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報:我們已經攻下了比勒陀利亞,布爾人狼狽出逃,帝國剿滅叛匪的時間逐漸臨近——】
【倫敦日報:帝國將新增十二萬大軍抵達南非,自此整個南非的帝國陸軍總和超過了三十五萬人,勝利只在明天實現-——】
【曼徹斯特晚報:我軍再次擊潰數千名布爾叛軍,如今已累計殲滅超五萬布爾叛軍,帝國的威嚴再次得到了保證-——】
「呵呵-——」
看着桌上那些不要臉的標題,哪怕是久經國事的劉鵬都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何況一旁的劉宇,甚至直接笑道:
「這英國人別的本事沒有,吹牛的本事倒是世界一流,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們贏了這場戰爭一樣-——」
「這要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麼厲害,又要何必繼續增兵呢,前後一點也不一致。」
「撒謊的破綻實在太大了!!」
劉鵬放下手中的泰晤士報:
「戰術上的誇大其詞,其實不是給我們這些知情國家看的,而是給英國人自己,給那些殖民地看的,讓他們知道大英帝國依舊強大,實際上這個帝國,已經連只有幾十萬人口的布爾人都拿不下了,一旦其他國家看透這一點,就歐洲那些國家,有幾個不蠢蠢欲動的??」
「既如此父皇,我們完全可以將實際情況散播出去,這樣豈不是要了英國人的命??」
劉宇越說越有勁,甚至直接說出了:
「英國一旦失去了強大的武力保護,他們的那些殖民地,尤其是南亞地區,完全就是眾矢之的,父皇,到時候我們完全可以摻和進來-——」
「所謂看破不說破,你上次冒險調集韓國的軍隊進入南非,實際已經犯了大忌,英國人可以完蛋,但不能現在完蛋!!」
「你知不知道上次的事情,讓帝國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幸虧這次看出了英國人忍了,要是他們忍不住,戰爭就會爆發,我們就會捲入一場完全沒有準備的世界大戰之中,你知不知道當時朕已經開始調集艦隊進入大西洋了,你知不知道當時甚至就連德軍都取消了預定的休假——」
劉鵬的話讓劉宇的汗水像是豆大的淚珠一樣跌落,最後化作了一句:
「父皇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當時為什麼不阻止我??」
「阻止,為什麼要阻止,所謂國與國之間的極限施壓,就是如此,尤其是兩個強大的國家,你不把對方壓到極限,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裏。」
「只不過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下次還是要小心!!」
劉鵬表情嚴肅的望着對面的劉宇。
而劉宇則敏銳的捕捉到了自己父皇口中的那句「小心」,而不是完全的否決,甚至是禁止。
也就是說這種事,以後還能做,但是得小心了。
「嘩啦-——」
劉鵬又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摺:
「這是內閣給布爾人的援助,你看一下。」
劉宇接過奏摺,翻開後仔細閱讀:
「五億華元,怎麼會這麼多,一開始不是兩億嗎??」
「父皇,這筆錢確確實實有些高了。」
劉鵬微微點頭:
「確實高了,但高的合理,布爾人看似只有幾十萬人,可是那裏的金礦卻超過了百億華元,援助他們,我們不吃虧!!」
「更何況,一個債台高築的布爾人,才是我們需要的,只有這樣的國家,才能和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大漢可以允許自己的盟友有主見,但不能有太多的主見!!」
「更何況,如果現在不讓他們欠我們的錢,以後再想欠,可就難了!!」
劉鵬的話其實也基本貫徹了未來大漢帝國和布爾聯盟國的交往方式,基本就是在用軍事和經濟債務,最大限度的影響這個初生的國家。
至於前期花的那些錢,自然是連本帶利的用金礦抵賬,反正布爾人金礦這麼多,作為布爾人好朋友,好「爸爸」,大漢拿「一點」也是應該的。
至於到底拿多少,那就要看布爾人有多「識時務」了!!
