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法說白了,就是暫時讓他們成為邪祟的傀儡,雖然無法確定未來是否能夠救得他們的性命,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這是在賭命,而且勝率不高的那種。
在場的人沒誰是特別蠢的人,都先後明白了季長留的意思。
可是,他們有的選擇嗎?
完全沒有。
要麼自己去成為邪祟的傀儡,苟延殘喘,期待有一天仙官們能夠斬殺邪祟,要麼現在就死。
張歡一咬牙,率先用手中長刀在地上刨地,然後將自己的雙腳埋入了稻田裏。
下一刻,張歡就感覺到自己仿佛真的成為了一株植物,從大地之中吸收到了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他全身舒適,如痴如醉。
而在其他人眼中,張歡皮膚上的白毛也在快速收回體內,向着他原本的模樣恢復着。
「有效!」
其他人見此,不再遲疑,紛紛就地刨坑,都將自己埋了起來。
看得裴念生瞠目結舌。
季長留點了點頭,對着裴念生說道:「咱們走吧!」
裴念生嘆了口氣,他無力改變這些,只能心中為這些人祈禱,希望他們有獲救的那一天吧。
可是當他們剛剛離開不到百米,後方就傳來了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二人猛地回頭,就看到周圍的稻田仿佛活了過來,將兩名快手與白役們淹沒在稻海之中。
原本脆弱的水稻此刻竟然散發出宛若金屬一般的冷冽寒光,有的瘋狂旋轉,有的快速搖擺。
脆弱的水稻葉子好似一柄柄鋼刀,將快手與白役們的血肉從他們的身體上削了下來。
他們表情驚恐,放聲慘嚎,呼救,可是身體卻僵直得好似一塊木頭,一動不動,就這麼眼睜睜看着身邊的水稻對他們進行凌遲。
突然,張歡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森起來,沒有了驚恐,遠遠地看着百米外的季長留說道:「本神說過,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呵呵」
季長留似乎是被宰須給氣到了,口中發出陰森的冷笑聲。
「藏頭露尾的東西,也敢威脅我!」
季長留腦袋轉動,後腦巨大的蛇口張開,蛇信飛射而出,一把就將剩下還沒死的快手與白役們捲住,猛地一拉。
近百米長的舌頭拖拽着所有人在半空中飛行。
不過這一次,宰須似乎並沒有施法阻攔,季長留的救援很是輕鬆。
裴念生鬆了口氣,自己的師父還是心善的。
可是下一幕,卻讓裴念生毛骨悚然。
只見這些人來到身邊時,季長留並沒有將他們放下,反而他們身體在半空中不斷縮小,裴念生甚至都可以看到童貴等人臉上驚恐的表情。
還沒等裴念生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被季長留吞進了口中。
裴念生甚至還能夠聽到不真實的「噗通!」落水聲。
他們竟然被季長留一口吞了,吞進了肚子裏。
裴念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師父,結結巴巴地說道:「師父,你,你把他們」
季長留冷哼一聲,說道:「反正他們必死無疑,與其讓他們忍受千刀萬剮的酷刑,不如讓本座給他們一個痛快。」
裴念生語塞,話是這麼說,可是如此狠辣絕情的做法還是讓裴念生心裏發寒。
同時一個疑惑從心裏升起。
師父對待這些人,如同對待草芥。可是為什麼對自己卻百般愛護。
師徒之情?
裴念生可不覺得二人之間有什麼師徒情。
他不過是普通獵戶出身,身份低賤,與那些白役又有什麼不同,自己又有什麼地方值得冷酷無情的季長留如此愛護的。
雖然還無法知曉原因,可是心中已經對季長留提起警惕之心。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裴念生不認為自己是獨特的。
季長留並沒有察覺到裴念生的異樣,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連仙骸都沒有收回,帶着他就向着遠方衝去。
通過剛剛的事情,季長留大概猜到,那宰須的本體並不在這裏,正是突圍最好的時機。
裴念生只感覺隨着季長留的手掌傳來一陣陰寒的氣息,將自己包裹住,然後自己就仿佛沒有了重量一般,一步就能輕鬆奔出兩三丈,要不然以他的速度,即便有季長留拖拽,也根本跟不上。
不過宰須怎麼可能就這麼讓二人逃離。
四面八方的水稻如同水流一般流動起來,向着二人衝來。
森冷的寒光讓這些水稻各個都如同金屬打造一般。
季長留單手揮舞,灑下大片鬼火,在鬼火中,這些堅韌如鐵的水稻飛快化作灰燼。
可是水稻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根本就燒不完。
漸漸地,季長留也有些吃力。
裴念生看到季長留的臉龐上已經掛滿了汗珠,一咬牙叫道:「師父,你帶着我走不出去的,把我放下,你自己走吧。」
季長留不予理會,依舊橫衝直撞,同時又嚴密地保護着裴念生,防止他受到傷害。
裴念生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感動之餘也十分疑惑,季長留對他是不是太過好了,仿佛不是師父保護弟子,而是在保護一件易碎的珍寶。
捫心自問,裴念生自己設身處地,也不可能對一個剛剛收下的弟子如此照顧。
在望不到邊際的水稻田中,一顆十分獨特的水稻搖曳着身姿,明明沒有眼睛,卻給人一種它在看的錯覺。
它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許久,它竟然發出了聲音。
「原來你的軟肋是他。」
夜風吹來,這株水稻隨風搖擺,宛若黃金鑄成的身體有着十分矛盾的柔韌性,稻穗上,一根根晶瑩發亮的白色毛髮突然脫落,隨着夜風,吹向季長留二人。
白色的毛髮上下飛舞,落在一望無際的水稻上,立刻那株水稻上呼吸之間,稻穗上同樣也在須臾之間生長出白毛,而後脫落,隨風飛舞。
就這樣,一變二,二變三。
明亮的月色,如同籠罩了一層薄紗,霧蒙蒙的。
季長留哪裏會發現不了這些變化,當看到漫天的白毛,他的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蛇口大張,一朵朵鬼火飛出,將他籠罩。
可是不過是這幾息之間,周圍已經全都是白毛組成的大風,幾乎無孔不入。
白毛如風,在天空翻滾不息,好似一道大浪,劈頭蓋臉的就像季長留砸來。
饒是鬼火犀利,卻竟然無法阻擋,在無窮無盡的白毛下,竟然熄滅掉了。
「啊!」一聲慘叫。
裴念生的視野已經全部被白毛佔據,他只感覺全身毛孔都如同被一根根鋼針刺穿,疼得他幾乎魂飛魄散。
更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捶在他的胸膛,將他擊飛。
「碰!」的一聲巨響。
一道恐怖的衝擊波四散,將周圍的白毛大浪衝散。
季長留衣衫襤褸,潔白的兜袍已經破破爛爛,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青綢斗笠也不知道飛到了何處。
『他目光陰毒,突然愕然看向自己身邊。
只見自己抓着裴念生的手掌連同裴念生都已經不翼而飛,滾滾的熱血灑在地上,季長留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整個人呆立當場。
他的五方太歲,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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