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來找燕小芊的。」
「公子哥哥,不如我來陪你玩玩,我可不比燕小芊差。」
蕭山潼連連擺手,道:「姐姐們,別了。我只想找燕小芊。」
眾姑娘討了個沒趣,紛紛四散開去。
「若要找花魁的話,就去二樓大廳等着,天一黑,她就會出來。但也不是所有人她都會見的,只有接到她紅繡球的人,才有機會。」
蕭山潼「哦」了一聲,抱拳躬身道:「多謝告知。」
得到訊息之後,蕭山潼轉過身去,尋找江寒硯的身影,卻見身後空無一人。
往遠處一看,就見江寒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左閃右避之下,都躲出了殘影。
蕭山潼只覺得好笑,湊上前,笑道:「她們身上有毒,一碰就會死啊?」
江寒硯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免得你一張大嘴,回去就知道瞎叭叭,壞了我的名聲!說正事,這香玉樓這麼大,我們上哪去找燕小芊?」
蕭山潼指了指樓上,一副沒我不行的樣子,得意道:「上二樓。」
但兩人剛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就被人攔了下來。
蕭山潼看着面前的人,不禁覺得奇怪。
這人既不像香雲樓的人,又不像哪家貴公子的隨從,穿着不凡,倒像是來尋花問柳的客人。
那這人為何非攔着他們不可?
那人一直用鼻孔看人,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去一樓玩去,二樓已經滿員,坐不下了。」
江寒硯伸長脖子,往裏看了一眼,見二樓大廳空蕩蕩的,只有一人坐在舞台前排的坐席上,左擁右抱,姑娘們一邊嬌嗔,一邊灌他的酒。
蕭山潼冷哼了一聲,道:「這不明明只坐了一個人,怎麼就坐不下旁人了,莫不是你家主子是衝着花魁而來,怕別人壞了他的好事,便霸佔了整個二樓?」
那人見被戳穿,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道:「沒錯,我家主子就是衝着燕小芊而來,識相的話,就趕緊滾遠點!」
蕭山潼怒道:「你...............................................」
「哎喲,各位大爺莫動氣。」
老鴇一襲紅裙,滿頭珠翠叮叮作響,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她扭着腰肢,款款走來,手中團扇輕輕扇動,揮起一陣香風,柔聲道:「這位大爺,小女子也理解各位想找花魁的心情,只是這燕小芊曾說過,自己就算接客,也是有條件的,須得一眼就能在人堆中,找到的人中龍鳳。等天一黑,她出來一看,見只有一人在等着她,她也會不高興的對嗎?「
那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道:「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誰嗎?」
老鴇滿臉堆笑,道:「公子看着就氣質不凡,主子更是不用說,只是這花魁心氣高,她不高興事小,惹了各位公子不痛快,那罪過可大了,您說是嗎?」
那人皺眉,道:「我家主人,可是軒朝六皇子姜凱雲,你別跟我扯別的,我家主人說要怎樣,那就怎樣!」
「夠了。」
姜凱雲的聲音從里傳來。
他放下酒杯,目光朝這投來,然後站起身,朝眾人走了過來。
姜凱雲看着老鴇,笑道:「下人不懂事,美人莫怪。」
說着,瞪了那人一眼,訓斥道:「美人說什麼,便是什麼,放他們進來吧,若掃了花魁的興,我定饒不了你!」
「是。」
老鴇愣了一下,轉而笑道:「多謝公子大人大量。」
姜凱雲盯着她的臉,也笑了,道:「就是嘛,美人就應該多笑笑。」
那人不在攔截想上二樓的客人,跟在姜凱雲身後,走開了。
那人不再攔截之後,沒過一會兒,一樓大廳的人便蜂擁而至,二樓座無虛席。
座位都坐滿了,後面來的人見狀,寧願站在一旁,被不斷湧來的人擠來擠去,也不離開,一個一個伸長脖子,如痴如醉地望着舞台,生怕錯過了花魁的亮相。
蕭山潼和江寒硯特意選了一個靠近角落,能將周圍狀況盡收眼底的位置。
蕭山潼看着左擁右抱的姜凱雲,道:「這就是軒朝六皇子啊,一副登徒子模樣,明明是兄弟,卻跟姜啟盛一點都不像啊。」
江寒硯低聲道:「雖跟姜啟盛性情差異大,但跟他父親姜白,那可是一模一樣,那多情的血統,可是一絲不差的生在了姜凱雲身上。」
蕭山潼不大了解姜白的過去,只知道姜白雖然已過中年,但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歲月蹉跎,卻似乎也不忍摧殘他俊逸溫潤的臉龐。
歲月無情,也只給他那宛如藝術品的臉龐,增添了成熟和堅毅。
兩人也怕人多眼雜,便不再言語,靜靜的等着花魁的出場。
他們閉上了嘴,四周的人卻等的無聊,開始七嘴八舌,討論着這軒朝六皇子之事。
「都說這六皇子姜凱雲,是最像軒朝皇帝的皇子,倒是一點都沒說錯啊。」
「軒朝皇帝風流多情,我聽說啊,前落冥淵王后也曾與軒朝皇帝有染。」
「真的假的?」
「你可莫亂說!」
