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侯門長媳,今日前夫墳前蹦迪 191 破綻,謝溶月的身世

    紀舒輕笑聲道:「我是可以來,就怕弟妹現在不想看見我,畢竟以前發生了那麼多荒唐的事,以我現在的身份,應該要避嫌吧。」

    她這麼一說,江芙立即想到了昨天婚儀現場發生的事,面上青白交加,謝任飛也瞬間哽住,默默咬了咬牙。

    紀舒閒庭信步走到下首的椅子坐好,微笑着看向江芙。

    「好吧,既然我已經到了,也該吃一杯弟妹敬的茶才是。」

    乾西王府一家的表情更加難看,江芙指尖扣着掌心,忍着憋屈拿過一邊的茶,恭恭敬敬的彎腰遞給了紀舒。

    紀舒笑着接過,讓喜桃把準備好的賀禮回了過去。

    江芙深吸了一口氣,武定伯打起圓場來,「好了,往後月兒就是我伯府的少夫人了,承序,你要好好待人家。」

    老王妃:「既然承序和月兒已經成婚,那也該學着管家了,伯夫人都這個年紀了,合該安心養老,再多操持家務,恐怕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氏手指攪緊了絹帕,雖然早有要把對牌給出去的心思,但她主動給,和被逼着送出去是兩碼事。

    現在簡直是,乾西王府說什麼,她就照着做什麼,再這樣下去,這個伯府就是乾西王府和謝溶月說了算了,這跟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

    但這種場合,李氏只能笑容勉強的,讓人把對牌交給了江芙,嘴上還要附和着:「這是應該的,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月兒,以後伯府上就要你多操心了。」

    「媳婦一定會盡心的!」

    江芙握着對牌的手都在顫抖,曾幾何時她拿着這個東西,名不正言不順,還要每日擔驚受怕會被收回去,現在她也能正大光明的拿在手裏,再也不用怕了,就和當初的紀舒一樣!

    江芙挺直了背脊,餘光得意的瞥着紀舒的表情。

    她一定要讓紀舒來,為的就是讓她看到這一幕。

    但紀舒正低着頭喝茶,一個正眼也沒看過她,江芙這一拳頭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驀地泄了氣,惱的肚子都在疼。

    雖然同處一室,但有王府的人在,祁承序都不敢看紀舒,好不容易挨到這裏,他主動道:

    「都這個時候了,大家都散了吧。表哥昨夜喝了那麼多酒,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王府的人離開以後,李氏再也忍不住,她叫住了江芙,冷着臉問道:

    「老王妃他們還要在我們府上住多久?」

    江芙自然不想靠山離開,含糊道:「我也不清楚,但外祖母似乎覺得伯府照顧的十分周到,並不想折騰。」

    難道還要一直賴在他們府上嗎!

    李氏咬着牙,起身說道:「到底是不方便的,況且王爺現在應該也在京城吧,老王妃他們一直留在伯府,王爺那裏如何交代。」

    「外祖父不會留在京城太久,畢竟沒有皇上的旨意,只是為了我和祁哥哥的婚儀才暫時回京。明天就會走了。」

    李氏這麼明顯的意思,江芙也猜出來了:「母親是覺得外祖母他們留下礙事了嗎?若是如此,我便去和外祖母說一聲……」

    「……」

    李氏沉默許久,咬着牙道:「沒、有。」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府上的賬簿應該都在母親那裏吧,還請母親早些給我送過來,我也好提前看看。」

    江芙敷衍的欠了欠身,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李氏胸口不斷起伏,氣急敗壞的對武定伯道:「伯爺!你看那個謝溶月!之前還沒嫁給序兒的時候,對我畢恭畢敬,百般討好,現在嫁過來了,不但敷衍請安,還敢問我要東西了!」

    武定伯以前常在沙場上,本就懶得理會後宅的陰私,冷冷道:「人不是你自己挑的嗎,不惜讓伯府受孝期成婚的輿論影響,也要讓序兒把謝溶月娶進門的人是你,那以後怎麼樣,你就不要埋怨。」

