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皮埃特心中驚訝,心想這樣頂級的手術器械連他在英格蘭的帶教老師都沒有,看來這個國際醫學會理事果然牛逼啊。
因為圈裏人都知道,只有牛逼的醫生,才會配備牛逼的,專屬個人的手術器械,這是一種身份和榮譽的象徵。
只見陳棋重新將闌尾挖了出來,看了下,順勢就一刀切了下來。
皮埃特腦子都不夠用了,直接問了出來:
「陳醫生,你之前不是已經判斷患者沒得闌尾炎嗎?而且你瞧這闌尾的樣子,也不像是發炎疼痛,為什麼還要切掉呢?莫非你……」
「沒有莫非,反正腹腔都打開了,闌尾已經取出來了,順便割割掉,也免得患者以後再得闌尾炎,就這麼簡單。」
皮埃特好無語,這華國人看病都這麼隨便的嗎?
「那陳醫生,你剛剛所說的內環口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這觸及了我的盲區,手術接下來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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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棋結紮完闌尾端,這時候又拿起了手術刀。
「很簡單,擴大切口,再往下切開一點,看看腹股溝管有沒有問題,說不定患者這次還是腹股溝疝惹的禍。」
「what?可是,可是患者完全沒有內容物凸起呀,怎麼能診斷為是腹股溝疝呢?」
「誰說疝氣就一定是凸起的?看好了!」
說完,陳棋手上的手術刀順勢往下一切,直接划過了內環口,整個切口擴大了6cm。
皮埃特和手術室里的其他外科醫生都提高了注意力,定睛一看,果然發現了問題。
只見腹股溝管附近有一小點小腸塞入了腹股溝管,但又沒有完全過去,僅僅是過了內環口,沒有出到外環。
所以體表上沒看到明顯的腫塊,更加沒有進入陰饢。
但就是這麼一點腸管塞入了腹股溝管中,已經明顯壓迫了腸管,導致腸管充血發紅,一看就是發炎了。
幸虧的是活力還可以,沒有壞死,若再延誤一段時間,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果然真的如陳棋所料,是這段腸子惹的禍
皮埃特看到這裏,背後已經收乾的冷汗再一次冒了出來,原來自己的一個莽撞的決定,差點害了自己姐夫一命。
在這個闌尾炎都可能死人的落後非洲國家,腸子缺血壞死絕對是重症里的重症,由不得大家後怕不己。
陳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皮埃特:
「明白了吧?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內環口如果壓痛明顯,哪怕表面沒有凸起,b超也不支持,但咱們做為醫生,還是不能排除腹股溝疝的可能性。
所以以後你再遇到這種情況,寧可多想想,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盲目自信造成誤診,畢竟我們經手的都是一條條生命,要對每一個病人負責。」
皮埃特傻傻站在那兒一會兒,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給陳棋深深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陳醫生您今天給我上了一課,也讓我終身受益,請原諒我之前的無知。」
陳棋嘔一下打了個酒嗝,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們華國有句老話,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是一個認真的醫生,如果能學會靈活運用書面知識,你一定能成為塞拉利安最好的外科大夫。」
(作者話外音: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句話怎麼翻譯?)
