說:
「我拿的是哪三張?」
我並沒着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問洪爺說:
「洪爺,你最近不是練習撲克嗎?你說是哪三張?」
洪爺笑呵呵的說道:
「雕蟲小技,你也不嫌丟人。一張黑桃k,一張方塊3,一張紅桃a!」
王貴也不看洪爺,而是問我說:
「他的答案你認?」
「當然!」
我淡淡說道。
王貴呵呵冷笑,慢悠悠說道:
「我之前聽說你們,還以為是多高的高手呢,能讓四爺這麼大動干戈。原來,不過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老千而已!」
說着,王貴把眼睛一瞪。
「你輸了!」
三張牌慢慢的翻轉過來。
一張黑桃k,一張方塊3。
但最後一張,卻不是紅桃a,而是紅桃4。
指着旁邊的酒盆,王貴說道:
「藍道規矩,願賭服輸,來吧,把酒喝了吧!」
我和洪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問對方:
「你喝嗎?」
話一說完,我倆同時笑了。
與此同時,洪爺忽然一步上前,抓住王貴的胳膊。
我手指間寒光一閃,一道銀光划過王貴的胸前。
手起刀落,王貴的汗衫頓時劃出一道長長的豁口。
我倆這忽然的動作,讓剛剛還沉默的江湖大哥們,頓時驚了。
但他們離我們太遠,根本來不及幫忙。
就見王貴衣服胸前的豁口處,一張紅桃a露在外面。
洪爺拿起這張牌,衝着王貴的臉上拍了拍。
「你好歹也算是襄平藍道一把,居然用胸箭這種不入流的千術,你丟不丟人?」
洪爺這話,其實有些誇張。
在這個年代,胸箭在平常局中,還是實戰性很強的千術。
只是洪爺現在接觸的千門高手越來越多,他也看不上胸箭這種把戲了。
而胸箭的用法,和袖箭相同。
說好聽點,叫袖裏乾坤。
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留髒危險的出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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