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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侍衛立於光中,居高臨下俯瞰着明遠小山的眾人。
楊莊主一愣,旋即道:「東帝,還不接旨!」
輕歌往前走去,躬身彎腰,雙手往前伸。黑暗殿主蹙眉:「女帝,青蓮乃千族之首,青蓮王的旨意需要跪下去接。」殿主言罷,笑望着青蓮侍衛,歉然道:「青蓮大人,真是抱歉,女帝年紀尚小,還沒學會什麼規矩
,千萬不要怪罪。」
青蓮侍衛微微一笑,輕擺衣袖,笑道:「青蓮王說了,把旨意帶給姬王妃即可,姬王妃不必跪下接旨。」「姬王妃,普天之下,千世之內,這可是獨一份的尊榮,可見青蓮王對你的器重。在下來天域之前,吾王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轉告王妃,妖域暫由青蓮掌控,等他日姬
王妃修煉得道,突破本源,即可成為妖域的主人。」這來自青蓮的侍衛在輕歌面前畢恭畢敬。
輕歌雖然還在諸神天域,但那千族無不流傳着她的傳說,人人都知青蓮王心繫一人,那便是來低等位面的領域。
千族裏的修煉者們,早已暗中調查過輕歌的身份,難以想像,短短五年,曾經丹田破碎的女孩,竟能成為響徹一方的女帝。
輕歌從容的笑,低頭頷首,雙手伸出:「謝主隆恩。」
一朵青蓮光落在輕歌手掌,隨後猶如圖騰般貼合在輕歌手背,恰恰好遮住了鮮紅色的妖王印記。
姬月見此險些炸毛,一度懷疑東陵鱈是不是故意的,早知東陵鱈賊心不死,在那試煉之地里,他就該等凶神獸們把東陵鱈咬的半死不活再出手相救。
姬月恨得牙痒痒,偏生奈何不了東陵鱈,還得時時刻刻照顧東陵鱈的小情緒,生怕這憂鬱小王子一時想不開就出家了,或是離開人世,他家姑娘還不得傷心死?
想到東陵鱈可能孤獨終老,姬月便咽下了一口氣,一道印記改變不了什麼。
不過
從此往後,世間名花千嬌百媚,而他只討厭一朵,那便是青蓮。
「姬王妃,妖域和青蓮王都在等你,願王妃修煉之途平平安安,順利突破本源境。吾王說了,這千族的大門,已經朝王妃打開,就等王妃動身往前走了。」
侍衛面帶微笑把話說完才離去,明遠小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里,夜色如魔,氛圍詭異,一雙雙眼眸再看向輕歌時,滿是駭然震驚。
眾所周知,每個高等位面的修煉者,成功突破本源境後,需要去九界試煉三年,再通過自身的天賦,通過各大種族的考核。
經過層層考核後,還只是個掃地打雜的而已,就算天賦再好,若無人脈關係,最多算是個外門弟子。
由此可見,一個修煉者,想要去那九重天,得一步一步往上爬,背後的艱辛苦難,辛酸血淚,只有自己知道。再看輕歌,距離本源境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已經被預定為一族的掌舵人了,這等好運,實在叫人眼紅,也讓人匪夷所思,這一路前行,女帝過去五年的路未免太順了些,
修煉速度也快的嚇人。旁人馬不停歇用時百年才能解鎖的成就,她僅僅五年就做到了。
夜驚風看着輕歌的背影,熱淚盈眶,心情沉重。
想他在天域摸滾打爬這些年,混到了個君主的位置還覺得能耀武揚威一番,誰知在自己女兒面前,直接被比了下去。
「恭喜女帝,賀喜女帝,想來女帝突破本源境已是指日可待之事了。」楊莊主笑道。
輕歌微微點頭,眸光輕閃,「楊莊主謬讚了,距離本源境還遠着。」
「女帝,我真是低估你了,難怪能把菁菁那丫頭迷得團團轉,果真是有兩把刷子。」黑暗殿主走來,樂呵呵地說。
天啟夫婦率領諸位海王過來,天啟王拳掌相碰,兩手拱起:「女帝,恭喜。」
