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了很多的戰奴?還有意購買田產,對身懷技藝的匠人感興趣」
鑄造坊內,夏侯長娟聽着羊掌柜稟報的話,鳳目中滿是愕然之色。
「小姐,身懷技藝的匠人哪是那麼容易買的?這位趙公子,只怕就算是攜帶重金去敲開了臨江城這些大戶人家的門,也要碰一鼻子灰!」
羊掌柜嘿嘿笑着。
夏侯長娟鳳目里閃過一絲不滿:「既然你知道,還讓他去求這些人?」
「小姐息怒,老奴知道您一直都想把這個趙公子招攬在手底下做事兒,他這會兒去那些大戶人家吃了癟,碰了壁,知道鍋是鐵做的,小姐再招攬他,便會容易許多。」
「事情沒這麼簡單,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跑去牙行,買了那麼多的戰奴?」
夏侯長娟看向羊掌柜,不等羊掌柜說話,她朱唇微微一碰,玉容上也露出一抹深思之色:「因為,雁盪山里群匪三當家飛燕子劉宗武,昨天晚上忽然出現在他家中,要殺了他!」
「啊?」羊掌柜大為失色,「竟有此事?這些匪賊,也是越來越囂張了,竟然敢入城殺人!」
夏侯長娟鳳目眯了起來:「老羊?」
「小姐?」羊掌柜身軀情不自禁微微一顫。
「我想弄清楚,這次的刺殺,究竟是一次意外,還是有人故意雇兇殺人。」
「小姐」羊掌柜額頭上瞬間見了汗水:「雁盪山群寇多為不講道理的惡賊,行事作風不講道義,這事兒查起來,只怕極其困難。」
「老羊,你知道我爹為什麼會讓你成為我夏侯家在牙行內的代表嗎?」
夏侯長娟面上帶着微笑看着羊掌柜,可是羊掌柜卻感覺一股很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是是老爺器重屬下!老爺的恩情,屬下這輩子、來生,都報答不完!」
「你是個聰明人,這事兒我必須弄清楚,如果真是我想的那個人做的」
夏侯長娟看着羊掌柜臉上的汗珠一個接着往外冒,忽然笑了起來:「老羊,當初我爹和我說,你年輕的時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悍匪,為什麼你現在看起來,膽子這么小?」
羊掌柜一聽這話,幾乎當場就要跪了下去。
「打住,我爹既然都把你的來歷告訴我了,那你覺得,這夏侯家所有的產業,將來會落在誰的身上?」
夏侯長娟鳳目一眯,情不自禁地輕哼了一聲:「抑或是,你覺得,我那個二娘,能給我爹生下個兒子,現在已經選擇性地站位了?」
「屬下不敢!」羊掌柜立刻表態:「這件事情雖然很難,但是屬下一定會給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
「很好,我就在這裏等你的消息。」
「是!小姐,那屬下先告退!」羊掌柜站起身來,擦了擦汗水,就要退出房門外去。
只不過,在他剛剛要邁過門檻的時候,夏侯長娟忍不住開口道:「羊掌柜!」
「是,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羊掌柜立刻轉過身來,躬身致禮,謙卑順從。
「我爹說,當年你的成名戰,是護着心愛的女人,一把刀,宰了三十五個人?」
羊掌柜瞳孔微微收縮,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回小姐的話,是三十六個,不過,那些人都算不得是人,都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都是該死的。」
「哦,那就是三十六個,是我記錯了,還是羊掌柜的記性好!」夏侯長娟點點頭道:「行了,下去吧!」
「是,小姐!」羊掌柜又是躬身一禮,這才退出房門外去。
夏侯長娟站起身來,透過寬大的窗戶,朝着城內的方向看了看,眯着一雙鳳目,沉吟道:「二娘啊,你可千萬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否則的話,我就只好叫我爹又傷心一次了。」
趙府!
