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將劉姥姥婆孫倆帶回家,好生招待一番。
倒也不是說他有多惦念劉姥姥當初的善舉,更不是什麼平易近人啥的。
他主要是閒的慌,想聽聽劉姥姥第一次進榮國府發生了什麼。
結果嘛,很是失望,沒啥爆點。
不過,好在大體劇情沒有改變多少,倒也聊勝於無。
由於劉姥姥急着趕回家,余成便吩咐車夫阿福將人送回去,順便還給送了點銀子和吃食,倒也不多,也就一百兩而已。
榮國府這邊終於等回了賈璉。
賈璉再三思量,也沒敢自作主張,乖乖將實情給講了出來。
在他看來,主動交待,總比挖空心思去要人來得容易,指不定薛家聽了之後,不得不交人呢?
「什麼?」
「居然還敢勒索,要人?」
「真是欺人太甚!」
「老太太,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之前就是因為咱們服了軟,您瞧,這不又蹬鼻子上臉了麼。」
「要是咱們這次再應下對方的勒索,怕不是會被他得寸進尺。」
「到時候,指不定他還妄想要榮國府呢。」
面對賈王氏的叫囂和不忿,眾人自然義憤填膺,但薛姨媽最期盼的賈老太君卻偏偏沒啃聲。
尤其是在一旁安坐的薛王氏更是感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明明是榮國府的事兒,怎麼就牽扯到她薛家頭上了呢?
難道這都是被榮國府給牽連的結果?
要不然薛姨媽怎麼都想不出為何這朝廷新貴會知道薛家的事。
然,賈璉分析的沒毛病。
人家想對付薛家這樣的皇商,還真是不費什麼勁兒。
哪怕是賈家跟對方將官司打到宮裏,這,宮裏會向着哪方,應該不用說了吧。
好,就算宮裏幫着賈家把事情平息下來,那以後呢?
人家還不得把賬記在薛家頭上?
一個丫鬟而已,你們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裏,不搞你搞誰?
薛姨媽本就不是啥有主意之人,在賈家靠不住的情況下,再無奈,不也得找娘家幫忙麼。
或者說,她並不想就這麼直接認輸,好歹得稍微反抗一下,表達自己的不滿。
「姐姐,要不,我回王家找哥哥想想辦法?」
「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白白被欺負吧?」
「我薛家也沒惹過他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啊?」
一個丫鬟不值當什麼,關鍵是這種被勒索的情況太讓人反感了。
賈王氏也很無奈,元春的事,她早就跟自家哥哥聯繫過。
然,沒什麼用。
人都進了余成的肚子,現在放回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故而,王子騰希望賈王氏忍着,最好藉此機會跟余成交好,至少不能得罪。
有些人啊,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但要是想壞你的事,那是一辦一個準。
至於妹妹薛王氏的提議,賈王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王子騰會怎麼回復。
剛才她也不過是一時氣憤,發點鬧騷而已,面子上也能給薛姨媽點心理安慰。
真讓她對余成做些什麼,這,貌似沒啥好處啊?
啥?為了解恨?
開啥玩笑?
意氣之爭,能比得上實實在在的利益?
都已經壓了老本進去,雖然目前看是賠了點,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口氣,直接都不要了吧?
「哎,妹妹,姐姐我難道不是同樣如此麼?」
「元春可是我的親閨女,是榮國府的嫡系大小姐,可現在呢?」
「哥哥那邊真要是有辦法,我還說什麼呢?」
「罷了,罷了,無非就是一個奴幾輩的丫頭而已,給了也就給了吧,也談不上傷筋動骨。」
「不過,也不能讓他這麼輕鬆得手,免得以後再來打秋風!」
「要不讓人往外傳傳這些個事,讓大家評評理,連咱們這樣的人家都被這幸進之輩欺負的無法反抗,我就不信其他人家心裏沒點別的想法。」
薛王氏:「???」
這能行?
和一位跟皇家關係密切的權貴對上,薛家有這個底氣麼?
算了,反正都認命了,回頭還是把人送過去,再說點軟話,就當事情了結吧。
被笑話,面子上差點,也總比被針對打壓強啊!
只要薛家的人不出事,其他的都好說。
賈老太君暗自嘆氣,對她來說,這些小事根本無足輕重。
有時候,該忍的還是得忍,小不忍則亂大謀,誰知道這是不是皇家在試探呢?