「對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和布爾聯盟國的一切交易都要經過那位范德法特總統,而不是所謂的布爾杜馬。」
【模仿東羅馬搞出來類似議會的東西】
「父皇的意思是將這位范德法特的權力捧高??」
「讓他在布爾人內部樹敵??」
劉宇緊跟着說道。
「然也!!」
「要想控制一個人,就要給他名利,要想毀掉一個人,就要拿走他的名利,拿走他賴以生存的一切!!」
「你記住,對小人物施利,對中層施名,對上層名利皆有,這個范德法特,就是未來我們控制布爾國的核心所在。」
「而要想讓他成為我們手中的工具,就要神話他,就要讓他成為英雄,讓他行,讓他成為布爾人心中的統帥,當這一切都達成之後,我們就要散播他的謠言,讓他陷入自辯的困境之中,控制布爾的經濟命脈,聽話就賞個仨瓜倆棗,讓他去維持內部穩定,不聽話就捏一捏,你記住,控制一個人,永遠比控制一個國家要容易!!」
【澤聖:伱到底想說什麼??】
劉宇沉默一陣後開口:
「既如此,上次那件事完全可以掛在這位范德法特的身上,讓他主導這一切,讓他的聲望大震-——」
「不,上次那個太假了,也不容易拿的出手,從現在開始,要安排這位布爾總統,多多見報,要讓他行,要讓所有布爾人都知道,他們有一個怎麼樣的英雄!!」
劉鵬看着對面的劉宇:
「我們要給他立一個剛正不阿的人設,要讓他擁有君主那樣的權力!!」
劉宇眉頭挑起,語氣唏噓的說:
「如此,他就真成了名利之中的籠中鳥了,再也掙脫不得了。」
「也不一定,沒準他會成為腓特烈大帝,彼得大帝一樣的人物,改變一個民族!!」
「父皇允許嗎??」
劉宇笑着反問。
「他會嗎??」
劉鵬同樣笑着反問。
沉寂許久的宮室內,響起了開懷的笑聲。——
「失敗,失敗,我已經不想知道這麼多了,我就想知道,那些該死的布爾人,到底怎麼樣才能抓住,我們的後勤補給線,每時每刻都在受到威脅,我們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簡直就是可笑,大英帝國的軍隊,什麼時候保密措施這麼爛了。」
「還是說我們的軍隊內部有內鬼,我們的情報無時無刻不在對外傳遞??」
作為本月份,第三次換帥的摩爾曼將軍,他的每一句都帶着「不甘」,自從英軍大部隊進入南非之後,幾乎沒有一天是順利的,只要是集中兵力圍剿,總是能夠撲空,就好像戰場對於那些布爾人是單方面透明一樣。
以至於現在英軍部隊集結都已經不靠無線電了,而是改用傳統的傳令兵,甚至在摩爾曼的主導下,他們在沿途還修建了大量真真假假的哨兵站,幫助傳令兵傳送情報。
但是哪怕是如此,他們依舊處於暴露之中,每次英國人集結了大部隊準備與那些該死的布爾人決戰的時候,他們總是感覺「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甚至就像摩爾曼私下給本土發報中所說:
「這場戰爭對於布爾人完全就是透明的,就像一個人站在棋盤之外棋盤內的事情一清二楚,完全就沒有任何障礙,我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麼辦法,甚至我幾次懷疑是動物出賣了我們,就像海軍的動物部隊一樣,但直覺和理智告訴我,這些都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漢國人提供了一種新型的武器,在監視我們——」
為了尋找這架武器,摩爾曼幾乎動員了陸軍和空軍幾乎所有人,但最終還是無功而返,自此他明白,這場戰爭除非大英帝國往南非移民百萬,擠壓布爾人生存空間,要不然不可能贏,體面的退出,此時都已經成為了奢望。
更何況倫敦那些貪心的傢伙,已經完全掉進黃金的窟窿之中了,這個時候他們眼中只有黃金,在疊加帝國的某種尊嚴,你想讓他們退出來,不亞於告訴一個壓上所有賭注的賭徒,不要玩了,你已經快輸了,他不和你翻臉才怪。
「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換家,我們將位於開普敦和奧蘭治的自己人,遷移到德蘭士瓦,利用人數優勢和他們爭奪生存空間!!」
「無論布爾人得到了漢國人多大的幫助,但是都無法掩蓋布爾人人口稀少的劣勢,只要我們和他們一直耗下去,他們的人口就會逐漸縮小,他們的牧場就會成為絞死他們的絞索。」
「堅壁清野,步步為營,用人口數量換取戰略上的勝利,這才是我們要做的!!」
靠着混資歷,以及和布爾人交戰的經驗,曾經的霍特,短短一個月就被火速提拔為了準將,此時的他,正在講述他一直就放在心裏的一個他所認為的「唯一方法」。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如何將開普敦的移民遷移到這裏,卻是最大的麻煩,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我們做不了,倫敦都不一定能夠搞定!!」
摩爾曼的話,其實也揭示了這麼做可能產生的後果,尤其是在內部問題上的後果,基本不是他們所能夠承擔的。
要知道這些移民當中,有很多都是英格蘭移民,這些人可不是什麼隨意拿捏的土著,如果強行把他們往最危險的地方上驅趕,最後的結果必然是海內外的強烈反抗,而且這次還是自己人!!
