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是一座很特別的城市。規模不大,佔地不少。雖不及京城繁華,卻被稱作小京城,足矣見其在大華的重要性。
亦舒與初滿兩人跟隨陸明早早等在城門內,見到魑魅魍魎四人護着馬車來時,便趕緊迎上去。
「主子!」
聽了呼喚,未等蕭瑾然掀開車簾,千嬌便從外面進來,並出聲阻止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叫她們上車。」
千嬌很少如此鄭重的強調什麼事情,但是她的嗅覺聽覺異於常人。蕭瑾然看着司馬睿此刻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下便涼了半截。
穩穩地坐在車內,對外面的兩人吩咐道。「亦舒、初滿,你們上來說話。」
馬車輕輕搖晃了幾下,兩人便上了車。
好在馬車的空間夠大,可是突然多了兩個人,加上為了路上舒適,車內的物件比較多。這樣一來,還是會覺得有些擁擠。
初滿、亦舒兩人見了蕭瑾然十分的興奮,可是在看見千嬌的時候,臉色還是白了三分。直接撤到千嬌的對面去坐,同時也起了警惕之心。
坐在兩人對面的蕭瑾然,眉頭一挑。輕咳了一聲,「咳,亦舒、初滿,這個事我的師姐——千嬌。」
兩人點了點頭,對於萬象山上發生的事情,陸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二人。也是為了讓二人有些心理準備,可是在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想起當初紅衣妖魅吃人的模樣來。
「主子,咱們已經收拾好了。當初秦叔叔並沒有將柳州的鋪子兌出去,雖說有詢問的,可是價格一直沒有談攏。所以咱們已經回絕那人,直接就住了進去。」
亦舒恭恭敬敬地陳述,可是眼神還是忍不住在千嬌的臉上掃蕩一圈。
「嗯,這件事做的不錯。」蕭瑾然點了點頭。
「柳州咱們還有一座院子,不大。但是加上王爺這些人,也是住得下的,離鋪子也不算太遠。因為夫人是在柳州城東出的事,所以一直沒有什麼人願意買咱們的院子。也就空到了現在。」
初滿說起端木昕的時候,臉上的悲傷顯而易見。亦舒雖看蕭瑾然面色無常,可以用膝蓋頂了一下初滿,示意她不要再提。
小動作被蕭瑾然看在眼裏,只是微微點頭。
「我記得,當初給咱麼看院子的是個斷了臂的花農吧!母親留下他,咱們院子裏的花,可還好?」
「好着呢!」初滿見蕭瑾然並沒有責怪自己,很是興奮,連連點頭。「說來也奇怪,那些花被飼弄的,簡直不能再好了。就現在,院子裏的一角還開着臘梅呢!」
這一點蕭瑾然也很意外。「這是初秋,怎麼就開臘梅了?你可是看錯了?」
「怎麼會看錯,就是臘梅!」初滿信誓旦旦。
可是亦舒卻微微搖了頭。「主子別聽她瞎胡說,是梅花不假,可絕對不是什麼臘梅。」
「那也算是一樁奇事了。梅花哪有開在初秋的呢?我不過來過這柳州一次,那次也是匆匆忙忙。沒來及好好逛逛院子,就被送回京城了。今日倒是要拜訪這位奇人。」
「本王倒也想見識見識這開在秋日裏的梅花。」
司馬睿正襟危坐,突然說出的話,讓蕭瑾然心下一頓。眼神不自覺的看向司馬睿的眼睛。也不敢嘆氣,只是輕輕的說,「嗯,咱倆一起。」
聽了蕭瑾然給的回答,司馬睿倒是很開心,唇角微勾,輕輕地閉了眼睛,身體後靠,再一次的老生入定般不出聲音。
「柳州的花農,之前有一些咱們已經給穩住了。這個還得說是咱家看門的那位花農的功勞。這幾日我們已經陸續走了幾家。花的成色不錯。就是量上」
亦舒見司馬睿不在出聲,便繼續稟報着。同時又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蕭瑾然雖與亦舒與初滿的做事態度和方式,是很滿意的。至少有條理、又清晰,甚至還能站在東家的角度想問題。
大概這也是為什麼會得到母親青睞的原因吧,蕭瑾然如是想。
「咱們目前倒是不需要那麼多的量。一來只要維持住柳州的生意。二來,咱們最近收上來的,基本都是新鮮的花木。是存放不住的,所以量少未必不是好事。」
初滿點了點頭,「我也這麼想的。咱們不需要囤貨,當年咱們有實力囤貨是因為,即便柳州銷路不好,咱們還可以運到各分部去賣。現在只有柳州這一個鋪子,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主子,您不知道。咱們那天一露面,周遭的那些人就已經坐不住了。私下裏沒少嘀咕的。」
「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嘀咕是因為咱們有被嘀咕的價值,說明他們在他們心中咱們是有價值的。至少有競爭的價值,若是沒人關注,倒不是好事!」
蕭瑾然看的很開,司馬睿那邊也是讚嘆。「好一個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今日本王倒是學會了新詞!」
「本就是這樣,開門做生意,誰還沒幾個對手啊!不過」蕭瑾然微微笑道,「很快這些人就會變成朋友!」
對於這一點,亦舒與初滿是相信的。當時端木夫人沒有在柳州站住腳,只是時間短,剛開張就倒閉,這一點一直是兩人心中的一根刺。她們與蕭瑾然一樣,也不只一次的期待,可以重新回到柳州大幹一場!
