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而死!
夜君燃非常討厭現在這種沒頭蒼蠅的狀況。
原本,他對聖罪者們只是生理性討厭,殺壯年男人砌血罪長城的行為雖然沒人性,抓懷孕七到九個月的女人做聚陰棺雖然有傷天良,但只要不犯到他頭上,他不介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觸到底線了!
最可惡的是,聖罪者們在蠻荒世界橫行多年,留下來的可供調查的線索卻幾乎沒有。也虧得他天生體質特殊,能夠感應到虛無之火的跳躍,這才一路橫殺過來,愣是燒出了一條路!
但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虛無之火與他的感應越來越弱,可見對方也發現了這一處漏洞!
「想要阻止我殺進去嗎?」男人冷笑地說着,瀟灑的紫色衣裳早已血跡斑斑,白髮也因為染血過多,尾梢處呈出黑紅略粉的奇怪顏色——都是死在他手中的人的血的凝結!
「可惜你們註定要失敗!」
夜君燃冷冽地說着,單手用力一扯,長劍便刺入地下,而後,無名的虛無之火便再次點燃了!
沒有人能阻止他找到聖罪者們,就算是死亡也休想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荒野中,以他為中心,整個世界都陷入了虛無的荒蠻之中!
……
看着大殿中央那團因為虛無之力的共振而跳躍得幾近瘋狂的虛無之火,聖罪者們驚呼道:「他瘋了!他真的是瘋了!」
而這時首座也結束了和蘇芸的交流。
他步伐沉重地從神殿深處走出,走到火焰前。
「他還是追過來了。」
一聲悠然的嘆息,卻蘊含着無數的苦澀。
諦蘊苦笑道:「他不惜以自身之力強行引發虛無之火的共振!藉此追蹤我們的所在。」
「他這是要做什麼!」一個長眉過肩的聖罪者驚呼道,「他難道不知道過度的虛無之力可能引發血罪長城大崩塌嗎!」
「他不是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首座淡然道,「而且他就算知道這份後果,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因為天下在他的眼中遠比不上那個女人的分量。」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由着他胡來嗎?首座!」
首座沒有說話,不斷滴血的手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神殿深處,一個介於男女之間的聲音悄然響起:「該是我出面的時候了。」
聞言,所有的聖罪者們都震驚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此事因我們而生,自然也該有我們親自了解。」
說話的同時,白衣白髮的人自黑暗深處走出。
他的模樣生得極為俊俏,五官同時包容了男人的堅強和女人的溫柔,身高也恰好介於男人和女人之間。
他的衣着非常樸素,本白色的粗布沒有任何花紋裝飾,袖口還有絲絲縷縷的線頭。以整匹布不加剪裁製成的衣服非常地,袖口和衣擺一道垂在地上,遮住手指遮住腳踝。除了領口的原木扣子,整件衣服上甚至沒有一件裝飾。
但是,如此樸素的衣着一旦配上他精緻得接近無機物的容貌,卻又頓時變得無比輝煌!
「你們不用勸我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他輕聲說道,「讓我去阻止夜君燃的怒火吧,如果不能阻止,就用我的血肉將這場仇恨可能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
「可是——」
首座還想再說什麼,但當他對上白髮白衣男子那好像古井一樣深邃無波的眼睛時,突然一個字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了。
以他為首,一眾人全部雙手合十在胸前,低頭道:「送無罪者!」
被尊為無罪者的白衣白髮的男人微微一笑,隨即緩步走出。
經過虛無之火身旁時,他輕輕地彎了一下腰。
「本該朝生夕死的我能活這麼久,也是足夠幸運了。」
……
原野籠着薄霧,視野因此變得朦朧一片。
夜君燃獨立在曠野,孤獨得似乎下一刻將會和黑暗連成一片。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夜君燃抬起頭,看到霧海深處走出一個白色的人影。
他眯起了眼睛。
來者衣着異常厚重拖沓,給人的感覺卻非常單薄,仿佛霧氣的本身,又像下一刻就要化為泡沫的浮塵。
轉眼的工夫,他就走到夜君燃面前,很是禮貌地彎了腰:「你好。」聲音有些尖細,但又不能簡單地歸為女扮男裝。
可惜夜君燃的心情很不好。
面對來者的殷勤,他一聲冷答:「我不好,還有,不要進我身旁三米。」
「為什麼?」白衣白髮的訪問者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和一個不男不女的人靠得太近!」夜君燃冷冰冰地說道。
聞言,白衣白髮的訪問者後退了兩步,最終在距夜君燃三米遠處席地坐下,道:「這個距離能接受嗎?」
「無所謂,反正你很快就會死!」夜君燃硬邦邦地說道,「聖罪者們派你過來做什麼!」
「不聽一下我的自我介紹嗎?」訪問者有些驚訝。
夜君燃道:「我為什麼要知道死人的名字!」
白衣白髮者聞言,精緻得接近透明的面孔划過一絲失望,他垂下頭,低聲道:「我叫月影,是無罪之人。」
「無罪之人?這又是什麼組織!」夜君燃冷哼道,「事先聲明,不管你隸屬哪個組織,敢勸我收手,都——立殺無赦!」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口才都不可能勸你放手,」月影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只是想請你冷靜,夜夫人目前並無生命危險,聖罪者們帶走她是為她好。」
「為她好?」夜君燃挑了下眉,「除非你讓芸兒親口對我這麼說,否則——誰都別想攔住我!」
「我是無罪之人,我生來不會說謊,你不該不信我的話。」
「永遠不說謊的無罪之人?」夜君燃譏諷地笑道,「這話本來就是句大謊話!」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只是實話實說,」月影淡笑道,「夜君燃,請你罷手吧,再這麼殺下去,可能引發你我都承擔不起的可怕未來。」
「那也是聖罪者們擄我妻子在前!」夜君燃冷笑道,「除非他們立刻把芸兒放回來,否則——」
說到這裏,他伸出手,用力一揮!
早被血污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袖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紫黑色的弧線,而地上也多了一條深不可測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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