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心照不宣的難過
而且,易白還得在易家醫院坐鎮。
畢竟陸家這些年在醫學方面一直被易家壓低一頭,難保他們不會趁機再做點什麼。
易老爺子雖是年邁,但是心裏確實清楚的很。
當易白回家後,說的一句話就是郁家那老爺子身子不太行,想麻煩他去恆城看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小子葫蘆里在賣着什麼藥。
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了一些事情後就讓人定了明天中午的機票。
甚至行李都不用收拾。
畢竟他才剛回來。
易白原本是打算中午的時候回來一趟,送他老人家去飛機場,但是易老爺子卻是呵斥了他一頓。
「你作為院長,一天到晚的不在醫院干正事,總往外跑是怎麼一回事情?」
易白被罵的懵了好久。
港城飛機場的vip候機室里,非常的安靜。
便衣保鏢跟隨在易老爺子的周圍,普通的根本就看不出來。
臨上飛機前十分鐘,易老爺子給霍祁年通了個電話。
彼時,霍祁年和虞南梔正在公司的辦公室里吃飯。
虞南梔上午在家裏做了便當,所以直接去辦公室找他,不用外出吃飯了。
電話響起的時候,霍祁年還在正在通內線電話。
虞南梔看是易老爺子的來電,就先接了起來。
「祁年啊」
「易爺爺,是我。」
虞南梔聲音甜甜的,聽得出來,她心情很不錯。
對此,易老爺子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問了一句,「霍祁年在嗎?」
換做以前,虞南梔根本就聽不出來這話里的真正意思。
她突然就想起和霍祁年剛結婚的那會,易老爺子也打電話過來,那個時候,霍祁年在洗澡,也是她先接起了電話。
易老爺子問的,也是這麼一句話。
【霍祁年在嗎?】
當時她聽不出來。
現在她明白了。
這易老爺子其實問的是,霍祁年還在嗎?
現在這個人,是郁赦,還是霍祁年。
虞南梔看了一眼霍祁年,他一邊和內線電話里的人交代着事情,一邊看向了她,凌厲的劍眉挑起,帶着詢問。
虞南梔笑了笑,抬頭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他在,你有急事嗎?」
她知道今天易老爺子會被安排去恆城避禍。
說起來,易家如果有什麼事情,都是被她連累的。
她臉上揚着淡淡的笑,可是眉心卻是蹙起。
林念舒那句,【虞南梔,你就是個禍害!所有人都是被你給拖累的!】再度在她的腦海中來飄蕩的。
語言的殺傷力真的很大。
有些話,當時聽着,以為自己並不在意。
其實早就在心裏埋進了種子。
一旦觸發,等自己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根深蒂固了。
「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關於他的病情,你們不要太緊張了,慢慢地會好的。」
虞南梔怔愣了幾秒,點了下頭,紅唇微揚,弧度里卻儘是苦澀。
誰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希望呢。
現在的她,甚至不敢去期翼什麼。
卻是想要,落空的時候,就會是難過。
還不如就這樣,得過且過,在霍祁年還在的時候,珍惜當下。
「知道了,易爺爺,恆城那邊都安排好了,郁老爺子性格有點古怪,但是人挺好的,他要是惹惱了你,你就跟他吵,吵一吵,他自己就知錯啦。」
話音才落下,虞南梔就看到了霍祁年伸過來的手。
她便把手機遞了過去。
霍祁年沒有避開她通話的意思,虞南梔卻是自己捧着便當,轉身去了沙發那裏,背對着霍祁年坐下。
有些話題,不能提。
一提起來,她就心裏難過的受不了。
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低着頭,偷偷地把眼淚抹掉。
以前也沒有覺得自己很愛哭,是個哭包。
但是近來不知道為什麼,很容易就哭。
霍祁年在身邊,她會想哭,霍祁年不在身邊,她也會想哭。
雖然易白沒有跟她明說,但是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來了。
她的病大概是變得更加嚴重了。
虞南梔想,她只是病了。
是因為晏慎把她弄病了。
但只要是病,就能治好,所以,不是她自己的問題。
虞南梔這樣想着,心裏居然好受了很多。
她吸了吸鼻子,調整着自己的狀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飯。
其實,她自己做的並不算是很難吃。
可就是她自己嘴巴其實很挑。
霍祁年掛了電話,走到她身旁坐下,眉眼裏蓄着心疼的關切。
「怎麼哭了?」
其實在她哭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
但是霍祁年覺得,虞南梔故意憋住了情緒,等到背對着自己的時候,才哭出來,應該是不想讓他知道的。
他也不打算揭穿她。
可是他一看到虞南梔明亮的眼眸紅成了一片,話不經過大腦,在他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問出了口。
虞南梔朝他撇撇嘴,「我做的好難吃,你也別吃了。」
霍祁年聞言,配合着她笑,「難吃嗎?我怎麼不覺得?是不是霍太太你嘴巴被我養的太刁了?」
怎麼還有人會嫌棄自己做的飯菜的?
