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麻煩,請打開第216頁」
「誒?」
視線掠過眼前的歷史圖冊,高杉優蘭眼眸中閃過幾分疑惑的神色,又看了看北川由依。
「第216頁啊」
雖然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口中念叨着將圖冊打開。
直到翻到那一頁的時候,看着身前的畫紙,高杉優蘭臉上露出為之動容的神色。
下意識地用指尖小心地觸碰着紙張,她忍不住發出一句驚嘆。
「好乾淨」
隨後便抬起視線,將手中的畫和眼前的少女相比較着,但越對比,她心中便越是驚訝,紅潤的唇瓣不自覺地微張。
「啊?」
站在她身前的北川由依自然是聽不懂她話中的意味,在發現高杉優蘭一副驚嘆的模樣,她眼眸中膽怯的神色變得遲疑了起來。
唇瓣動了動,放在身側的手掌攥住衣襟,少女鼓起勇氣開口道:
「是、是,還算可以了嗎?」
「嗯」
回過神來,高杉優蘭目光仍然沒有離開身前的畫,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小口地啜飲着。
喝杯水壓壓驚。
「如果說可以的話」
她故意拖長了話音,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女,果然北川由依耳朵動了動,看向自己的眼眸中流露出緊張的神色。
「可以?」
高杉優蘭一時間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唇角上揚。
手掌捋了捋胸前金色的秀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意味深長地開口問道:
「他是由依的朋友?」
「嗯」
雖然不知道對方會這麼問,也對高杉優蘭自來熟的稱呼有些許困擾,但北川由依還是點了點頭。
白鳥夕彌,自己把他看是朋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他也親口那樣說過的。
「是男朋友?」
高杉優蘭手掌托起下巴,眼眸中閃過狡黠的神色,唇角泛起八卦的微笑。
「呃為、為什麼這麼說。」
對方的話語實在太具有衝擊力,北川由依瞳孔一縮,身體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被對方的話語震驚到了。
「由依你沒有看過這副畫嗎?」
看着眼前少女一副被驚嚇到的模樣,高杉優蘭沒有再去逗弄她,眼眸垂下,目光在身前的畫中停留着,認真地開口評判道:
「如果說質量的話,肯定是合格了的,甚至絕對不像是高中生的水平」
「不得不說,在素描這方面來說,是比我厲害的。」
「他應該學畫很多年了吧?」
如果今年有他參賽的話,拿個區域獎應該不算什麼問題。
高杉優蘭在心中默默地開口道,儘管口中說着自己不如對方,但還是下意識地在心裏將對方在線條落筆上的功底和自己相比較起來
站在桌子前,北川由依聽着她給出這樣高的評價,一時間思緒停滯下來。
他會繪畫?
還有很高的水平?
以那傢伙奇怪的性格來說不告訴自己也不算奇怪,但怎麼自己從來沒聽母親提過?
好奇怪
輕咬着唇瓣,北川由依眉毛不自覺地皺起,眼神中閃過幾分疑惑的神情,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
糾結了幾秒鐘,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她便放棄了思考,轉而目光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歷史圖冊。
上面究竟畫了什麼
高杉優蘭曖昧的眼神如同毛筆一般,颳得自己有些心癢,忍不住向前邁了兩步,身形逐漸靠近。
對方見此,很適時地將手中的圖冊轉到她的身前。
低下眼眸,北川由依終於看到了畫的全貌,霎那間,瑰麗的眼眸變得驚訝。
一時間愣在原地,畫中的人不是其他,只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是自己沒錯。
畫中春日的櫻花樹下,少女坐在長椅上,身姿優雅而沉靜,她抬起的手掌輕撥着耳畔的髮絲,身後的秀髮輕輕地被微風吹動,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肩上。
畫中的少女嘴角蕩漾起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眸中仿佛透着靈動的光,即使是隔着時空,北川由依都能夠感受到她身上展露出來的柔美與溫情。
櫻花盛開如煙火,細膩的線條勾勒出她身後櫻花樹的枝幹,透過乾淨的筆觸,自己仿佛能夠感受到那些柔軟的花瓣在風中輕輕飄動的樣子
。
心神沉浸在其中,北川由依仿佛身臨其境,記憶中自己似乎真的那片櫻花樹林中走過,只是自己從未露出這樣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畫,她下意識地用指尖觸碰着紙張,眼睛對視上畫中少女的眼睛,她一時間感覺有些羞恥,就好像是在看自己一般。
忍不住錯開視線,卻剛好對視上高杉優蘭戲謔的視線,她頓時感覺心中開始一陣翻騰,紅潤的氣色從雪白的脖頸逐漸蔓延到臉上。
最後連整個耳垂都變得粉嫩起來
京都蒸汽姬,啟動!
