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1年衛校開始 第454章 為什麼術後高熱

    手術熱,又稱外科熱或吸收熱。

    是由於外科手術破壞,組織的分解產物及局部滲液、滲血吸收後出現的反應。

    術後病人的體溫可略升高,變化幅度在0.5~1c,一般不超過38.5c,如果是高燒或者超高燒,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這可不是好事情,術後發燒最怕就是傷口感染或者裏面的臟器組織炎症。

    皮埃特的這通電話引起了陳棋的注意,沒辦法呀,人家給得實在太多了,這售後服務總是要做好的。

    陳棋回頭在友誼醫院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危重病人需要他處理,於是又坐上了阿德姆家私人的一輛越野車前往弗里敦國立醫院。

    坐在汽車上,陳棋好奇地打量着窗外城市的街道風景和熱鬧的人群。

    道路很狹窄,而且很髒,很難想像在一國首都不少馬路都是泥路,汽車開過帶起一大陣灰塵。

    就是這樣的灰塵當中,可以看到路邊或坐或站或圍觀着一大群黑叔叔。

    這個國家的失業率相當高,年輕人賺不到錢,也沒地方工作,這就是導致社會不穩定,一天到晚打仗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到底是首都,路邊還是能看到不少賣小吃的攤位。

    但這種乾淨又衛生的美食,江湖人稱「竄稀套餐」陳棋是不敢嘗試的。

    比如剛剛堵車的時候,他就看到一個黑大媽兩隻手直接在一桶粥一樣的食物里攪拌,時不時撓幾下屁股,陳棋差點就是一陣反胃。

    於是趕緊偏過頭不敢看了,好傢夥,這不偏頭還好,一偏頭就真吐了。

    因為馬路的另一遍,一個非洲大叔正拿着幾隻蝙蝠在燒烤,蝙蝠的嘴巴張開着,眼珠子凸出在外面,跟醜陋的老鼠一模一樣。

    黑大叔一邊撥着毛,一邊沖陳棋招招手,示意他買點美食嘗嘗?

    陳棋只能敲敲玻璃,示意司機趕緊走,再不走他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司機看了是哈哈大笑,嘰哩呱啦說了一通,翻譯在後座說道:

    「司機說能填滿肚子就不錯了,他們根本沒得選擇,這些食物其實真的算美味,還有不少人都是直接吃用一種泥土做成的餅。」

    「觀音土?靠,這玩意兒不健康,吃了會得腸梗阻塞死?」

    「人都要餓死了,還在乎健不健康?」

    好吧陳棋竟無言以對,默默看着窗外,心想好歹還是海邊的村民們幸福點,能吃海鮮。

    可這位遠道而來的華國醫生根本不知道,在海邊漁村里,只有窮人家才會吃龍蝦鮑魚,有錢人都是吃肉的。

    汽車快速駛進弗里敦國立醫院,皮埃特已經等在了門口。

    「陳醫生,麻煩你又要跑一趟。」

    「沒事,走吧,去看看你姐夫,現在體溫是多少?」

    「剛下樓前,測了一下是39.8c,整個人精神很不好。」

    「39.8c?」陳棋停下了腳步。

    「這不對呀,如果是手術熱哪會有這麼高的體溫?走,我親自檢查檢查。」

    病房裏,阿德姆的麻醉已經醒了,因為高燒,整個人都在呻吟。

    周圍圍滿了人,除了家屬外,最多的就是弗里敦國立醫院的相關專家們,他們都是被要求過來會診的。

    陳棋剛進門的時候,阿德姆夫人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心想老娘給了你兩萬美元,這得讓她賣掉多少黃金啊,結果就給她搞出一個高燒不退來?什麼狗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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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語氣也有點冷冷:「陳醫生你來了,你看我先生現在這樣子,會不會昨晚手術切口擴大引起的?」

    陳棋看對方家屬語氣不好,心裏也不爽,但沒表現出來:

