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說真話是吧!老娘非要扒了你的蛇皮給我家小五做衣服不可!」我說完便要作法。
蛇精倒也不怕,反而昂着頭向前了一步,說道:「我沒有騙人,你這種孤陋寡聞的白丁沒聽說過我師傅的名諱也正常,你要殺便殺,哪這麼多廢話!」
我想我的頭髮已經被氣的爆炸了,我跳腳的喊道:「你個死蛇精!你說誰是白丁!你說誰沒文化!你找死啊啊啊!!」
南潯見我氣的抓狂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我身後將手掌撫上了我的背。
「好了卿卿,安靜些。」南潯的手一下一下的撫着我的背幫我順氣。
我天生就是嬌小派,個頭兒才到南潯的胸膛,我抬頭望着他,此刻的南潯繃着下巴微微低頭看着我,漆黑夜色硬是給他添了些許冷峻,我驀地打了個寒戰,瞬間就閉了嘴。
南潯見我終於安靜了下來,於是把手掌從我的背上移到了我的頭頂。
還是那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頂:「不錯。」
我真的懷疑,這和尚最近是不是苦讀了什麼馴狐大法啊...
南潯不再看我,將注意移到了對面的蛇精身上:「你說你們的師傅是求雨神女,那與你們在此處行污穢之事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你們師傅教給你們的便是這些嗎?!」南潯提高了音量,語氣里是滿滿的壓迫感。
蛇精被南潯逼問的說不出話來,躺在地上的猴精倒是搶答道:「你們這些人可真是奇怪,在我們巫山族中從沒有人把男歡女愛成為污穢之事,怎麼來到你們這兒之後,我們的求雨之術就變成了見不得人的髒事了!」
我先是愣了一瞬,隨即捧腹大笑:「你說什麼?!求雨之術就是和男的搞這些事兒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直不起腰來,一邊笑一邊問道:「你們那貌若天仙的求雨神女,不會也是靠這個來求雨的吧?!真是太可笑了,我一定要跟小五講這個笑話,我保證他能笑一年,哈哈哈哈....」
「你閉嘴!不准你侮辱我師傅!」蛇精怒喝道。
「好好好,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你不好好的在巫山族跟你師傅學求雨,反而要來這個小村子裏禍害那些有婦之夫?」我掐着腰一一悉數它們的罪行:「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倆,這個村子裏已經幾乎沒有能幹活的男丁了!」
蛇精見我不像在騙她們,不禁有些吃驚:「怎麼會...」
南潯淡淡開口道:「因為你們是妖,所以就算是無意識的,你們也會在跟男子交媾的時候吸食他們的陽氣。」
蛇精驚訝的張着嘴,看起來不像是在演戲。
躺在地上的猴精有些急了,用力的昂着頭對蛇精喊道:「你就說實話吧,他們兩個法力高深,說不定可以幫我們救出師傅呢!」
哦?真相?我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
唉,這時候就突然有些想念公孫小五了,畢竟他可是八卦伴侶!沒有小五在身邊,再新鮮的八卦聽起來都會差些意思。
蛇精咬着嘴唇,表情看起來十分糾結,嘔了半晌,她終於開口說道:「我與小雯原本只是神祉村的兩隻未成形的小妖,偶然間幸得師傅照料,才得以修成人形。」
「我們的師傅沒有名字,族中的人都喚她為雨女,我們巫山族雖然地處深山之中,卻已經大旱三年了,三年中我族不見一滴雨水,所有的糧食全都乾死了,小溪湖泊全都乾涸了,我們師傅閉關求雨卻接連失敗,現在,就要被族長處死了。」
蛇精撲通一下子朝我跪了下來,臉上倔強的表情未減分毫,她眼眶中的眼淚被死死地鎖在眼眶中,一滴也不曾落下。
「我與小雯不能看着師傅就這麼被族長處死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跑來村子裏求雨,我們真的不知道妖物與男人交媾會吸食他們的陽氣,我們只是想為巫山族求得大雨能救下師傅而已,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求求兩位大俠幫忙救出師傅,救出師傅以後要殺要剮我都隨你們處置!」
蛇精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頭,猴精就算被綁着也奮力的移動着身子朝我們跪了下來。
我和南潯被突如其來的懇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吞了吞口水,窘迫的問道:「你們要我倆怎麼幫啊?不會是...是要我倆那啥吧....」
不等蛇精說話,我立刻搖着頭擺着手拒絕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他可是和尚!沒有那方面的功能!」
話說完,我立刻就感覺到了來自南潯的視線,但我根本沒有勇氣迎上去....
