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寺還是原來的樣子,香火鼎盛,來求佛保佑的人數不勝數。行至山頂的時候,兩個小和尚一左一右的站在山門外。
「施主,請香!」說着,其中一個遞過來三炷香。
蕭瑾然微微一笑,後退了一步,並沒有接那小和尚遞過來的香燭。
「施主,這香是免費的。」小和尚說着話,向前遞了三炷香給魑宸。
這一招,騎虎難下。魑宸看着手裏面的三根細香,挑了眉梢。又看了看司馬睿。
「既是拿到了手中,就去拜一拜吧。」司馬睿點着盲杖,想要從魑宸身邊過去。卻不料被剛才那個小和尚攔住去路。又是遞上來三炷香。
蕭瑾然微微嘆了口氣。「小沙彌,既是空門之人,你當是知道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來求佛的,多半是有欲有求。我等無欲無求,心中不誠,拜了也白拜。」
此話一出,小和尚有些微怒。「都說了是免費的,不過是上柱香,你不願意要,誰勉強你了?」
「」司馬睿嘆了口氣,拉過蕭瑾然的手。「別壞了興致,走吧!」
門外不和諧的聲音,自是被傳進了門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和尚搖搖晃晃的出了門。「何人在此吵鬧?擾了佛門的清修?」
「瞧瞧,這倒是咱們的不是了。」蕭瑾然微怒,上下打量了一番出來的這個光頭和尚。直接問道,「是不是不敬香,咱們今日就進不得這大昭寺了?什麼時候,這佛門淨地也這般勢力了?」
光頭和尚打量了蕭瑾然一番,忽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原來是蕭施主啊!」
「既是認得,還把我們攔在外面麼?今日不過是來拜訪方丈的,非得塞給我三隻細香,難道要敬給方丈麼?他受用的了麼?」
「蕭施主息怒,實不相瞞,這是你們家夫人安排的,咱們也是奉命行事。」
「夫人?」蕭瑾然皺了皺眉頭。「我阿娘半年前就去了,什麼時候安排的?」
和尚微微一訕。「哦,不是端木夫人,是你們家許夫人!」
這話說罷,蕭瑾然冷哼一聲。「我倒是不知道蕭家,還有給許夫人!」
「許夫人這些年沒少給咱們捐香火錢,這聲夫人,她是當得的!」剛剛那個攔路的小沙彌,在幾人背後喊道。「倒是你,看着人模人樣的,竟是不尊敬佛祖之人!」
「核兒,還不賠禮道歉?這話是你能說的麼?罰你抄《地藏經》三百遍。」大和尚立刻訓斥,又轉過頭來賠禮道歉。「小徒兒頑劣,衝撞了幾位,還請施主莫怪啊!」
司馬睿本不欲與一孩子一般見識,可是三番兩次的衝撞,尤其最後對蕭瑾然的辱罵,讓他忍無可忍。冷冷的吐出幾句話,讓小沙彌嚇得渾身發抖。
「身為佛祖身邊之人,當知道什麼是阿鼻地獄。你這般言語,倒是要下幾層地獄呢?又是識人不清,看來挖眼割舌頭是免不了了!你若尊敬佛祖,當按照佛祖指示去做事,如此忤逆,看樣子你連阿鼻地獄都去不得了!」
「這位施主面生,不知」
魑宸沒好氣地道,「貴客!還不讓我們進去麼?」
那大和尚顯然是欺軟怕硬的主,被魑宸一嚇,立刻讓出一條路,雙手合十立在一邊。
幾人進了寺院,蕭瑾然才發現,裏面的設施與以前相差很多。佛家的東西很講究,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大的變化的。可是如今看來,四處物品的擺放,竟是有些不搭調,甚至有些東西與大昭寺格格不入。
這一點,司馬睿自是也發現了。拉着蕭瑾然的手,不由得握緊了些。按照印象中的路線,蕭瑾然很快就找到了方丈的禪房。卻發現方丈禪房外有兩人守候着。而且,蕭瑾然隱隱聞到了一股子酒味。
與司馬睿對視了一眼,司馬睿輕聲道,「靜觀其變。」
魑宸也警惕起來,左手也把劍鞘握得緊了一些。
「餵,哪裏來的回哪去,這裏可不是你們遊樂的地方!」兩個守衛的和尚,其中一個凶神惡煞的說着,沒有半分出家人的和善模樣!