「老二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為了出口氣,得罪這種明顯不知來路的人,不值當的。」
「還是等把對方的底細打聽清楚,再說其他吧。」
沒錯,到現在榮國府,或者說大部分的人都還搞不清楚余成憑什麼能夠得到二聖的寵幸。
要說這裏面沒有什麼貓膩,誰都不會相信的。
偏偏對於余成的信息,皇家給保密的很嚴,真就沒多少人知道實情。
頂多也就是查到點無關緊要之事,更多的則不能放出來,否則,那不得跟皇家搶道緣麼。
可沒等眾人再多聊什麼,就聽聞寧國府出事了。
沒錯,寧國府出事了!
「老祖宗,大太太,二太太,...」
「剛才外面街上有大批錦衣衛,直接就命人把寧國府那邊的珍大爺,蓉小爺等給抓走了。」
「甚至連寧國府都被大理寺給查封,很多管事的也被帶走了。」
「現在寧國府那邊是不准任何人進出,有錦衣衛把守着呢。」
錦衣衛都出動了?
這,豈不是說,太上皇下的旨意?
寧國府那邊到底幹了什麼,讓太上皇這麼生氣?
賈老太君慌亂之際,頓時靈由心至。
怪不得,怪不得聖上會不給榮國府面子,把元春都給貶為奴僕送人。
太上皇又親人下口諭讓他們不准折騰呢,敢情這一切都是因為寧國府的牽連?
不,甚至可能榮國府也可能有問題,所以才給了警告。
好吧,不得不說,有時候自行腦補最為致命。
明明八竿子打不着關係,卻被這麼神奇的聯想給掛上了。
賈老太君當即就開始吩咐起來。
「璉兒,你快派人去打探下寧國府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大家的,去將大老爺給叫過來。」
「薛家太太,你,還是準備下,把人給送過去吧,為了個丫鬟,不得當得罪那個真君。」
「老二家的,你也派人聯繫一下你哥哥王子騰,讓他打聽下寧國府的事會不會影響到咱們榮國府。」
「另外,老身剛才想了下,元春的事,恐怕就是因為寧國府的事才被牽連的。」
「咱們啊,最緊要的還是跟真君那邊打好關係,千萬別把關係搞僵了,指不定將來還有求到人家門上的時候哩。」
可不是咋滴。
要真是榮國府可能也與寧國府之事有關聯,回頭還真可能要求真君幫忙呢。
王夫人:「???」
薛姨媽:「???」
怎麼有點搞不懂老太太說得是什麼意思呢?
好在賈老太知曉她們不懂,這不得給她們分析分析?
嘿,還別說,那一套腦補的分析居然得到大家的認可。
這可把王夫人氣壞了,當即就對着寧國府破口大罵起來。
等到她們的對話傳到宮裏後,連乾元帝都摸着腦袋半天反應不過來。
「啊?原來朕是這麼想的?」
「嗯,沒錯,就是這樣的。」
嘿,原本還犯愁明兒個怎麼跟朝臣勛貴這些人解釋賈元春的事,現在嘛,賈老太君都給出了正確答案。
沒毛病!
誰讓寧榮二府一脈相蓮,都是賈家同族之人呢?
榮國府照樣不是沒有問題。
嗯,殺雞儆猴!
賈元春之事,就是在告誡榮國府,讓她們安分點收斂點,不然,寧國府就是他們的下場。
畢竟,榮國府難道就沒問題了嗎?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大明宮。
太上皇聞聽此事後,默認了這一說法。
很快地,這個說法便被有意無意傳了出去。
神都城裏頓時議論紛紛,原本打算聯合起來向皇室施壓,好歹討要點說法的勛貴們恍然大悟。
「嘖嘖,皇家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嘿,那還不是寧國府落敗了麼,都沒人在朝堂上了,還敢跟以前一樣倒賣禁運物資給蠻夷,他們不死誰死?」
「可惜榮國府了,被同族的寧國府一脈給牽連,連好不容易在宮裏站穩腳跟的嫡系姑娘都被趕出了宮,甚至身份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講。」
「得了吧,要不是太上皇還在,你信不信這回連榮國府都會給一起收拾了。」
「對,別忘了,榮國府賈老太君可是先榮國公的遺孀,不看僧面看佛面,總得給些顏面的。」
「好吧,估摸着這是邊關那邊有消息了吧,指不定又是吃了大虧,宮裏這是忍無可忍了。」
「那是寧國府的人蠢啊,你倒賣點糧食啥的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倒賣鐵器,這不是拿咱們自己人的命不當回事麼。」
「...」
可以說,正是因為賈老太君的一番腦補,硬是讓皇室白佔了便宜不說,還被人感謝呢。
榮國府榮慶堂。
「咱們都該感謝皇家,要不是念在先榮國公的份上,你們以為咱們會一點事都沒有?」賈老太君如此跟眾人告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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