皮埃特都快哭了:「陳醫生,我有一個不請之請,我能不能到友誼醫院工作兩年,跟着您手術?」
易則文抬起頭瞥了這個黑醫生一眼,心想這傢伙真tm是條變色龍,之前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現在馬上想拜師了,這變化也太大了。
陳棋也愣了一下,想到他在非洲兩年肯定會比較忙,全世界飛來飛去,現在多一個助手也好,幹活的人多了。
於是點頭答應道:「行,你如果有機會就過來吧。」
「哈,太感謝了,太感謝了。」
陳棋嘴巴努了一下:「別感謝了,現在只是找到了病因,你姐夫可還躺着呢。」
手術室里發出了一陣輕笑聲。
鑑於腸管沒有明顯缺血壞死,陳棋直接剪開內環口,還納腸管,等同於放魚入大海,以免乾涸致死。
然後再縫合了內環口,杜絕腹股溝疝再次發生可能。
手術非常簡單,對外科醫生來說,逮住一個腹股溝疝,馬上手術縫補一個,效果都是立竿見影的。
忌諱手術的都是湖塗蛋,萬物皆可手術,盤它。
手術持續不到1小時就解決問題,這讓周圍的黑醫生們一個個在心底里佩服得不得了。
無論是哪國的醫生,大家崇拜技術好,水平高,能看疑難雜症的醫生,現在陳棋在他們眼裏,簡直就跟神人一樣。
從手術室出來,皮埃特已經徹底把自己擺在了「學生兼助手」的位置上,對陳棋那是點頭哈腰,熱情引導,耐心介紹。
陳棋這時候其實酒意有點上來了,就想回去美美睡一覺。
阿德姆夫人看到弟弟從手術室里出來了,一把拉住了他,拉到了一個角落裏。
「皮埃特,你姐夫的手術結束了嗎?順利嗎?」
「順利,非常順利,這些華國醫生果然厲害,這次要不是有他們的幫助,姐夫可就危險了。」
阿德姆夫人一聽,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了,臉上帶着喜悅地問道:
「那這位陳院長和他助手的勞務費咱們給多少合適?」
陳棋這台手術講起來算是飛刀了,因為不在本院,而且是病人方特意請來的,人家非洲老鄉這點規矩還是懂的,人情世故全世界都一樣。
皮埃特有點發愁了:
「姐,我打聽過,這位陳院長屬於兩大國際醫學組織的理事,身份非同一般,要知道咱們國家一個理事都沒有,根據我在英格蘭留學時知道的行情,國際理事做手術,起碼都是4、5萬美元起步的。」
「法克,這麼貴啊。」
其實阿德姆家並不窮,做為礦業部的高官,阿德姆家族背後控制着好幾座黃金礦,真正吃於家裏有礦的那一種。
無論去哪個國家,都有窮人和富人之分,沒有哪個國家真正做到了收入上的公平公正和合理分配。
但在非洲某些國家,比如塞拉利安,財富卻被集中到了少數人手裏。
從世界的角度來講,是80%的財富被20%的人擁有。
可在塞拉利安,全國99%的財富,被1%的人擁有。
用華國的一句諺語,這就屬於典型的「窮廟富方丈」,國家再窮,少數人還是富得冒油。
所以阿德姆家並不窮,有錢,大大滴有錢,可是阿德姆還是捨不得散財,正所謂越有錢的人越小氣吧。
皮埃特一聽就提醒道:
「姐,咱們交好了這位陳醫生,未來兩年咱們家人的健康可就有了保證,而且我,嘿嘿,我還準備跟着陳醫生學習幾年外科手術,咱不得交點學費嘛。」
一聽弟弟這麼說了,阿德姆夫人就點頭了,凡是對娘家有利的事情,她都是舉雙手贊同的。
於是當陳棋離開弗里敦國立醫院的時候,陳棋口袋裏被塞進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回去的車上,陳棋當着大伙兒的面,大大方方將信封拆了開了,數了一下,2萬美元。
「喲,這可太出人意料了,想不到來非洲還能繼續做飛刀。這黑大嬸給這麼多啊?好傢夥還是美元,我以為她給的是當地貨幣呢,人家給了你們多少?」
陳棋沒注意的是,何富樂、易則文、張興、陳麗、楊秀秀5人的臉色已經變得雪白雪白,全都一個個傻愣着了。
陳棋沒聽到回應,便轉頭一看,瞧幾個助手一個個都傻了就奇怪了:
「喂,你們幾個怎麼了?中邪了?沒聽說非洲有什麼邪術呀。」
「陳,陳院長,這,這個紅包我們收了,會,會不會犯錯誤?我們回去是不是應該,應該跟組織匯報,然後上交?」
