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三萬里。
飛鳥,五六隻。
既然比賽已經結束,龍鱗也沒多留,帶着寧天一同離開。
此時的寧天,就像是鬥敗的的公雞。
不再有任何的驕傲與狂妄。
眼中,只有恐懼!
走出玄武特衛會後,龍鱗停下了腳步。
寧天也跟着停下。
「你輸了。」
龍鱗的聲音很冷,也很好聽。
但,更讓人恐懼!
尤其是那些知道她有多無情,多狠辣的人!
寧天就是其中之一。
「龍鱗大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拜託!」
這位外人眼中的超級天才,竟當眾跪下。
誠惶誠恐。
「很可惜,不會有下次了,準備上路吧。」龍鱗說完,繼續抬步走去,沒有任何惋惜與不舍。
寧天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上路指的是什麼。
生死面前,唯有反抗!
哪怕只有一點希望。
寧天,眸中一凝,忽然動身朝前方的龍鱗沖了過去。
以手刀朝着她的後背插去。
而龍鱗,繼續邁步走着,就像是沒有任何察覺。
實際上,她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妖媚的角度。
「我若讓你殺了,那還稱得上是九龍之一嗎?」
呼!
三張粉紅火焰從龍鱗身上猛然竄出。
她依舊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而後面的寧天。
卻已化為一灘血水,屍骨無存!
如果在其他公司,寧天這樣的超級天才,一定會被當做寶貝來對待。
只可惜。
這樣的人,毒仙武聖島並不缺!
即使殺了,她心中也沒有任何負擔。
「叮叮叮。」
她的電話響了。
「龍鱗姐,讓我猜猜,肯定是寧天奪得了冠軍是不是?」對面的龍足很是驕傲,自顧自地道,「吃了我的藥,他的境界直接拔高到了近乎半步宗師的地步。小小的武道交流會,定然是手到擒來。」
「他死了。」
龍鱗淡淡地道。
「啊?」
龍足愣了一下,叫道:「不可能,小小的學員哪會這麼強。」
「我殺的。」龍鱗又道。
「姐,你卸磨殺驢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龍足表示非常無奈,有時候就連他都怕這位親姐姐。
「他輸了,留着還有何用?而且,他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強。弟弟,下次別再拿這種破爛東西,讓我出來丟人了。」
龍鱗說的很平淡。
因為她此次參加武道交流會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什麼冠軍,也從不稀罕。
她是為了見那個男人一面。
到底是什麼人,殺了毒仙武聖島的九龍之一,還能悠哉地活着。
更能讓黃天宗師盟出面保護。
「輸了!今年各個公司的選手,質量這麼高?」龍足也沒多問,一個寧天,他同樣不放在心上,而是問道:「姐,你見到那個男人了嗎?」
「見到了!」
想起柳青,龍鱗頓時氣的暗暗咬牙。
她何時被人捏着下巴把玩過,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如何,真有傳聞中的那麼厲害?」龍足不屑地道,「依我看,他就是趁龍鬚破境時下手,這才取勝。醫武雙修,都比我還厲害了……」
「或許,他確實比你厲害。」龍鱗直接說道。
「姐,扎心了啊,我可是你親弟弟!」龍足頓時為之不滿。
「那我也是實話實說。」
龍鱗眼中被夕陽渡了一層暖色,但身上卻顯得更加森然,「你所對寧天用的藥,是不是有一個弱點?」
「厲害了老姐,這都被你看了出來了。」龍足有些詫異。
他與姐姐龍鱗,一個學醫,一個學毒。走的雖是兩條路,但姐弟倆的關係卻非常好,時不時地還交流切磋一下。
「不是我,而是那個姓柳的男人給你破解了。」龍鱗冷冷地道。
「不可能!」
龍足聽後驚詫地霍然起身。
如果是龍鱗破解的,他還能接受一些,畢竟姐弟倆經常切磋,知其知彼。
但一個外人,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就看穿!
那是怪物嗎?
「薰衣草,對嗎?」龍鱗低聲問。
「是……」
龍足喉嚨頓時就像是被梗了一塊東西。
想要反駁,但又說不出話來。
「他的武道有多厲害,我不敢確定。但此人的醫術與毒術,恐怕並不在你我之下。」
龍鱗神情嚴峻,柳青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難怪黃天宗師盟會出面力保!
「老姐,你說他還會毒術?這樣一算,他豈不是精通武術,醫術,毒術了?這世上真有這麼的天才嗎?不可能吧!」
龍足還是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這樣,真的很打擊自信心!
