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
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肖總接的,的確是個年輕女人,」
他借着障礙物看着眼前,繼續道。
「他們現在,已經進了知知小姐的病房。」
李凡看了眼宋斯禮。才開口。
「有照片嗎?」
「已經發到您的郵箱,」
男人應聲,語氣中帶着幾分為難。
「只是那個女人戴着墨鏡和口罩,看不清臉。」
遮着臉?
李凡凝了凝眸。
「我知道了,繼續盯着。」
他掛掉電話後,快速的打開了自己的郵箱看了眼後,遞給宋斯禮。
「宋總,這是那個女人的照片。」
不是看不清,是從上到下完全包裹遮擋起來,完全認不出是誰。
和他之前看過的明星出街的行頭,相差無幾。
就算他見過喻聞小姐不少次,也不敢確定是不是。
宋斯禮眸子緩緩眯了起來,翻看手中的照片的動作格外的認真。
女人穿着寬大的風衣外套,將纖細高挑的身材完全包裹在其中,只能看到優越纖長的天鵝頸。
寬大的墨鏡和口罩,將她巴掌大的臉完全遮擋起來。
什麼都沒露,他卻瞬間認了出來。
是綰綰。
宋斯禮低斂着的漆黑墨眸中的情緒層層氤氳了起來,厚重的幾乎要凝固了起來。
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緊握成拳,骨節緊繃到指骨發白。
看來,的確是喻小姐。
李凡將宋斯禮的神色盡收眼底,瞬間有了數,心底忍不住感慨。
這個世界說大很大,說小又很小。
有些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竟然又因為些偶然,再次有了微末的聯繫。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宋總,需不需要我去趟醫院確認下?」
「不用,」
宋斯禮低斂着眸子,語氣平靜。
「你先下去吧。」
李凡知道,宋總現在需要安靜。
「是,」
他快步走了出去,把門關了起來。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宋斯禮一個人。
他像是瞬間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道,雙臂撐着桌面,呼吸沉重。
是綰綰。
是他們的孩子。
他閉上了眼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手上的鮮血再次滲透了出來。
——
海面。
夕陽在層層疊疊的波浪上,鍍上了層金色的光芒。
海風吹來,讓人覺得格外的愜意安靜。
洛泱坐在甲板上看着眼前的美景,唇角帶着笑意,冷艷嬌美的臉上格外的溫柔。
陸京辭看着,眼前也跟着溫柔了起來,周身那股疏遠冷然的氣息也徹底消失。
這樣的阿辭只有她看得到。
真好。
洛泱時不時的看眼陸京辭,眼底的笑意更深。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看海是什麼時候了。
陸京辭注意到洛泱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舍,看了眼越靠越近的岸邊,緩緩開口。
「喜歡的話,可以再待一天。」
「不要,」
洛泱的目光從海面轉向陸京辭,柔聲撒嬌。
「還是不要了,我想回家。」
海真的很美,但她的體力也是真的有點不支。
家裏有那麼多人,阿辭總不能像在遊艇一樣,毫無節制。
陸京辭看穿了洛泱的想法,薄唇微勾。
「都聽你的。」
反正,在哪裏都可以。
洛泱不知道陸京辭的想法,聽他答應了,當即悄悄鬆了口氣。
岸邊,張馳正站在車邊等着。
「陸總,夫人——」
他看到二人,當即打開了車門。
車緩緩駛離海邊,朝着陸氏莊園的方向駛去。
車內。
「這兩天,」
洛泱靠在陸京辭懷裏,透過車內後視鏡看着張馳。
「京都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他們這兩天除了看風景吃飯,就是在做些愛做的事,幾乎沒有和外界聯繫,和與世隔絕也沒有多少差別了。
陸京辭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洛泱的後背,神色沒有任何波瀾,像是完全不感興趣。
「的確有幾件事,就是不知道您會不會覺得有趣,」
張馳注意到陸總的默認,當即態度殷切,十足十討好的語氣開口。
「陸臨川的靈堂被人砸了,還是三番五次的砸。」
這次在汐山得罪了陸總,要是夫人都不幫他,他可就慘了。
靈堂被砸了?
