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神祉村了,所有巫山族的族人都在這裏。」蛇精掀開帘子探頭望去。
我和禾芫順勢向外看去,只見不遠處立着幾幢枯草垛,兩個人形大小的石像端立在一旁,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顯得甚是蕭條。
我納悶的問道:「像你們這樣自成一派的村子不應該都很神秘嗎,怎麼會連個看守都沒有啊?」
蛇精有些輕蔑的勾了勾唇,微微揚起下巴,說道:「看守?神祉村根本不需要這樣無用的東西,因為村子自身就是陣法!」
我和禾芫同時回頭看她,蛇精見我們驚訝的表情像是很滿意,繼續說道:「只要不是巫山族的族人,任何人進入神祉村都只能活進死出,幾百年來無一例外。」
我心中一涼,驚呼道:「什,什麼!!你這個死蛇精...」
我氣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蛇精見我氣的脖子都粗了立馬解釋道:「女俠放心,只要你們能救出師傅,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會把你們帶出來的。」
蛇精說的誠懇,可我心裏總覺得這個神祉村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掀開帘子鑽了出去。
「南潯,小五,停車!」我大喝一聲跳下了馬車。
隨着一聲馬鳴,車子停了下來。
「怎麼了?」南潯開口問道。
我緊閉雙目,雙手飛快打出結印,口中念着咒語。
眼下我們已經到了神祉村,無論如何都沒有退路了,想要儘快到達女媧峰的話,從神祉村中穿過去是最近的路,所以就算前路危機四伏,我也要走。
「天地日月隨心動,起!」咒語落,我整個人瞬間飛騰到了空中。
我懸在高空之上,俯瞰着整個神祉村。
剛剛蕭條寥落的村口果然只是一個障眼法,實則村子內部的佈局錯落繁密就像是一盤毫無章法的棋子,我只是盯着看了一會兒便頭昏了起來。
無數個黑色的屋頂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我總覺得這些屋子的排列的形狀有些不對勁兒,它們看似亳無規律,但雜亂中卻夾雜了一絲規律。
就像是某種符咒的圖案,只是這種圖案我不認識罷了。
我念了句咒語,緩緩的落到了地上。
南潯快步走向我,神情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卿卿,是有什麼不對嗎?」
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快進村吧。」
南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他和小五簡單收拾了下行李便往村口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諷刺,從神祉村中穿過去便能少走一半的路途,既然南潯這麼想早點到女媧峰,那我怎麼能掃他的興呢。
就算前路兇險,我也義不容辭。
我們一行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神祉村,蛇精跟族長說我們是她請來為村子求雨的,族長就立刻換了一副殷勤模樣,宣稱我們是村外來的貴賓。
進來了之後我才明白,神祉村就是一個遺忘於世的小村子,這裏人妖共存,自成一派。
不過不得不說,這神祉村裏的飯竟然出奇的好吃,還都是些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什麼果巴啊,膠凝粿啊,都好吃的不得了。
在村子裏吃喝玩樂了幾天,安逸的我都差點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晚間。
蛇精提着食籃推開了我的房門,我瞅着桌子上的菜餚狠狠地吸溜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我強忍着胃部的餓意,拉着蛇精說起了正事兒:「這幾天小五跟禾芫已經摸清楚了你們村子裏的地形,南潯也制定好了咱們逃出去的路,現在就只差你師傅了,你找個機會帶我們去見雨女。」
蛇精震驚的看着我,語氣有些狐疑:「我們村子錯落複雜陣法嚴密,僅僅幾天時間你們就已經把村中的陣法破解了嗎?!」
我哼了一聲,斜着身子靠在桌子上,悠哉的晃着二郎腿兒。
「一開始我還真被你在馬車裏的說辭給唬住了,真以為你們村子裏設了什麼厲害的陣法,後來請我們龍宮大公主一看,不過就是一個再低級不過的求雨符而已。」
蛇精的表情更震驚了,她沒想到自己一直恐懼敬畏的村子在我們眼裏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蛇精緩了緩神,說道:「其實這些天以來,族長對你們一直頗有防備,所以只是讓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們,卻絕口不提求雨之事。但明日是月亮最缺之時,也是我師傅求雨的日子,如果求雨失敗的話,族長必定會來找你們的。」
我笑了一下,拿起筷子開始享用吸引我好久的菜餚。
我嘴裏塞滿了食物,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快去陪你師傅吧,明天她又要求雨了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呢。」
