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有事要出去,可照顧不來你。谷里雖然也有些規矩,但並不嚴格,更多是規定了底線,而在此之上,實力為尊,非常自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連二掌柜那廢物都可拿捏你,這谷里的壞人們倘若真存了心要欺負你,只怕你死了,連骨頭都找不見半根。」
花蝴蝶搖頭拒絕,見鹿鳴澗想張口,她以手示意暫莫說話,接着解釋道:
「你莫瞧不上米麗古麗這裏,女子在此其實是最安全的。你又不是被發配來的俘虜和罪人,只要你不願意賣,她斷不會迫你去賣。而這後間,嫖客們是上不來的,你住在此莫要出去,我會吩咐二掌柜留意着,有消息就通知你。」
「可是按照姐姐所說,師叔不見都多久了!讓我蝸居此處,全都託付給姐姐和小二哥,我絕難以心安,恐夜不能寐,怕不是還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鹿鳴澗此時已不大在意什麼煙花之地的顧忌了。
想起章斂在自己面前斷氣的時候,她越發失去理智,莫名地執拗,斷斷不能接受再失去章放。即便她和這個素未謀面的師叔之間,還沒多大的感情在,說不定師叔都懶得要她。
花蝴蝶拍拍鹿鳴澗的手,溫聲道:「莫要急了,我瞧他那住處沒有打鬥痕跡,章放這副又臭又硬的脾氣都能安然活到如今,本事高強得緊,斷不會有事……」
鹿鳴澗焦急,還欲爭辯,卻突然有熟悉笛聲在窗外響起,且剎那而遠。
鹿鳴澗與花蝴蝶對視一眼,同時道:
「王谷主?」
「老王?」
鹿鳴澗跳起來打開窗子,夾縫中赫然飄下一張信紙,被她一把抓住,迫不及待地抻展開,讀了起來。
紙上幼稚可愛的筆跡十分熟悉,竟是許紅綃的。
花蝴蝶也湊了過來,一瞟之下便喜笑顏開,嘴上卻不饒人道:「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即便天妒英才斂哥兒出了事,章放卻不會!」
紅綃信中言,她接手了再來鎮的清平書院,正帶着人掃灑,不意章放來了,見了滿院子掛的白布雲頭幔帳,還有紅綃的素顏素裙,便跌下馬來。得知鹿鳴澗帶了章斂遺物去萬花谷安葬,他復翻身上馬揚長而去。紅綃在後面大喊,小澗兒在扶風郡,恐怕是要去惡人谷尋你,卻不知章放聽到沒有。
信的最後,紅綃道,小澗兒,現在風聲很緊,浩氣盟明着鬧着要捉你呢。倘若你已經到了谷里,現如今安全了,不管有沒有與師叔匯合,都給我報個平安,我很擔心你。來信寄到書院來就行。
鹿鳴澗捏緊了薄薄的紙,不知道信是直接寄到谷里來還是由「紅塵」幫會代送來的。
紅綃說得很簡單,但鹿鳴澗想像力一向很強。掛滿了白紗幔的書院、着了簡單白裙的紅綃,她一想之下,都覺得如在眼前。
……聽起來,師叔的性子確實如師父、紅綃、花蝴蝶等人所說,與師父很是不同。
鹿鳴澗摸了摸空空蕩蕩的鎖骨間。那裏曾有章斂用換的繩子穿起的、章放親筆寫就、托人送來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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