洛泱美眸微微眯起,臉上多了幾分驚訝,但很快又平淡了下來。
「陸柏正那支的人動的手?」
「就是他們,您真是太厲害了,」
張馳毫不違心的恭維道。
「不過這其中還有些插曲,陸二老爺子在追悼會第一天帶着人去砸靈堂,結果被陸明輝推倒,造成了腦震盪,陸煦,」
他頓了頓,立即解釋道。
「也就是陸柏正的兒子,陸二老爺子的孫子,第二天又帶着更多的人砸上了門,陸氏別墅已經徹底封鎖起來了。」
照這樣看來,兩方現在的關係和不共戴天也沒什麼差別了。
洛泱紅唇微微勾起,看向陸京辭。
「阿辭,消息是你讓人透露給他們的?」
陸臨川和陸柏正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他們身後的家族也是一樣。
她可不覺得哪一方值得同情。
陸京辭聞着鼻尖的清香,俊美冷峻的臉上浮出淺淡的笑意。
「聰明,」
他摸着洛泱腰身的手緊了緊,語氣也低了不少,聲音低啞。
「想要什麼獎勵?」
灼熱的掌心溫度隔着衣料傳遞到了皮膚上,洛泱的心跳瞬間加快了不少,伸手悄悄擰了擰男人的手臂。
「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就是最好的獎勵了,」
她不理會陸京辭,看向張馳。
「還有嗎?」
好好休息。
休息。
陸京辭只選擇聽自己想要聽到的是,狹長的墨眸微微的眯了起來,眼底晦暗莫測。
「祁建死了,」
張馳想到了另一件事,直入主題。
「祁家現在亂成了一鍋粥。」
祁建?
想到那個眼神渾濁的男人,洛泱眼底閃過抹厭惡。
要不是因為祁景,他早該死了。
「祁景做的?」
張馳勾唇,語氣多了幾分深意。
「主謀是那位方夫人,祁總只是順水推舟。」
方清?
祁建是她的兒子,她的本來目的絕對不可能是害他。
洛泱瞬間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眉眼之間浮出小姨。
「將計就計,一箭雙鵰,祁景這次可賺了,」
她側着臉,眼中滿是吃瓜的興致。
「祁老爺子沒懷疑他嗎?」
雖說設局的是方清,但得手的卻是祁景。
張馳看了眼後視鏡,注意到陸總沒有抬頭,才繼續道。
「祁老爺子還沒時間想這些,因為,」
他故意在關鍵時候頓了頓,卻也不敢吊夫人的胃口。
「祁總失蹤了。」
洛泱聽到這裏,才真真正正的愣住。
「祁景,失蹤了?」
「至少表面是這樣,」
張馳語氣客觀,不帶任何個人情緒。
「祁老爺子派了整個祁家的人找,不過都還沒有找到。」
整個京都就這麼大,祁家的勢力又放在那裏。
整個祁家竟然都找不到祁景。
洛泱眉眼微挑,眼底的好奇更甚。
「你們也幫忙了?」
張馳又看了眼後視鏡內的人,如實回答。
「沒有。」
洛泱安靜了片刻,再次將臉轉向陸京辭,眼中泛着亮色。
「祁景在哪?」
祁景和阿辭的關係不錯,如果他真的失蹤了,阿辭不會袖手旁觀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祁景的計劃,也知道他在哪。
陸京辭緊緊勾着洛泱的腰身,輕描淡寫的開口。
「在沈氏別墅。」
原來在沈氏別墅。
洛泱本來也是隨口一問,聽到陸京辭回答後,就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他還」
剛說兩個字,她突然頓住,美眸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你剛才說,祁景在哪?!」
要麼是阿辭說錯了,要麼是自己聽錯了。
張馳開着車,豎着耳朵,眼底的八卦情緒翻湧着。
他就知道,夫人聽到這件事會震驚。
明明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竟然牽扯到了一起。
「沈氏別墅,」
陸京辭看着洛泱不敢置信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臉,說得更清楚了點。
「沈棠家裏。」
祁景怎麼會在棠棠家裏?
他對棠棠做了什麼?!
洛泱腦中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最後繞成一團亂麻。
她轉頭看着張馳,語氣認真。
「張馳,我是不是讓你派人在棠棠身邊保護她?」
遭了,這波不會沖他來的吧?
張馳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是。」
洛泱白皙精緻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清澈又犀利。
「既然這樣,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
有男人靠近棠棠,甚至還登堂入室,她竟然不知道?!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祁景算是自己人。
但在棠棠面前,他還要往後排排。
因為根本沒有時間。
夫人所有的時間,都被陸總佔了,其他人完全沒有機會。
張馳沒有立即回答,透過反光鏡求救的看向陸總。
陸京辭微微挑眉,目光平淡薄涼。
他敢說嗎?
他不敢!
張馳默默收回了目光。
「是我失職了。」
現在不僅得罪了陸總,還得罪了夫人。
洛泱冷着臉,紅唇輕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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