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着他脖子,反覆端詳着他的臉、五官、還有身材。
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我感覺他的皮膚似乎比以前要黑了一些。
不過已經進入盛夏,男人大多在戶外活動,黑也很正常。
我伸手在他臉上捏,他沒躲,湊過來繼續親我。
「問你怎麼了?嗯?」
「王偉。」
「?」
他的手靠在我的後脖子上,隨時都可能把我勾過去狠狠地親。
「你的話好多呀,吵死了。」
「你」
這一次是我主動親上去的,只要確認他人好好的,確認他真真實實就在我身邊,我只想真真切切的表達我心裏的需求和想法,所以我這個吻急切又霸道,和很多個他親吻我的時候一樣。
只是,我沒他精通。後來也只能轉交給他來主導。
火一點即燃。
我就跟個打不倒的小戰士一樣,風裏雨里都不低頭。只想更深的擁抱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噓!」在某個時刻他貼着我的耳,聲音低沉又沙啞,好像話里都帶着細小的石子一樣,擦過我的耳膜:「孩子在睡覺。」
我倪了他一眼,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直到翌日一早起來,我才發現自己似乎又罷工了。但我卻絲毫不慌,因為我能聞到空氣中都還透着一股豆花水的味道。
雖然煙霧已經散盡,但這個味道我一聞就知道,哪怕只有一丁點,也逃不過我的嗅覺。
只是
他人呢?
該不會又走了吧?我心裏下意識有點刺,不想找他,卻又想找他。後來到底還是掀開被子起了床,兒子也撅着屁股在另外一側動了動。
這是也要醒來的預兆。但他每次都會醞兩分鐘,我就趁着這時穿好衣服,把被子拉好。
這一次就掉出來兩個用過的東西。我肉眼一見,頓覺頭疼,仰頭抬手扶額一兩秒後,我要把它撿入垃圾桶。
床頭柜上還有一個空盒子。
不是他晚上送來的那個外賣是什麼?我又頭疼了一下,把空盒子一併送入垃圾桶。然後把用過的紙巾也一併往裏丟。
這一來二去,原本還挺空的垃圾桶就被塞滿大半,就在這時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我彎着身子僵了僵。
扭頭。
正是王偉站在門口,他臉上噙着笑,手裏還拎着一個膠袋,黑色的。不知裝着什麼東西,但是看着鼓鼓囊囊的,應該分量不少。
「爸爸!」
然而旁邊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徹底醒來,並且在我之前開口喊了他。已經從他那邊反身梭到地上,踩着小腳噔噔噔跑到他面前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爸爸,抱抱。」
「好,爸爸抱。」王偉彎腰把人抱起來,換成單手,一邊拎着手裏的膠袋往桌子的方向走去,一邊調侃我:「這下醒了?」
我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只有我和他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原本他做完豆腐,準備讓我和他一塊兒給老闆送過去。
中途他進來和我商量這事兒時,被我親摟着不放。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我身體本能還是他會錯意,居然又滾到一塊去了。
那會兒我說了一句話:「唔~~你這個大壞蛋,欺負一個睡着的人。哼。」
想到這兒我腦海里像是有一道雷被頂開了似的,轟轟隆隆嘰嘰嗚嗚亂糟糟的。攪得人心煩。
「我去倒垃圾。」
借着倒垃圾的由頭,我暫時跑開了。清新的空氣竄入我的血液,這讓我更清醒了不少。
「唉,雲煙。你才起來呀?」
是那個豆花麵店裏的老闆娘,不知她怎麼竄到巷子裏來了,手裏拎着個膠袋。
看樣子裏面像是裝着水之類的東西,難道是魚??
還朝我走過來了。
我的臉紅得更甚,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即便她知道我沒去送豆腐又如何?
這男人回來難道我不能休息休息嗎?
這太正常了!
於是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不少,也和她像平常一樣聊天。
「起來了一會兒了,出來倒垃圾。你怎麼來了?」
「唉,還不是我們家那口子說今天豆腐有多餘的,給你們送點過來,反正我和他也吃不完,給你們一點。」
「啊?」我都是做豆腐賣,他給我送豆腐?
