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眼睛那邊開始蔓延,煉丹師看着江令儀的雙眼,又去探查她體內的靈力。
「的確能夠感受到靈力在逐漸消散,而且眼上似乎是中了毒,牽扯到了這靈力才會這樣。」煉丹師也是十分着急,「我先查查這是什麼毒。」
周觀語點頭,讓煉丹師快點去查。
江令儀卻是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了。
「師父,靈力消散太快,可能等不到查出是什麼毒了,那些人的目標是我,等阿爹解決了那邊,你叫他來找我。」
江令儀囑咐着,讓周觀語千萬不要忘記。
周觀語記下來說好,即使他不去說,江庭禮等等也會過來的。
他陪着江令儀過來,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周觀語四下看了看,叫了個小修士去外面打探打探。
江庭禮被江令儀分去不少心神,而跟他面對面的那個人神情從一開始的訝異,轉而笑盈盈地對江庭禮說:「不去看看你的女兒嗎?她看起來很不好哦。」
江庭禮只差一點點就能把劍刺入那人的心臟,卻被他躲開。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江庭禮不明白,這人剛剛還說要抓他或者是江令儀,結果下一秒就對江令儀出手殘害她。
若是真想活捉,不該是這樣子才對。
江庭禮不想跟這些糾纏下去,叫來長老,他脫身先一步離開。
江庭禮走了,他們幾個也就不再多留,使了個障眼法從護山大陣那邊離開。
長老本想去追,但是想到被劈開一角的護山大陣,只能留下來先把陣法弄好。
護山大陣要是出了什麼事,這可比其他事情嚴重得多。
江庭禮匆匆去找江令儀,江令儀聽到腳步聲,轉頭看過去。
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只依稀能辨別人從哪個方向來。
「阿爹?」
「是我。」
江庭禮抓住江令儀伸出來的手臂,這才發現江令儀看不見了。
「你的眼睛」
江令儀不敢去碰自己的眼睛。
「阿爹,你先讓其他人退下。」
煉丹師只給她服了幾顆丹藥控制住,還在研究毒,這邊沒剩下多少人。
見江令儀讓人退下,江庭禮照做,只留下了周觀語。
「阿爹,是那個人,那個在宋熙寧記憶里的人,是他偷襲了我。」
江令儀把當時的事情說了一下,她也沒想到靈澤居然在這時候對她動手。
或許是宋熙寧的死讓靈澤也着急了,他才出此險招,今天這些人過來,多半也是因為靈澤。
聽着江令儀說完,江庭禮也相信,這樣的話,那個靈澤未免也太囂張了。
而且他神出鬼沒,想要摸到他藏身的地方還真是不容易。
江庭禮從知道靈澤的存在之後就一直在調查,結果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連那個傢伙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現在就在他眼前,還害了江令儀。
江令儀不僅失去了光明,就連靈力也一併沒有了。
「你這」江庭禮不禁紅了眼眶。
失去光明倒還能夠忍受,可是失去了靈力,這不是要了江令儀的命嗎?
從一開始的驚慌之後,江令儀也想了很多,現在也是強撐着情緒安慰江庭禮。
「阿爹,別擔心,等蘅蕪前輩來了,說不準還有辦法。」
她自己其實也慌亂的很,但是為了保持冷靜把剛剛那件事告訴給江庭禮,已經用了所有的勇氣。
聽說江令儀出事,蘅蕪也是很快趕來了。
她趕過來的時候,先是檢查了一下江令儀的眼睛周圍以及丹田,臉色頓時就凝重了。
知道江令儀看不見,蘅蕪放輕了聲音。
「先待我查一查,莫慌。」
聽着蘅蕪的話,江令儀稍微有點安心。
把江令儀安置好,蘅蕪一個手勢,把江庭禮和周觀語一起叫了出去。
三人去找之前那個煉丹師,在路上,蘅蕪也就把情況說了。
「這毒藥是烈性的,幾乎是用在令儀身上的一瞬間就發作了,比千絲毒發作還要快,看令儀丹田處靈力流失的速度,恐怕她現在,跟普通人無異,還是個雙目失明的普通人。」
江庭禮面色大駭,正巧這時來人稟報,那些人沒抓住,讓他們逃了。
「怎麼就逃了?」
他急着回來把事情交給那些長老,結果一個都沒留下,那江令儀的毒可怎麼辦?
