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之後,蕭瑾然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南洋的蘆薈比大華的更嬌嫩,過了最好的那幾天,就是次品。如今您也來了有半月了」
「別提了,以往都是你們瑾然胭脂行的人認貨,要的也多。可是今年的分行也換成了錦繡。他們的人有的識貨,卻覺得貴。倒是要我損失了一大筆金子啊!東家,你知道那是金子,不是銀子啊!」
大華的酒烈了些,南洋客商有些微醺。
「錦繡的東家我認識,那是有錢的主,怕是不知道這蘆薈的用途啊!」
「我的蘆薈當然是好的,那是南洋國最好的蘆薈。你知道麼,我們有莊園的。一片莊園,都種的蘆薈!」
南洋客商的話說完,司馬睿略有深意的看了蕭瑾然一眼。蕭瑾然微微一笑,沒給回應。
「要我說,您的金子還是能賺到的,您的蘆薈樣的好,最近皇宮急需一批蘆薈,您倒是可以跟他們談談。」
司馬睿又給南洋客商的杯子倒滿了酒。
「那是次品啊!王爺,您不知道,次品是做不出來好東西的。瑾然胭脂行的東西好,就是因為選材就是好的。」南洋客商嘆着氣搖頭。「我也不期望能賺回來金子了,只要給錢,低價處理就是。賺回來我的船票錢就好啊!」
蕭瑾然自是料到這人會這樣說。「不如您賣給我吧!我雖然給不出高價,但是船票我還是給得起的。大家相識一場,就是緣分。見你有難我也不好過,但是您知道的,瑾然胭脂行也正當效益不好的時候。」
南洋客商大手一揮。「您說的我明白,您要是看上了,我送給您都行,就是您要那些廢品有什麼用啊!」
「我只是覺得,這蘆薈是好品種,要是埋沒了,倒是不好。不過,您賣給我,我是出不起高價的,但是您不妨在京中叫賣幾天,若是有識貨的呢?」
蕭瑾然給了建議,司馬睿也就會意了。當晚就安排了親信扮成掌柜的模樣,去與南洋客商交談。第二日依舊換了幾個人去談,去的人,只說聽說瑾然胭脂行以前是在這裏訂貨。
當然,去接觸這個客商的還有鄭秀秀的人。因為之前酒桌之上,蕭瑾然沒少唉聲嘆氣,說錦繡胭脂行為人多麼霸道,擠兌的自己沒有生意做,他們的生意有多麼大,東家多麼有錢。
南洋客商把精品都給了來人的做樣品。蕭瑾然也好似要分一杯羹一樣,屢屢拋出橄欖枝,但是價錢比司馬睿派去的人低很多。所以生意自是談不成的。
恰逢這個時候佳芸公主吃辣過敏,臉上起了疹子。皇貴妃給用了蕭瑾然親手做的上等蘆薈膏。佳芸公主的臉第二天如新剝的雞蛋一樣,又水嫩又有光澤。
太醫看了都嘖嘖稱奇。而太后也是說瑾然胭脂行的就是過硬,眾嬪妃相聚的時刻,太后竟是建議皇后,日後宮中的胭脂從瑾然胭脂行去拿。
而皇帝這邊也是在早朝的時候,誇了右丞相,說生了端木昕與皇貴妃兩個好女兒。並且鄭重地提出了,蕭瑾然作為皇商一事。簡單的誇獎了瑾然胭脂行的東西過硬。
也就是三天時間,來找蕭瑾然的夫人不計其數,一面瞧着蕭府苛待嫡女的笑話。一面感嘆蕭瑾然苦盡甘來,有眼光攀上了司馬王府。一面想要佳芸公主的同款蘆薈膏。
這一下,鄭秀秀好似吃了個蒼蠅一般噁心。一怒之下,出黃金百兩定下了南洋客商其餘的所有蘆薈。並讓工匠連夜製作蘆薈膏。
鄭秀秀並不懂花木,更不懂製作胭脂的程序。一切都是靠着有經驗的夥計和蕭瑾然抄給她的方子。但是蘆薈膏的做法一直是個迷,蕭瑾然給的方子裏並沒有提及。
放眼整個大華,也只有瑾然胭脂行有出售,用蠟密封的蘆薈膏。
鄭秀秀又叫人連夜去柳州購買蘆薈膏,回來研究。一時間瑾然胭脂行的蘆薈膏,炒到了原本價錢的三倍。而蕭瑾然也早就修書一封,通知亦舒見了鄭秀秀的人,價格是以往的五倍。
一口銀牙咬碎了,鄭秀秀也得往肚子裏咽。柳州一個來回,加上研究的時間,十天之後,錦繡胭脂行也做出了蜜蠟封好的蘆薈膏。
但是購進的一批蘆薈,卻已經爛的差不多了。本就走水路過來的,就算是精品,也有爛根的情況。一般這種情況,瑾然胭脂行都是先把爛根的蘆薈用掉。
或者把爛根去掉,重新培植。但是因為大華的氣候,這個品種的蘆薈是養不活的。所以端木昕想出了蜜蠟封制的法子。蘆薈膏也是待着亦舒初滿,或者蕭瑾然親手去做。方法不外傳,配方也是自己的。
鄭秀秀不知道這裏面的事情,購進了一大堆蘆薈,損失了八成,用了一成半,只有寥寥無幾的製成了錦繡胭脂行第一批蘆薈膏。
「鄭姨娘的氣色不錯呀!」蕭瑾然在院子裏看見了正想快步離開的鄭秀秀,立刻出聲喊道。「不放坐下喝杯茶?」
