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聽我一句勸,不要把爺對你,對雲電,最後的耐心都消磨完了,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只怕誰都救不了你了。」雲霧勸說道。
「那個女人到底是哪裏好了,讓你們如此向着她?一個連大世面都沒有見過的女人,從小便生長在深山裏頭,她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值得你們為她不顧一切的?她是對你們施了妖術了嗎?她簡直就是個妖女!」雲霜再也受不了他們幾個一心向着離秋葉,他們可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同伴,怎麼可能不為她着想,而對着一個見面沒幾個月的女人如此地死心塌地呢?
她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女人?到底是為什麼?
她猩紅着雙眼怒吼。
「主子哪點是你能比得上的?」雲鷹也受不了的高聲問道,「主子運籌帷幄,即便是坐在營帳之內,聽人匯報點滴事務,便能舉一反三,主子在鄴郡的時候,便能想到蠻寇國會與金尊國聯盟,主子能制火藥,制弓弩,弩車,練就奇兵,主子能在敵人深沉的陰謀中找出真相,從而讓爺躲過致命的毒箭,主子能讓中毒的近十萬大軍順利到達鎏豫關,主子能在爺對自己所中之毒束手無策之時,解救爺於危難之中,主子能讓那營帳之中七位將軍都心悅誠服,主子做過的事情,就是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可是你呢?主子做的那些事情,其中有哪一件,是你雲霜能夠做得到的?」
「我……」雲霜被他說得愣住了,可是,她怎麼能夠甘心?
「可是,她做的那些事情,也離不開你們在從旁幫助啊,如果沒有你們,她便是一事無成。」
「如果沒有她,我們就是想做什麼事情,都是扯淡。」雲雁說道。
「現在蠻寇國與金尊國聯盟,兵臨鎏豫關外,你有辦法替爺分憂嗎?你能驅散鎏豫關外的兵馬嗎?敵軍足足是我軍兩倍之多,你有克敵制勝的辦法嗎?蠻寇國的象兵,火藥,你有辦法對付嗎?」
雲雁一連幾個問題,雲霜頓時臉色發白,她哪裏能想那麼多?
「打仗是你們男人的事情……」
「什麼男人的事情?難道你們女人就不是閔遼國的子民了嗎?男人在邊城保家衛國的時候,而你卻還在暗地裏搞些勾心鬥角,甚至還在爺他們討論軍事的時候胡扯八道,你就沒感到羞愧嗎?」
雲鷹喝止她的話,疾言問道。
「我……」雲霜咬咬唇,答不上話來。
「什麼事情自己做不到了,便推說那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這樣的話,若是放在主子那裏,是斷然不可能會聽得到的。」雲雁淡然地開口,瞥了雲霜一眼,「對於主子來說,女人和男人,便是同等的,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照樣能做到,主子做事情,要麼不屑去做,若是做了,便會做到最好。」
「自從爺認識主子以來,誰都能看得出來爺比從前開朗了許多,會與主子說說笑笑,偶而也會跟我們這些屬下多聊幾句,這些都是主子的功勞,這些都不是你雲霜能夠辦到的。」
「這些的確不是我能夠辦到的,可是,難道我想要一個公平,也有錯嗎?」雲霜問道,她只是想讓爺對她也公平一點,難道這也有錯嗎?
「公平?」雲霧再也忍不住的挑眉,被她的話給驚住了,「雲霜,咱們是爺的屬下,屬下是什麼?那便是仆,你跟主子要公平?你瘋了嗎?」
雲霧覺得,不是雲霜瘋了,而是她和雲鷹他們瘋了,竟然還有耐心在這裏跟一個不可理喻的人磨蹭了半天。
「我瘋了?」雲霜指指自己的鼻子,再看向他們,「我看瘋的是你們吧,為了一個外人,對我惡語相向,我都懷疑你們還是不是爺的人了。」
「惡語相向?」雲霧傻眼了,他們這麼苦口婆心地一直勸說,聽在雲霜的耳中,竟然都是惡言?