    「伯爺!」

    江芙回到住處,卻沒有看見祁承序的身影,叫人去找了一圈才知道,祁承序去了長樂院。

    江芙氣急敗壞的砸了屋內的茶盞,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絕對不能讓祁承序發現她的身份,以及她的真面目。

    江芙滿眼妒忌,雖然不想承認,但祁承序和她的恩愛已經成為過去了,甚至因為她以前做的那些事,祁承序可以說是厭惡她的,如今反而對紀舒青睞有加,所以江芙改頭換面後,才千方百計的模仿紀舒。

    如果想再和他重修舊好,就不能再重蹈覆轍。

    紀舒大方謙和,她就大方謙和,以紀舒的個性,肯定不會因為祁承序去找一個妾室,大方雷霆。

    江芙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來人,把這裏收拾乾淨,就說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茶盞。今天的事不許讓別人知道!」

    丫鬟吟秋怯生生應了聲是。

    茶盞被收拾出去後,吟秋帶着管家來到房內,管家將賬簿放在了桌上。

    「少夫人,賬簿都在這裏了。鋪子和田莊的賬簿是三月一給的,少夫人若是要,小的明日讓他們交上來。」

    「都交上來,讓我看一眼再發回去。還有你告知下去,讓府上的下人明日辰時在前廳抱廈點卯。」

    江芙擺足了主母派頭,狠狠的出了一次風頭。

    將府上的各處出賬都看了一遍,江芙將長樂院圈了起來,吩咐管家:「你去傳話,長樂院近些日子出賬太多,已經大大超出了平日的用度,從今日起,長樂院的月例縮減一半,吃食用品也一樣。」

    江芙冷笑着喝了口茶,即便不能直接對紀霏霏做什麼,但手掌管家大權的她,有一百種方法讓她過得不痛快。

    江芙翻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九霄院的記賬,「大嫂房裏的記賬怎麼沒有?是還沒送來?」

    「大少夫人的用度,都是從隔壁侯府帶來的,不歸咱們伯府。大少夫人她也沒要伯府的月銀。」

    江芙手指緊攥,大失所望,但很快她就振作了起來。

    等她真正把伯府掌握在手中的時候,也就和紀舒差不離了,何況她還有王府這個靠山,早晚有一日能把紀舒踩在腳下!

    ……

    回九霄院的路上,喜桃扶着紀舒,喃喃說道:「奴婢總覺得,乾西王府和謝溶月,對夫人好像很有敵意的樣子。莫不是因為夫人以前和祁承序的事?」

    紀舒:「她給我的感覺,讓我想到一個人。」


    「嗯?」

    「總覺得,和江芙有些像。」

    「不會吧!」喜桃大吃一驚,「可是江芙不是死了麼,夫人還是親眼看見的。」

    「沒錯……是我親眼看見的……」

    紀舒沉思片刻,笑着搖搖頭,「所以可能是我感覺錯了。總之這人不是個善茬。不過,這倒也不是壞事。」

    說不定,她能幫自己一個大忙。

    婚儀後暫且安生了一陣子,紀舒一門心思扎在那副美人畫上,終於讓她找到了端倪。

    那天晚上,她正坐在窗邊反覆看那幅畫,忽然月色透進屋中,好巧不巧的照在了畫上,畫上美人原本黑色的眼珠,竟然在隱隱發光。

    紀舒一愣,馬上將畫拿起對準了月亮,月色透過木板,唯有美人的右眼睛被月色穿透。

    紀舒立即叫了青檀進來,青檀反覆研究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切割掉那部分木塊。

    從眼睛後的位置掉落出一塊指甲蓋大的寶石。

    青檀拿着寶石,百思不得其解,「藏的這麼深,竟然只是塊石頭……我還以為會是鑰匙。」

    「興許就是鑰匙也說不定。」

    紀舒拿過石頭,神色凝重,「只是不知道,能被這塊鑰匙打開的寶箱,現在到底在何處。」

    她起身走到書案邊,拿出信紙寫了一封信,封好後交給了青檀。

    「你想辦法把這封信發給哥哥,我想箱子八成是在江州。」

    「奴婢這就去。」

    事情有了進展,紀舒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些,只是她仍然憂心忡忡,不知道哥哥那裏是否順利。