「你們家那個回來了?」
我輕輕點頭。她已經把袋子交給我,有些八卦的從窗口看屋裏,看到王偉一手抱着兒子,另外一隻手拿着抹布在抹灶台。
然後就開始感慨。
「唉,這人還真是真會體貼你呀,讓人好生羨慕。」
我倪她一眼。
「看我幹嘛?難道我說得不對?」
「是是是,你就這麼夸吧,反正人也不經夸,指不定夸完明天人就不做了。再說了,大哥多好一人?什麼時候不是他在廚房忙碌你在外面收錢?」
「切,誰收錢了?現在都是支付寶微信,哪有現金?」
「得了吧,那二維碼是誰的二維碼?難道是我的呀?」
她抿着笑不說話了,又揮揮手拍在我肩膀:「好了,不和你吹了,我也要回去了。唉,對了,今天好像有集市,聽說賣豆子的人不少,你可以過去看看。正好新豆子出來了。」
「你是說沙壩那邊?」
「嗯。就是那邊,這個你男人回來了嗎,領着他去看看去,使使這些勞動力!」
「他才不聽我的!」我說。
「那你在床上溫柔點,嘴巴甜一點,再哄一哄人,他命都交給你了。」
「去你的!」
「走了啊,拜拜。」
「拜拜。」
耳邊還迴蕩着她剛剛說的那句葷話。這人一旦進入一定年紀,這些葷話也就成了生活的調味品,每個年齡層聽到同樣的話有不一樣的味道,尤其是咱們這個年紀。
畢竟,有很多人幾乎已經到謝花的階段了。
也有很多人乏了,就是所謂的婚姻七年之癢。
所以我這樣的狀態,確實打敗了很多很多人。我也樂在其中,享受着,給予着。
「煙兒?」
「哎?」
「是不是沒有生抽了?」
「嗯。前兩天用沒了,忘記補貨了。」
「那你去買一瓶回來。」
「現在就要用嗎?」
「嗯。去買吧。」
「好。那我先去了?」
「早點回來。」
「…知道了,我又不會走丟!」瞎擔心個什麼玩意兒。
生抽買回來,我發現他已經把該備的菜都備好了。原來這傢伙回來的時候手裏提的是一些海鮮,有扇貝、基尾蝦、螃蟹,另外的還有雞翅。
還有一瓶可樂。
蔥姜蒜。
準備得這麼齊全。兒子不知何時已經被他背到背上了,這背帶他很久沒用過,都有點起灰塵了。我把他肩膀處掛着的那點灰彈掉。
「你們倆人,怎麼還背上了?」
他一邊醃製雞翅,斜眸看我一眼,說:「還能怎麼?這小子不樂意下去唄!」
「看來他挺喜歡你的嘛,有時候他都不黏我,你就知足吧!」
「這不就把他背起來了?還沒表現出我的知足來?」
我一聲嗤笑,扭過身子打開冰箱,翻出來一些零食,撕開自己吃,也給他們倆餵過去。
「怎麼?你把這些東西備這麼齊,是覺得我這兒沒有嗎?」
「都說回來送外賣,當然要萬事俱備。至於這個東風往哪邊吹,就看你的枕邊風往哪邊吹了。」
我在他後背拍了一下。
「爸爸,媽媽打」
我嘶的一聲喊出來。
王偉忍不住笑,背着兒子往我這邊揚了一下,說:「你媽媽是和爸爸玩遊戲,不小心才打到你的。沒有真的要打你。」
「哦~~媽媽乖,媽媽不打爸爸。爸爸做好吃的,嗯,好香~~」
這小子會說的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連貫。都已經會替他說話了。
他的笑也藏不住,全都展露在臉上。
我出聲揶揄他:「心裏偷着樂吧?是不是覺得自己沒白費功夫?」
「廢話,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兒子?」
「是是是,是你教出來的,但我是他媽媽,你能不能和他說說別總是在人面前打小報告?好歹是男生,男生,就應該氣吞山河,怎麼還把這些小事兒掛在嘴邊?」
「其他山河是男人,他現在是男生。你得搞清楚這點本質區別。」
「這不一樣嗎?」
他手上還沾着料汁兒,我反應有點遲鈍,不注意就被他圈了過去。然而他手上有那些東西叫我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停留在他懷裏。
他湊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貼着我的耳道:「區別大了去了,你好不知道怎麼區分,一會兒孩子睡了我告訴你。免費教學。」
「王偉!」
「噓,小聲一點。」
「鬆開。」
他果真就把我鬆開了。然而我卻被小傢伙用手勾住衣領。
「你小子,是不是也和你爸一夥的?啊?拉着我做什麼?你想把媽媽的衣服扯壞嗎?」
「嗯~~不是。爸爸親,寶寶也要親。」
我和王偉皆是失笑。
「你就讓他親一個唄。」
「好好好,給你親。」
我把臉主動湊過去,卻被他扒開,示意我另外一邊。
我還有點懵,這傢伙啥意思啊?親我的臉還要選擇哪一邊?
