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便死那口氣也不會咽的太痛快,只要一口氣還能喘上來,就仍要活決不肯死。
對門子的小寡婦他連看都沒有多看過一眼至於鑽高梁林子那件事兒郭嘉當然可以解釋但他轉念一想不對我憑啥要跟小夏晚解釋?
氣的恨不能跳起來翻幾個空心跟頭,郭嘉抑着想要罵髒話的怒火,心說誰說生死是忠義誰說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屍還,曾經再怎麼轟轟烈烈,死後化成一堆黑骨,照樣阻不住一個潑皮無賴在你的墳頭撒尿。
墳頭的黃篙?
他還好好兒在這兒活着,在面前小姑娘的眼裏他已經是墳頭一抹黃篙了。
這小夏晚要只是裝乖,也不過可愛而已只要露出兇相來一點細腰兒小胸脯鼓的挺挺白底紅花兒的小襖子襯着張圓潤潤的鵝蛋臉兒再那雙眸子一斜兩眸的凶戾,氣的郭嘉恨不能一把壓在案台上,照着她的屁股狠狠抽上兩巴掌。
有個從過軍的爹,家裏大多數長工也是郭萬擔原來手下的士兵,郭嘉雖說天生一幅秀致容貌,內囊是個粗魯兵痞。
照他此刻的氣,恨不能一把就將她推翻在這黑油木的桌案上,欺的她連娘都不認識。
可到底她再露兇相,也不過個比他妹妹還小的小姑娘。
郭嘉暫且忍了恨不能吃了這小姑娘的心,轉身便往外走。
要真一進門就把丈夫給氣死,雖說從此可以明正言順守寡,但似乎也不像話。夏晚還想多說一句來着,見郭嘉忽而撥腿便走,也跟着追了出去。
不生病的郭嘉,和正常人沒兩樣兒,他疾疾走到位於大院東側,東耳房旁的後院兒門上,月光下望着夏晚看了半晌,忽而一個後空翻,直接就翻上了牆。
夏晚叫這人突如其來的跟頭嚇到差點栽倒在地上,心說娘哎,他不會還是小時候的性子,為了想要嚇唬我,準備倒立着來學會狼叫吧?
一念未完,郭嘉再一個後空翻翻過院子,就那麼走了,留下夏晚茫然的站在院子裏。
月掛中天,繁星如點。
郭嘉一路疾行,沿着月光走到黃河邊曠山的一座瓜棚處。
一把推開瓜房的門,一股單身男子們常年不洗澡而悶成的腥臭氣息迎面撲來。
這裏面只住着兩個長工,阿單和阿跌。見自家少爺急吼吼的衝進來,倆人直接就從床上翻了起來,穿衣穿鞋不過一息的功夫,直挺挺立在床前,兩手併攏的站着。
郭嘉開門見山問長工阿單:「關西大營什麼情況?」
阿單道:「昨夜呼延神助才從長安回來,據說要重新開蚩尤祠,祭祀兵主。」
「我操他呼延神助的大爺……」眉清目秀,面龐白淨的大少爺雙手負着,薄唇微掀,玉面冷冷,從容不迫往外吐着髒字兒:「你可打問過,他準備怎麼祭?」
阿單道:「大約還是拉夏晚姑娘,哦,咱家少奶奶獻祭,畢竟國師算過的,說咱們少奶奶是兵主未過門的妻子女魃,把她祭過去,蚩尤就會再度出山。」
「操他大爺的……」
小夏晚那般的容貌身段兒,雖說整天只是個小挎籃兒,卻在水鄉鎮上做生意做的風生水氣,等閒不該嫁他個將死之人的。
既呼延神助又想拿她作祭,那她急急慌慌嫁進來沖喜就可以解釋了。
她是看如今戰局吃緊,也怕自己又要被拉去獻祭,為了避免再被封入石棺蒙死的命運,才嫁進他們老郭家,妄圖躲避獻祭的。
要說如今的戰局,就還得從朝局說起。
如今朝分南北,以甘州為界,南屬於新朝大魏,而甘州以北的地區,則屬於北朝大齊。
金城郡依障黃河天險,如今還在大魏治下,但若金城失,流泄千里,只怕整個關山以北,關外平原都要失。
北齊騎兵迅猛,這些年步步逼近,眼看就要奪取大魏在塞上最大的城市,金城郡。
前些年,關西戰事由晉王李燕貞執掌,每當北齊人進攻激烈,無法抵擋時,李燕貞就會向天召上古兵主蚩尤前來助戰。
蚩尤是黃帝時候的一代戰神,傳言其三頭六臂,銅頭鐵額,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炎黃二帝聯合起來都打不贏他,最後是黃帝召天神助力,才能將其降伏。
且不論那是不是真的兵主蚩尤,總之,只要李燕貞向北燃起烽煙,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有一位戴着鬼頭青面具,穿着一身明光鎧甲,手提千斤巨斧的將軍從不經意間殺出,扭轉戰局。
半年前晉王李燕貞因故被召回了長安,呼延神助接管了整個關西兵事,任總提督。有一回北齊兵來犯兇猛,他也照貓畫虎,學着李燕貞一樣向北燃起烽煙,便靜待兵主蚩尤前來,結果當然是鬧了個笑話。
兵主蚩尤非但沒有前來,北邊還殺出一支埋伏軍來,殺的呼延神助措手不及,大敗而歸。
從此之後,曾經助關西軍阻擋北齊人進攻的戰神蚩尤就再也沒有降臨過甘州戰場。
三年前有一陣子,蚩尤戰神不肯相助大齊戰事,關西大營起祭壇問天,結果,道士說,距關西大營不遠,十里外紅山坳的小夏晚是蚩尤神的未婚妻女魃,只有拉她獻祭,蚩尤就會再度出山。
這種所謂的獻祭,是把夏晚密封於棺材之中,等她呼吸盡所有的空氣,慢慢因石棺中空氣稀少而悶死。
不過那一回,就在夏晚將要被悶死的時候,郭嘉推翻石棺蓋,把她給救出來了。
當然,自那之後,蚩尤身披鎧甲,再度出山,又開始在關西戰場活動,幫助大魏朝廷作戰。
這陣子蚩尤神不肯再出戰,關西軍敗的一塌糊塗。呼延神助做為提督,不說加強訓練士兵,建造防禦工事好好備戰,居然又準備搞活人獻祭一事。
當初小夏晚被他從石棺里拖出來時那遍身血淋淋的樣子,只要回想起來,郭嘉依舊後背森森發寒。
一覺睡了八天,睜開眼便是麻煩,管還是不管?