雲鷹和雲雁同時搖頭,「雲霜,正因為我們是爺的人,所以,不管是惡語還是好言,那都只是為了爺。」雲鷹說道。
「什麼為了爺好?」雲霜激動地指着他們,「如果你們真的是為了爺好,就應該把那麼卑賤的女人給趕走,而不是把她捧到爺的面前,任她主宰爺的命運,騎到爺的頭上,對着爺大吼大叫,隨意下令。」
雲霜想到這些天,離秋葉在爺的身邊隨意地對着爺指手劃腳,她便想拿手中的劍削了她的舌頭,砍了她的手腳。
「雲霜,我警告你,別再讓我從你嘴裏頭聽到任何一句有損主子的壞話。」雲雁手拳緊握,發出『咯咯』地響聲。
這也就是在他們面前說說,若是被爺聽到了,雲霜還有命在嗎?
「雲霜,今日到此為止,你那些不該說的話,我們也當沒聽到過,但若是再讓我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那就別怪我們不念往日的情份了。」雲鷹手中的劍一晃動,表示他此刻很生氣。
「你……你們……」他們可是她的同伴啊,在一起為爺辦事那麼多年,連句嘴都沒有吵過,「我在你們的心中,難道還不如那個才認識沒多少日子的離秋葉嗎?」
他們從小便在一起練功,曾經,他們手中有什麼好東西,一定會先想着她和雲霧,可是現在,他們竟然為了一個離秋葉,而跟她說了如此狠心的話。
「雲鷹,雲雁,雲霧,難道你們都沒有將我視為手足嗎?以前說的那麼肝膽相照,情同手足,在一個外人面前,就顯得如此地脆弱,不堪一擊嗎?」
「肝膽相照,情同手足?」雲鷹嗤笑一聲,有些鄙夷地看向雲霜,「雲霜,你自己捫心自問,這些年,你有將我們視為兄弟手足嗎?你敢拍着胸脯對天發誓,你對我們,有想過要肝膽相照?」
「我……」雲霜被他的話給噎住了,她的確沒有,可是,此時此刻,她又怎麼能夠承認呢?
「難道這些年,我對你們不夠好嗎?雲霧,難道我們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姐妹嗎?」
雲霧被她的問話給問倒了,有福同享?只有她雲霜享福,哪有她雲霧的份?只有在有難的時候,雲霜才會想着他們這幾個與她一起的同伴吧?
她也算是看清楚了。
從未懂事之時起,只有她雲霧跟在雲霜的身後,給她端茶遞水。
在與雲霜說幾句話時,她得思前想後,就怕惹到了她,給自己找不痛快。
雲鷹他們幾個人給她送的東西,每次大的那份,都會被雲霜給拿去,雖然她是不在意,但云霜卻從來沒為此感謝過她一句,仿佛是理所當然。
類似於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們是不是姐妹,你心裏頭不清楚嗎?」她淡淡地問。
「你……」雲霜一愣,危險地眯起雙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把你當成親妹妹似的,照顧得無微……」
「是雲霧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吧?」雲雁打斷雲霜的話,冷聲地問道,「從來都是雲霧為你打理生活瑣事,跟在你的身後,被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如果她不處處依着你,想着你,為着你,你還會把她當成姐妹嗎?」
在雲雁的認知里,雲霧對於雲霜而言,不過一個比較親近的婢女而已。
「說實在的,若不是看在雲電的面子上,我連跟你說話的心思都沒有了。」雲雁的聲音極輕,已經是拿雲霜無可奈何了。
「這麼說,你們是不會幫我的嘍?」雲霜問道。
雲鷹:「……」
雲雁:「……」
雲霧:「……」
難道他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雲霜,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現在所做的,便是飛蛾撲火之事,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而最能預料到的結果,便是自取滅亡而已。
作為她這麼多年的好姐妹,雲霧實在不想看着雲霜越陷越深而不可自撥。
「哼,說那麼多做什麼,你們不幫我,我不會自己爭取嗎?」雲霜說了一句,甩袖離開。
飛蛾又怎麼樣,只要有一線希望可以得到爺的青睞,即便是粉身碎骨,她也願意。
等她以後得了勢,再一個個地收拾他們也不遲。
「雲霜,雲霜……」
「雲霧,你別叫她了,此刻她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雲鷹攔住雲霧要追着雲霜而去的身形,對她說道。
「哎。」雲霧緊皺着眉頭,重重地嘆息,雲霜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了呢?
「你別太過擔心了,主子心善,雲霜若沒有作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主子是不會太過於為難她的。」雲雁也說道。
「雲鷹、雲雁,你們看她那模樣,像是會知道收手的樣子嗎?」雲霜只怕已經入魔了啊,哪還有一絲善良的本性?
