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緊我。」對於白役們的漠不關心,季長留卻十分關心的對裴念生如此說。
裴念生一愣,心中感激,只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別看師父平日裏對自己好像是個陌生人一般,但是在這種生死危機的關頭,還是十分關心自己的。
「嗯。我會的師父。」
季長留將手中長刀遞給了裴念生,說道:「刀上的鬼火能夠維持半個時辰左右,短時間內你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跟上。」
裴念生小心接過刀,由於害怕鬼火燒到自己,只能拖刀而行。
他可是見識過這鬼火的厲害。
刀斧不傷的宰須分身,在這鬼火長刀下,脆弱得好像一塊豆腐。
跑着跑着,季長留突然停下腳步,不再向前。
「怎麼了師父?」
裴念生停在季長留身旁問道。
接着他就發現,前方竟然沒有路了。
再一回頭,發現不知道何時,他們已經陷入在稻田之中。
之前他們明明是走在官道上的,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說了,你們走不了的。」
一個個人影從稻田之中突然站起,密密麻麻,少說有上百人。
他們服飾各異,可都滿臉的稻穀狀鱗片,還長滿了令人惡人的白毛。
雖然季長留之前已經說了,自己不會救這些白役,但是事到臨頭,這些白役還是情不自禁地向季長留求救。
「閉嘴!」聽着嘈雜的求救聲,季長留暴喝一聲。
「天不救人人自救,這種道理還要我說幾遍,現在咱們已經被包圍了,想要活命,就要豁出性命殺出去。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你們。是死是活就看你們手中的刀利不利了。殺!」
季長留一聲殺下,帥先衝出,也不管後面的快手和白役是否跟上。
似乎是忌憚這些稻人城百姓身上的白毛,也或許是因為之前巴蛇蛇信並沒有徹底制住這些傀儡,這一次季長留沒有祭出巴蛇蛇信,而是雙手成爪,爪上燃燒起兩團幽綠的火焰。
裴念生深吸一口氣,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跟了上去。
對着面前的一個稻人城百姓就是當頭一刀。
雖然裴念生沒有學過什麼武藝,但是自小就是獵人,在山林中與野獸拼命,近身廝殺比普通人強了不知道多少。
這有仗着兵器和鬼火之利,裴念生竟然絲毫沒有膽怯,兇猛得一塌糊塗。
一刀就將面前的稻人城百姓斜斬成兩半。
斷裂的屍體掉在地上,升起兩團鬼火熊熊燃燒,照亮了周圍大片地方。
張歡與童貴對視一眼,見裴念生都已經拼命了,他們也不再猶豫。
他們知道,只有緊緊跟在季長留身旁,他們才有活命的一線生機。
而後方的白役們看着前方的拼殺,身子雖然在劇烈地顫抖,可是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當大量人員聚集的時候,領頭羊效應就顯得極為重要了。
只要有人帶頭,後面的人就會暫時丟掉自己的腦子,跟着一起干。
這也是戰爭中,兩方都喜歡率先用敢死營開路的原因,就是要用先頭人的生命點燃所有人的激情。
季長留做到了,裴念生做到了,張歡與童貴也做到了。
所以,白役們暫時忘掉了生死間的大恐怖,個個腦袋充血,雙目泛紅,大吼着沖向前方。
「噹噹噹」
「碰碰碰」
各種金鐵交擊,棍棒打肉的聲音不絕於耳。
很快,快手與白役們就發現,似乎眼前的這些怪物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並沒有先前死在季長留刀下的宰須傀儡那般靈活。
他們只是模樣可怕,身體堅硬,可是卻十分呆板,動作也很僵硬。
雖然他們手中的刀棒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可也能將他們逼退。
短暫的優勢讓他們徹底激發了無與倫比的勇氣。
一個白役幾乎打紅了眼睛,一棍子砸下去,怪物連退數步,可手中的棍棒也從中間折斷。
「啊,老子跟你拼了。」
沒了武器,這熱血上頭的漢子大叫一聲,竟然直接撲了上去,將一個怪物撲倒在地,張開嘴巴就咬在了怪物的臉頰上。