之後我就得到答案了。
「爸爸親,寶寶不親。」
王偉凝神問:「這小子啥意思?」
我笑道。
「他的意思是他不和你親一邊!」
「臭小子!還有脾氣了?行,那以後別和我搶你媽媽。」
「唔,爸爸別和我搶媽媽。」
我笑彎了腰。
心想着:你不是得瑟嗎?現在遇到對手了吧?看你怎麼和他說!
「你媽媽是我的。」
「不是!媽媽是寶寶的!我的!我的!」
小傢伙和他據理力爭。
我還以為他會繼續和孩子爭,卻沒想到他直接妥協。
「好,你的,你的。」
小傢伙心滿意足的笑了,一直指着我說「媽媽,我的」,說着說着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後了,最後還把我手裏的薯片搶了去。後來揮舞着小腿兒想下來,王偉把他放下。
他拿着那包薯片自個兒跑到沙發去,用平板放動畫片自個窩在沙發看。
不吵不鬧。
這邊就只剩我和王偉兩人,有個狹角,現在正在醃製雞翅,海鮮還在水裏活動,估計他準備下午才弄。
我被他拉到角落去,是他靠在牆上,把我圈在他懷裏。他一隻腳甚至還擋在我身後,佔有欲十足的樣子。
手在我臉上撫摸着,眼睛就沒離開過我的臉,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我有一種要被他洞穿的壓迫感。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我主動圈着他脖子,把臉湊得更近,也在仔仔細細觀察他,手也放在他臉上輕撫着,從額頭順着他臉部的挺闊線條下來,落到下巴,再落到喉結。
「沒有。就想看看你。」
「我有這麼好看嗎?」
他把我拉過去,緊貼着他。眼神貪念的在我臉上轉動,最後落在唇上。
「好看,好看到」然後他轉移到我耳邊說:「一輩子都看不夠。」
我被他逗笑。
心裏被塵封的那一股暖流又開始肆意往外溢。
整個人身體中好像有一道陽光,終于越過層層黑雲,照了進來。
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他開始啄吻,吻得肆意又放鬆。我們就這麼親兩下,說兩句話。
「剛剛,你怎麼不和他爭?」
「我為什麼要和他爭?」
「你們倆,不都說我是你們的嗎?那我到底是誰的?」
「你是我們共同的。」
「?」
我輕輕摩擦着他脖子,等他後續的發言,也在觀察他瞳孔裏面我的倒影。
「你是他媽媽,是我老婆。兩個不同的角色,但,對我們而言都很重要。
這有什麼好爭的?別說他這么小,什麼都不懂,等他長大一些,你也還是他媽媽。
我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孩搶媽媽吧?你是不是傻?!嗯?腦殘劇看多了?還是霸道總裁文看多了?」
我眼睛忽然一亮。
「你也知道霸道總裁文?你也看嗎?」
他在我腰後拍了一下,另外一隻手從我鼻尖兒刮過,聲音寵溺又帶着些許輕嘲:「我才沒你這麼腦殘,不看那些要把腦子弄壞掉的東西。我永遠活在現實里。」
「你才腦殘,人家那個就是爽文,就是現實不如意,看看輕鬆的。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而且,你要真的這麼現實的話,那你為什麼會選我?嗯?」
我摩擦着他鬍渣,幽幽地問。
他突然把我的腰收緊,又親下來,一個漫長而綿延的吻後,他才和我額頭相抵着,沉聲道:「我就是活在現實里愛你,一輩子現實,一輩子愛你。你不是我在現實生活中那個例外和和唯一偏離現實的原因,你是我在現實中堅定要的那個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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