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含章口中的最後一句話音將將落下的剎那間,他便已經伴隨着機械腦海的樂章轟鳴聲音,進入了形神合一的狀態之中。
武道意志的雛形在勃發的極致,於此刻貫穿了岳含章身心的一切。
而當那岳含章中氣十足的聲音的餘韻還在窄巷之中來回迴響,還在震撼着眼前一眾人的心神的時候。
岳含章便已經出手!
這一剎那之間,已經說不清楚,岳含章到底是先邁出的腳步還是先揮出的手掌。
《九宮混元掌》在岳含章的身上變了樣子。
可也正是這樣的變化,那眼前的武夫便瞬間變了臉色!
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如岳含章這樣創出記錄的天才少年,會功夫練不到家。
所以這種明晰變化的背後只有一種解釋的理由——僅僅只是一天,僅僅只是一天,岳含章便在步入武道一重天之後,將一部完整的武學融入到了《九宮混元掌》的拳架熔爐中去!
他們以為平民之中出個尋常天才便已經很是了不起了。
他們以為岳含章的超乎尋常僅只局限在屬於普通武道生片面的某一領域之中。
他們以為生存環境的巨大鴻溝會在彼此之間恆久的存在着。
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況且,此刻伴隨着岳含章的身形驟然一動,那蘊養在九宮熔爐之中的澎湃熱意迸發,那是氣血層面的熾烈,已然先一步隨着那一口瘋魔氣勢的爆發被眼前的武夫所真切感應到。
這根本不是一位初入武道一重天的修士該有的氣血積蓄!
規培合同的簽署,讓他的身上已經打下了海量的生物藥劑,但是突破了自然並不等於能夠完整的剝離自然的束縛,職業武夫的很多藥劑步驟,還需得等到他徹底十八歲後完成。
誠然他具備着超乎尋常的氣血,並且將別人打熬根基的時間早就先放在了武學的修煉上面。
但只要還不是完成品的職業武夫,他這樣的氣血與武技,對上那個純粹初入一重天的岳含章,對上那個他們預設之中的對手,將會是力量和技巧兩個層面的雙重碾壓。
這種碾壓的優勢,將會完整的體現在直播當中。
但是這一刻,當眼前之人意識到岳含章的真實進境的時候,力量和技巧上兩個層面的優勢都蕩然無存。
反而是自然蓄養出來的契合身心的武學,將會展露出獨特的優勢來。
「你——怎麼——」
只頃刻間,眼前之人便被駭去了心神,他更為絕望的發現,在力量與技巧之外,岳含章身上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勢。
那根本不像是沒怎麼跟人打過架的愣頭青,那勃發的氣勢是如此的激烈而平穩,那種遊刃有餘之間,活像是已經用武學與人搏鬥了千萬次一樣。
在經驗這一領域之中,岳含章做到了碾壓!
極致的碾壓!
不等那人破開心防的呢喃聲繼續說些什麼。
「聒噪——!」
短促的字音有如攝魂的怒吼,而這樣的吼聲混合着那真正驚顫魂魄的掌風破空聲音。
這是多重疊加的心神震懾的力量。
這是無形之中武道搏殺的先機!
而在此之後,才是岳含章展露在所有人眼中的出手,那是身形擰動如同巨蟒,掌風揮舞如同毒蛇吐信的象形極致!
這電光石火之間,岳含章甚至還有餘裕,將自己的武學演繹往前倒回了幾個版本,倒回到了蠆指散手融入混元掌的那一初步版本中。
甚至在頃刻間,機械腦海奏響樂章,充裕的算力讓岳含章不僅在這一版本中,往象形的方向有所深耕。
而且在出掌的頃刻間,實則其餘諸武學的發力技巧也全數融入在其中,並且藉由着象形而被很好的遮掩。
啪——!
這是岳含章佔盡了先機之後,讓人避無可避的一掌!
沒有人知道,這樣用盡岳含章全力的一個耳光,對於還沒成年的少年而言,是多麼大的心靈衝擊。
但是那清脆到極致的響聲,卻像是砸落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火辣辣的疼痛感覺從半邊臉上朝着整個身軀蔓延開來,岳含章的一掌將他從原本被攝去心神的遲滯驚醒過來,但痛感又讓他緊隨其後陷入了某種懵圈狀態。
諸般武學的思緒在被從他的心神之中剝離,待得岳含章再一步邁出,腳下埋根,正走到他的身側的時候,年輕人只剩下了本能似的抬肘,本能似的發力反抗。
但幾乎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岳含章的一掌便從怪異的角度先一步揚起,仿佛巨蟒攀爬古樹一樣,恰恰正迎着年輕人那發力的一肘,預判似的穩穩牢牢按住了關節。
年輕人不反抗還好,這一反抗,卻正中嶽含章的下懷。
只掌根在逆着關節的方向輕輕用力一抹,那獨特的發力技巧登時間讓他整個臂膀開始扭曲變形。
一人渾身有着再多的力氣,不超凡脫俗,便註定無法克服人身本來的脆弱之處。
霎時間整個胳膊脫臼,還沒揚起的肘尖無力的垂在了少年的身側,但是不等痛呼聲傳出,那巨蟒攀爬過「古樹」,迎着獵物便旋即張開了血盆大口。
啪——
這遠遠不是結束,這僅僅只是開始。
從這兩掌伊始,岳含章穩穩地腳踏九宮而行,迎着其人在劇烈疼痛之中本能的武技反抗,岳含章將己身海量的技擊技巧全部用在了關節技的博弈上面。
掰手指,擰手腕,折肘節,脫臼掉環……
甚至其人要逃時,岳含章更穩穩地腳踏埋根,跺腳面,踢腳踝,震麻筋,別膝蓋……
遠遠地,在那一眾年輕人越發驚恐的注視下,岳含章像是那捕捉到獵物之後,用身軀纏繞的巨蟒一樣,在兜轉着圈子的過程之中,將其人摟在了中間打!
每一次的關節技博弈,岳含章出手毫不留情,能折斷便留分毫力勁,但偏偏,佔盡了先機之後本該有的殺招,卻只是那頻頻落在臉頰上的耳光。
啪——
等岳含章躍出第九步,扇出第九掌來的時候,他重新立身在中宮天元之位,那年輕人從手到腳幾乎沒一處能夠發力的地方。
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樣,像一灘爛泥也似倚靠在岳含章的身側處,才堪堪支撐着沒有倒下去。
那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了的腦袋,更是在岳含章伸手揪住頭髮之後,才勉強能夠目視前方,露出那浮腫的豬頭也似的面容。
「武功差一線,就是天差地別——
這一掌能扇到你臉上,就能要了你的命!
一趟拳打下來,足足九掌,小兄弟,你欠我九條命,九條!
而混元掌足有二十七般變化,這樣的拳架,我還有兩趟,兩趟!
你看,你是現在說,還是我繼續動手問?」
拳能讓人開口說話,尤其是像岳含章這樣殺人誅心的拳法。
再開口時,那年輕人含混嗚咽的聲音里,已經有了破防的哭腔。
「我……我說……我說……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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