趙崢看着趴在窩裏,看着小母狗,都沒什麼興趣的大黑,抿了一下嘴角,看着趙閒翻了個白眼。
「這」趙閒撓着後腦勺:「主人,萬一大黑喜歡大母狗呢?」
「快閉嘴吧」趙崢無語道。
趙閒頓時不敢作聲。
趙崢背負着雙手,走到了荷花池邊上,看着水裏游來游去的鯉魚,緩緩道:「咱家附近可能有眼睛,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趙閒一聽,頓時驚怒地就要各處張望。
趙崢嫌棄道:「人家要是明目張胆的監視,不早就被我們發現了?你看看另外八個人里,哪幾個是機靈的,選出來後,你帶着暗中找找看。」
「是,主人放心,這事兒我一定辦好了。」
趙崢沉吟片刻道:「若是能找到,就直接動手抓起來,別往家裏帶,找個沒人的地方,往死里拷問,不說就打死丟進外邊那個茅坑裏去。」
趙閒聞言,驚訝地看着趙崢。
趙崢看都沒看他,便笑道:「怎麼?怕了?」
「不!怎麼會怕!」趙閒挺起胸膛,魁梧的影子倒映在荷塘里。
「那好,就去做。」
趙崢轉身往酒房那邊走了過去。
乾國的律法,對於僕從的規定非常嚴苛,必須無條件地服從主人。
甚至,規定了主人觸犯律法,如果僕從告發的,不論真假,僕從都要處死!
所以,趙銘對於府邸上的任何一個僕人,都能有絕對的信任。
第二天,整個臨江城內的大街小巷,都張貼了雁盪山三當家的飛燕子劉宗武伏誅,被本城捕頭秦飛燕誅殺的告示。
一時間,大街小巷都在議論着小飛燕斬殺大飛燕的話題,好不熱鬧。
秦飛燕聽到百姓們如此議論之後,忍不住唾棄了一句:「劉宗武什麼檔次,也配用飛燕這兩個字?」
這嚇得她身後一群跟着巡邏的捕快們噤若寒蟬,生怕哪裏做得不好,成為了她的出氣筒。
畢竟,上次抬着劉宗武屍體回去的那四個捕快,可是活生生被臭病了
此外,整個臨江城內,捕快差役巡邏的頻率,也不由得變多了。
官府希望可以在城中抓到一些雁盪山滯留未走的山匪。
可是,連續三四天下來,卻一無所獲,反而是讓這些差役捕快們,假借着巡邏抓賊的名義,強行從城中這些開店走腳的小商戶這裏,敲詐撈取了不少的茶點腳力孝敬錢。
一時間,惹得城中百姓怨聲載道。
官府則不得不停下了這次一的嚴打。
外邊發生了什麼,趙崢只是聽聽,卻未曾放在心上。
他這幾日,安心研究牙刷和牙膏。
牙刷的製作工藝不難,難的是找到一種貼合柔軟,經久耐用的毛。
趙崢第一個盯上的是馬毛。
花費了一日時間,一個簡易的牙刷也就製作成功。
可惜,這玩意兒他嘗試過,覺得口感太硬,就算是石灰水泡過,也一樣沒有達到理想水準。
隨後,他嘗試了豬毛!
在趙崢以前那個世界,據說牙刷是明朝的一位皇帝發明的。
大抵是因為自己姓朱,所以這個皇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豬毛。
趙崢嘗試幾次後,發現豬毛果真舒服多了。
某天晚上,慶月端着黃燜兔肉來的時候,趙崢突發奇想,擼兔子的時候,兔子身上那柔軟光滑,好似綢緞一樣叫人舒服的毛,為什麼不能被取來做牙刷呢?
於是,趙崢又多了一把兔毛牙刷,且深得他的寵愛,一天寵幸三次。
趙閒則領着人,總是遊蕩在趙府邊上,結果卻一無所獲。
反而讓人誤會,趙府這位年輕的主人,是不是對別人家的少婦感興趣?
惹得邊上的鄰居,只要看到趙府的人出門,立刻就把房門窗戶關死,搞得趙崢很是無語,也只能如同縣衙撤回捕快差役一樣,灰溜溜地讓趙閒領着人回家。
當然,這幾日,也不是沒有什麼好事發生的。
大黑在第五天的時候,終於對小母狗感興趣了,而且還上去騎了幾次
自上次咬了一次陳年老屎糞叉,狗生產生心靈陰影后,終於恢復成了一條正常的狗。
只不過,誰都沒想到,接下來,大黑、二黑、三黑為了爭奪小母狗的交配權,竟然大打出手。
三條大黑狗為了小母狗,完全將兄弟情義拋諸腦後,嘶咬着殺成一團,直接滾進了趙崢的牡丹花園裏,壓壞了成片的牡丹花。
氣得趙崢直接把三條狗關了禁閉。
一邊上蹲坐在地上,舔着嘴,看熱鬧的小母狗,都挨了一腳,隨後被趙崢關進了柴房裏。
余怒未消的趙崢,勒令趙閒看好了,無故不得放小母狗外出,違令就下火鍋。
也就在這個時候,玉米發酵的時間到了。
趙崢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看,空氣里滿是酒氣,不用多說,也知道發酵的非常成功!