「你也先別亂,那孩子如今情緒都忍着,你若是亂了叫她找誰訴苦去?我先試着把毒解了讓那毒不再蔓延,要是再蔓延下去,她這眼睛可就遭罪了。」
江庭禮急忙追過去,「那眼睛和靈力還能恢復嗎?」
蘅蕪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說:「我盡力。」
她第一回見到這樣烈性的毒,一時之間腦子也亂得很,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
「我先研製解藥,你們照顧好令儀的情緒,她若是守不住心神崩潰了,也不能叫她傷了自身。」
江庭禮和周觀語連連點頭,然後對視一眼。
周觀語拿出劍,「我去找那些人,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
江庭禮拉住他:「那些人的行蹤,就是我也不一定找得到,先按照蘅蕪說的做,幫儀兒熬過這一關才好。」
周觀語也痛心的很,他前一秒還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徒弟,下一秒就變成了這樣,而且當時他和江庭禮還都在。
那些襲擊的人太詭異了,周觀語不知道夢境,所以只是覺得奇怪。
那人靠近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有察覺。
就算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也不該退化到那種地步,到底是怎麼靠近的?
周觀語想不明白,就和江庭禮一起先進去。
知道江令儀現在看不見身邊離不開人,江庭禮也是安慰着。
「暫時我叫一個信得過的人去伺候你生活起居,這一點你先別擔心,蘅蕪已經在研製解藥了,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江令儀如今看不見人,也看不見那彈幕,她記起靈澤說的話。
喜歡從那些東西上面未卜先知,那些東西指的是彈幕嗎?
靈澤弄瞎了她的眼睛,就是不想讓她被彈幕劇透?
不過靈澤跟她多半是有信息差,現在江令儀基本上不從彈幕上得到消息了,她已經獲得了所有的記憶。
弄瞎她的一方面,還要毀了她廢掉她的靈力,靈澤是真的下了狠手。
江令儀心裏也沒底,不知道蘅蕪能不能救她,因為是靈澤下的手,所以她才這樣想。
但凡只是個魔族或者那些人只是單純追凌亦瑤的另一批人馬她都不會這樣想。
看見江令儀也不說話了,江庭禮心急如焚。
「儀兒,你如今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千萬別憋在心裏。」
江令儀輕輕搖頭,「阿爹,我暫時沒事的。」
她抬手輕輕碰了碰眼睛,眼睛明顯能感覺到已經腫了。
看着江令儀這樣懂事,江庭禮心裏不是個滋味。
「儀兒你放心,就算尋遍天下靈草,阿爹也會把你治好的。」
江令儀嗯了一聲。
蘅蕪先去詢問了那個煉丹師,然後轉頭回來又給江令儀仔細診治一番,最後才猶豫開口。
「令儀,我得跟你說實話,你想聽嗎?」
「前輩說吧,我受得住。」
江令儀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你目前,估計是要做個雙目失明的普通人了。」
蘅蕪的一句話,就給江令儀現在的處境說了個透徹。
聽到蘅蕪的話,江令儀並不感到意外。
「前輩,那我還有恢復的可能嗎?」
蘅蕪垂眸沉思,然後說:「我先煉製壓抑毒性的丹藥給你,然後去翻醫書,一定給你找到法子。」
江令儀指尖顫抖,但還是說了句好。
她除了說這個,也沒有別的辦法。
蘅蕪給江令儀煉製一顆丹藥服下,這丹藥也是給江令儀續命用的。
她清理了江令儀眼睛周圍的傷,敷上一層藥膏,藥膏冰冰涼涼,塗上去還算舒服,緩解了江令儀雙眼的紅腫。
江令儀試着睜開眼睛,蘅蕪叫她別動。
「等過兩天再試着睜開,這藥膏才剛塗上去。」
江令儀說了聲好。
做完這些,蘅蕪才回去翻閱醫書。
其實那些醫書她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現在只能找那些古醫書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
但願她和江令儀的運氣都能好些。
蘅蕪去找,江庭禮和周觀語也沒閒着,四處派人搜羅,江庭禮還去找襲擊滄瀾宗的那些人。
雖然知道從那些人里應該調查不出什麼,江令儀都說了是那個傢伙動的手,不過江庭禮還是抱有希望地去找了找。