「操他大爺的……」郭嘉輕輕吐了一句。
夏晚也未在西廂睡,郭嘉都走了,她也不好去睡他的炕,尋到東廂,跟婆婆吳氏兩個睡了。
次日一早,於鳥兒鳴喳喳的聲音中醒來,便聽見院子裏嘩啦嘩啦的掃地聲。
夏晚翻身起來一看,鎮子上幾個做短工的婦人們已經來了,她們倒是有條不紊,掃地的掃地,餵牲口的餵牲口,燒湯的燒湯,已經幹了個熱火朝天。
見吳氏還睡的香沉,夏晚悄悄自床上溜了下來,套好衣服便進了廚房,尋到個自己認識的,笑嘻嘻叫了聲王大娘。
太陽底下沒什麼新鮮事兒,這些短工婆子們也知道夏晚是嫁進來沖喜的,結果一衝,郭萬擔家大少爺還真就醒了,王大娘別的不說,豎起大拇指來:「果真夏晚是個小福星,一嫁過來,地主家的少爺就醒了,可見沖喜沖喜,是真有的。」
夏晚抿唇笑了笑,悄聲問這王大娘:「你可知道郭嘉在那一塊田裏頭,一會兒我替他送飯去。」
王大娘道:「大少爺多好的孩子,昨兒還病的在炕上躺着呢,一醒來就下地了。我早晨回來的時候,見他在瓜田裏揭瓦蓋兒,正好,你替他把飯送過去。」
打小兒就認識,但這還是頭一回,夏晚如此放肆的欣賞郭嘉的相貌。
沉睡之中,他兩道墨色勻稱,根根分明的眉毛都有些格外的溫柔,增一分太粗,少一分太細,清秀中帶着幾分凌厲,帥氣之極。
鼻如懸柱,自山根位置突起,增一份太蠢,少一份太秀,陽剛之氣十足。
一點薄唇,淡淡的緋紅,抿成一道線,微微的抿着。
自打七歲那年夏晚指認郭嘉在私塾於夫子家的小妾上茅房時,往茅坑裏扔過石頭,叫於夫子當眾扒了褲子打過屁股之後,他每每見了她,都是恨不能宰了她的兇惡樣子。
夏晚端詳着這沉睡中少年的臉,回想戒尺落在他緊窄窄的屁股上,一下一個紅印時,他滿臉脹紅的樣子,忍不住貼頭在他額頭上,又不可自抑的笑了起來。
那也是她頭一回見識他溫良表面下的壞。
那天夜裏她獨自一個人回家,分明天還不太夜,卻總聽見身後有狼在嚎,狐狸在叫。
跑在傍晚無人的山路上,夏晚嚇的一路狂奔,哭了個稀哩嘩啦,直到後來郭嘉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才知道是他一路跟在後面,裝狼裝狐狸嚇唬她。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細瘦高挑的少年,翻着空心跟頭一路翻到她跟前,兩手着地,倒掛金鐘問她:小丫頭,往後還敢不敢多嘴?
當時才不過七歲的小夏晚,挽着個小挎籃,立刻就捂上了自己的小嘴巴。
夏晚家並不在水鄉鎮,而在五里外的紅山坳村。
她爹夏黃書是個賭徒,跟郭萬擔的弟弟郭千斤,還有黑山坳的大瘸子是一夥賭友,在水鄉鎮合夥開賭坊,有賭客的時候坑賭客,沒賭客的時候坑彼此,說白了,就是個三兩不着的人物。
她娘孫氏有個胞宮垂的病,只要胞宮垂下來,就會臥床不起,是個常年的病秧子,也不能生育。便夏晚,也是夏黃書從黃河邊的瓜田裏撿來的。
所以,夏晚打小兒無人管束,四五歲起就在水鄉鎮上做小賣買,養活自己,賺銀子給娘看病,還兼帶着還夏黃書無窮無盡的賭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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