早在天啟海域時,天啟王便覺得那少女不是池中物,卻沒想到,功成名就來的這麼快。
天啟夫人深深嘆了口氣,「你終不是天域的人,終要去那更為寬闊的地方。女帝,能夠見證你的一段路程,我感到很榮幸。」
幻月宗主淺淺一笑:「女帝是天域的驕傲!」
東洲修煉者們,竟有身強力壯的男人蹦上岩石,如那餓狼般朝天長嘯。
明遠小山上的多數人,心懷真摯,由衷的高興。
輕歌望過去,星月之下,一張張臉龐上洋溢着熱情的笑,恍然間,輕歌猶若做了一場夢。
她啊
明明是神罰之人,明明是雙重命格星的持有者,她已卯足力氣,做好準備,應對未來的敵人們。
她曾以為人性本惡,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也會詛咒她不得好死。
在詛咒中長大的她,早已習慣了身邊的惡意
可不止從何時開始,她周圍的陰霾,惡意,黑暗,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越來越多的陽光照耀溫暖着她,有人在乎她餓不餓,有人關心她冷不冷,也有人笑着恭喜她。
這人間,美好的讓她眷戀,過去的苦難在此時此刻,俱是過往雲煙,消散如風。
輕歌似乎明白了青蓮的宗旨信仰。
曾經她不懂,為何要守護這天下蒼生,而今明白了,因為這芸芸眾生甚是可愛。
輕歌雍容自若地應對着前來恭喜的人們,擁有舍利子的她,慧眼如珠,辨得清真摯和虛偽。
古龍前輩窩在精神世界中,亦是慈祥溫和的笑了,看啊,這丫頭就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
旁人關心她一句,便恨不得掏心窩子。
紅衣銀髮十七歲的少女退在了靈虛匠師的身旁,靈虛匠師微微蹙眉,鷹隼般銳利地眼睛看向了輕歌。
他故意放出一頭一宗神獸,就是為了讓她打響第一戰,怎知青蓮的聖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靈虛匠師轉而望向少女
少女神態自然,清寒如霜,臉前的面紗如那朦朧的光,站在明遠小山上,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清冷。
「不甘嗎?」靈虛匠師問道。
少女搖搖頭,望着輕歌的雙眼燃起了炙熱的焰火:「弱如螻蟻者,才會不甘,而我不是弱者。」
「好好看清女帝,記住她的樣子。」靈虛匠師說道。
少女輕點頭。
賞月後,修煉者們紛紛褪散,輕歌回到小閣樓里,坐在院子裏的藤蔓鞦韆上,一晃一晃,仰起頭來看着碧藍的天。
姬月已被夜驚風、九辭父子倆給帶到了小黑屋,也不知三人在討論些什麼。「女帝」下午在方陣之中討教過輕歌的精神師老人匆匆而來,激動熱切地望着輕歌,急問:「那一壺酒,是什麼?喝完酒壺裏的水後,我的精神力愈發的強悍,隱隱有突
破跡象,想來不出三個月,我便能突破。」
「前輩可知我閉關了數月?」輕歌答非所問。
「過去的數月,你的確在閉關,只是這與那一壺神水有何關聯呢?」老人不解地問。
忽的,老人雙眼發亮,「難道說,過去的幾個月里,你並沒有閉關,而是去找尋神水了?」
輕歌點頭:「我聽聞魘北有神水,可助魂靈之力,想在祭天儀式前去往魘北,怎知遇到高手,反而導致魂靈破損。這一壺神水,便是我從魘北帶來的。」
輕歌伸出了右手,指尖纏繞着一縷魘北寒煙,「我的筋脈內,全都是魘北的寒氣好在,撿回了一條命」
說罷,她低下頭來,似是想到往後無法修煉精神之力,便黯然無色,泫然欲泣。輕歌抿着雙唇,卻是倔強,美眸里一片堅毅,叫老人看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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