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反對早在康雲平的意料之中,對此,他並沒有太過驚訝。
「建議下官已經提了,採納不採納是殿下的事情。」
「你的建議本殿下會考慮,不過,現在吳太醫和錢太醫連試都沒試,這樣就下決斷是不是有些早了?」
康雲平贊同的點頭:「殿下說的是,若是無事在下先去忙別的。」
大皇子面帶微笑送康雲平離開,等他一走,大皇子臉上的笑容再也看不見,抬腿狠狠踹向吳太醫和錢太醫。
「你們兩個不中用的東西,本殿下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把病人醫治好。」
兩名太醫齊聲道:「臣等儘量。」
「不是要你們儘量,是要你們一定!本想指着治病獲得父皇的青睞,若是你們把這件事辦砸了,本殿下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大皇子狠狠瞪向跪在地上的太醫,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還愣着幹什麼?在這裏跪着難道就研製出藥方了?還不快點去給我治病救人!」
兩名太醫慌忙從地上站起來,一臉沉重地進了藥舍。
康雲平一整天都在藥舍里忙碌着,看着躺在地上燃起希望的病人,他心裏一陣陣揪疼。
再等一天,要是錢太醫和吳太醫真的研製不出解藥,不管大皇子如何反對,他都要張貼皇榜召集大夫為城中百姓看病!
突然,一名侍衛從外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
程斌沉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值得你如此慌張?」
「大人,城外的百姓也感染了疫病。」
程斌大驚失色:「什麼!」
「我不是下令不准城外的百姓進來嗎?這怎麼還會感染疫病?」
「城外的王掌柜覺得身體發冷,渾身無力,正好外面有個會醫術的,說是王掌柜生病了,急需治療。」
「王掌柜一聽,害怕的不行,鬧着要進城裏。」
程斌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臉不耐:「都什麼時候了?盡在這裏添亂!」
「現在城裏的情況就夠複雜了,要是再把王掌柜接進來,城外的百姓肯定都要鬧着回來。」
「大人,你要想個辦法呀,要是不讓王掌柜進來,城外的百姓們可就遭殃了。病情來勢洶洶,百姓們都聚在一起,難保不會被王掌柜傳染。」
程斌伸手撫了撫鬍鬚,兩根長長的鬍鬚掉在手裏,程斌眉頭微蹙,這些日子愁得他鬍子都快薅完了。
「走,我們去找大皇子和欽差康大人,有他們在,哪裏還用我們發愁?」
——
大皇子聽完侍衛的分析,略一沉吟,開口道:「既然已經染病,那就讓人把王掌柜接進來,城外連個正經的大夫都沒有,到底不方便。」
程斌贊同的點點頭,隨即再次詢問:「殿下,那其他的百姓呢?他們見王掌柜進來,肯定鬧着也要進來,這」
程斌話沒有說完,在場的人都懂他的意思。
一旦開了這個例子,其他的百姓吵着鬧着都要進來,到時候侍衛們根本壓不住。
大皇子側目看向一旁鎮定自若的康雲平:「康大人,這件事你怎麼看?」
「殿下說的對,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派人把王掌柜接過來。再派出大夫,挨個給城外的百姓們診脈,確保百姓的身體狀況,但凡有一點身體不舒服的,我們都要把人接進城裏,儘量避免傳染給其他人。」
大皇子惱怒的瞪了眼站在原地的程斌,高聲呵斥道:「聽見了嗎?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按照康大人說的辦?」
程斌和侍衛片刻都不敢多待,忙退下去籌備。
厚重的城牆門被人從內打開,城外的百姓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為首的是大皇子,再往後是康大人和知府大人,在他們身後有五六名大夫提着藥箱。
噗通一聲,王掌柜跪在大皇子面前,苦苦哀求道:「殿下,草民是雲城人,外出幾天收了租子而已,再回來的時候,已經進不去城門。
「現下草民已經患病,草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所求的不過是回府和家人團聚,還請殿下成全草民!」
大皇子邁步本想攙扶起王掌柜,想到他已染病,大皇子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王掌柜快快請起,你說的本殿下都理解,本殿下這次特意帶了大夫過來,你們自動排成五排,有五名大夫挨着給你們把脈,染病的患者帶回城中治療。」
人群中爆發一陣歡呼,眾人在城外等的時間太久了,只要能回城,一切都好說。
「染病的患者能回城,但並不保證你們就能回家和家人團聚。此次疫病發病兇猛,潛伏期長,且傳染性極高,為避免傳染給家人,進城後統一在病舍居住。」
王掌柜重重點頭:「大皇子放心,進城後草民保證聽從侍衛的安排,絕對不會回家。」
大皇子微微頷首,朝身後大夫使了個眼色,五名大夫用手帕掩着口鼻坐在座位上開始給百姓看診。
宋沅等人也有些意動,紛紛看向領頭的張峰。
張峰擔心犯人中也有人感染疫病,帶領眾人站起身朝排隊人數最多的大夫走去。
侍衛看着張峰身後跟着四十來名百姓,開口建議:「你們人數不算少,排成五排就行,沒必要全都排成一排。」
張峰迴頭望了眼,心裏很快有了決斷。
「八人一組,每組必須有三名衙差看守,大夫看診完後不許亂跑,站在原地等候。」
犯人聽聞張峰的話,自動分散到各個隊伍後面,陸少廷盯着城門口用錦帕擋住口鼻的大皇子,眼睫稍垂擋住眼裏的冷漠。
宋沅從袖子裏掏出一包成人醫用口罩,挨個給家裏人分發下去,至於三個小孩子,宋沅則是拿了一包小孩子專用的口罩。
李氏看着手中奇形怪狀的東西,張口詢問:「沅沅,你給我們的是什麼東西?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這是口罩,用來隔離病毒和細菌,帶上這個就好比侍衛們用錦帕捂鼻一個道理,但口罩比錦帕包裹的更為嚴實,也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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