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皇城深處卻猶如有陰雲密佈,處處低氣壓。
皇帝已經連着好幾天沒上朝了。
人心浮動。
由祁王蕭崇牽頭,眾多皇親大臣要一齊闖進養心殿,對皇帝進行死諫。
當然,讓蕭崇死是不可能的。
真要掉腦袋,也會有別的人被推出去。
只可惜,蕭崇策劃半天,等他們不顧阻攔衝進養心殿的時候卻撲了個空,皇帝根本不在這裏。
他們轉而沖向知然的陵雲軒,仍舊是空無一人。
這些熱血大臣本已準備好名留青史,如今卻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站在原地,誰也不肯先走。
此刻,蕭湛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處閒置宮殿附近散步。
他並沒有參加蕭崇策劃的行動。
作為先太子的人,再加上他在眾多皇子裏宛如透明人一般毫無存在感,蕭崇對這個弟弟的態度是只要他不惹事,那就由得他自生自滅去。
可偏偏是這個最沒存在感的皇子找到了皇帝和知然的所在。
他站在院子裏,看着知然一邊披上外衣一邊走出來,笑而不語。
知然差點被他嚇到。
「你是誰??」她睜大眼眸。
蕭湛含笑自我介紹:「五皇子,蕭湛。」
知然鬆了口氣,恢復淡泊的神情,攏了攏衣襟,道:「原來是五殿下,大白天怎麼像鬼一樣站在這裏,嚇到我了。」
隨着皇帝對她越發依賴,她在宮中也越來越趾高氣昂。
面對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她懶得行禮,說話態度亦是不怎麼客氣。
蕭湛並不在意,微微眯起眼眸,「父皇在裏面?」
知然淺笑,語氣泛着點刻薄,「橫豎不關五殿下的事,你少問,也少說話。」
「做出一點小成績就這樣,看來你在宮裏也活不久了。」
蕭湛搖了搖頭,他非但沒有着惱,言語之間,竟好像透出了一點感到可惜的意味。
知然蹙眉,沉聲道:「五殿下這話是在咒我死嗎?你好歹是個皇子,竟然如此沒有教養,待會兒我就去告訴陛下,讓他知道自己養出了一個怎樣的好兒子。」
「呵,我是在提醒你,別以為用回春茶能控制一國之君,那玩意兒對付對付普通貴族也就罷了,龍椅上坐的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個人。」
蕭湛打開摺扇,遮擋住微微上翹的唇角,只露出一雙笑眼。
他的動作讓知然感覺似曾相識。
但,不知怎的,她愣是想不起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知然轉過身去,「陛下愛喝茶,我正好學過一點茶藝,便每天泡壺茶給他喝,你竟說我用茶控制他,真是荒謬。」
蕭湛輕晃摺扇,「不要一味沉迷於眼前的好處,去找你的好姐妹聊聊,如今你們的計劃早已失敗,讓她趕緊想辦法幫你從宮裏脫身。」
知然的臉刷一下就變白了!
她僵硬的轉頭,只見剛剛還站在身後的男人眨眼間消失,正如他的出現一般,毫無徵兆。
是她出現幻覺了嗎
對,一定是的。
大概是聞多了回春茶的香味,現在連她也變得容易陷入幻覺之中。
她和蘇瑜兒的計劃,怎麼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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