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室中的床榻上,溫玄拓半躺着,魏南晚則坐在床邊。
看着床榻上的溫玄拓緊閉雙眼,他的額際覆着一層薄薄的汗水,令得那一片細碎的劉海都被汗水黏濕。濃密黑長的睫毛,在他閉着眼睛的時候,更加的明顯。
他的臉部線條,其實仔細看,更偏硬朗一些,只是他的五官太過精緻,以至於組合在一起,成了雅致。
喝過藥後,他的臉色已慢慢好轉。
魏南晚看着溫玄拓臉上的汗水,朝着一旁伺候着的莫羽打了個擦汗的手勢,莫羽立刻殷勤地遞上了一塊帕子。
魏南晚滿頭黑線,她的本意其實是讓這人幫忙擦下溫玄拓的汗,卻不成想對方的理解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魏南晚只好接過了莫羽遞上來的帕子,輕輕地移近到了溫玄拓的臉頰邊,一點點地擦拭着他臉上的細細的汗珠。
擦到額頭的時候,順手把他的劉海往上微微撩起了再擦。
擦着擦着,驀地發現,他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
看到他直直望着自己,魏南晚不由得避開了他的視線,解釋道:「我剛才是在擦汗。」
「我知道。」他柔聲道,眸光中竟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喜悅,「你可知,我想着這樣已經許久了。」
「什麼?」她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抬起手指,輕輕地划過她疑惑的眉眼,「過些日子,興許你就會明白了。」
而現在,他卻不願更不敢告訴她,因為他承受不起某種
可能。
魏南晚只覺得自個兒是聽得雲裏霧裏的,莫名其妙。
溫玄拓卻再次道:「再為我擦一次汗吧。」
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這是真實的。
「嗯。」魏南晚再次拿起帕子,一點點地擦拭着他的臉龐。
只是這次因為他的眼是睜着的,所以她的每個動作也更加地謹慎。
他看着魏南晚,突然開口道:「在我面前,你可以放鬆點。」
魏南晚的手頓了一下,迎上溫玄拓的目光,應道:「嗯。」
「有什麼想問我的嗎?」他問道,臉上依然溫和如暖陽,看起來像是聊家常般隨意。
魏南晚收回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的眸光雖然柔和,但是卻像是會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一時之間,她沉默着,他也沒開口。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幾個近身的下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很久,魏南晚才啟唇問道:「為什麼你會要我留在你身邊?」而且,還是『永遠』。
「為什麼要你留在身邊」他重複着她這句話,躺下身子,眸子漸漸的合上,可是眉宇間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落寂,「若我不提這個要求你是不是就不會留在我身邊了呢」
這個問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而溫玄拓似乎因為經歷了病痛發作,又因疲憊,竟然就這樣沉沉地睡去。
在床邊等了一會兒,魏南晚確定溫玄拓沒有暫時醒來的跡象,於是悄然地
從床邊走開,來到了屋子的隔間口上。
立刻有下人迎了上來,魏南晚定睛一看,正是之前的那個下人,記得溫玄拓喊他莫羽。
卻見那莫羽一臉恭謹地彎腰問道:「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請問我住的地方在何處?」對於這個地方,她一無所知,一路被溫玄拓帶到這裏,她連具體該住在哪兒都不清楚。
「還請姑娘先呆在暖閣之中。」莫羽回道,「族長並未交代要讓姑娘離開,更何況族長現在病重,似是之前一直用內力強行壓制着,以至於發作起來,極其厲害。還望姑娘小心守着,若是族長醒過來的話,第一時間見到姑娘你,便會好一些。」
用內力壓制病情?魏南晚一愣,卻也明白過來了,難怪之前見他的時候,他頂多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而現在像是壓制不住的病情反噬般嚴重。
至於莫羽口中所說的族長醒來後第一時間見到她就會好一點,這句是不是真的,她也無從知道,這會不會是莫羽的一時口誤。
莫羽又繼續道:「姑娘若是累了,可在外間的小榻上先小憩一會兒。」
魏南晚點頭同意,反正目前,她總歸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魏南晚也很久沒有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過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在夢中,她仿佛感受到了某種被注視着的目光。
是誰,是誰在看她!
是誰
雙眼,猛然地睜開,映入眼帘的卻是那張精緻雅逸的臉龐
。
「你醒了?」
溫玄拓微微一笑,手撐着床榻的邊緣,身子微微地俯了下來。
魏南晚瞬間警惕,他這是要幹什麼?
好在溫玄拓只是稍稍地壓低了一下身子,並沒有靠得太近。
他的手指輕輕順了順她因睡覺而有些凌亂的髮絲,「真好,一醒來,就看到你睡在距離我這麼近的地方。這些年裏,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嗎?」
「這些年?你在等我?」魏南晚不由得蹙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他的手自她的發上游移到了她的手上,輕輕地執起了她的手,指腹細細地摩擦着她的掌心。
「是嗎?」魏南晚反問道,他說的話,總讓她感覺話中有話似的。
可是溫玄拓卻淡笑不語,似乎並沒有想回答,反倒是把一隻手伸至了她的肩頭處,隔着衣服,以指腹輕輕地摩擦着。
這樣的動作,帶着一些曖昧,魏南晚心下一冷,他終於撕破了溫柔的假象,露出真實的面目了嗎?
這般想着,魏南晚手下凝聚內力,想出手阻止他的動作。
可接下來他的一句話,讓她停下了手。
「聽說你這裏受了傷?」他的唇角依然勾着淺淺的笑意,就連眸光都是柔和的,就像只是無意中聊起而已,可是魏南晚卻沒由來的心中一緊。
他手指隔着衣服所摩擦的地方,正是她受傷的地方,結合他所說的話,所以這不是一個巧合,必然是他調查過她了。
魏南晚淡淡道:
「既然你已經調查過了,那又何必問我。」
聞言,溫玄拓的眸子斂了斂,睫毛垂下,修長的手指移到了她衣襟領子的紐扣處。
魏南晚一驚,手幾乎是本能地按住他手上的動脈,「你要幹嘛?!」
話就這麼衝口而出,音量還不低,至少這屋中的下人們各個個聽得清楚明白。
霎時之間,這些下人們全煞白了臉,在這巫族之中,誰敢對尊敬的族長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頓時,呼啦啦地一下,屋裏的幾個下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口中齊喊道:「族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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