    「阿德姆夫人你好,具體是什麼情況不好說,我得先檢查了再說,一般來說這樣的可能性很少,我對自己的手術還是有自信的。」

    「行,你檢查吧。」阿德姆夫人心裏因為着急已經明顯有點焦慮。

    非洲國家政局的特色,那就是裙帶關係嚴重,國家政權和經濟基本上控制在少數家族手裏,財富也在極少數人手裏。

    後世的根本無法想像,聯合國公佈的世界最不發達國家之一的扎尹爾共和國,他們的總統,一個人就擁有全國50%的財富,個人資產達到了300多億美元。

    請記住,這個數字是七十年代的300多億美元。

    這時候我國國內的工人,一個月工資還只有十幾,二十美元,非洲人估計一個月只有幾十美分。

    而那個後來被拖出下水道,被民眾亂槍打死的非洲雄獅kzf,他個人存款超800億美元、上百噸黃金。

    由此可見,非洲人的貧富差距有多大,極少數非洲人是多有錢。

    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你必須要在台上,等你下台了,你也完蛋了,財富不一定保得住,連小命都要丟掉,具體還是參照某雄獅。

    同樣的道理,阿德姆在台上,他可以利用職權為自己,為家族謀取巨額財富,相當於很大一部分國民都在免費給他們打工,這樣不暴富才怪。

    但社會同樣非常現實,如果阿德姆死了或者殘廢了,那麼他留下的權力空白很快就會有其他人補上。

    到時利益都是別人的,阿德姆家族能不能保住自己財富都是問題,除非第一時間跑路,跑到歐美國家去避難。

    所以阿德姆夫人現在不得不着急了,自家丈夫那是一點危險都不能有,否則就是全家領盒飯。

    人家塞拉利安為什麼平均壽命只有32歲?還不是得了一點小病,這個死亡率就直線上升嘛,當地人實在是怕了。

    這時候皮埃特馬上拿過來一個換藥包,陳棋也快速戴上手套,打開了包着的敷料。

    切口感染也是引起發燒的一個原因,表現為分泌物增多、敷料濕潤,有膿液或者特殊臭味,這個很好鑑別。

    可是阿德姆的傷口並沒有顯示紅腫,而且紗布上除了有少量血性分泌物外,其他都是乾淨狀態。

    皮埃特自己就是外科醫生,知道這代表着切口沒有問題,姐姐是冤枉了這位陳醫生。

    「皮埃特,你馬上安排一下做細菌培養、腹腔引流液培養,另外血常規、小便常規、胸片都做一下,這幾個地方最有可能引起感染。」

    陳棋也在懷疑是不是感染引起的發燒,不一定是切口,或許還有其他地方。

    皮埃特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回答:


    「這些檢查我都做過了,除了細菌培養,其他報告都正常,炎症指標也不高。」

    「不高啊?」陳棋手托着下巴開始沉思了。

    腦子在飛快轉動,因為根據《診斷學》發熱篇,引起發燒的原因太多太多了。

    這裏面包括感染性發熱,比如各種病原體如細菌、病毒、肺炎支原體、立克次體、真菌、螺旋體及寄生蟲等侵入後引起的發熱。

    還有就是非感染性發熱,比如無菌性壞死組織吸收、甲亢、中毒、風濕熱、血清病、藥物熱、結締組織病及某些惡性腫瘤等等。

    要在這麼多原因中像大海撈針一樣找出原因來,實在是有點為難陳棋了。

    「皮埃特,這樣吧,目前先按感染來治療吧,把你們醫院最好的抗生素用下去,另外你再做一個生化全套。」

    皮埃特摸摸鼻子,「這個這個,生化儀我們還沒有引進。」

    指望一個貧窮落後還處於戰亂中的公立醫院有什麼錢去購買一台幾十萬美元的醫療設備?

    陳棋愣了一下,也立刻能理解,還好這次華國醫療團援助非洲,幾乎是把最先進的設備都拿來了,顯示出我們泱泱大國的氣度。

    「這樣,讓護士抽一罐血,我現在就帶回去,有事隨時聯繫我。」

    皮埃特不認為是陳棋手術出現了問題,所以對他的態度非常恭敬。反而是阿德姆夫人坐在丈夫身邊,連起身先別都沒有,假裝不看到。

    陳棋真有一種把2萬美元甩到人家臉上的衝動,但為了中塞友誼,忍吧。

    飛刀費不是那麼好拿的,陳棋前世跟着導師的時候就遇到過。

    百姓百姓,那就是有百條心,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尊重契約精神的。

    甚至他的導師還碰到過手術做完,人家前腳剛把紅包給你,後腳馬上就去衛生部門投訴了的事情。

    估計病人家屬覺得自己是忍辱負重,為了家人的手術不得不出賣原則給了醫生紅包,事後馬上亡羊補牢,申張正義,要讓邪惡的醫生付出代價。

    其實說白了就是心疼錢了,不想出了。

    這事處理的後果,醫生收到的飛刀費退還,導師所在醫院內部批評(其實是同事之間善意的嘲笑)

    但這事還有另外一個後果,省立醫院的醫生,從此拒絕再往該地區去飛刀或者出診,給這個地方拉入了黑名單。

    那最後虧的是誰?

