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沈清棠會這樣問,君凝卻不打算回應她。
「令尊難道不曾告誡過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嗎?」
沈清棠面色一僵,張了張嘴,最後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君凝,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不相信君凝會有這麼好心,可又不知道君凝到底是何意。
「本妃不過與你一樣,看君青念不順心罷了。」
「據我所知,你曾找過君青念不少麻煩吧,只是靖王袒護着她,致使你次次碰壁。」
沈清棠心下一驚,當即道:「君凝,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王府後院的事情,君凝怎麼可能知道得這樣清楚。
她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靖王妃,解蠱的方法本妃已悉數告知,接下來只看你做還是不做了。」
君凝眸中閃過一抹流光,速度之快,連坐在她對面的沈清棠都不曾察覺到。
「君凝,你不要框我。」
沈清棠重新戴上冪籬,猶豫再三,還是掏出了一塊手帕,裹挾着那陶罐快速離開了。
望着女子離開的方向,君凝含笑的眸子慢慢變得冰冷,最後只剩下無盡的淡漠。
君青念,你也是時候該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了。
竹林間傳來陣陣空明風聲,君凝並未回府,而是打了一壇好酒,獨身一個來了這裏。
面前是三座新埋下的墳塋,君凝打開酒罈,將壇中酒倒在了地面上。
那夜地宮之中,捨身關上石門的幾個士兵,早就屍骨無存。
裏面葬着的是他們的衣冠冢。
君凝從將士們口中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可如今無論她如何喚,他們都不會再醒來了。
「我說過平安帶你們回去的,是我失言了。」
君凝對着三座衣冠冢深深的彎下了腰,良久,方才起身。
「本妃已經替你們報仇了,你們的家人也都很好,本妃會代你們好好照顧他們,你們且放心。」
千言萬語,想到那日他們拼死關上石門的情形,君凝還是止不住的心尖發顫。
忽而,一陣細細的風吹過,輕輕吹動了君凝身上的大氅,那風兒很輕,像是在無聲安撫着君凝的情緒。
君凝抬起手時,一片竹葉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她的手心
而此刻的江府,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赫連卿,你冷靜點兒啊喂,你身上還有傷啊!」
江煊頭上頂着一個大簸籮,邊喊着邊不斷在殘垣斷壁中穿梭閃躲,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揚起的東西給砸暈過去。
然而此刻赫連卿根本聽不進去半個字兒。
殘垣斷壁之間,兩個男人打的不相上下,可若仔細看,蕭墨淵分明是收着力道,只守不攻,以防自己一不小心將本就受了重傷的赫連卿傷着。
「蕭墨淵,滾開!」
赫連卿幾乎怒吼出聲。
「你真以為本王想攔着你?若不是阿凝怕你去西陵送死,如今你想做什麼,又與本王有何干係。」
蕭墨淵冷哼一聲,手上收着力道,嘴上卻一點兒沒有要讓着他的意思。
「赫連卿,你這麼急着去送死,莫不是覺得自己總歸是報不了仇,不如回到西陵,死在那些仇人手中,博個勇武壯烈的名聲算了?」
「蕭墨淵!你休要信口雌黃!」
金色的瞳孔猛然縮緊,進而迸發出強烈的怒意,這樣強烈的氣勢,若是換了一個人,恐怕早就被嚇的腿軟了。
蕭墨淵卻並不怕他。
「信口雌黃?既如此,你就證明給本王看看,看看是本王在信口雌黃,還是你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蕭墨淵的聲音並不大,一字一句卻都迴蕩在赫連卿的耳膜中,振聾發聵。
「西陵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你回去便可將你這個漏網之魚一網打盡。」
「赫連卿,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蕭墨淵躲開了赫連卿揮過來的拳頭,這一次卻沒再讓着他。
在江煊下意識捂臉的剎那,蕭墨淵掄起拳頭,結結實實的錘在了赫連卿臉上。
赫連卿被打的一個趔趄,晃了三晃才堪堪站穩。
他扭頭啐出一口血沫子,終於沒再繼續撲上前攻擊蕭墨淵。
男子三兩步走到赫連卿身邊:「冷靜了?」
赫連卿低着頭,不置一言,就在蕭墨淵將要說些什麼時,注意到什麼的男人忽然凝眸,淺色的瞳孔中閃過一抹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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