「阿喏,部長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去通知他一下?」
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感覺,北川由依纖細的雙腿已經有了想要逃跑的想法。
「嗯嗯,不是可以哦,由依醬。」
高杉優蘭伸出食指放在紅潤的嘴唇前,用着極為認真地語氣開口道:
「是務必哦,擁有這樣優秀畫技的人,一定要把他拉過來哦。」
「知道了」
聽到對方的話語,北川由依再也忍不住,直接腳底抹油向着門外跑去。
「誒,由依醬你的歷史圖冊。」
高杉優蘭看着一溜煙快要跑出門的少女,連忙提醒道。
「」
北川由依身形停滯在門口,雙手緊緊地攥着拳頭,經過一短簡短的思想鬥爭她最終還是低着頭,快速走到桌子前,拿起圖冊塞進包里轉身就走。
「果咩納塞!」
「」
當少女一個閃身從眼前消失,高杉優蘭愣了兩秒,隨後輕聲笑了起來。
真可愛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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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上八點鐘到學校,八點半開始上課,這在前世的時候,白鳥夕彌連想都不敢想,但是不得不說這樣悠哉游哉的感覺確實不錯。
起碼整個人的身心都能夠變得好多了。
而且,學校里少了很多人渣想必自己今後的日子能夠很滋潤吧?
將手提包放進桌箱裏,目光遷移到外面風景,白鳥夕彌不自覺地回想起來之前小說中描寫過的主人公。
自己好像和他們差不多,有一個很有錢的姨媽,她目前看起來也很關心自己。
也認識了一些不錯的人,雖然目前看來好像都是女生居多,但也無傷大雅,畢竟有趣的靈魂無關乎性別,志同道合的友人也可以有超越普通羈絆的感情。
可是唯一出問題的,還是自己能夠活多久的問題。
每一分每一秒,生命流逝的感覺愈加清晰,恐懼感便也油然而生
目光停滯在明亮的窗戶上,看着上面反射出來自己的模樣,白鳥夕彌不禁笑了起來。
或許別人知道了自己這樣的情況,會覺得自己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是神經病。
但白鳥夕彌不這樣認為。
因為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能夠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嗎?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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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正當白鳥夕彌苦中樂,積極調動自己生活的情緒時,一道清脆的聲響讓他回過了神。
視線挪移,剛好發現歷史圖冊歪斜着落在了自己的身前。
『哼!』
耳邊傳來少女嬌哼的聲音,白鳥夕彌轉過頭,看到北川由依一臉氣憤的模樣。
「怎麼了?」
手上將桌邊快要滑落下去的歷史圖冊拿起來,白鳥夕彌眯起眼睛看向對方開口問道:
「難道是不同意我進入美術社嗎?」
說着,他故嘆氣的模樣,翻動着手上的歷史圖冊一臉遺憾地道:
「那也沒有辦法了,看來美術社的要求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很可惜不能和你一個社團了」
「誒?你怎麼把我書的這一頁撕掉了?」
將書翻到記憶中的位置,216頁早已不翼而飛,白鳥夕彌手指摩挲着書縫上的鋸齒狀,偏過頭,臉上帶着笑意看向身旁的少女。
被問道關鍵性的問題,北川由依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知道他根本就是什麼都明白,還裝無辜的模樣。
頓時氣的不會說話了。
「你、你、你」
「我怎麼了?」
「你為什麼畫我?!」
終
於鼓足勇氣,她這次說話很流利。
自己昨天晚上在母親的車上越想越氣,一到家就跑到臥室里將那張畫撕了下來藏了起來。
就算,就算你畫的很好看,沒有經過允許也很過分吧?
沒有提前告訴我,還讓我親手把自己的畫給高杉部長看
自己明明就是跟她不算很熟,那樣羞恥的感覺,也就比被他洗胖次好一點吧?
真的很過分!
