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年歲,唯有風捲雲舒,日月更迭。
此時,張家孤兒封閉訓練過去了一年多。
處在發育期的孩子們,身體如春筍般抽高,年紀大一些的,已經開始變聲,上課時說話跟公鴨開會似的(劃掉)。
他們在體能上的訓練任務越來越重,那個教導他們的張家族人的情緒,隨着一次次外出往返,變得怪異。
不少人都在心底暗暗揣測,外面是否發生了什麼。
這些人里不包括沈淮和小張起靈。
沈淮是因為,他有系統這個外掛,知道的怕是比當事人還清楚。
小張起靈純粹是懶得關心。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訓練上,小小的身板兒里蘊含着無盡力量。
沒有人督促,他也像是背負着什麼責任一般,將一切都做到最好。
沈淮被他這拼勁兒嚇到,還再次去找系統再三確認:「他真的不是重生的?我高三都沒這麼拼!」
系統:「真不是,要是小哥都重生了,這劇情線還要你來改?」
沈淮:「哼。╭(╯^╰)╮」
事實證明,卷王可能也是要天賦的,一般人這樣卷法,估計早死了。
不過沈淮還有個很好奇的事兒,就偷國人那種白天肝晚上也不睡,全靠冰美式續命的癲狂,他們怎麼還沒出事兒?這東西更適合讓他們申請專利吧?
咳,跑題了。
總之,在一個有基礎醫學經驗的成年人眼中,小張起靈這種拼命的精神不可取。
孩子的身體脆弱又堅強,如今過度訓練造成的暗傷,可能會要很久之後才會反噬。
一旦反噬,可能就是終身的傷痛。
沈淮回憶起劇情中小哥放血的果決,那血能滴一路他想想都牙疼。
張起靈的凝血功能,就是在這一次次傷害下變得愈發脆弱。
他身上一定還有別的暗傷,只是他不說,旁人就把他當作無所不能的超人。
他也將自己當作身先士卒的擔責者。
在沙海中,連黑瞎子都忍不住感慨道:「有些人不在,就會很艱難。」
沈淮覺得這就很神奇,他在這個小號張起靈身上,竟然也能感受到那種貫穿始終的安全感。
就像小哥他這個人,生來便是保護者似的。
但沒有誰,一開始就很強大。
他也會累,會痛,會疲倦到不想說話,會在晚上因疼痛失眠。
沈淮有幸來到唯一可以窺見小哥脆弱一面的時期。
他不在的時候,可以說不知道,他既然都在這兒了,說什麼也不能視而不見。
又是一個晚上,沈淮悄悄推開門,無聲無息地繞過守夜的僕人,前往小哥的房間。
【系統:「??你去哪?不是給其他人補課去麼?」
沈淮:「那又不着急,我推遲一點,先去看看小哥怎麼樣了,今天他訓練強度有點大。」
系統:「你沒告訴其他人,他們豈不是會等你。」
沈淮挑了挑眉:「咋可能,那群娃又不是憨憨,我沒去說明有事兒,他們自己肯定就洗洗睡了。」
系統:「」你是真不知道你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啊?
算了算了,反正跟它這個小系統也沒關係。】
······
沈淮和小哥的房間離得不遠,小張起靈也不是個折騰性格,晚上從不出門,巡夜的人對這看管的並不嚴。
他悄無聲息地到了小哥的門口,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沈淮的體重,比他這個身形該有的體重輕了很多,只需要稍微控制,就能呈現出武俠小說中那般踏波無痕、落雪無聲的效果。
系統忍不住吐槽:「你這說得像是在當賊。」
沈淮夾着嗓子在心底喊:「啊~偷心賊~」
系統:
看宿主這嘚瑟的樣子,估計忘了小哥的敏銳程度了。
猜你開門會被小哥打!
沈淮輕輕伸手推了一下門——被反鎖了。
問題不大,他從袖口翻出根針,鼓搗了兩下,鎖頭就發出了「咔噠」一聲,彈了出去。
這換一年前的沈淮來看,是能上法制欄目、不歪秘傳的神技。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張家蹲了一年,他已經蛻變成沈·鈕鈷祿·淮了!
沈淮在心底插了會兒腰,知道小哥絕對也聽見了這動靜,便直接推門而入。
然而——
「唰!」
黑暗中,一個瘦小的黑影如同夜中滑翔的蝙蝠,自上而下重重落到沈淮的後背上。
小孩的雙腿蹬在沈淮的肩膀處,將他往前蹬去,雙手撐牆借着作用力轉身,一個裸絞卡住沈淮的脖頸。
沈淮反應也不慢,順勢往下一蹲,抓住小張起靈的手臂向前摔,後者早有預料,單腳勾住旁邊的床沿,極好的柔韌性幫他穩住了身形,另一隻腳又往沈淮身上一揣。
沈淮:「嘶!」他的腰子!
小張同學的動作瞬間一僵。
噼里啪啦,兩人滾倒在地上。
這點響動驚擾了在外面巡夜的人,一聲低喝:「誰!」
沈淮當機立斷將小孩揣進懷裏,捂着他的嘴,滾到了床底下。
不需要任何提醒,兩人都放緩了呼吸,將存在感壓到最低。
那不明顯的燭火光透過門縫,微微灑落。
小張起靈抬眸,看到了沈淮還在顫動的睫毛,少年還在側耳聽外面的聲音,沒有注意被他捂住口鼻的倒霉蛋。
但這點憋氣難度,對小張起靈來說不痛不癢。
他移開視線,看着床板,思考沈淮今天怎麼會來找他。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輕,一下一下,與沈淮緩慢的心跳錯開,小孩本就不清晰的思緒被打斷,有些走神。
他的心跳好慢。
還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等巡夜的人徹底沒了聲音,沈淮才鬆了口氣,他後知後覺垂下頭,對上小孩=-=的表情。
沈淮:「!」
他連忙鬆開手,看着小張起靈臉上的紅痕,心疼地用手挼了兩圈。
「抱歉啊,忘了你不會叫了。」他小聲道。
被挼習慣了的小張同學面無表情:「我會。」
沈淮一噎,心道這孩子現在倒不跟他委婉了。
他率先滾出床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旋即伸手去拉小孩。
小張起靈撐着手肘,自己都快翻出去了,他瞥着沈淮伸過來的手:單薄的衣袖隨着少年下蹲的動作縮了一些,露出一截瘦削青白的手腕。
這人看着怎麼比他還瘦,照理說比他大了三歲。
而且,怎麼現在還把他當小孩?
小張同學心中想着,卻不由自主伸出手。
那冰涼的手掌緊緊裹住他,將他拉了起來,還幫他撣了撣身後的灰。
像是真的哥哥一樣。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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