「反正如今前落冥淵王后也死了,是否真的有染,還有什麼關係?」
「哎,若這事是真的,那如今落冥淵女王獨孤昭月,不會是軒朝皇帝的女兒吧?」
「哈哈哈哈哈------------------------」
江寒硯眼神如刀,狠狠瞪向那提到獨孤昭月的那人。
「若獨孤昭月真的是姜白的女兒,那她殺了軒朝質子姜向松,不就是殺了自己的弟弟嗎?」
「你還真會說,你也不想想,獨孤昭月的親妹妹獨孤青蘿,不就嫁給了姜白,還為他生了十皇子嗎?若她真是姜白的女兒,那十皇子該叫他做什麼?」
「哈哈哈哈哈-----------------------叫外公,還是父親?」
「哎喲,若是真的,那當初獨孤昭月嫁姜啟盛,又叫什麼事?」
「哥哥娶妹妹。」
「就算是真的也不奇怪,鬼知道他們那些皇族,會為了爭權奪勢,做出什麼下作的事來。」
江寒硯氣的嘴唇發顫,瞪着他們,「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喝道:「你們少在這瞎扯!落冥淵前王后潔身自好,與落冥淵王恩愛有加。都是軒朝皇帝一廂情願罷了,他們不可能有私情!」
「嗯?誰在說話?」
「你以為你誰啊,知道的這麼清楚?」
「就是,你難道是軒朝皇帝不成?」
大廳內人太多,坐着的,站着的人頭,一眼望不盡,他們雖然不滿江寒硯插話,但四下張望,也不知是誰在說話,只好氣呼呼的作罷。
蕭山潼雖然也氣憤,但沒想到江寒硯居然直接跳了起來,看他那架勢,就差衝上去揍人了。
他吃了一驚,連忙拉住了江寒硯,扯着他坐下,低聲道:「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別衝動啊!」
江寒硯深吸了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望着舞台,道:「若是一會兒燕小芊沒把繡球丟給我們,選了別人怎麼辦?」
蕭山潼斬釘截鐵道:「那就趁着夜色,偷摸溜進燕小芊的房間。」
江寒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這種事情,你說起來還怪大義凌然的,流氓!」
蕭山潼無可反駁,道:「我...............................................我這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嗎?燕小芊平常又不會在香玉樓出現,只在天黑之後,在這選擇客人,若我們都沒有接到繡球,要接近她,那就只有溜進她房間一個選擇了。」
江寒硯欲言又止,蕭山潼繼續說道:「反正,我又不是一個人偷溜進去,你得陪我。」
「這種事情,你應該很有經驗吧,哪裏還需要我這個拖油瓶。」
蕭山潼氣笑了,道:「你才有經驗,現在人這麼多,你別逼我現在把你拍在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花魁來了!」
「燕姑娘-------------------------」
「美人,看這邊----------------------」
蕭山潼,江寒硯聽見喊聲,一齊往舞台上望去。
只見一道倩影緩緩而出,一步一步,朝舞台上走來。
一隻纖纖玉手伸了出來。
嗖------------------------------
一隻飛刀忽然插在玉手下面,刀柄不住晃動。
刀尖離她的手,只差一指的距離。
「有殺手!」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那隻玉手一顫,立即收了回去,眨眼的功夫,地上的倩影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這個蠢貨,誰叫你現在動手的?!」
「快,她要跑了!」
「沒辦法,現在上吧,一定要取了燕小芊的性命。」
「滾開,都給我滾開,不想死的,就麻溜滾蛋。」
幾道人影高舉兵刃,朝燕小芊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廳,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雖然想見識一下花魁的美貌,但跟自己的性命安危比起來,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眾人拼命推搡着,爭先恐後地朝樓下跑,生怕下一秒殺手就會誤傷到自己。
「嗷嗷嗷--------------------------」
「擠什麼,一個一個下去!」
「瞎了你的狗眼,踩到你爺爺了!」
幾人摔倒在樓梯口,堵着後面的人。
後面的人着急逃命,大力推搡着前面的人,越來越多的人摔作一團,場面一片混亂。
姜凱雲濃眉緊皺,怒氣沖沖一拍桌。
桌上的酒壺都飛了起來,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到要看看,誰敢在我面前欺負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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