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靠着牆壁坐着的阮禾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雖然不知道張氏託付的那些人有沒有忠誠可靠的,但,她們的錢早就被自己薅來了,而且打暈的她們應該也被人伢子拖走發賣了吧。
想到這兒,阮禾從空間摸出了一包糕點。
她拿出來遞給慕青虹,道:「這是我藏起來的糕點,沒被那些婆子摸走,大家一人分一塊吧。」
誰知慕青虹竟然一下子打在她的手腕上。
若不是阮禾速度快,整包糕點都要掉落在地上了。
慕青虹還尖叫着道,「你拿走,我才不要你藏起來的吃的,聽說你們這些農戶都抬糞水澆地,你這手不乾淨,髒死了!
阮禾臉一沉。
她萬萬不會再可憐這玩意兒了。
「小妹勿要亂言,大嫂住在府上,和你我不都是一樣的嘛。」慕雲潮先是訓斥了妹妹,然後拿了一塊點心。
「潮兒,給我也拿一塊。」慕老夫人開口。
慕老夫人拿過去就嘖嘖稱讚,「是府里的牛乳白玉糕沒錯,是那個江南請來的名廚做的,你們都嘗嘗,往後就吃不到了。」
慕老夫人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
但是慕正柏不為所動,他覺得小女兒這麼一說,不髒也變髒了,膈應。
張氏和慕青霜也不吃。
那兩個姨娘倒是都伸了手過來,她們本來就是半個主子半個奴才的身份,自然不會太端着,相比起來也更識時務。
「大嫂嫂,圓圓也要。」
三歲的小丫頭舔着嘴邊的糕點碎屑,乖巧的很,這一路上她都任由宗姨娘背着,沒有哭鬧,偶爾宗姨娘累了她還能自己下來走幾步。
阮禾大方的把剩下的三塊都給了她。
至於那幾個倔驢,若不是自己有空間,就是一粒米自己都不會拿出來分享的,他們不好好珍惜,下次自然是沒機會了。
而在慕雲霄身邊伺候的林語柔也不稀罕阮禾的糕點。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焦急的道:「不好了,霄哥哥起燒了。」
阮禾走過去,只見慕雲霄臉色泛紅,儼然是起了高熱的樣子。
「定然是天氣炎熱,傷口化膿了。」
阮禾說着就一把扯下了慕雲霄的衣裳。
「你幹什麼」林語柔來不及阻止,他的衣裳就被褪了下來。
慕雲霄背後受刑的位置果然化膿了,和泛血的傷口混在一起,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這些膿要刮掉。」阮禾篤定的道。
「刮掉,此處沒有麻沸散,該有多疼啊!」林語柔一臉震驚,覺得阮禾能說出這話,她也是個極為殘忍的。
「你不行就讓我來,他挺不了多久!」阮禾想,若不是給他餵了一口空間裏的靈泉水,他怕是撐不到現在。
「讓開!」
在末世存活了近十年,處理一些傷口,阮禾並不比尋常大夫差,更別說是林語柔這種半吊子的大夫了。
「我才是大夫!」
「你將人醫好了嘛,什麼時候會上金瘡藥也算是大夫了?」阮禾杏眸微眯,冷冷的眼神看向林語柔,帶着明顯的嫌棄之色。
「並非是我醫術不精,是這裏又沒有別的藥,我沒有辦法。」林語柔咬着唇,眼淚含在眼眶裏,委屈的不行。
慕家人此番沒人顧及她可憐巴巴的模樣。
慕太夫人一雙眼睛爍爍落在阮禾的身上。
她道,「雲霄媳婦,就你來吧,刮膿就刮膿,痛點總比沒命強。你要記住,你和霄兒是一體的,你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阮禾帶着十成的把握,皮外傷只要處理的好,康復還是快的。
「讓讓!」
阮禾高聲喚了一聲,林語柔的屁股才挪了個位置。
在慕雲潮的幫助下,阮禾脫掉慕雲霄的衣裳,手上拿了一根細棉線,這細棉線還特意在空間的泉水裏滌盪過,說不準可以消炎生肌。
她雙手兩端拉住細棉線,讓這根線繃得和琴弦一般。
然後就順着慕雲霄整個化膿的背部刮去。
黃色的膿水流淌了下來。
「啊——」
原本昏迷的慕雲霄也生生的痛醒,察覺到慕雲潮在一旁扶着他,而有人在他背後處理傷勢,他咬緊牙關,再也不發出丁點聲音。
等刮完膿血,慕雲霄的唇上都咬出血了,卻一是一聲痛都沒喊。
倒是個有骨氣的,阮禾眼眸里對慕雲霄多了幾分欣賞。
她又毫不吝嗇的將空間泉眼裏積累的那點泉水取出來,還是裝在那個皮囊子裏,對着慕雲霄的背沖淋而下。
此舉,就讓林語柔驚叫起來,儼然抓住了阮禾的把柄一般。
「太夫人,永安侯你們快讓她停手,她根本不懂醫術。剛清創怎麼可以用冷水沖淋呢,應該用乾淨的帕子沾了沸水擦洗。」
這時原本在一旁不吱聲的,一個個都吵得沸騰。
「兒媳婦你一介農家女,不懂就不要裝懂,我相信霄兒是不會叛國的,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們還怎麼翻案!」
「就是,你不是想弄死了大哥哥好改嫁吧!」
「快停手吧你!」
「嫂子?」扶着慕雲霄的慕雲潮眼裏也迸射出懷疑。
「相信我,我和相公才是夫妻,我沒有理由害他。我今日就把話撂在這兒,若是治不好,我給他陪葬!」
阮禾的話擲地有聲,一時間屋裏靜得落根針都聽得見。
總算沒有人干擾她了。
上了金瘡藥後,阮禾在阮大貴送來的包袱里找到了一件男式的粗布舊衣,這便宜爹爹倒是想得周到,衣裳還有慕雲霄的份,要不然此刻他就得光着了!
夜漸深。
慕家人走了一下午的路,饒是那幾個在低聲啜泣的,也抵抗不住身體的疲倦而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阮禾見林語柔一直霸着慕雲霄身旁的位置,她也就尋了個牆腳靠着睡。
她素來睡眠淺,半夜只聽得「啊」的一聲,她警醒地睜開了眸子,起身走到發聲的林語柔身旁,皺着眉頭輕聲問道,「你大半夜的叫什麼。」
「退燒了,霄哥哥退燒了。」林語柔欣喜道。
「你還不睡?」阮禾睡眼朦朧的問她。
「霄哥哥都燒成這樣了我怎麼睡得着?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啊,睡的那麼沉!沒見過你這般當妻子的。」林語柔也低聲的嫌棄着。
阮禾臉一沉。
得嘞,被狗咬了!
讓她熬死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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