剛才她進來,獻寶一樣的把飯盒打開的時候,滿眼都是期待的說,「我做的時候,請半島酒店的廚師長嘗過了,他都說我出師了呢。」
她做的不差,廚師長也沒有騙她。
是她在騙他。
其實即便不用問,她為什麼會哭,他其實也是心照不宣的。
她害怕,害怕着每一個的下一秒。
怕他在不知道哪一個的下一秒里,會消失,眼前的人會變成郁赦。
她終日生活在這種惶惶不安里。
病怎麼會變好。
半夜未眠的時候,霍祁年總是在想,是不是他沒有再出現,她會活的更快樂一點,病情會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的好起來。
總會好起來的,易白,還有易爺爺,都會幫她的。
她也很聰明,會給自己找其他的心理治療師,覺得不適合,就不用。
她總歸是會找到合適自己的心理治療師的。
都說,深夜人會胡思亂想,會有不受控地衝動,不適合做決定。
就像大多數的購物節活動,都會安排在深夜開始。
霍祁年的心裏,一直隱隱的有個聲音,讓他去做某個決定。
某個,對虞南梔好的決定。
他始終沒有下決心,是因為,他想起了和虞南梔分開的那三年。
他不快樂,虞南梔也痛苦。
歸根結底,是他做了一個自以為為她好的決定。
結果呢,卻讓她引到了晏慎那種人。
霍祁年閉了閉眼睛,把虞南梔抱緊,強行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何嘗不是一種方式。
易老爺子的飛機一落地,就見到了親自來接機的郁老爺子。
兩個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郁老爺子其實身體的確是不太好。
其實所有病的根源,都是源於情緒。
他多思多慮,年邁,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可他要擔心考慮的事情卻太多了。
郁氏集團。
郁宸那個小子一心只想復仇,嘴毒不會說話,喜歡的姑娘也被他嚇跑了,總是不讓他省心。
霍祁年的那個病,更是他的心病。
所以郁老爺子一看到易老爺子,就問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這方面的權威,你經驗多,跟我說說,他這個病,到底是能不能治得好?」
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一會是霍祁年,一會是郁赦的。
那虞南梔那個丫頭,該有多難過?
易老爺子長嘆一口氣,只是說,「你的身子不好,是心病所致,他的那個病,也是心病所致,醫學手段,都只是緩解而已,要根治,只能靠自己想開。」
畢竟,老話常說,心病無藥。
…
從霍祁年回來後,虞南梔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
但是那天她腦海里林念舒對她說的話,總是揮之不去,以至於她午睡的時候,又做了場噩夢。
她夢到了死去的父母,又夢到了哥哥。
夢裏,有兩個哥哥,她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到底誰才是真的那一個。
後來,其中一個哥哥渾身慢慢被血浸透。
她以為那就是她的哥哥,可是當她跑過去哭喊着抱緊哥哥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哥哥,他有一條腿是沒有的,黑色的西裝褲管空蕩蕩的,隨風飄蕩着。
她慌張的想要逃開,卻被他狠狠地禁錮在懷裏,渾身都被勒得發疼。
動彈不得,她怎麼也掙脫不開,只能轉頭看向另一個哥哥求救。
可是另外一個哥哥,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根本就聽不見她的呼救。
霍祁年
她拼命地喊着霍祁年,可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出現。
虞南梔被窒息感憋醒的。
醒來後,渾身大汗淋漓。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額前是細細密密的汗水,眼角還有未乾的眼淚。
她的嗓子也有點疼。
歲穗着急的在床邊蹦來蹦去的。
她俯身把歲穗抱進了懷裏,蜷縮着躺了回去。
夢裏絕望的感覺還沒有消失,她埋首在歲穗的後背上,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把歲穗毛茸茸的背毛都哭濕了。
她想,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她一定要儘快的找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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