「但他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狂妄,目中無人。」龍鱗咬着牙恨恨地道,「他已經接下了毒王會的請柬,並答應到時會去。哼,出了中土國境,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管他有多厲害!」
「死,這樣的人必須死。」
龍足當即附和,好像不能有男人比他更優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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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他有我帥嗎?」
「……」
等到各個公司的代表都走後,周北風當即把柳青拉到了臨時診所,其他人紛紛圍上。
「總教官,現在可以說明了吧?」
周北風顯然也認為其中有貓膩,但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什麼意思。」柳青裝糊塗。
「別裝了,要是沒問題,寧天會敗?傻子都不信。」周北風嗤之以鼻。
他就是不明白柳青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而且就連龍鱗都察覺不出。
「總教官,你快說說吧,急死我了。」
「是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連汪詩揚都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望着眾人火急火燎的樣子,柳青不再隱瞞,說道:「龍鱗猜的沒錯,我確實在那件薄衫上動了一些手腳。」
馬二花問道:「但檢測結果,上面不是只有薰衣草嗎?」
柳青點頭道:「沒錯,那件衣服我用薰衣草泡了一夜。」
眾人還是不解。
寧天後來的狀態就像是中了毒,薰衣草怎麼可能有那種效果。
柳青淡淡一笑,繼續道:「我固然想贏,但還是有底線的,不屑於用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寧天之所以會後力不濟,與他的境界有關。起先,我也一直很好奇,一個少年怎會有這般強大的實力。」
「但剛開始並未多想,或許只是與織田斬雪一樣的超級天才。但後來,通過他幾次出手,我逐漸發現他的境界是用藥物強行提上去的。既然是藥物,那就有破解之法,而看似不起眼的薰衣草,就是命門所在。」
「原來如此。」
眾人聽後紛紛恍然大悟。
不得不佩服柳青的眼力以及機智
「活該,竟然用那種歪門邪道,還好有總教官在,否則就讓他拿了冠軍!」杆子氣憤地道。
汪詩揚心裏也舒服了一些。
如果真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方法獲勝,就算贏了,她心裏也會有一個疙瘩。
柳青看了一眼周北風,又看了一眼眾人。
「既然大家都在這,有件事,我說一下。」
「總教官,一定要現在說嗎?就不再考慮考慮。」周北風顯然已經猜到柳青要說什麼。
「早說,晚說,都是一樣,又不是生死之別,沒必要婆婆媽媽。」柳青看向眾人,開口說道:「想必,你們多少都知道一點,我只答應周會長來訓練你們三個月。如今期限已到,我也該走了。」
本來還在為奪得前三甲而興高采烈的三人,聽到這番話,氣氛頓時僵硬起來。
「周會長,能不能讓總教官繼續留下?」
「對啊,總教官這麼優秀,他要是走了,一定是玄武特衛會的損失。」
「要是沒有總教官,不要說前三甲,哪怕是八強都難。周會長,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
三人當即抗議。
顯然,他們以為是周北風要趕柳青走。
「你們可是誤會了,不是我不留,而是留不住。」
周北風心裏苦笑。
為了留下柳青,這些天他頭髮都愁白了。
本來想讓易家老太為自己出出主意,可這次就連那位老姐姐都說:「人各有志,他志不在此。強行留下,只會適得其反。蒼龍,當飛於九天之上,縱然落入凡塵,有朝一日也會離開。」
周北風左思右想,最終只好作罷。
他又何嘗不知,柳青這一走,對於玄武特衛會,乃至於整個黃天宗師盟來說都是一大損失。
這樣的人才當為國效力。
而不是屈居於一個小小的診所當中。
那樣又能救得了幾人?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在他看來,柳青當肩負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這樣的重任!
當與中原劍俠李靖雲一樣,為國鎮守邊境。
只可惜……
柳青的眼裏只有一座診所,以及一個家。
「確實是我自己要走,若非看在某位老太太的面子上,或許都不會來。這裏,屬於你們,不屬於我。」
倒非他生性冷漠。
而是。
他心中曾有過滄海,如今只剩下桑田。
更何況,即使沒有他,國家依舊會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總教官,真的不考慮嗎?」馬二花多有不舍。
「總教官,玄武特衛會的待遇可是很好的,保你吃喝不愁,說不定等周會長退休以後,你就是會長了呢。」丁德帥哈哈笑道。
「對啊,考慮考慮吧,大不了再將夫人,以及家人都接來。」石立安也道。
當初柳青來時,沒有一人歡喜。
可如今要走時,所有人都為之不舍。
柳青搖頭,道:「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歡迎到我的診所來看病。當然,敘舊也可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氣氛,壓抑。
而又,略帶一抹傷感。
柳青哈哈笑道:「怎麼說,咱們也是前三甲,周會長,是不是讓學員們狂歡一夜?」
周北風點頭道:「雖然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我可以為總教官破例一次。」
這一夜。
是狂歡的一夜。
所有人都醉了。
只有柳青一人還醒着。
天上的月牙像極了心上人上揚的嘴角。
即使為了一人,他也必須走。
「總教官,我敬你!」
這時,平丘平在陸素薇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來。
他在柳青身旁坐下,由衷地道:「我很少打心眼敬佩一個人,總教官是唯一一個。」
「我很不幸。」柳青笑道。
平丘平並未咀嚼出話中的意思,又道:「我與素薇結婚那天,總教官可得一定來,必須還要做證婚人。」
柳青點頭答應。
翌日。
天剛蒙蒙亮,柳青悄無聲息地隻身離去。
那些本來該宿醉的人,此時卻聚集在一起,靜靜地望着那個身影遠去。
幾人。
戀戀不捨。
幾人。
濕了衣衫。
而他,已不見。
喜歡我一介仙尊還能讓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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