蛇精眼神閃爍了一下,低沉的嗯了一聲。
她站起身打算離開,我吃的正香但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你們身上刺的圖案還挺好看的。」
蛇精聞言轉過身,看向自己手腕處的刺青怔怔的道:「打我化作人形時手腕上便有這個東西了,只要是神祉村的女人都會在手腕上刺一個圖案,族長說這個巫山族女人的標識,是我們的象徵。」
我聽的不禁一樂:「你們族長比我想像的有意思,行了,快去陪你師傅吧。」
蛇精一心只想着師傅便沒再與我多說什麼。
我仰頭喝盡碗中的最後一口湯,摸着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兒。
南潯從內室走了出來,看着我懶洋洋的樣子笑的一臉無奈:「吃飽喝足啦?」
我懶懶的嗯了一聲。
南潯嘴角的笑意更甚了:「那就走吧,早點回來的話還能趕上看戲。」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小五那邊都交代好了?」
南潯點頭:「都交代好了,禾芫和小五已經把村子裏所有女人的巫咒都解開了,只等我們從天庭回來後神祉村裏的女人都可得救了。」
我滿意的拍了拍南潯的肩膀,欣慰道:「你辦事兒,我放心。」
南潯淺笑着望着我,開始催動手中的持珠施法,我迎着他的視線抬腳踏進了光暈中,閉着眼睛感受着自己和他慢慢騰空。
點點金光消散在空中,桌子上的飯菜被我吃的乾乾淨淨,碗下面有一抹淺淺的水痕,那是我剛剛寫的字--咒。
三天前。
禾芫和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跑遍了整個村子,我們不但發現了這個村子裏的陣法只是低級的求雨陣法,還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說到這兒,我還要感謝禾芫呢。
禾芫再次磨破了腳,我只好扶着她去醫館包紮,一開始禾芫還磨磨唧唧不想讓外人看她的腳,不過幸虧醫館裏的大夫都是女人,禾芫這才放心下來。
我們是貴賓的事情村中早就傳開了,現下沒有人不認識我們,所以藥館中的人見到是我們,一個個都上趕着來幫禾芫包紮。
「姑娘您細皮嫩肉的,走了這麼多路腳肯定是要磨破的,待我給您上點藥休息幾天就好了!」一位老婦蹲在禾芫面前端詳着她的腳。
我在一旁無辜中槍,什麼意思,這老婦是說本姑娘不細皮嫩肉?!
老婦和吩咐着身旁的人打水端藥,自己隨即捋起袖子幫禾芫脫去鞋襪。
我本來還在氣鼓鼓的不服氣,但當視線落在她們手腕上的時候便再也移不開了。
「傀儡咒!」我下意識驚呼出聲。
禾芫聞言看向我,問道:「什麼?」
我用眼神示意她,禾芫看到這些婦人手腕處的圖案後也皺起了眉頭。
她頓了頓,表情又重新恢復了她標準式的溫柔:「老婆婆,您和這幾位姑娘手腕上的圖案是你們醫館的標誌嗎?真好看,我也想弄一個。」
老婦聞言先是一頓,神色立即便沉了下來:「這是我們村中的習俗,凡是村子裏有女娃娃落地,便要在其手腕處刺一個這樣的圖案。」
禾芫繼續問道:「只有女人才會刺嗎,那這個圖案可有什麼用處?」
老婦頓了頓,眼中漠然湧現了些悲涼的神色:「只要是刺了這個圖案的女人就代表着這一生都是巫山族的女人,而巫山族的女人都....都是為了求雨而生的,但也還好,像我們這些樣貌醜陋靈性低微的女人,是沒有資格求雨的。」
我忍不住打斷道:「怎麼,只有長的漂亮的女人才有資格求雨?!」
老婦答道:「這是自然,雨女在我們族中貴為神女,自然是要樣貌靈性都一等一的出挑才可以,能成為神女的人都是有福氣的人,像我們這些人啊,能在這醫館了卻此生就好。」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成為神女,真的是福氣嗎...」
老婦動作很快,禾芫的腳已經被包紮好了,我實在等不及了,便用法術帶她回了住所。
回去後,我們四人圍坐在一起講述着剛剛的事情。
我坐在桌前,神色凝重:「她們手腕上刺的是傀儡術的符咒,族中有人利用傀儡術強迫她們與男子交媾,以此求雨。」
平日裏溫柔溫和的禾芫此時也憤怒不已,她冷着臉諷刺道:「以此求雨?我看是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貪慾才對!」
南潯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上古時期,人間因為異獸作亂大旱了百年,整個大地上的生靈幾乎全部滅亡了,女媧也嘗試施法布雨可終究沒有成效,後來,女媧身邊的一個侍女與一位神將躲到人間偷歡,竟然在交媾時破了異獸的大旱之法,給人間帶來了大雨,但天界之人私自下凡是重罪,所以不久就被天帝誅滅了,但人間卻沒有這些天庭的規矩,甚至把這個侍女供奉了起來,後人們稱之為--神妓。」
我聽完之後久久無法平靜,原來一切的罪惡竟都是有跡可循的!
「既然他們以村子為陣用古法來求雨,那為何現如今這個法子失效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南潯凝眉沉思了片刻,說道:「既然這法子是從天上來的,那我們便去天上問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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