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很想說,下午那多瞥的一眼,純粹是因為系統拿幼年小哥勾引他。
但他不能。
不僅不能,還要給(胡扯)出個完美的理由。
面對着小張同學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沈淮只能嘆了口氣,真誠地道:「驗血脈的事情,多謝。」
「如果沒有你幫忙,我只能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童來一刀了。」
張起靈:「。」
他下意識將手往身後揣了揣,心道原來這人早就有了想法。
他算是多此一舉
「但請你記住!」
面前的少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上撩露出那段並不淺的傷痕,語氣嚴肅了下來。
「以後不要把傷害自己的方法放在首·選·位置!」他強調重音。
沈淮這個馬甲的臉,就是偏着陰沉冷酷去捏的,哪怕縮水,冷下臉來也格外唬人。
被這麼猛地一近身,從未與人親密接觸過的小孩,頓時什麼想法都沒了。
張起靈沉默了許久,在沈淮臉上都露出「我是不是太嚇人」了的懷疑表情後,才輕輕道:「為什麼來找我?」
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信息,需要你冒着死的風險,混到這個地獄中來?
沈淮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除了張家,他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系統訓練的地方。
他的掛或許能幫他有驚無險混下去,但顯然沒有跟小哥站統一戰線合適。
——只能忽悠了!
「我當然知道。」
比小張同學大不了幾歲的少年,語氣並不驚慌,帶着無法更改的篤定。
小孩眉頭蹙起:「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沈淮搖搖頭,高深莫測地道:「還沒到時機,我不能告訴你。」
「要到什麼時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小張起靈抿了抿唇:「跟我父母有關?」
他被帶回張家後,輾轉在不同的訓練項目中,他甚至記不清自己父親的臉
而他的母親,更是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哪怕有誰提起,也是用很厭惡的語氣說是外族人。
張起靈雖然很早就認清了現實,但內心未嘗沒有想過。
沈淮擔心多說多錯,只能含糊道:「你母親她很愛你。」
小孩的眼睛睜大了。
沈淮側過頭,不與他對視。
他道:「訓練的這段時間,多多指教。」
小張起靈:「僅此而已?」
沈淮看着他那一副冷淡的表情,莫名從中看出「你就說這些?」的不滿指責。
果真小哥用臉罵人是從小就精通的技能是吧?
他沒忍住,猛地伸出手揉向了小哥的腦殼,把那細軟的黑髮瞬間揉成雞窩。
小張起靈:「!!」
從來沒被人這麼對待過,小孩黝黑的瞳孔中都閃過了震驚。
「行了行了,小孩子快去睡覺,再不休息會長不高的!」
享受了一波髮絲極致細膩的手感,沈淮笑眯眯地將小悶油瓶送走。
「等等!」在被推出門前,張起靈反手抵住了沈淮的腰。
他抬起頭,無語地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沈淮想了想,隨口謅了個:「張二?」
小張同學:「?」
「哎呀編號反正是02嘛。」沈淮撓了撓頭,取名從入門到入土就是這樣,「或者你隨便給我取個?」
小張同學:「」
這麼隨意嗎?
沈淮趁其不備將他拎出門,然後笑倒在自己床上。
這要是回去一說,他薅到了幼年小哥的呆毛,怕是能被羨慕死!
······
第二天開始,堪稱地獄的訓練便開始了。
張家人全然沒把這些小孩的命當命,各種苛刻到極致的手段都往上加。
除去體能訓練,還有各種倒斗知識,包括語數(暫時沒有英)物化生史地。
這些參與訓練的孩子大多八九歲,像小張起靈五歲就被拎過來的,也算是獨樹一幟。
沈淮覺得這純粹在報復「聖嬰」的騙局,心中狹隘的人在惱羞成怒後,將錯誤全都歸咎在整個局面中唯一無辜的孩子身上。
但不管怎麼說,放在正常時代還在讀小學的孩子,被灌輸遠超他們接受範圍內的知識,無疑是一種酷刑。
更別說還有更加離譜的體能訓練。
訓練沒達標的,輕則餓一頓,重則體罰了再餓。
沈淮一成年人的靈魂,外加開掛都有點承受不住。
當然,這些他頂多跟系統嚎幾嗓子,表面完全沒暴露出來。
系統吐槽:「這就是頭可斷血可流,逼格不能丟嗎?」
沈淮咬牙切齒地道:「我以為你就是奔着這個找到我的呢!」
畢竟當年他因為同村小孩一句「你字真醜」,愣是熬大夜爬起來練字,幾年內把書法能考的級都給考了,回頭就帶着爸媽去那小孩家拜年,把獎狀都貼在他臉上。
後來憑興趣選了冷門的法醫專業,又為了讓爸媽更好的出去嘚瑟,沈淮還跨專業修雙學位。
結果一通操作把自己忙成狗,連聊天的功夫都沒,在外人面前看着就更生人勿近了。
事實上,沈淮除非站在冰箱上,不然完全高冷不起來。
他頂多算是逼王。
言歸正傳,有系統幫忙記憶紙上內容,沈淮的進度比其他人輕鬆了太多。
他到底不適應這個時代的人性炎涼。
沈淮在觀察一段時間後,開始半夜幫其他跟不上進度的人補課。
這兒的老師只管教不管答,不少跟不上的孩子,只能面色慘白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連上去詢問的勇氣都沒有。
至於問周圍同齡人,先不說大家有沒有空,就張家這整體「本家高人一等,外家全是奴才」的冷漠環境,早就把孩子的心醃入味兒了。
又或者說,他們寄希望於人數減少到一定程度後,大人們放緩強度。
沈淮對此敬謝不敏。
他觀察了不少天,選擇那些腦子看起來還行只是部分進度跟不上,又不至於刻薄寡情的孩子,半夜突擊夜襲。
開始還把人嚇得夠嗆,甚至不少孩子下意識摸起身側的刀就砍,直到沈淮「以德服人」,才消停了下來。
沈淮也懶得找「你為什麼幫我們?」這種抒情的藉口,直接冷着臉摁頭問「學不學」。
等把知識點教會,沈淮放下食物,便又拿刀威脅一遍他們別說出去,便悄無聲息地翻窗溜走。
事實證明,他這張兇殘的捏臉還真挺好使。
那些小朋友被他嚇得眼含熱淚,一個比一個乖巧。
沈淮覺得自己簡直是張家的蝙蝠俠!(挺起胸膛.ipg)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
在沈淮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形象逐漸在孩子裏頭妖魔化。
「你怎麼看着那麼困,昨晚沒睡好?」
「昨晚沒什麼,對了那些題目我會了,你需要嗎?」
「我也會了——等下,難道你也?」
「??你也?」
「我們這麼多人他難道不要睡覺的嗎?」
已經被拋棄的張家少年們面面相覷,才知曉,原來夜間的奇蹟不獨屬於他們任何一人。
「張家人里竟然有這種怪胎。」
「不可思議。」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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