「嗯?」
「我不是說你不能看嗎,看來魔法消失了,那我沒有被通過也是理所應當的。」
白鳥夕彌搖了搖頭,試圖轉移話題。
「哼,誰說你沒通過了?」
不出意外,她果然上當了。
「哦,那感覺還是要多虧你吧?」
「要是畫上的是別人,魔法失效了估計就真的通過不了了。」
這樣毫不掩飾,誇獎的話語從白鳥夕彌口中平淡地說出,讓原本有些羞憤的少女說不出話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這樣夸自己,真的很難生氣
心中的氣消了一大半,但理智告訴北川由依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然就顯得自己很好欺負,以後過日子就更容易被欺負了。
「你就算這樣說,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誒?」
聽到她這樣的話,白鳥夕彌反而露出了極為驚訝的神情,轉過身,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開口道:
「你該不會認為我剛才說出那樣的話,是為了討你開心吧?」
難道不是?
北川由依偏了偏小腦袋,眼神中閃過疑惑。
誰知,白鳥夕彌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開口道:
「儘管沒有得到你的同意就畫你,或許是非常的過分,但我認為那樣完美的畫面,如果不記錄下來的話,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事實上,我並不認為自己是錯的,而只是對美的一種詮釋而已」
「」
白鳥夕彌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讓北川由依一時間有些暈,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籠罩着一層模糊的紗霧。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好像很有道理
紅潤的唇瓣動了動,她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好像是說不過她,於是乾脆放下眼前這個讓自己陷入迷糊的問題,轉而開口問道:
「那你要進美術社嗎?」
「嗯?我看看吧。」
意外的,白鳥夕彌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一口答應下來,反而給出了這樣模糊的回答。
「誒?」
眨了眨眼睛,北川由依眼眸垂下,好像想起來什麼一般開口道:
「是因為、二年級的學姐嗎?」
「你是說安井理紗?」
「嗯」
「她估計會重新選部門吧,誰知道選哪個,我還沒來得及問。」
白鳥夕彌下意識地回想起來安井理紗,自己今天和她一起來的學校,儘管周圍異樣的視線還是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好奇,那種惡意的目光幾乎不見。
儘管不排除其中大概是有自己的原因所在,可這樣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只要能夠將結果達到預想中正確的效果,其實大多數過程沒有那麼重要,也沒有什麼人會在乎。
而安井惠子,實在是有些難以處理,但姨媽給她安排了一個正經的工,雖說工資可能並不高,可估計這兩天等她精神變得正常就會去做。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兩人回過神,北川由依到了嘴邊的話語被吞了回去,只能拿出手機給白鳥夕彌打字道:
「下課可以一起去美術社看看。」
「ok」
第二周的周五,基本上就是學生們自己報名的最後一天。
如果今天還不能報名,就會被學生會記錄在冊,然後在下周一的時候報給相應班級的老師。
沒有人喜歡被老師找談話,這是一種天生的畏懼感,無關其他,就是不想。
所以在下課的時候大家都很努力地開始找着自己想要進,還能輕鬆摸魚的社團。
其實真正想要找社團的人都早已經報好名了,剩下的原來基本都是歸宅部。
白鳥夕彌自然也是其中一位。
站在高二教學樓的下面,白鳥夕彌給北川由依發去消息:
「
你先去社團,我等一下安井學姐,到時候一起去看看。」
消息已讀不回,不難想像她的心情應該不算美麗。
白鳥夕彌將手機揣回口袋裏,坐在樓下的花壇上百無聊賴地等着,目光掃過一位位從教學樓里走出的少男少女。
而注視從來不只是單方面的,很多人自然是注意到了他,那些好奇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隨後細碎討論聲在耳邊響起。
「那個,那個,他是一年級生的那個對吧?」
「天台黑色之龍?」
「誒?這是什麼中二的名字?」
「那裏中二了,我明明覺得很酷來着。」
「不過他又在這裏幹嘛,不會又要」
「啊?那太好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又有好戲要看了。」
「」
只是一會兒,白鳥夕彌便發現很多人聚集在不遠處,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一時間覺得有些無語,即使是心胸開闊如自己,也不願意被人當猴看,於是便起身準備換個位置等安井理紗。
然而,當身形剛剛走過轉角,恰好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鳥夕彌腳步停留下來,準備在腦海中翻找一下,卻恰好對方轉過了身。
身形纖細挺拔,如潑墨般柔順的秀髮,以及那雙讓人記憶深刻,冰藍的雙眸。
熟悉的俏臉,熟悉的身形,以及熟悉的拐
兩人打了個照面,一時間都愣在原地,她似乎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自己。
白鳥夕彌提前反應了過來,抬起手掌微笑着打招呼道:
「歡迎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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