陳棋心裏罵着這個捏子傻瓜笨蛋膽小鬼,臉上仍然風清雲澹地問道:
「你們的信封里有多少?」
陳麗立馬回道:「裏面有10張鈔票,每一張上面都寫着100,加起來就是1000。」
「我也是10張……」
「我這也是10張,不多不少……」
陳棋無所謂說道:
「那就是1000美元嘍,收着吧,這也是非洲老鄉對我們的友誼嘛,再說了,你們是付出了額外的勞動,取得額外的報酬,這也是天經地儀,實在不放心,我這個副團長兼副院長代表組織,允許你們私人收下。」
陳麗的性格比較活潑,馬上哇地一聲:
「陳院長,真的假的?這,這麼多拿回國都可以買台彩電了。」
何富樂輕嘆一聲:
「不止可以買彩電,還可能免費贈送一副銀手鐲。」
年紀大的人想法多,顧慮多,反而沒有小年輕的樂觀。
八十年代的醫院,除了正常的工資和少量的補貼(事實上的獎金)外,一般是很少有收紅包的現象,更別提藥扣、講課費等等額外收入。
一來是自己覺悟高,二來也是沒人賄貝各醫生。
陳棋屬於重生者,前世本就是醫生,對於這種行業的潛規則看多了,也就有點習慣了。
可是易則文他們沒經歷過,一下子收到這麼大一個紅包,內心的糾結就甭提了。
錢誰不喜歡,可是錢太燙手又讓人喜歡不起來,所以內心中天使和魔鬼正在進行激烈的廝殺搏鬥。
當然這種「傻白甜」到幾十年後將不再存在。
合理的錢可以拿,
但後來某些醫生為了多拿回扣,故意多開藥,明明吃一周夠,給你開個三周一個月的藥,完全不考慮藥物的副作用和毒性。
還有在外科、骨科非常嚴重的濫用某些醫療器械,比如心血管堵塞的患者,明明裝1隻支架就可以了的,偏偏要你裝個2支3支。
明明便宜的國產設備就可以用,偏偏讓你用貴上幾倍甚至幾十倍的進口貨,加重病人的經濟負擔。
這種藥拿得是真虧心,也黑心,非常不道德,也是造成醫患矛盾的一個集中爆發點。
陳棋聽到下屬們的擔心,笑着擺了擺手:
「沒那麼嚴重,不說別人,你們就看我吧,部里已經允許了,在國外拿到的飛刀費全部歸個人所有,所以放心拿着吧,看來咱們2年後回去,你們一個個都能發筆小財。」
易則文激動地喊道:「對對,發財了,1000美元啊,我這輩子都沒拿到過這麼多錢,還是外匯。」
何富樂這時候聽到陳棋願意背書,也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陳麗又探過頭來:「陳院長,你為啥說咱們兩年裏還能發財呀?」
陳棋笑而不語,腦子裏卻想到了弗里敦國立醫院院長巴格里之前跟他談話。
巴格里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陳棋能多多來指導他們弗里敦國立醫院的業務,
同時利用陳棋國際雙理事的優勢和名頭,最好能幫助他們建立一個「非洲整形外科中心」或「手足外科中心」。
以便吸引全非洲的病人來塞拉利安看病,提高弗里敦國立醫院在非洲的影響力。
到時非洲的有錢人、當官的、農場主、奴隸主、酋長等等權貴都來找他陳棋治病,這紅包能少?
但這話他不準備先說。
有些錢可以掙,但也要注意影響,鬼知道這100多個華國團員裏面,會不會有人眼紅,從而回國打小報告,到時又是一場是非。
既然是紅包,那就暗暗地收,悶聲發大財。
第二天,陳棋酒醒了,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漁民維維安的恢復情況挺好,畢竟沒有傷到要害,再加上這些非洲黑大叔的命硬,連抗生素都沒用多少,炎症就控制住了。
這幾天陳棋已經把海鮮都快吃吐了,這非洲老鄉就是實誠,一蘿蘿往友誼醫院送,跟不要錢似的。
呃,好吧,有可能真的不要錢,畢竟人家也沒冰箱,這大熱天的根本保存不了。
所以現在基地里的廚師王師傅已經開始帶人曬起了魚乾。
就在陳棋準備去門診的時候,皮埃特的電話來了,顯得比較焦急:
「陳醫生,我姐夫突然出現高燒,會不會跟手術熱有關係?求求你能不能再來一趟弗里敦國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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