萬一就可以從那些人的記憶里找到些蛛絲馬跡呢。
抱着這個可能性,三人都各自開始忙活。
江庭禮撥給江令儀一個手腳麻利的侍女,侍女來伺候江令儀的時候,還以為江令儀會十分暴躁,但是江令儀比她想像的平靜得多。
失去視力,江令儀平日裏要做什麼只能依靠這個侍女,好在侍女是江庭禮精挑細選的,倒也足夠讓人信任。
江令儀受傷一事並不算是什麼秘密,所以溫亭也知道了。
他聽見靈澤的笑聲,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笑什麼?」
靈澤如今心中暢快得很:「我在笑某些人自作自受。」
他心情愉悅地說着。
溫亭確實反應過來。
「江令儀的事情,是你做的?」
他當時也在場,那偷襲江令儀的人出現的突然,他就在不遠處,也是被嚇了一跳。
靈澤捧着臉。
「不是我,還能有誰這麼厲害?」
溫亭咽了口唾沫,真是惹誰都不要惹靈澤,靈澤有時候瘋起來,比誰都難對付。
不過溫亭還是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對江令儀出手?」
靈澤語氣陡然變得陰沉:「那都是她自己作死,誰叫她一直破壞我的計劃。」
溫亭眨眼,這句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許多事情。
比如說江令儀和靈澤的恩怨是怎麼結上的。
不過溫亭也不敢問,他深諳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所以選擇了閉嘴。
靈澤看他識趣,輕哼一聲沒再繼續說了。
他和宋熙寧的合作,溫亭並不知道,只不過宋熙寧着實是氣運差了點,不然也不至於被江庭禮給弄死了。
宋熙寧是實打實的死了,靈澤就是想把她復活都難,畢竟是被江庭禮親眼看着咽氣的。
那江庭禮也是古怪,突然就盯上了宋熙寧。
還有那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誰通風報信讓江庭禮查了出來,現在江庭禮有了宋熙寧的記憶,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不過好在沒有見到過他。
靈澤從不在人前露面,除了溫亭,也就溫亭見過他。
所以溫亭若是死了,靈澤眯起眼睛,他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起碼要把溫亭的記憶給清除掉。
但要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男女主全死,他就得額外再挑個人了。
看着溫亭如今不成器的樣子,靈澤心中頗有不滿,已經開始準備自己的後路了。
早知如此,他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還是都怪江令儀啊。
要是沒有那個江令儀,溫亭和宋熙寧順順利利地走下去,哪裏還有今天這樣多的事,甚至於到了靈澤都得考慮後路的程度。
真是越想越氣,靈澤咬牙,這一次叫江令儀吃點苦頭,就是可惜沒能要了她的性命。
不過仙魔大戰在即,江令儀這時候受傷,對她是百害而無一利。
而且還把蘅蕪給騰了出來,蘅蕪如今研究怪物,靈澤也知道。
他拉不回來的東西,那就只能讓魔族來了,大不了他將所有的推翻重來一次,也省的他找下家了。
這樣去找下家,實在是像個喪家之犬一樣不討喜。
靈澤想法很多,至於最後他會用哪一個,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江令儀休養兩天,可以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前面還是一片黑暗。
侍女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江令儀毫無反應。
「您別擔心,藥聖前輩已經在找解藥了,以藥聖前輩的實力,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江令儀點頭沒說什麼,侍女更加擔心了。
平日裏江令儀一直這樣寡言,讓人感覺還怪害怕的。
就是這樣不哭不鬧,才覺得江令儀是把所有情緒堆在了心裏。
江令儀的確是這樣,而且她明白哭鬧解決不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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