接下來,終於到了蒸餾的過程。
現在人手多,趙崢坐在一邊上喝着茶,指揮着眾人,就已經把整套的蒸餾設備弄好。
當然,主要是這東西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所謂的冷凝,就是往冷水裏過一下竹筒,這樣就會自動冷凝成為酒,順着細小的中空竹管子流淌出來。
伴隨着蒸煮開始,熱氣順着預留好的中空竹筒到了冷凝水桶這裏。
趙崢盯着細小的竹管子出酒口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一滴透徹的白亮液體,滴落到了瓷碗內。
緊接着,水滴的速度越來越快,空氣中,也開始瀰漫出來一股酒的濃郁芳香氣息。
水滴也變成了一股慶月小拇指粗的小水流。
頭酒不能喝,趙崢端起來放在一邊上,重新取來了一個膝蓋高的大肚土瓮。
而那出酒口的小水流,越發變大,竟有趙崢大拇指那麼粗。
下人們一個個也都踮着腳,伸長脖子看着。
聽着土瓮里接着酒水的聲音,趙崢忍不住拿起邊上的白瓷小酒杯,接了一小杯,送到鼻子下輕輕一嗅
趙崢整個人滿臉都是陶醉之色,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味道。
乾國這個世界,只有米酒,這玩意兒甜絲絲的。
趙崢則喜歡蒸餾白酒這種暴烈的口感。
「嘬——」
輕輕嘬上一口,趙崢直接閉上了眼睛,任由酒漿在唇舌之間來回流轉。
這麼一瞬,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飄了起來
酒漿伴隨着口水一併咽下後,趙崢大感不過癮,直接一揚頭,把手中白瓷兒酒杯裏邊的酒水,全部仰頭幹了!
「好!」
吐出一口濃濁的酒氣,趙崢臉上這才露出一抹沉迷的滿足之色。
他回過頭去,看着慶月、趙閒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會喝酒的,都自己拿一個小杯子上來,接一杯嘗嘗,要是不會喝?那就別浪費了,哈哈哈」
眾人都能感覺得出來,主人的心情好極了。
這酒兒——成了!
「主人,我來嘗嘗,您方才的樣子,就像是喝到了傳說中的神仙佳釀,瓊漿玉露一樣!」
趙閒咽着口水走上前來。
「哈哈哈你試試就知道了。」
趙崢又給自己接了一杯酒,轉身坐在藤椅上,曬着太陽,感受着溫熱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暖烘烘的感覺走遍全身,再來一口小酒,怎一個舒服了得?
其餘眾人,包括慶月等三個女的,竟都會喝酒,一個個排着隊,拿着小酒杯接酒。
「這——」
趙閒學着趙崢的樣子,嘬了一小口,整個人瞬間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通透之感。
臉上更是誇張地露出一抹痴傻蠢呆似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直到他又喝了一口後,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發自內心地讚許道:「好呀,這種酒,簡直比皇帝老子的御酒都好喝啊!」
「嗯?你喝過御酒?」趙崢驚訝道。
「哪能啊!」趙閒搖搖頭:「不怕主人笑話,以前聽着人吹噓過,說皇帝老爺的御酒,能把人的舌頭都香得掉下來,我今個兒覺得,主人這酒,才是人間絕品,世間佳釀!」
「嗯,說得好,再賞你一杯!」
「哈哈哈,謝謝主人!」
其餘幾人聽着兩人的對話,越發對這酒好奇起來。
「這酒」慶月嘬了一小口,頓時兩眼泛光,興奮地看着趙銘問道:「主人,這得賣多少錢一斤?」
「嘿,小妮子,還真是掉錢眼裏了,咱自個兒先嘗嘗,賣酒的事情,不着急。」
其餘的僕人小酌一口後,個個臉上,也都滿是震驚之色。
這種酒,對於味蕾的觸感而言,簡直妙不可言!
看着眾人那副沒見過世面的,驚嘆不已,稱讚不絕的樣子,趙崢自個兒也愜意地嘬了一口,悠閒地眯着眼睛,卻總覺得這會兒少了點什麼。
對!
少了點唱、跳、rap!
慶月是管家,當眾唱跳不太合適;這個留在晚上,到自己房間裏去進步就行。
那
「喬竹,栗茶,你二人」
趙崢這話方才說一半,看門的僕人就急匆匆地來稟報,說是夏侯家的大小姐到了!
「喲,這來得可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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