鄭秀秀生意上虧了本,本不願見到這個人。卻當着幾個官員夫人的面不好發作。硬着頭皮坐了下來。
「聽說您的胭脂行也做出了蘆薈膏,真的是恭喜您了!」蕭瑾然親自給鄭秀秀倒了一杯茶。做法恭恭敬敬,就好似對待嫡母一般。給足了鄭秀秀面子。
幾位官員夫人也都是場面上的人物,見了鄭秀秀的作態,也就知道有好戲瞧了。可又知道,一個是司馬王府定下來的新王妃,一個原本是戶部尚書家的嫡女。
兩方一個是太子的人,一個又和八皇子有着沾親帶故的血緣關係。官家夫人知道,今日這熱鬧看不得了。也是紛紛告辭。蕭瑾然也不去送,倒是和鄭秀秀話起了家常。
「最近蕭念長了不少,白白胖胖的,王琴地下也是有靈,保着她兒子長得健康。」
蕭念是蕭瑾然給王琴孩子取得名字。蕭策顯並不喜歡那個孩子,連個名字也沒給。鄭秀秀時刻想着下手,卻被白子衿看的緊,沒有機會。更是不會給取名字了。
在白子衿的強烈申請之下,蕭瑾然給孩子娶了蕭念的名字。希望這孩子,日後是個一身正氣,心無雜念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去做每件事的人。
今心念,時刻都要跟着心走,不要被外物左右!最好,可以記得那個為了保住他的命,不懈努力的娘親。
「你若是喜歡,抱到你院子去養啊!」聽了王琴的名字,鄭秀秀面色更加的不好了。
「當初要他的人是你們,如今要塞給我,難道是蕭家養不起兒子了?」蕭瑾然不屑地冷哼一聲。
鄭秀秀不欲與蕭瑾然糾纏下去,畢竟到目前為止,鄭秀秀看見蕭瑾然是有些害怕的。會想起那個悶熱的午後,自己臉上挨得那一巴掌,還有那些毫無章法的棍棒。
「要是沒有事情,我就回去了。」說着話,鄭秀秀起身。
「既是學乖了,也算是有進步,至少能分的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人麼,貴在有自知之明。」
鄭秀秀一時間有些沒明白蕭瑾然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藥。「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蕭瑾然站起來嗤笑了下。「就是告訴你,不該想的不要想,不該得的不要碰。這一次蘆薈賠了不少錢吧!」看着鄭秀秀陰狠的眼神,蕭瑾然立刻收了神色,裝作害怕的樣子。「哦,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我道歉。是金子吧,賠了幾百兩呢?我算算啊」
「蕭瑾然!」
「注意身份!蕭瑾然不是你想叫就能叫的。」蕭瑾然勸誡道,「你這樣不好,給你們戶部尚書家丟臉!」
「你!你別欺人太甚!」
蕭瑾然冷笑了下。「鄭秀秀,你哪隻眼睛看見欺負人了呢?蘆薈是你自己買的,請工匠們製作,也是你自己下的決策。我參與什麼了呢?話說,我想買那些蘆薈,還沒買到呢!」
「是你對不對?你故意引我上鈎的!」鄭秀秀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是我啊,怎樣?」
「為什麼?」鄭秀秀憤憤道。
蕭瑾然卻突然安靜下來了。是啊,為什麼呢?
討厭她,是因為爬了自己那個無良爹的床?還是因為作為外室囂張跋扈,每每騎在自己阿娘頭上?
討厭她,是因為她爹戶部尚書害自己入了大獄,險些遭刑?還是因為她害了玉書,又害了王琴,如今還要殘害蕭念?
討厭她,是因為她搶走了自己的無良爹?還是因為她搶走了阿娘留給自己的瑾然胭脂行?還是因為青兒透露給自己的,自己阿娘的死跟戶部尚書府有關?
蕭瑾然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沒有大自己多少,卻是孩子娘的女子。突然覺得這人很可笑,不是自己的,卻非要去搶過來。又覺得這人很可憐,自己沒有,只能靠搶,才能得到一切。
戶部尚書的憐愛,是因為她從小比別人笑的甜才搶來的。蕭策顯的寵愛,是因為她年輕貌美,身材多姿才搶來的。如今兒子也要搶別人的。
這人活的真沒勁!
蕭瑾然忽的沒了興致。只是直起了腰板,微微勾唇,緩緩道,「鄭秀秀,咱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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