頓時就感覺口舌發麻,但此刻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拼盡了所有力量狠狠咬了下去。
牙齒都因為巨大的力道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嘣」聲。
「撕拉!」一聲皮肉撕裂的聲音響起。
他竟然真的將那怪物的臉皮咬下來一塊,一邊咀嚼着,一邊用拳頭狠狠地打在怪物的臉上,左右開弓,兇悍無匹。
就是季長留看到這一幕,都愣了許久,對這些出身底層白役有些刮目相看。
裴念生砸吧一下嘴巴,喃喃道:「都說咱們大殷人,人人尚武,民風淳樸,之前看他們的慫樣絲毫沒有感覺出來,現在有那味了。」
有了這群發了瘋的白役們分散火力,季長留簡直化身死神。
一手鬼火神鬼辟易,一抓就能點燃一個稻人城怪物,將其燒成一堆灰燼。
「不要怕,那邪祟雖然可以控制傀儡,但是這麼多的數量,他也無法細微操控,咱們有機會殺出去。」
季長留開始遊走在戰場各處,飛快地解決一個又一個被白役們拖住的傀儡。
小半個時辰後,當最後一個傀儡化為火炬,戰場危機終於解除了。
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幾乎快要脫力了。
「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稻人城人口近萬,不可能只有這麼百多號人。那邪祟顯然是剛剛甦醒,暫時無法控制太多的傀儡,現在正是對方法力不濟的時候,若是讓它緩過來,再次調集傀儡,你們都要死在這裏。」
也許是剛才的忘死拼殺,這次季長留的語氣明顯好了幾分,甚至還解釋了兩句。
所有人聞言,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剛才的瘋狂讓他們贏了一局,可是那才多少個傀儡,就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了。
再來一次,就算他們敢再瘋一次,他們的身體也不允許了。
「起來,不想死的都起來,跟隨仙官老爺離開此地。」
張歡努力站起,大聲吼着。
白役們三三兩兩地攙扶着身邊的人,艱難爬起。
季長留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臉色就是一變。
張歡發現季長留正滿臉愕然地看着自己,疑惑地摸了摸臉頰,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僵直在那裏。
雖然無法看見自己的模樣,可是手掌中那滿是堅韌毛髮的觸覺告訴張歡,他中了邪祟的邪術了。
「仙官老爺,我」
季長留嘆息一聲,他也沒有想到,邪祟的手段竟然如此可怕。
這種邪法竟然如同瘟疫一般,竟然能夠傳染給別人。
雙方之前的短暫交鋒,快手與白役們沒有裴念生那種加持了法術的利器,只能短兵相接,雙方肢體接觸幾乎不可避免,沒有想到,就這麼就被邪法侵入了體內。
張歡的異樣只是開始,緊接着,童貴還有其他白役們的臉上都開始長出了白毛,哀鴻一片。
「仙官老爺,救救我們吧,我們還不想死。」
這一次,季長留沒有再呵斥他們。
中了邪法,季長留也沒有時間去研究破解清除邪法的手段,換句話說,他們死定了。
「師父,幫幫他們吧。」
裴念生也來求情,再怎麼說,經過剛才一戰,他們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了,裴念生也不忍他們就這麼死去。
季長留短暫沉思,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恐怕現在只有一個法子能短暫保證你們的性命,但若是失敗,那本座也沒有辦法了。」
張歡等人大喜,對着季長留就是連連磕頭。
「懇請仙官老爺賜法。」
季長留指着稻田,說道:「你們立刻,就學着稻田中的人一樣,將自己的雙腳埋起來,倘若我猜得不錯,雖然無法根除邪法,但可以延緩邪法侵蝕的速度。倘若有效,你們就用這種辦法拖延一下時間,待本座叫來其他仙門道友,再來救你們。」
所有人愕然地看着季長留,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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