蛇精看來是被我無語到了,趕忙解釋:「倒是不用...只是需要麻煩二位隨我一起去巫山族,一起把師傅帶出來就可以了。」
我將信將疑道:「就這麼簡單?真不用我倆也求個雨啥的?」
南潯再也忍不住了,壓着嗓音喊我的大名:「塗山卿卿...」
我警覺的嗅到了警告的氣味,立即道:「我閉嘴,我閉嘴。」
此時天空泛起了白邊,陽光逐漸的從雲層中滲透出來照在大地上,天亮了。
南潯對着地上的兩妖說道:「二位請起,既然事情另有隱情,那貧僧便隨你們走一遭。」
蛇精大喜,隨即朝南潯磕了個響頭:「萬謝聖僧!」
我瞅了眼已經大亮的天,咂嘴道:「得,這下徹底沒覺可睡了。」
南潯輕笑:「晚上是誰鬧着非要來當英雄抓妖怪的?怎麼,後悔啦?」
我塗山卿卿別的本事沒有,就屬嘴最硬,我昂着下巴故作輕鬆的說道:「怎麼可能呢,我一點都不困,恨不得現在就出發!」
南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我們先去藥鋪叫小五和禾芫吧。」
說完,他便自顧自的走出了院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愣神,我好像又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我帶着蛇精和猴精回了藥鋪,簡單的跟小五和禾芫講了事情的經過。
公孫小五還沒聽完便拍案而起:「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雖說靈修確實是屬於修行的一種,但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修不出名堂就要被獻祭的事情!」
公孫小五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胸口起伏不定連連嘆氣:「太可惡了!簡直太可惡了!怎麼能如此糟踐女人!」
「走!我們現在就去巫山族救出雨女!」公孫小五一派熱血男兒的模樣。
蛇精和猴精見狀也是十分配合,立刻感激涕零的一口一個救命大俠的喊着他。
於是我們拜別了老頭兒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我們在村街口租了輛馬車,不大,正好夠我們四個女人坐,畢竟禾芫的腳傷還沒好,本姑娘只能自掏腰包破費點兒了。
畢竟人家是公主嘛,嬌貴點兒正常。
漫漫長路甚是無聊,南潯和小五在前面駕着馬,我只好跟禾芫還有蛇精猴精坐在車子裏聊八卦。
四個女人坐在一起說了一籮筐的話,我有些倦了便倚着身子靠在墊子上休息。
安靜了片刻後,禾芫抿了口茶驀地輕飄飄來了一句:「卿卿,南潯心悅你,你可知否?」
「噗--」我嘴裏含的棗核一下子噴了出來。
我猛地咳湊着,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怎麼可能!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喜歡我啊!」
禾芫抬眸看了看蛇精和猴精,說道:「我們三個都看出來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蛇精和猴精,這兩個妖怪瞬間把頭點的跟搗蒜一般。
我還是不肯相信,我垂着頭抿着唇不說話。
她們以為南潯喜歡我,不過只是因為南潯對我好,處處護着我罷了,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南潯對我的這些好都是有原因的....
自從在龍宮他替我要龍丹時,我就明白了他其實早就發現我的身份了。
所以他對我的親密,他對我的縱容,他默許我對他的親近,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有了解釋。
南潯保護的其實不是我,而是我身體裏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的胸口突然有些隱隱作痛,我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眸中滿是諷刺。
明明我們兩個都已經知曉對方的身份和目的了,卻依然要披着一層感情的皮來相處,一次次在虛假的溫暖中沉淪,卻又無時無刻的清醒着。
沒辦法,這就是我與他的道,註定相交甚密卻最能無疾而終。
這不就是早就想明白的事嗎,現在又在難過什麼呢?
我想的專注,一時間連馬車停了都不知道。
南潯掀開帘子對我們說道:「天色不早了,這片林子還算安靜,不如我們今天就在此處歇息吧。」
禾芫微笑着點了點頭:「南潯大師辛苦了,我去看看公孫公子。」
南潯微微頷首,側身給禾芫讓出了一條道。
蛇精猴精也十分有眼色的跟着禾芫下車了,剛剛還略顯擁擠的車棚內,一下子就剩我跟南潯兩人了。
他坐在我的對面看着我,沒有說話。
由於剛剛車上禾芫的那些猜測,我現在與南潯相處起來竟然有些侷促。
我不自然的咳了兩聲,率先打破了安靜:「你怎麼不下去?」
南潯沒有回答,反問我道:「那你呢,你怎麼不下去?」
我錯開與他交匯的眼神,撓了撓頭:「我想事兒呢。」
南潯耐心的問:「什麼事?」
我被噎的不說話了,就這麼低着頭沉默着,南潯也不再發問,只是靜靜的等待着我。
車裏安靜至極,但我的腦子裏卻是一團亂麻嗡嗡叫個不停,我痛苦的揪着頭髮企圖讓自己冷靜一下。
手腕間突然傳來溫熱,南潯抓着我的手幫我理着頭髮:「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麼?到底是什麼事情想不開非要這樣傷害自己?」
頭髮被梳理好了,那雙拉着我的手卻沒有放開:「說說吧,什麼事。」
我呼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又開始沉淪了,就是讓自己清醒一些吧。
我直視着他的眼睛,問道:「咱們不是急着去女媧峰嗎,你怎麼會答應蛇精去巫山族救她師傅啊?」
南潯笑道:「就這事?」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南潯眼神溫柔,語氣平靜的跟我解釋道:「巫山就在女媧峰的偏南側,我們從巫山繞過去其實是在抄近路。」
原來是這樣。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眼前漸漸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看吧塗山卿卿,佛就是佛,他的使命他自己清楚得很。
我漸漸止住了笑意,看着他發呆。
我剛剛是在期待什麼呢?期待他會因為對我有那麼些真心,所以特意繞遠路阻撓我去女媧峰嗎?
他可是神佛啊,怎麼可能會因為我而放棄天下眾生呢,當然,我的出生就是為了天下眾生的安寧,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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