    虧的還是後來的病人,本來家門口就可以讓最好的專家來動手術,以後不得不跑到省城,然後一邊忍着病痛,一邊等着床位。

    很多人往往因為搶救不及時失去了最佳時間。

    陳棋回到友誼醫院,將病人的血液標本帶了回來,指示檢驗科以最快的速度出報告。

    這年頭的生化儀還不是全自動的,有些環節需要手工操作,等結果出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陳棋拿到報告,不禁打了一個響指,原因他清楚了,這事還真冤枉了他。

    於是拿起電話,搖了半天,接通了皮埃特辦公室的電話。

    「皮埃特,你姐夫今天的燒退了嗎?」

    皮埃特這時候也有點焦急:「陳醫生,最好的抗生素用下去都沒有效果,現在體溫還是高燒狀態,怎麼辦?」

    陳棋心裏有底了,語氣也輕鬆了不少:

    「咱們估計做體格檢查的時候,眼睛只盯着腹股溝了,我想你姐夫應該還存在着別的病痛,你現在去問一下,他身上有沒有地方疼痛?尤其是骨關節。」

    「陳醫生,結果出來了嗎?是什麼原因?」

    「尿酸很高,血尿酸高達600μmol/l,怎麼樣,現在知道大概是什麼病引起發燒了吧?。」

    皮埃特一聽就興奮了,掛掉電話就跑到了病房裏。

    「姐夫,你手上腳上,有沒有特別疼痛的地方?有的話你跟我說,這很重要。」

    阿德姆覺得自己快死了,頭痛、手術切口疼、連大腳趾頭也疼得厲害,專家是一個接着一個來,從本國專家到外國專家。

    藥物是一瓶瓶輸下去,連弗里敦醫院最好的進口抗生素用下去也沒有什麼緩解的跡象。

    因為高燒不退,他都仿佛看到了那位已經死了幾十年的太奶奶。

    還沒等太奶奶帶他走,他又聽到了小舅子一邊推着他的身體,一邊在焦急地詢問:

    「姐夫,姐夫,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疼痛的?」

    阿德姆閉着眼睛,喃喃着呻吟道:

    「疼,哪都疼,我頭疼,我刀口疼,我腳趾頭都疼,皮埃特,你告訴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本來以為這個小舅子會痛哭流泣,誰知道這小子居然還笑了出來,還是哈哈大笑那種。

    阿德姆艱難地睜開眼睛,腦子裏只有一個概念:

    「此弟不可留,一聽我要死了他居然笑得這麼開心,難道是想在我死後謀奪我家的財產?看來我死之前得找人把他幹掉,以絕後患。」

    他又看向自己老婆,發現自家老婆正在怒打弟弟,他這才放心,否則連這個婆娘一起幹掉。

    非洲大叔處理家庭問題就是這麼簡單粗暴,連老娘舅都不用請。

    阿德姆夫人是真氣壞了,一邊打自家弟弟,一邊咒罵道:

    「你個沒良心的,你出國留學的費用都是你姐夫出的,你在國內買房買車娶了兩個媳婦,哪一個不是你姐夫出的錢幫的忙,你現在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的良心都被豺狗吃了嗎?」

    「哎哎哎,姐,你聽我說,聽我說,我笑是因為我高興。」

    阿德姆簡直咬牙切齒,心想你小子果然暴露了。

    「我高興是因為姐夫發高燒的原因找到了,只要找到了病因,再對症處理,姐夫馬上就能好起來。」

    阿德姆和妻子都是一愣,然後一個個都興奮了:

    「真的?真的知道原因了?」

    「多虧了華國的陳醫生,姐,昨晚你的態度是那麼冷澹,結果人家回去就幫姐夫找出了病因。」

    「什麼病因?」

    阿德姆拉開了被子,指着明顯有紅腫的大腳趾說道:「原因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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