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百分八十, 防盜七十二小時。
可嘆他自詡謀算無雙,結果卻在自己的夫人手裏栽了跟頭,恐怕在院中亭的時候, 阿婉就將他的反應部都算計好了吧, 想到這裏,郭嘉頓時更加的氣了。
阿婉此刻可不管郭嘉是怎麼想的。
她直接掏出一本總綱遞給龐統,然後悠然的坐在桌邊端着茶杯喝茶:「三郎, 你且看看,這是《萬花秘笈》的總綱,你可擇一門深入學習,亦可部鑽研,就看你如何想的了。」
龐統面色複雜的接過那本總綱。
書籍是藍色封皮的紙質書籍, 翻開封皮, 裏面是顏真卿親手提的顏體——
幾句詩句,一股爽朗大氣的隱士之姿便躍然紙上。
再翻開一頁,卻是一頁彩色的水墨畫,色彩鮮明,上面繪製的是一副宛如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
阿婉看了一眼, 笑着解釋:「這邊是萬花谷的主建築, 名為三星望月。」
再翻開:「這是落星湖, 晴晝海。」
再翻:「這是生死樹, 仙跡岩,攬星潭,水月潭。」
郭嘉原本還梗着脖子坐着,這會兒豎着耳朵聽見這些名字,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走到龐統的身邊,望向上面的畫,萬花谷的貌便這麼不其然的進入二人的眼帘。
龐統的眼睛越翻越亮,郭嘉只覺得心越來越沉。
果然,片刻之後,龐統掀開衣袍下擺,猛地跪下:「老師,請受弟子一拜。」
總綱上面包括了棋經、武經之類的,一共七部,若是龐統部學會的話,也能成為一個十分文武雙的男子,最重要的是,阿婉終於能夠正大光明的對着那張臉下手了。
「起來吧,三郎。」阿婉笑眯眯的看着龐統,眼神十分的慈愛:「萬花谷的學識到底風雅了些,你叔父是龐德公,若有機會,你還是要去你叔父身邊讀書的。」
龐統頓時臉色一肅,恭敬再拜:「弟子知曉了。」
「總綱你先帶回去,亦可纂刻竹簡,但這本書卻要保存好了,莫要被他人看見。」
龐統捧着總綱,如獲至寶的看向阿婉:「弟子明白。」
郭嘉木着一張臉。
很好,他輸了。
龐統拿着總綱很快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間,他興奮的雙手都在顫抖,他剛剛粗略的翻越了總綱目錄,其中雜經下面就有輿圖製作的方式,老師果然沒騙他,那是不是……他以後也可自稱萬花谷弟子了?
想到這裏,龐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了。
自從父親去世後,那漂泊無依的心也好像變得有了依靠。
另一邊,阿婉老神在在的喝茶,郭嘉坐在椅子上面,臉色怔然。
「夫君,我贏了。」
郭嘉回過神來,微微嘆息:「願賭服輸,既然是你贏了,以後你收徒我便不管你了。」
阿婉看着郭嘉那依舊有些難看的臉色,便知道他已經想明白她的打算了。
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顫。
眼睛轉了轉,臉上瞬間綻開了一朵花,放下杯子便走到郭嘉的面前,彎腰,手撐在郭嘉身後的椅背上,直接將男人圈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阿婉居高臨下,黝黑的眸子對上郭嘉的視線。
這個動作侵略性太強,郭嘉很快便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轉移開了視線,只是那耳根卻有些微微的泛粉:「咳咳,夫……夫人這是作甚?」
「夫君可是生氣了?」阿婉歪了歪腦袋,嘟起嘴巴,原本有些嚴肅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委屈起來:「可是覺得阿婉不該收徒?」
郭嘉愣住了,自從成婚後,還是第一次看見阿婉這般表情。
阿婉收回手,猛地背過身去,掏出手絹抵着眼角:「夫君一定是覺得阿婉不聽你的話,可夫君,你想想看,幾位恩師對我傾囊相授,悉心教導,如今我意外來到這裏,孤苦無依,唯一能夠依賴的便是夫君你,可師門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也是希望能為師門做些什麼的。」
說着說着,竟然抽泣了起來。
「夫人,你哭了?」郭嘉連忙站起來,從背後握住阿婉的雙肩,只感覺掌下的身子在微微顫抖着,很顯然是在哭泣,他連忙將她的身子翻過來,伸手就想要為她抹眼淚。
「若是夫君實在不喜的話,我便去告知三郎,今日的拜師不作數好了。」
阿婉抬起紅紅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郭嘉,語氣十分委屈,手指更是不老實的去勾男人的腰帶,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郭嘉看的一下子就心軟了。
讓慣來強勢的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郭嘉只覺得心裏宛如有隻貓爪子在撓痒痒。
伸手就將她抱在懷裏:「莫要胡說,收徒了就要好好教導,我既然做出承諾,以後自然不會阻撓於你,不過……阿婉,你亦要注意些,收徒女子更佳,三郎天資聰慧自然另說,但是那些愚鈍之人,便不必費心思了。」
阿婉伸手環住他的腰,仰頭在他唇角印上一吻。
十分驕傲的仰起下巴:「我萬花谷收弟子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並不是誰都能成為萬花谷弟子。」
郭嘉暗暗鬆氣,那就好啊。
「那夫君是同意咯?」
郭嘉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趕製三郎的萬花谷弟子服。」阿婉興奮的從男人懷裏跳出來,興沖沖的就準備去拿布匹裁布縫衣服。
郭嘉的手微微伸開,只感覺懷裏有些空蕩。
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好像又被涮了一把的感覺。
不過……
郭嘉無奈的搖搖頭。
罷了,誰讓他就喜歡這樣的阿婉呢?