「我們再說什麼也是無用的,我們說得越多,在她的心裏頭,就越會有逆反心理,等會爺與幾位將軍談完了之後,我便進去與爺稟告一聲,看能不能讓雲霜先行回鳳都去。」
「這樣……」雲霧看了一眼雲鷹,「也只能這麼辦了。」
總好過雲霜在這裏,與主子為敵,最後被爺嚴懲要好吧,希望雲霜回鳳都之後,會好好地反思已過。
現在鎏豫關正在最緊張的時候,雲霜這樣的心理,肯定會對主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他們誰都不願意看到此刻出現什麼意外。
「走吧,我們先回去。」雲雁說道。
雲霧輕點腦袋,對於雲霜,她已經做不了什麼了,自求多福吧。
……
迷濛之中,只聽得一陣高過一陣的呼喊之聲,首先反應過來的,便是雲戀,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還在夢中的夏竹,還有皺着眉頭似乎快幽幽轉可不是的主子。
外面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這也不過剛進入九月的天氣,怎麼感覺有絲絲的冷意,透進了她的骨子裏頭?
她轉眼看向夏竹,雖然是睡着,但卻是抱着雙臂,而主子也是差不多。
這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戀,外面如此喧雜,怎麼了嗎?」離秋葉已經轉醒,不由地『嘶』了一聲,怎麼感覺好冷啊。
她立即從空間裏調出溫度,用來驅散營帳之內的冷氣。
「主子,屬下前去外頭一探究竟。」雲戀應了一聲,便穿好鞋子,往外頭走去,只是,她才一掀帳簾,便是愣住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誰能告訴她,那一眼忘去白茫茫地,是個什麼玩意兒?
九月飛雪了嗎?跟她開玩笑了吧?特麼地九月的天氣,能下雪嗎?
可是,雲戀雖然是很想告訴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看錯眼了,可是,迎面吹來的那陣陣冷風,還有落在她臉上的幾片雪花,卻是告訴了她一個鐵一般的事實,這……
「主子,九月飄雪了?」雖然說得是實話,但云戀語氣中卻是極度不可置信的,這怎麼可能啊,九月份的天氣,怎麼會下雪的來着?
「什麼?」離秋葉驚叫一聲,『嗖』地一聲便站了起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便來到雲戀的身旁,探頭往外頭一看。
媽呀,真是下雪了。
要不要那麼嚇人啊,怎麼可能會下雪呢?這不現實啊。
「快,雲戀,咱們到殘歌的營帳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若說這場雪是自然現象……她絕對不相信。
離秋葉拉着雲戀就要走。
「主子,您先穿上鞋子。」雲戀雖然震驚,卻還是注意到了離秋葉此刻是光着腳只穿着襪子走在地面上呢。
「哦,對。」離秋葉應了一聲,便轉身去把鞋子穿上,看到還睡在榻上的夏竹,不由地一笑,這外頭肯定都鬧翻天了吧,這丫頭還在呼呼大睡呢。
她轉手從空間裏頭移出來一條棉被,蓋在了夏竹的身上。
……
「殘歌,你們……」
當離秋葉帶着雲戀來到靳殘歌的帥帳之時,幾位副將也在,付天德也在,連諸葛希都已經趕來了。
聽到離秋葉的聲音,靳殘歌先是一愣,隨後便一陣懊惱,他怎麼把秋葉給忘了呢,這丫頭肯定是凍壞了吧?
他都快急瘋了。
「秋葉,你怎麼穿那麼單薄就跑過來了?」靳殘歌急忙將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可以保暖的披風給解了下來,走到離秋葉的身旁,便要為她披上。
「別,你別解下來,我不冷。」離秋葉趕緊阻止了他的動作。
「說什麼傻話,能不冷嗎?」靳殘歌哪裏還管得了這許多啊,心中只是擔心頭她會被凍着。
一旁,雲霜不由地白了離秋葉一眼,這個女人,就會裝可憐,明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還跟爺爭一個披風,要是真為爺着想,就不該過來了。
「真的,我怎麼可能會冷呢,你別太着急了。」離秋葉拍拍他的手臂,讓他安心,她有空間可以調節溫度,自然是不會凍着的。
「你……」靳殘歌被她拍得一愣,仿佛走到她身邊,自己都暖和了不少,他心中頓時瞭然,秋葉有空間在手,那真可算得上是無敵了啊。
「現在怎樣的一個情況?」她急急地問道。
「離將軍,現在的情況,實在是……」遭透了,諸葛希都不敢說下去了,那凝重的表情,就已經代表了一切。
「先別急,咱們先坐下來再說。」離秋葉看着諸葛希也衣着單薄,難道是出門太急,忘了穿厚實一些了?