「可是不這樣搞,我們要消耗的時間和軍費,可就更多了!!」
「如果我們按照剛剛的那個做,大英帝國完全可以在三個月內結束戰爭。」
霍特說到這裏,又補了一句:
「如果我們這樣繼續下去,失敗是早晚的事情,無非就是損失多少軍隊。」
摩爾曼搖了搖頭:
「你不明白,有些事不是軍人能夠解決的,只有倫敦那幫混蛋真正做出改變,我們才能完成我們需要的一切!!」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有時候,那些讓我們服從命令的人,往往比我們更需要服從。」
「我在英軍中待了二十八年,我親眼看着這個曾經強大的帝國,是如何被海外殖民地的巨額收益搞垮的。」
「布爾人的黃金,不是財富,而是帝國的毒藥,你以為我們拿到那些黃金,大英帝國就會更加強大了嗎??」
「笑話,看着吧,就算最後拿到手了,這些黃金也不會流向該去的地方。」
摩爾曼眼神嘲諷的看着所有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資源永遠流向了不缺他的人,愛也流向了不缺愛的人!!」
「所以這場戰爭我們只能熬,看看是布爾人內部點人能熬,還是我們這幾十萬大軍!!」
「反正花的是大英帝國的錢,大英帝國的底子,還是很厚的!!」
摩爾曼譏諷的語氣透露着一絲「悲切」,他不明白,曾經強大的大不列顛,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霍特沉默很久,最後眼神堅定的看着摩爾曼: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只有先控制黃金區,保住黃金,才有和倫敦要價的本錢。」
「當然,我已經這麼做了。」
摩爾曼一臉愁然的看着對面的霍特,最後發出了一句:
「黃金,希望它不是真的毒藥!!」
…
南非草原上,一隊英軍正在緩緩行軍,為了確保不被發現,他們的外圍到處都是探查的偵察兵。
只不過就在他們認為一切都安全的時候,雲層之上的高空中,一架形狀奇特的雙翼螺旋槳飛機。
這架飛機所處的位置也和目前主流的飛機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從飛行員的測量儀表上看出,他們正處於萬米的位置。
這個數據甚至比一般的戰鬥機最大爬升速度還要高,但就是在這樣的高度,這架造型類似水上飛機,但又大相徑庭的飛機,依舊在平穩飛行,就好像這個高度,對它來說,依舊不是極限一樣。
畢竟這台代號「飛燕」的偵察機,最高爬升高度可是一萬兩千米,這個數據也就保證了,無論英軍如何偵查,都不可能偵查到。
「下降三千」
戴着耳麥的洪程推下了檔杆。
當高度下降到不到六千的時候,一旁的觀察手胡藤跟着開口:
「雲層厚了,繼續下降」
「嗡嗡」
隨着這架飛燕偵察機繼續下降,地面上的英軍還不知道,他們正在被特質的高倍望遠鏡監控。
看着境內模糊有點像螞蟻一樣的英軍,胡藤咧嘴笑道:
「這些英國人還是不長記性,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徹底分散,分到營連,就算我們看到了,還能猜出什麼??」
「他們不是不長記性,而是踏馬必須如此,你想,這下面即有布爾人的騎兵,又有所謂的帝國尊嚴壓着,我要是他們的指揮官,我這個時候最先乾的一定是拔掉和倫敦聯繫的電報線,而不是傻了吧唧的聽着一群外行指揮。」
「還有就是,英軍的騎兵數量有些少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把騎兵都拿去追布爾人了,他們的步兵可不就暴露了嗎??」
胡藤和洪程的對話,基本就代表了此刻英國軍隊的戰略困境。
即希望快速解決布爾人,又希望保住帝國的尊嚴,這種自相矛盾的行為下,自然就然後整個英軍打戰術,看起來非常的臃腫,非常的不靈活。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摩爾曼所說:
「只有當失敗無法挽回的時候,倫敦的那些人才會明白,單靠面子,無法挽救布爾戰爭的失敗,大英帝國如果依舊如此,那麼沒落也是必然的!!」
「總統先生,漢國的援助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帳篷內,所有人都用崇敬分眼神看着范德法特,就在一個禮拜前,漢國的援助還遲遲不到,但現在卻到了。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有人在其中起了極大的作用。
而這個人是誰,正是現在被逐漸「吹捧」成布爾英雄范德法特。
「不用了,你們自己去看看就行,我做後勤隊長就好了!!」
「只要是布爾人需要的,都是我要做的,我不會打仗,但我知道,我是布爾人,我的血管內流着布爾人的血。」
范德法特謙虛的語氣,再次引起了一陣歡呼,在很多人看來,這才是他們布爾人心中的英雄。
大公無私,為了布爾人。
只不過等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帳篷內再次傳來一道聲音:
「決定了嗎,要知道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只要消滅了博爾,羅萊,你的權利就會得到徹底斷了保證。」
「英軍就在他們前進的路上,他們會很乾淨的消失,到時候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限制你和我們的合作了。」
被任命為警衛隊副隊長的馬克泰走了出來,表情輕佻的望着還保持「偉岸」形象的范德法特。
范德法特猛然回頭:
「我說過,我不想用這種方法得到權利,我是布爾人,我希望用」
「所以你就把他們調到了西北方向,總統先生,你可真虛偽!!」
范德法特依舊錶情嚴肅的表示:
「我愛布爾,我希望它好,就像家裏髒了,就要打掃一樣,我願意做一個清潔工!!」
「很好,你真是個大英雄!!」
馬克泰話里話外,都是「敬佩」,他覺得和范德法特這種偽君子打交道,實在太爽了。
沒有任何的負擔,只需要告訴他結果就行,因為具體過程,他自己就會做。
而且做的比你想像的要徹底,也更加無恥!!
范德法特依舊是那句話:
「我是布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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