「我們是來請方丈給批字的,請問方丈在裏面麼?」司馬睿高聲問道。
兩個守衛有些不悅。「瞎子,說話那麼大聲幹什麼,我們又沒聾!」
「啊,不好意思,我看不見,就怕說話你們聽不見,不搭理我,對不住啊!」
一個守衛一擺手。「誒呀,算了算了,我們也不跟你一個瞎子計較。趕緊走吧。這裏面的可不是你們要找的方丈。批字的方丈在大殿!」
「哦,多謝兄台了!」司馬睿點着盲杖,拉着蕭瑾然往外走。低聲道,「這裏還有別人埋伏,看樣子這大昭寺已經不是從前的大昭寺了。你要拿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本來是拿不拿無所謂的,不過是阿娘的親手寫的東西,可以做個紀念。可是那個也是胭脂行的方子,放在這裏,我就怕連累方丈。如今看來」蕭瑾然輕聲嘆了口氣。「我應該早些來的!」
一起走了這麼多時間,司馬睿自是知道蕭瑾然想什麼。「魑宸去探一下,裏面是不是真的方丈。」
「是。」
簡單的回覆之後,魑宸在一個彎道之前,很快離開了。而蕭瑾然與司馬睿又像是普通的遊客一般,來回穿梭在大昭寺中,實則是為了摸清大昭寺現在的結構。
很快,魑宸回來復命。「主子,人不在屋子裏。」
「不在屋內?那那兩個」蕭瑾然有些急迫,現在已經不是方子的問題了,方子可以不要。但是方丈和這件事情是無辜的。
經過和太后的談話之後,蕭瑾然想了很多。直接導致自己阿娘離開這世界的原因,一是方子,二是玉佩。而且回想了很多自己與阿娘在一起的光景,蕭瑾然明確的發現,自己阿娘是知道,她一定會出事的。而且,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屋內沒人,我從後面窗子翻進去的。」魑宸很確定的回覆,並且再次向司馬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主子,那屋子很可能就是一個幌子。有人早就知道咱們會來!而且,這裏面的人已經被換掉很多了,沒有幾個是真的和尚。」
「」司馬睿沉默了,他明白蕭瑾然不想連累方丈。可是如今的情況,一意孤行下去,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可是這話
「咱們下山吧。」蕭瑾然忽然提議。
司馬睿看向蕭瑾然。「或許」
「沒有或許,跟那個方子比起來,方丈的命很重要,但是沒有你的命重要。方丈當時敢接我阿娘交代的東西,就說明是知道危險的。這件事情需要籌謀。」
蕭瑾然的斬釘截鐵,是忽然想到的。阿娘不信佛,又與方丈交好,這其中必定有奧秘,自己不知道的奧秘。再者,除了事情往好處想,多少這大昭寺都是方丈的地盤,既是屋內沒有他,或許更是一個好事情。
幾人打定主意之後,準備下山。可是事情或許沒有那般簡單,下山的路只有一條。而且必須經過大昭寺的大殿。後門進,前門出。可是幾人行至大殿的時候,前腳踏入殿門,後腳殿門就封鎖了。
原本熱鬧的大殿,如今站滿了蒙了面的黑衣人。
「爾等是何人?」蕭瑾然皺着眉頭問道。
「何人?」一道聲音從黑衣人後面傳過來。接着是一陣大笑,那笑聲讓人直發毛。「哈哈哈哈」
很快,一道青色的僧袍就出現在幾人眼前。黑衣人讓出路來,走到幾人面前的,正是山門前遇到的那個三十歲左右的僧人。「蕭大姑娘,你猜我們是何人?」
「是你?」蕭瑾然皺着眉頭。「我與你素不相識。又是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的。你擺着陣仗是什麼情況?」
「素不相識?呵呵,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你第一次來大昭寺的時候,咱們就見過。之後每一次你來大昭寺,都是我伺候一旁,端茶倒水。不過你們貴人多忘事,我這種小人物你怎麼會記得呢?」
蕭瑾然仔細辨認了一下這個人的臉,好似與曾經的一個僧人哥哥的臉面有些相似。「便是忘了,也算不得什麼。每次我來這裏,待也不過半日。可是總歸我不認識你,也不影響你什麼吧,哪來的仇怨,讓您擺這麼大陣仗?」
那人冷哼一聲,「無怨無仇?說的輕巧!我譚家上下一百二十七口,死在她端木昕手中,你跟老子說無怨無仇?」
蕭瑾然一愣,「什麼譚家?我怎麼知道你說的不是假的?」
司馬睿想了想,冷聲道。「十年前,西南譚家勾結宋國,倒賣私鹽。皇上下令抄家,唯在外求學的庶子譚峰沒有在家。你就是那個譚峰吧!」
「睿王爺知道的還真是多啊,比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好太多了。既是知道當年之事,您說說,這賬我該跟誰要?」大刀拎在手中,直指蕭瑾然的方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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