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旅行。
認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和他去旅行。
所以,雲歌的一句「江湖這麼大,我們去看看」讓黃蓉怦然心動。
從煙雨西湖,到十里太湖,從姑蘇城外,到秦淮河畔,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就此開始。
練就各門各派的武功,追逐各種各樣的女人,這是男人年輕時的江湖夢想。
走很多的路,看很多的風景,吃很多的小吃,喪心病狂的買東西,這是年輕女人的夢想。
雲歌放下門派中的諸多事務,不管不顧地陪在黃蓉身邊,這讓她很滿足。
揚州,平山堂。
雲歌和黃蓉漫步而行,頂着紛紛揚揚的小雨,不遠處的瘦西湖蜿蜒曲折,婀娜多姿,湖料楊柳夾岸,郁郁青青的柳條彎彎垂至湖面,在和風中輕柔搖曳、舒捲飄忽,與湖面倒映相映成趣。
看着如斯美景之下,身邊一張張陌生的臉出現又消失,兩人都有一種與世獨立的感覺。
黃蓉側過臉望了望雲歌的側臉,恍惚之中,突然有一種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感覺。
也許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從此歲月里多了一種想念。
黃蓉白衫勝雪,嘴角帶着淺笑盈盈,有着江南女兒的溫潤清雅和柔婉細膩。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濛濛細雨中。」雲歌笑着說道。這是宋時陳與義的句子,寫的就是濛濛細雨中孤傲獨立的海棠花。
此時一身白衣的黃蓉,在這煙雨朦朧之中,也確實如出塵的海棠花。只是,她的氣質並不孤傲,一顰一笑間有種詩情畫意的韻致。
黃蓉轉過臉看向雲歌,嫣然一笑。
顯然,她聽明白了雲歌詩里的意思。而且,她此時的心情非常的好。
黃蓉美目流轉,忽然說道:「我們玩個遊戲吧。就以這雨為題,每念一首便可以往前走一步,看看能記起多少寫雨的詩句。」說完指了指不遠處一座涼亭,說道。「誰先走到那座亭子,誰就贏。」
這種遊戲是小時候黃藥師經常和她玩的遊戲,此時提起,是考驗?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少女複雜的心思,無人能知。
雲歌本和她並肩而立。聞言向前一步,笑道:「我剛說了一句哦。」
黃蓉不以為意,念道:「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她語音清脆,又帶有一絲軟糯,非常好聽。
雲歌知道這是秦觀的一首詞,此刻念來倒是應景應情。
黃蓉念完,向前走了一小步,再次和雲歌並肩而立。
輪到雲歌了。
他思索了片刻,緩緩念道:「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念完之後,他就想起了雙兒和阿碧在溫泉浴房中的旖旎風光,微微有點不自在,尬尷地咳了一聲。
雲歌跨過一大步後,轉身對着黃蓉得意的笑。
「這樣太慢了。」黃蓉嬌嗔道,「這樣吧,一人說完,另一人要馬上接上,不許拖延時間。」
雲歌無語,這麼認真啊。都說黃藥師多才多藝。飽讀詩書,從教出來的女兒就可窺一斑啊。
「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黃蓉念完,快步向前走去。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雲歌又向前跨了一步。
《詩經》中的《風雨》。黃蓉對他記得這麼古老的詩句感到有些意外。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黃蓉跨前一步。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雲歌又念了一首《詩經》中的詩句,再次向前一步。
雲歌在前,黃蓉在後。他們之間總是有一步距離的差距。
黃蓉看了看一眼。繼續說道:「一枝紅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說完,又輕輕「哎呀」一聲,似是對自己說出這種香.艷之句,有些不好意思。
雲歌呵呵一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調.戲她,笑着說:「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殘荷聽雨聲。我最喜歡的一句李義山的詩。」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轉言之間已經向前走了二十餘步。
雲歌漸感頭疼,他不想輸,又想讓眼前這個小精靈贏。
微風細雨中,黃蓉溫顏軟語:「紅樓隔雨相望冷, 珠箔飄燈獨自歸。」你喜歡李義山,我就念他的詩。
雲歌不動。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黃蓉又向前一步。
不待雲歌作答,黃蓉又接着念道:「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
「山中一夜雨,樹杪百重泉。」
「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
黃蓉一首接着一首的拋出寫雨的詩句,每念一首便向前跨一步。沒有間隔,沒有停留。
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是浸入她骨子裏面的芳華。
她已經遠遠超過了雲歌,距離終點那座涼亭僅有一步之遙。
黃蓉大聲的念詩,歡快的躍步。在煙雨朦朧和昏暗天色中,她留給雲歌一道窈窕的身影,美若仙神。
這個時候的黃蓉少了許多鬱結,多了許多靈氣,這一刻,她才是鍾天地之萬千靈秀的隔世仙子,天下無雙。
看着步入涼亭的黃蓉,興奮地向他揮手,雲歌從站立的地方快步跑了過來,站在黃蓉面前,看着她精緻的臉龐,故意作出一副苦惱之色:「我輸了……」
她臉上喜悅歡快的表情,就算是鐵漢看到也會瞬間生出幾縷柔情。
雲歌又怎麼好意思贏她。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黃蓉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艷如春花,麗若朝霞。
雲歌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道:「願賭服輸,過來接受勝者的獎勵吧。」
黃蓉一愣,隨即興奮地叫起來,剎那間,仿若風停雨歇,繁花綻放。
所謂的獎勵,其實就是湖邊的垂柳編織成的小草帽,當雲歌親手將草帽給黃蓉戴上時,他明顯感覺到,這個小姑娘的臉頰飄起了淡淡的紅暈。
害羞的黃蓉,真好看!
細雨飄落,涼亭中的兩人沉默不語,氣氛微微有些暖.昧,就在雲歌想找個話題繼續聊聊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刀光直射而入,直向黃蓉而來。
「小心。」雲歌左手拉過黃蓉,右掌掌風一掃,向着來人輕飄飄地拍出一掌,正是「五羅輕煙掌」中的一記「雲煙浩渺」。
來人「咦」的一聲,也是感到意外,這一招猝發猝至,打得就是偷襲的主意,不料黃蓉身邊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竟然如此警覺。眼見一掌攻來,不敢怠忽,腳下一飄,已繞至雲歌背後,手中之刀,仍是鎖定在黃蓉身上。
雲歌轉身不及,情急之下,雙手將黃蓉擁在懷中,左腳點地,右腳後踢,竟然以腳擋住了這一刀。
黃蓉被他擁在懷中,絲毫沒有感到害怕,只覺心中溫馨,臉上一紅,嬌美中略帶靦腆,更增風致。
來人兩刀無功而返,現出身形,看着雲歌和黃蓉摟摟抱抱的樣子,怒道:「妖女,速速將東西交出來,爺爺饒你一命。」
黃蓉這時候也看清了來人的面貌,秀眉微揚,沉聲道:「原來是你。」說罷,卻是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令牌,問道,「是要這個嗎?」
雲歌下意地往她手中瞧去,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
令牌並不大,做工卻是格外精緻,正面刻有一張和藹慈祥的笑臉,背面卻是一張猙獰凶煞的惡臉。
一善一惡。這是……賞善罰惡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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