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
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看着沒有說話的宋斯禮,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要是您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談。」
宋總不是不滿意,是根本沒在意。
李凡了解自家老闆,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腹誹。
宋斯禮神色沉然冷靜,把手邊的合作計劃推了回去。
「誠意不夠,的確要再談。」
中年男人愣了下,嘴角硬勾起抹牽強的弧度。
「宋總——」
宋斯禮看向李凡。
「送周總出去。」
李凡上前,微微側身。
「周總,請。」
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拿着合同策劃書帶着屬下離開。
宋斯禮端着咖啡杯走到窗前,目光看着對面的高樓,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李凡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他眼底划過抹瞭然,放輕了腳步,安靜的站在背後。
宋斯禮把咖啡杯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李凡忍不住開口。
「宋總,醫生說過,您不能再喝咖啡了。」
這段時間,宋總幾乎到了白天靠咖啡,晚上靠安眠藥的程度。
醫生說的很清楚,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出事。
宋斯禮的手緩緩的摩挲着咖啡杯,俊朗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深沉淡然,看不出真實情緒。
「知知的情況怎麼樣?」」
「反覆的高燒,」
李凡皺着眉頭,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醫生說知知小姐的身體比一般的小朋友弱一點,所以一旦不舒服,反應也比其他小朋友嚴重。」
見面的時候,倒是沒覺得知知小姐身體弱。
知知身體弱?
宋斯禮皺眉。
「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眉眼像綰綰,他對這個孩子有天然的親近。
李凡已經提前向醫院了解過情況,當即回答。
「醫生判斷,是因為早產,天生體弱。」
說到這裏,他看着自己老闆的眼底多了幾分深意。
早產。
五歲。
一些隱秘的猜測,從宋斯禮內心最深處涌了上來。
按時間來算,如果知知的確是綰綰的孩子,那麼,也有可能是他的。
他握着咖啡杯的手,逐漸下意識的用力。
「咔嚓——」
清脆的破裂聲響起,杯子四分五裂,瓷片直接扎入手掌。
殷紅的血液,不停從手上滴落。
「宋總!」
李凡被嚇了一跳,立即拿出手帕遞了過去。
「我去請醫生。」
宋總從來都是冷靜克制的,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平靜淡然,從來沒有情緒外露。
像今天這樣頻頻走神又心緒不寧的樣子是因為什麼,顯而易見。
「沒事,不用大驚小怪,」
宋斯禮神色平靜的將扎入手中的瓷片拔了出來,隨意的丟在了垃圾桶里,自己則拿起手帕把巴掌包裹起來。
從頭到尾,他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李凡將唇抿成直線,不敢出聲。
就在這時,他放在桌面的工作手機響了起來。
宋斯禮掀眸,看了過去。
李凡當即上前看了來電號碼後,又看向宋斯禮。
「是醫院,應該是肖總接的人來了。」
很快,就能知道是不是那位了。
宋斯禮半闔着眼眸,情緒都斂在眸底。
「接。」
「是,」
李凡應聲,按下了接通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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