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審視的目光看向陸少廷,忍不住開口打趣:「你這是什麼表情?這可是太醫院的太醫,給皇上和皇后治病的大夫,他們的醫術不可能不好。」
「或許吧。」
宋沅半信半疑的審視了陸少廷一眼,總覺得自從馬車出現後,他好像就有些不對勁,連帶着不對勁的還有陽陽。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沒事,就是太困了,我想睡會。」
宋沅伸手探向陸少廷的額頭:「不會是生病了吧?」
陸少廷順勢躺在地上,宋沅收回手:「沒有發燒,估計是昨晚沒有睡好,反正也沒事,你先睡會。」
——
馬車剛駛入城內,程斌帶着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員已經在城門口等候。
「本官雲城知府程斌率領城中官員恭迎大皇子、欽差大人的到來。」
馬車帘子從內撩開,一身紫色錦衣的大皇子率先走下來,緊隨其後的是欽差大人康雲平,隨後是太醫院的錢太醫和吳太醫。
「程斌,雲城的情況如何?把這裏的情況給本皇子和康大人好好說說,這一路上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此事說來話長,還請殿下和康大人裏面請。」
一道犀利的視線直射程斌,程斌循着視線悄然抬頭,康雲平深邃黝黑的瞳仁落在程斌身上。
程斌心頭一跳,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開口解釋:「下官只是覺得殿下和康大人晝夜奔波過來着實有些辛苦,特意在衙門裏準備了白粥,若是殿下和大人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喝一碗墊墊肚子。」
大皇子看向一旁的康雲平:「康大人?你覺得如何?」
康雲平垂下眼眸,恭敬道:「程大人說的極是,我們先墊墊肚子,正好可以聽程大人把城內的事情匯報清楚。」
大皇子贊同的點點頭:「既然這樣,你在前面帶路。」
程斌引着大皇子和康雲平等人進了知府,剛進院子,獨屬於米粥香甜的味道撲鼻而來,康雲平原本嚴肅的臉微微緩和了幾分。
飯桌上放了一大疊鹹菜,還有一盤子白面饅頭,等人都到齊了,侍女把盛滿白粥的碗放在桌子上。
康雲平看着桌上的飯菜,面上雖然不顯,心裏卻極為滿意。
趁此機會,程斌把這幾天城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不止康雲平皺眉,就連大皇子也有幾分不可置信。
「你說只要面對面說過話,就有可能被傳染上?」
程斌點點頭:「不錯,這些日子我們仔細排查,發現確實是這樣的情況。談話的一方只要其中患病,三米開外被傳染的幾率很小,若是正常社交距離,則很容易被傳染。城內的百姓許多都是不清楚什麼時候就被傳染上了,等有症狀的時候,已經成重症了。」
大皇子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太醫:「吳太醫,錢太醫,這樣的病情你們可曾聽說過?」
兩名太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搖了搖頭:「殿下,這樣的病症我們簡直是聞所未聞,凡事還是要以病人具體的情況為主,我們並不能妄下決斷。」
大皇子大手一揮:「走,我們這就去城內看看。」
程斌擺了擺手,侍女們端着托盤上來,每個盤子裏放置了一塊青色手帕。
「這是?」
「殿下,這是手帕。」
大皇子眉頭緊蹙,不悅的瞪向程斌:「本殿下當然知道這是手帕,你讓人呈個手帕上來做什麼?我們是去城內視察,沒時間在這裏和你猜謎語。」
「殿下,根據城內病情的情況,探望病人的時候,用乾淨的手帕遮擋口鼻,可以避免被患病的病人傳染上。」
「手帕還有這作用?」
「這些手帕都是用中藥藥材浸泡過的,有清熱解毒之功效,可以起到預防作用。」
大皇子領頭,每人拿了一塊手帕快步往外走。
程斌專門建了一塊地方用來收納病人,大皇子、康雲平用手帕緊緊掩住口鼻跟着程斌往裏走。
錢太醫和吳太醫伸手搭在病人脈搏上,約莫一刻鐘,倆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大皇子急忙追問:「兩位太醫,病人的情況如何?你們可有把握能治好?」
吳太醫張口就要回話,錢太醫輕咳一聲,朝大皇子使了個眼色,大皇子極有眼色的領着眾人朝院子裏走。
到了院子裏,錢太醫環顧周圍一圈,病人都在病舍,根本沒有人在院子裏,錢太醫和吳太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啟稟殿下,我們,我們無能,目前無法確定能否完全把病人醫治好。」
大皇子臉色大變:「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只能盡力試試,但此病情嚴重,我們心裏也不是特別有把握!」
「你們有幾成把握?」
錢太醫弱弱的伸出三根手指頭,底氣不足道:「只有三成把握。」
「錢太醫,吳太醫,你們可是太醫院最有閱歷的太醫,怎會只有三成把握?」
吳太醫極力辯解:「殿下,此次病情和以往不同,這次的更為嚴重,且潛伏期長,發病期較急,嚴重着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失去性命。」
「且這次病情傳播速度極快,恐怕我們還沒有研究出解藥,整坐雲城都染上病了。」
大皇子低聲咒罵:「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本想帶着你們立功,結果你們倒好,連這點小病都看不好。」
康雲平眉頭微蹙,「殿下,兩位太醫要是真的診治不了,你可想過下一步如何?」
大皇子橫了康雲平一眼,冷聲詢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了成算?」
大皇子見康雲平不做聲,心知他怪異的性子,放低姿態,再次詢問:「不知康大人可有辦法?」
「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貼告示,召集名醫。」
大皇子目光驟冷:「康大人,這樣的後果你可曾考慮過?這豈不是在告訴雲城百姓,本皇子找來的御醫不堪大用?你讓百姓們如何看待御醫?如何看待本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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