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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深嘆一口氣,哽咽:「你這孩子,真是受了苦,你辛辛苦苦拿回的神水,怎麼就給了老夫呢?老夫與你素不相識,怎能受此恩惠。在此之前老夫甚至還指責你,老夫深
感羞愧。」
輕歌仰起頭來,眉眼彎彎如月牙,笑道:「我已魂靈破損,飲用這杯魘北神水亦無用,倒不如助前輩突破。」「世人常說,東洲女帝,蛇蠍一婦人,心狠手辣,無情冷血,老夫看來,分明是那群庸人睜眼說瞎話!女帝願把魘北神水賜予毫無干係的老夫,對待自己的子民和身邊親人
,又怎麼會差了呢。女帝,你能有今日輝煌,乃實至名歸!從今往後,誰敢再說女帝一聲不是,老夫定要把那癟三的嘴兒給撕爛了。」
老人突地單膝跪在輕歌面前,輕歌連忙從藤蔓上站起來,雙手托着老人的兩側,「前輩,你這是做什麼,晚輩無福消受啊。」
「你乃天域女帝,你當得起老夫這一跪,老夫這一生,從未佩服過任何人,沒有父親,沒有師父,沒有君王。但現在,老夫願追隨女帝!」老人說道。
輕歌落淚,感動不已,「前輩,你和我爺爺很像,他在四星,每日都盼着我回家。」
「他能有你這麼個孫女,是他的福氣。」老人說道。
「」
古龍殘魂兩眼呆滯,無語地倒在了精神世界,頗有幾分抓狂。
他當真想衝破精神的枷鎖,來到閣樓前把這中魔的老人給搖醒,告訴他真相。
那哪是什麼魘北神水,分明就是夢族湖水,像這樣的水,輕歌有一條湖!
「你這丫頭真是陰險,拿一杯水,讓一人忠心賣命」古龍殘魂嘆氣:「這等荒謬之事,周老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周老和太祖都是耿直之人,哪能想到玩弄人心。
但古龍殘魂不得不服,夜輕歌對人性的把控,簡直到了『發指』的地步。
而不得不說的是,比起周老的處事方式,古龍殘魂更傾向於輕歌的心機。
輕歌早便動了拉攏老人的心,只是她不會去請,而是讓對方心甘情願,五體投地。
的確,如若輕歌直接把夢族湖水的真相說出來,就算老人心懷感激,卻無這份感動。
輕歌把老人扶了起來,「前輩是自由人,一生不入國度,我亦不想束縛前輩。前輩在東洲的土地上,亦能自由。」
這樣一說,老人更加感激,想到魂靈破損,問:「女帝,可否讓老夫看看你的魂靈。」
「那便辛苦前輩了。」
輕歌閉上眼睛,不再封閉雷巢,老人查看輕歌的魂靈,他看不到魂靈深處的十根除靈針,卻能察覺到魂靈的破損程度。
老人心中一驚,連連後退數步,微抬的手都在發抖,震驚地看向輕歌,顫聲輕喃:「魂靈狀態,怎會如此的糟糕!」
他以為如輕歌所說,僅僅只是破損而已,卻沒想到會這麼糟糕。
難以想像,看起來如此健全的一個人,魂靈的狀態卻快要崩潰。
以老人對精神一道的了解,若換作其他的成年修煉者,擁有這等狀態的魂靈,只怕都會成為沒有靈魂意識的傀儡。
「疼嗎?」老人問。
「很疼,每時每刻都在疼。」
「你怎麼堅持下來的?」老人不敢想像,若自己的魂靈這般糟糕,是否能與女帝一樣言笑晏晏風輕雲淡。
答案是否定的。
如此說來,輕歌僅僅是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精神師,已是最好的情況了。
老人一想到輕歌之所以淪落這個樣子,全都是為了那一壺被他喝進腹部的魘北神水,心裏滿是愧疚,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要留在東洲,陪在女帝身側,成為女帝失去的精神師。輕歌伸了個懶腰,朝老人彎腰:「晚輩知道,過去的幾十年裏,從鍾林山到神域,就連黑暗殿主都為你拋出了橄欖枝,哪怕開出再誘人的條件,前輩也不為所動,一心居在
深山潛心修煉。前輩願來東洲,我感激不盡。」
這肺腑之言,更加堅定了老人的決心。
「女帝,老夫一定會找到治癒魂靈的方法,老夫一定要看看你的精神風采!」
「」
老人走後,輕歌又坐回了鞦韆上,雙足輕蹬平地,一下,一下地搖晃着。
早在與玄機老人開口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精神一道,不會後悔魂靈之傷。
輕歌凝眸望着窗台的花盆,微微眯起雙眼,嘗試着用細微的精神之力驅動花盆。
花盆稍稍離了窗台,不過指甲蓋的距離,旋即又落在了窗台。
輕歌眨眨眼,倚靠在鞦韆藤蔓上,「罷了,罷了」
忽的,盛開着一株花的花盆,懸浮在輕歌的面前,芬芳與清香撲鼻而來。
輕歌訝然,側頭看去,只見姬月三人出現在閣樓明明滅滅的光中。
深濃的夜色里,姬月緩步而行,順手接過了盆栽,取出一株花,別在輕歌的發間。
「嬌花配美人,甚好。」姬月說道。
「阿月」
姬月擒着她的下頜,臉龐在她眼中放大。
男人的眼底如化不開的墨,深邃地望着她,說時呵着熱氣:「以後做不到的事,都讓為夫來。」
輕歌笑着雙手環上了姬月的脖頸,四肢猛地纏上了姬月,「怎麼辦,我好想賴着你一輩子。」
「一輩子怎麼夠?下輩子,下下輩子,我的心門只為姑娘而開。」姬月抱着她走向閣樓。
「給你熬了湯,等等喝了再睡。」夜驚風道。
九辭驀地看去,「我怎麼不知道你熬了湯?」
妹妹閉關的幾個月里,父親可是對他漠不關心的,喝一口湯被登天都難
「怕你偷吃了,故而沒告訴你。」夜驚風說。
九辭:「開玩笑,小爺像是會偷吃的人嗎?」
姬月帶着輕歌喝了夜驚風親自熬的湯。
夜驚風的手藝深得夜青天真傳,味道極好。
九辭輕哼,悶悶不樂地回到房中。
「一碗湯而已,小爺不稀罕。」九辭碎碎念往前走,忽的吸了吸鼻子,在桌前停下。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湯碗,將其打開,正是濃郁的湯。九辭抿着嘴笑,坐在桌前一口飲盡,砸了咂嘴,一臉的享受,卻極為輕蔑地說:「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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