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茲已經完全被負面情緒吞噬,一心只為復仇,完全無視了林清的出現。見自己要的人還沒出現,便開始控制這群學生挨個跳進湖裏。
看着往日與自己關係親密的人一個個面無表情地墜入冰冷的湖面,陳遲遲緊緊握住李繪溪的手無助地痛哭,拼命搖頭,淚水和鼻涕交織在臉上,聲音模糊不清,用近乎失聲的嗓子懇求面前唯一的希望:
「李繪溪,你能不能救救他們。」
李繪溪只是站立在原地,沒做任何回應。
「我說你為什麼用效率這麼低的做法,指望那群完全沒有道德可言的人出現呢。」
林清帶着蔑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不慌不忙坐在了講台上。
「你還是這麼幼稚啊,弟弟。」
本體死亡,與之相對的詭體也會消失。林茲看着挑釁自己的哥哥,只覺得無足輕重,只要他不死就可以了,於是轉頭說道:
「你不會想用自己的命威脅我吧?我了解你,你捨不得。」
「哈哈哈哈。你不是要復仇嗎?我幫你。」
說完,林清就朝着廣播室的方向揮了揮手,媒體樓的玻璃門被小心推開,那個躲在暗處的張校長,正顫抖着身體,扭扭捏捏的走出來。
身後,是用槍架住他腦袋的酒叔,當年直接或者間接導致林茲自殺的幾人都陸續被酒叔押了出來,跪在講台下,連成一排。
看着待宰的獵物,林茲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衝動,但讓他猶豫的是,他不清楚林清為什麼要幫自己。
而就在自己猶豫的一瞬間,酒叔已經把槍交給了林清,五聲槍響過後,那讓林茲恨透了的仇人,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中。
林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然而回應他的也只有對方戲謔的笑。
林清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拿出一根骨刺,從講台上跳下,一邊靠近林茲一邊說道:
「現在你大仇得報了,是時候看看當年的事兒了。」
「這是誰的骨刺?」
「不得不說,這片湖真的了不起,那些從湖裏再爬出來的親人,哪怕站在你身邊你也認不出來他。」
「你什麼意思?」
「你馬上就知道了。」
林清將骨刺扎入林茲的脖子裏,一時間,大量消失的記憶湧上腦海,正是那部分林茲最渴求的,關於父親的記憶。
也就是在這一刻,林茲才這知道這個外號酒叔的老師,就是自己失蹤了的父親。
父子終於相認,然而兩人只是默默看着對方,酒叔見狀只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回憶起了一切:
兩年前
「你說我到底做了什麼孽才嫁給了你?」
「孩子學費的事兒,我會再想辦法的。」
「能借的親戚都借遍了,你想辦法?你這狗腦子能有什麼辦法?」
「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不愛聽?滾出去想辦法去!」
砰!
房門重重關上,老林被一腳踢出家門,摔得比門口的垃圾還遠。
放學回家的林清剛好看到這一幕,這樣的爭吵他早已經司空見慣,把書包放下,默默拿出了保密合同。
他參加考試並不是因為成績一般或者沒有弟弟那樣的天賦,而是要在考場幫助他的朋友作弊。
林清毫不避諱地向父親展示了保密內容,委託林清幫忙作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髮小:龐小龍。
而這幾場考試加在一起的佣金,足夠支撐起林家未來三年的基礎花銷。
因此,林家本來可以有兩個提前一年就能保送進入五中的孩子,只不過哥哥選擇了一條風險和回報都很高的路。
對方也很捨得出錢,更是提前交了定金讓林清給自己的弟弟補上學費。
而這時的弟弟林茲已經早早進了五中開始了學業,享受着天才的待遇,唯一的問題就是學費還是拖欠狀態。
老林拿起大兒子遞過來的銀行卡,一刻也不敢耽誤,直奔學校而去。
然而今天,是五中動員大會的日子,或者說獻祭大會。
不知為何,老林完美卡住了門衛輪崗的那一分鐘,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學校。
也不出意外的見識到了湖水的恐怖,當時的他就站在財務處的門口,正好可以俯瞰整場儀式。
等到白天的一切都結束,天色漸暗了下來,老林又這樣命中注定般地走到了中心湖旁,在觀察時失足掉了下去。
在湖中世界過着躲避幼體獵殺的生活,慢慢也摸清了湖中的規矩,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也許是吃了太多幼體的肉,終於在某一天,自己的身體浮上了湖面。
但這個世界已經沒人再記得他了,哪怕是自己最親的兩個孩子。
老林為自己偽造了全新的身份,搖身一變成了「孫老師」,長期喝酒也是為了避免再次接觸湖水回到那個鬼地方。
回想起妻子的辱罵,半生來的無能,老林腦子裏那團混亂的線終於被理清,現在的他,重獲新生。
「你是我爸爸嗎?」
緩過神來的老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僅靠直覺和邏輯就把自己認出來的大兒子,他喚醒了林清有關自己的記憶,而林清的野心遠比他還要大。
老林開始頻繁給自己的小兒子留下學校方面控制,洗腦和獻祭學生的線索。
林茲也果然如他父親所想,心中那顆正義之心被激活,直到龐小龍的入學
「這不是林家的小天才嗎?考了第一有什麼用?還不是飯都吃不起。哈哈哈哈哈」
「滾遠點兒,我再怎麼樣,也比你這種作弊狗強。」
「你罵誰?」
「罵的就是你,作弊的狗。」
從小林茲就因為自大而被所有同齡人孤立,也導致龐小龍對待林茲的態度與對待謙虛的林清的態度截然不同。
但是骨子裏對林家的鄙視,是遮掩不住的,那份大額的作弊佣金,也只不過是龐小龍看在林清的面子上施捨給他們的。只是這一切林茲並不知情。
在學校,兩人也經常產生各種各樣的摩擦,不過幾乎都是以林清單方面向龐小龍道歉作為結束。
「哥,你為什麼老是做那個狗東西的跟班啊?他們家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
「噓,胖龍人挺好的,別再這麼罵他了。」
「我能看得出來,他從來都沒把你當朋友。」
「夠了」
兩人正在空教室里聊着,龐小龍不知在哪受了氣,帶着一臉怨氣闖了進來,像叫狗一樣對着林茲挑釁:
「嘬嘬嘬」
「你真是給臉不要臉。」
不出意外,兩人又吵了起來,正吵到激烈之際,胖龍終究是沒憋住,說出了那段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話:
「你們一家不過都是我養的狗罷了!當年幫我作弊的就是你的親哥哥,你以為你上學的錢是誰出的?」
聽到這一切的林茲愣住了,身後林清的臉也陰得很難看,他的心裏始終認為覺得胖龍是自己的好兄弟,只是他的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
酒叔拿着短刀走進教室,林清識趣地提前離開。第二天龐小龍的屍體被人發現,而現場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林茲。
這一切都是林清的安排。
學校在逼死了林茲後,也是照常將龐小龍的屍體扔進了湖裏,只為徹底擺脫麻煩,也因此使其成為了記憶錨點,直到失憶後的林清在湖邊發現他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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