離秋葉哪裏會想到,諸葛希把府中能保暖的衣裳,都拿出來送到軍中了,連棉被都被拿來了。
「俊哥哥,烽哥哥,你們都坐下來吧,我想聽一聽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這個……」御馳俊看了一眼那感覺的些礙眼的凳子,他們本來就夠冷的了,再坐在那硬邦邦,冷冰冰地木頭上面,那不得把自己給凍僵了嗎?
「秋葉,你別……」靳殘歌不用思索,便知道離秋葉想要做什麼,可以,空間是絕密的事情,怎麼可以被別人給發覺呢?
所以他有些焦急地想要阻止她。
「殘歌,沒事,大家都坐吧。」
「你……算了,隨你怎麼做吧。」靳殘歌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便也只能由着她了,而且,現在也不是計較那麼多的時候,再不想辦法,軍中有多少人得凍死都不知道了。
大家見靳殘歌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都坐了下來,「奇怪了,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暖和了許多?」
御馳烽還沒有坐下來,便已經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於是問一旁的御馳俊。
御馳俊也點頭,的確,自從秋葉妹子進來之後,營帳之內確實是暖和了許多。
「諸葛大人,現在城中的情況如何?」離秋葉問道。
「離將軍,你有所不知,因為蠻寇大軍已經攻過幾次城了,所以城中的百姓投親的投親,逃走的逃走,現在城中,百姓已經不到幾千人了,不過您大可放心,那些百姓都是有自己家的棉衣的,自然是不會凍着的。」
諸葛希對着離秋葉點頭,作為一軍之軍師,不管是士兵,還是百姓,都是必須要顧及到的,離秋葉先問百姓的情況,也是無可厚非的。
「付將軍,你所帶領的將士,沒有問題吧。」她再問付天德。
「多謝離將軍掛懷,他們都是有冬衣的,保暖不成問題。」付天德抱拳說道。
「那……」付天德的二十萬大軍沒有問題,城中的百姓也沒有問題,那便只有靳殘歌所率的二十萬大軍了。
離秋葉轉頭看向靳殘歌。
「秋葉,諸葛大人帶了一些冬衣過來,連城中百姓看到此種情形,也冒着雪夜送了不少冬衣過來了,只是,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車薪,二十萬大軍,那些冬衣是遠遠不夠的。」靳殘歌即便是說話的時候,都是緊皺着眉頭的。
「是啊,離將軍,這冬日的物資,鳳都那邊只怕還沒有備好呢,沒有個一個月,是根本就不可能運達鎏豫關的。」左子聰唇色發紫地說道。
「可惡,這九月的天氣,怎麼會下雪呢,真特麼地奇了怪了。」葛義滿左手握拳往右手掌心狠狠地一捶。
「義滿,這天下能人異士居多,會呼風喚雨都不是什麼稀奇之事,這下雪也是在其中的。」司徒幕一拍葛義滿的肩膀。
「嗯?難道……你是說蠻寇*中有玄靈族或者是魔靈族的人坐陣?」葛義滿瞪大了雙眼問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司徒晚也開口說道。
「好了,咱們先不管什麼玄靈魔靈了,先把眼前最危急的事情解決了再說。」離秋葉不想聽他們再討論下去了,他們這裏是暖和了,但外頭還有那麼多的士兵在受凍呢。
「現在末將們只能讓手底下的士兵們砍樹,燒火取暖,只是這辦法只是一時的,並不是長久之計啊。」左子聰說道。
「離將軍,這哪是有多少將士沒有冬衣啊,而是有幾個將士有冬衣了的問題。」葛義滿忍不住說道。
「這麼說來,我軍中需要二十萬冬衣?一件都不能少了?」離秋葉看着靳殘歌,問道。
靳殘歌在心裏嘆了一聲,卻也只能點頭。
「下官立即派人去孝豫關購買冬衣,王爺以為如何?」諸葛希問道。
只是這一來一去,怎麼說也得用上幾日的時間,只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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