    幾天後,紀舒的院子裏來了個稀客。

    江芙笑着將請柬推了過去,說道:「外祖母想要在京中王府上給我辦封賞宴,大嫂到時可一定要來。」

    「封賞宴啊……」紀舒笑了笑,「我會去的,恭喜你了。」

    「對了,還不知道謝姑娘以前家住哪裏,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老王妃還能通過茫茫人海找到謝姑娘,可真是緣分。」

    「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竟然是王府的女兒,我這些年一直在關外,被城主和他的夫人收養了,可惜因為戰亂,我爹娘和家人……乃至城中百姓,全部被外敵所殺……幸好外祖母及時找到我,我才逃過一劫,沒有淪為乞子。」

    江芙假惺惺的抹掉了眼淚。

    紀舒聽得認真,長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啊。不知道老王妃是如何確定,弟妹就是自己親外孫這件事呢?」

    江芙一愣,紀舒自顧自道:「依謝姑娘所言,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一直是被城主他們收養,而且還生活在關外,據我所知,老王妃身體不好,應該是從未去過關外的。謝姑娘和王府唯一的聯繫,可能就是你母親,但謝姑娘又不知道生母是誰,這樣還能相認,真是老天賜下的緣分呢。」

    江芙笑容略微僵硬,「的確是緣分……我也不知外祖母是如何找到我的,不過老天總是會厚待心善的人,再加上王府威勢顯赫,找一個人應該也是時間問題吧。」

    紀舒微笑道:「是啊,找了幾十年,連面都不曾見過,卻突然找到了,的確是緣分使然。」

    江芙站起身,「我還要去準備宴席的事,不能和大嫂多聊了,失陪。」

    「弟妹慢走。」

    喜桃看着江芙離開的背影,壓低聲音道:「夫人是覺得她可疑麼?」

    「你不覺得太巧了麼?」

    紀舒斂了表情,「老王妃進京之前才剛去過青州,那就說明她那時還沒找到謝溶月的蹤跡。可到了京城還沒有多久,就莫名其妙有下落了。而且二人還沒見過面,就很肯定那個人是她外孫女,不是很蹊蹺麼?」

    喜桃大驚:「難道……這個人假的嗎!」

    紀舒:「還有,這個人和祁承序才見過幾面,就毫不猶豫的和他成親了。老王妃那麼寵愛這個突然出現的外孫女,竟然也會鬆口,讓她嫁給一個確定沒有任何前途的人……」

    紀舒沉默了下來,雖然她很確信自己沒見過謝溶月這張臉,但那隱隱的熟悉還是讓她不能安心。

    紀舒也從來不是能壓制住好奇心的人。

    「讓青檀去查一查。她說的關外被外敵所殺的城主和城主夫人,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家人。」

    「是!」

    幾天後,江芙的封賞宴如期而至。

    李氏心情不錯,王府已經能大辦宴席,就說明修繕的差不多了,那乾西王妃這幾人也快滾蛋了吧。

    她暗暗竊喜,只要等老王妃離開,她一定會好好調教謝溶月。

    紀舒乘着馬車來到王府,王府門前停了不少馬車,看樣子來赴宴的人也不少。

    她被迎進府里,正巧謝氏和江芙在門口接待賓客,身邊圍了不少夫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郡主生的真好看,和王妃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誰說不是呢!」

    「可惜郡主流落民間,不過能重逢真是萬幸。」

    「不知道是個什麼故事呢……」

    謝氏笑着說道:「是母親聽說了雁城的事以後,因為同情百姓遭遇,所以派人去賑災,是王府的人在賑災的時候見到了月兒,看出月兒和母親長得相似,又聽說母親在尋找外孫女,回來稟告,這才能確定月兒的身份。」

    眾人恍然大悟:「老王妃這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紀舒和這群人擦肩而過,喜桃壓低聲音道:「謝溶月那天可不是這麼說的。她應該也知道吧,為什麼不跟夫人提呢?」

    若是紀舒之前兩成把握懷疑謝溶月的身份,那現在這個把握已經達到了八成。

    謝溶月的身世以及她和乾西王府的淵源,絕對沒有他們自己說的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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