他見過唐氏和文若相處的畫面,唐氏戰戰兢兢,溫溫柔柔,對文若伺候周到,可那周到間卻夾雜着幾分小心翼翼,那種疏離讓郭嘉十分不喜,可在外面,文若與唐氏卻已經是少有的恩愛夫妻了。
由此可以想像,那些所謂的平凡夫婦,過着的多是些怎樣的日子。
他喜愛自己與阿婉琴瑟和鳴的相處,哪怕有時候阿婉古靈精怪的做些小動作,但是他這個做夫君的,大男人自然是願意寵愛着的。
想了個清楚明白的郭嘉準備回書齋,卻忍不住的腳步一轉,走進內室。
「阿婉,為夫的腰帶舊了,給為夫縫製個新腰帶。」
總之,別給那個臭小子做衣裳。
第二天,郭嘉穿着新衣裳,戴着新腰帶,心情極好的去了書齋,面色紅潤,春風得意,與前一晚上的表情完不同,早已站在書齋門口等候的荀彧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夫妻間的小問題解決了。
他不由有些無奈,這奉孝,對待他夫人的態度太過在意了。
他雖不至於輕視女子,可到底覺着,女子所為太小,與男子無法相提並論。
「文若。」
郭嘉今日穿着一件青碧色長袍,袍擺袍袖繡着蘭草紋,腰帶是黑色繡金線的寬腰帶,手裏拿着把羽扇,劍眉星目,丰神俊朗,眉眼含笑的走過來。
「奉孝。」荀彧木着一張臉看着自從成婚後,穿着越來越精緻的郭嘉。
「今日我們去拜見虎賁將軍,你可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不用了,我如今的身份不適合露面,此次我會扮成你的僕從,你從未出仕,便是被人發現,也只以為你找虎賁將軍求薦書,我這裏有書信一封,屆時虎賁將軍看見了,會讓我們進門的。」荀彧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來,紙質的書信,看起來十分的正式。
郭嘉伸手接過書信,也未曾看,便直接塞進袖子裏。
反倒是對荀彧偽裝成自己僕從的事情有些在意,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僕從這個位置,似乎還蠻吃香的。
帶着荀彧上了馬車,趕車的是胡老漢。
「駕——」隨着鞭子的抽打,馬車漸漸的動了起來。
虎賁將軍住在城南外圍,一個山清水秀的地界。
宅院不大,卻也不小。
郭嘉下了馬車,他今日打扮的很像一個世家的小公子,門房立刻就迎了出來,對待郭嘉的態度十分的恭敬:「不知先生是何人,找我家將軍有何事?」
「我這有書信一封,你將書信給將軍看,他便知道了。」
「是。」門房雙手接過書信,轉身迅速的離開了。
不過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先生,我們將軍有請。」
郭嘉帶着荀彧抬腳進了虎賁將軍的宅院,王越是個頂尖的劍客,所以這個前院,剛硬有餘,文氣不足,郭嘉帶着荀彧進了書齋,荀彧才將身上的大氈給脫了,露出真容來。
王越年近甲子,卻精神氣十足,鶴髮童顏,一雙虎目看過來時,宛如一雙利箭直透人心。
他身穿綰色短袍龍行虎步的走來,腰間時刻別着一把長劍,那是他的半身,亦是他的武器,看見荀彧時露出笑容,卻轉身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多時不見,文若如今看起來倒是過的不錯。」
「將軍誇獎了。」荀彧無奈苦笑一聲。
「母親莫氣,三弟已經前去捉拿小妹與那賊人,不日便歸。」姜家二郎跪在旁邊,滿臉擔憂的安慰自己的母親。
姜陳氏悲從中來,掩面痛哭:「這孽障是要害死姜氏族啊,荀家做的冰人,姜氏不過商戶,攀附郭氏已是高攀,改善門楣在於此,這小孽障卻不知我的苦心,你還叫她什么小妹,她已不是你的小妹。」
姜二郎口拙,張開嘴不知該如何勸說母親。
姜二郎之妻裴氏伸手一把拉扯自家夫君的袖子,自己上前,為婆母捏肩捶背,小心侍奉。
待婆母眉間焦躁舒緩,才小心開口:「如今該考慮的應是三日後大婚的新婦,小妹離家多日,這……」
未盡之語再次惹得姜陳氏嚎哭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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