「對了,主子剛才咱們光顧着高興去了,有件事兒沒跟你說。」
「什麼事情?」蕭瑾然看着亦舒臉上的雀躍問道,「看你這個樣子,八成不是什麼光明事兒,可是整了誰?」
亦舒搖了搖頭,「這事兒可不是我做的,是主子您做的!」
「我做的?」蕭瑾然一愣,「那我可得好好猜猜!」
千嬌看着主僕間的互動把頭別了過去,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得了,你可別跟主子兜圈子了,你不說我說。」
初滿也是滿臉的興奮的說起了京城中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
「前些日子,皇太后大發雷霆。就因為鄭秀秀送上去的胭脂,擦壞了很多娘娘的臉。但是皇家採買胭脂要從錦繡胭脂行拿貨,這件事是皇后攬上去的。礙於面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勒令鄭秀秀重新送上上等的胭脂。」
聽罷,蕭瑾然笑了,不厚道的笑了。
「這輩子,鄭秀秀都甭想做出來咱們家那種上乘的胭脂。以為拿到了方子就能行,等着累折她大胯吧!且不說,咱們低價兌去的貨,有很多都是受潮的,就是不受潮,也是隔了幾年的陳芝麻爛穀子。
就是丟掉,也不能往臉上用的。當時用着是比別家的好,可是後患無窮啊!這個門外漢竟是貪心不足,想要送貨進宮。呵呵,戶部尚書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貨!」
初滿也是竊喜,「主子當初那招太高明,就是把咱們都騙了的。以為您低價處理是真的不再出山了。其實,您是留着後手呢!」
「不出山,吃什麼?喝什麼?我若告訴你們這些,你們誰若是說漏了嘴,我現在哪裏能如此逍遙自在?」
馬車停穩,千嬌率先下了車,亦舒、初滿緊隨其後。蕭瑾然卻攙着司馬睿在最後不急不慢的走着。
那個花農一直坐在門口的小凳上,見到蕭瑾然,整個人激動地站了起來。「小東家!」
「叔叔。」蕭瑾然扶起激動地要跪拜自己的花農。示意有話進去再說。
這人自己僅僅見過一面,但是阿娘能放心把家交給的人,哪裏能有錯呢?
「東家走的忙,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您。」待蕭瑾然扶着司馬睿坐下之後,花農才張口。「東家讓我告訴您。去找司馬睿王爺,他定能庇護您!」
這話說完,一屋子的人皆是默不作聲。蕭瑾然看看司馬睿並沒有什麼大反應,便點點頭。「已經找到了呢,這位就是您說的司馬睿王爺。」
花農一驚,連忙跪倒請求饒恕。
司馬睿一笑。「起來吧,便是你們夫人沒說,我也是要找到你家小東家的。再說了,名字就是給人叫的,雖說有點大不敬,應該治你個死罪吧,可是,誰人背後無人說呢?不過是不知者無罪罷了。」
對於司馬睿的大度,蕭瑾然早已料到,只是沒有想到會用自己的話來解決問題。
「風叔,剛才聽亦舒和初滿說,咱們院子裏有梅花,可是真的?」
花農忙點頭,可又羞澀地用僅有的左手撓着頭,「有是有,但是小東家大可不必,稱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為叔叔,咱們受不起啊。」
「受得起,受得起。不僅受得起啊,您以後還是咱們的管家呢!咱們柳州的這處院子,還得靠您打理呢!」蕭瑾然忙攙扶起老花農。「以後咱們就跟着叫你風叔,您呢,也別跟咱們見外。就叫我瑾然,王爺自是王爺。其餘人您都可以使喚。」
「可不敢,可不敢。」花農忙擺手。
蕭瑾然用手輕輕搭在了司馬睿的手上,寬大的衣袖下面,手指敲了幾下。
司馬睿會意,反手將那仍在敲擊的手指握住
「有何不敢?這是你們小東家的家,自是聽她的吩咐。你若是不敢,遵命便是。」
話未說完,魑宸匆匆忙忙地進來。
彎腰施禮,雙拳抱在胸前,恭恭敬敬地說道,「主子爺,燕花苓在門外求見咱們咱們蕭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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