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你們這是做甚?」
「讓開!」
「官爺我們犯了何罪?」
「不是找你們的,一邊去。」
官兵胳膊一掃,茶樓掌柜與小二頓時被推到一邊。
「哎呦。」掌柜扶着閃到的腰發出痛苦的呻吟。
「掌柜的。」
刷的一聲,官兵打開手裏的畫像,隨即指着坐在茶客中的說書先生道:「抓住他。」
呆愣的茶客們目光瞬時看向說書先生。
蓄着八字鬍的說書先生大呼冤枉:「冤枉啊,小人是個本分人,從沒做過壞事。」
「沒證據我們不會亂抓人。」
「大人我犯了什麼事,為何我自己不知道?」
說書先生掙扎着不停直呼冤枉。
領頭的官兵冷笑了,一揮手讓手下堵住他的嘴:「到了衙門你便知。」
「噠噠噠噠。」
街上忽然馬蹄聲陣陣,聲勢浩大不已。
茶客們一個激靈,哪顧得上說書先生,紛紛跑了,一到外面,看到臉白如粉,唇紅如胭脂,氣勢陰冷眉宇間一片蕭殺,身穿藍色官服,身披紅披風的蕭霽淵所有人渾身一震。
「是東廠的人。」
「看這架勢又有人倒霉咯。」
「也不知道去抄的是哪一家?」
「抄得好,把天底下的貪官全都抄了。」
平安侯府。
田清遠說:「侯爺您找我。」
「啪。」
田清遠冷不丁吃了一記耳光,人都懵了,他捂着臉怒道:「侯爺這是在做怎麼?」
李遊說:「你還有臉問本侯做什麼!說,你是不是招惹了蕭霽淵?」
田清遠目光閃了閃:「我區區一介草民怎敢招惹蕭督主。」
「你還狡辯。」李遊說着往田清遠臉上揮了一拳。
田清遠眸光陰沉沉,眼底一片殺意。
李游氣喘吁吁道:「若不是你惹了他,本侯的人怎會被罷官抄家。」
「蕭霽淵此舉是在警告本侯。」
「田清遠,你給本侯老實點別不自量力,拿雞蛋碰硬骨頭,你粉身碎骨自己死了便罷若是連累本侯,休怪本侯不客氣。」
李遊說完,氣沖沖的走了。
田清遠舌尖頂了頂腫脹的臉頰,神情陰鷙的望着李游離開的背影。
老傢伙,等他進了侯府,有了人脈你就死定了。
蕭霽淵這次算你走遠,等過段時間我再對付你。
李氏匆匆趕回來,頭上珠釵亂飛,頭髮凌亂。
「楹兒。」
「娘,噓。」
「姐姐她剛睡下,你小聲點。」溫回舟說。
李氏紅着眼眶道:「聽說你姐她傷得很重。」
溫回舟聞言眼淚又掉了下來:「姐姐她的臉一大塊都爛了。」
「爛了?」李氏雙眼睜大,難以置信道:「不是說刀傷嗎?怎的會爛?」
「難道刀上有毒?」
溫回舟搖了搖頭哭道:「姐姐一直哭,沒與我說。」
李氏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葵花,葵花嘴巴翕張,看了看溫回舟後,最後一句話也沒說。
李氏見此便說:「回舟你身子也沒好,回去吧。」
溫回舟:「嗯。」
「說吧,楹兒的臉到底怎麼回事?」李氏問。
葵花一邊啜泣一邊道:「夫人,小姐塗了老爺的藥後,原本只有兩道刀傷的傷口就跟被燒了一樣。」
「奇怪的是,小姐下了命令不許把這事透露出去。」
藥?
難道是那個江湖騙子的藥?
李氏身子一晃兩眼一黑,差點摔倒在地。
秋菊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擔憂道:「夫人。」
原本是用來害蘇心顏的,竟然害了楹兒。
李氏淚水如決了堤的河水般洶湧流下:「楹兒,我的楹兒。」她捶打胸口,悔恨不已。
秋菊:「夫人。」
李氏哭了一會兒後,對葵花道:「小姐用了老爺的藥後傷得更重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若是有人說出去,我就把她賣到青樓。」
葵花顫顫巍巍說:「夫人,奴婢絕對不會說出去,倒是小少爺那」小少爺生性魯莽,口快說出,會不會算到她們頭上?
李氏:「回舟那裏不用你擔心,我自會叮囑他。」
葵花:「是。」有夫人這句話就不用擔心了。
李氏看完溫紫楹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臉太疼了,睡不着,此刻的她正在捧着一個用布做的小人,使勁拿繡花針扎它。
湊近一看,上面赫然貼着蘇心顏的名字。
「扎死你個小賤人,讓你囂張,讓你不孝讓你仗着閹人欺負人,我扎我扎,哈哈哈~嘴爛手爛,全身發爛發臭死去吧。」
老夫人雙目猩紅,神情猙獰,面如惡鬼。
黃嬤嬤在一旁看得直縮脖子。
「老夫人,夫人來了。」
老夫人聞言把手裏的小人遞給黃嬤嬤,黃嬤嬤立即把它放進籃子裏用布蓋好。
「娘。」李氏一來就哭倒在老夫人懷裏。
老夫人語氣不好道:「行了別哭了,我還沒死呢,哭成這樣真是晦氣。」
「嗚嗚嗚~姑母,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哪知道」
老夫人說着頓了下,讓多餘的丫鬟出去,人一走,她才道:
「那小賤人長了一張好皮囊就這麼弄死太可惜了,我便想着剝了她的皮按在自個兒人身上,找個好人家嫁了以後可以幫襯幫襯溫府,哪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啥也沒撈到還賠了進去。」
一想到溫紫楹臉上的傷,還有自己在眾人面前扇耳光的事,老夫人的五官頓時就扭曲成一團。
身上殺氣四溢。
李氏號啕大哭:「啊啊啊。」
見她哭得如此厲害,老夫人抿了抿唇道:「我都讓楹兒不要去了,她非要去,看,出事了吧。」
李氏聽到老夫人帶着埋怨的話,眼淚掉得更凶了。
——
她又被拋棄了。
林鳶兒從頭上拔出一根簪子狠狠扎在男人的脖子上。
「啊!」男人發出一聲慘叫。
林鳶兒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還沒走出去就倒在地上。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昏呼呼的腦子瞬間得到短暫的清醒。
嘴裏充滿了鐵鏽味,林鳶兒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在地上的男人鎮靜過來時,拼了命往門外跑。
空蕩蕩的走廊外,林鳶兒艱難的挪着步子,忽然腦子一陣眩暈,穩不住身子的她跌入一個廂房。
「救救我。」
林鳶兒音若蚊蠅道。
「老爺有位姑娘闖進來了。」
「她的樣子,好像是中了那下三濫的藥。」小廝清風語速飛快道。
溫國綱放下酒杯,已經喝了一壺的他此時臉色有些潮紅,他起身走過去,看着地上的人說:「你去喚小二來,把她帶醫館。」
清風道:「是。」
陷入渾渾噩噩中的林鳶兒覺得有道聲音很熟悉,她抬起頭想看看是誰。
溫大人?
她抬頭時,溫國綱也正好看清她的臉:「林姑娘!」
「鳶兒。」
「姐姐。」
溫國綱抬眸看着門外道:「林姑娘是跟何人來的?」
林鳶兒面色驟變,神情驚恐說:「溫,溫大人,你,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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