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呢,你們今日過的如何?」
齊遙清話鋒一轉,將話題從自己身上引到她們二人身上。夢寒與夢琪面面相覷,兩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人為難你們?」
齊遙清一看她倆這副模樣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他當即眯起了眼,聲音也冷了不少。
&不……」夢琪趕忙擺了擺手,可目光卻猶豫的看向了夢寒,似在詢問她是否要對齊遙清明說。
夢寒垂下眼想了想,思及早上才向齊遙清保證的話,終於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爺,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管家上午領了兩個奴婢、兩個侍衛和一個廚娘來,說是按例撥給咱們院子的人,日後就留在院裏伺候,除此之外還說以後月例和食材都會有人送來。可是……」
&是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沒見到院裏有人啊。」齊遙清喝着茶,隨口問了句。
夢寒聞言死死咬着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夢琪實在看不下去了,搶過話頭道:「少爺,夢寒她性子好,不肯說人家的壞話,還是奴婢來說吧。管家走後沒多久側夫人院裏的嬤嬤便來了,說是側夫人那裏的人手不夠用,先從少爺這兒借些人過去,等來日富餘了再還回來。少爺雖是男子,可您畢竟是皇上親封的王妃啊,她怎麼能如此放肆!」
&薛含雪?」
&是。」
&借了多少人去?」
&部五人,連個廚娘都沒留下!」
&事你們可有跟別人說?」
&有。」夢琪一臉羞憤,「這種事說出去誰會相信,一個為妾的側夫人竟然敢明目張胆的欺到正妻頭上來,這……這簡直是…>
&人聽聞,不可理喻,是不是?」夢琪氣的找不出詞來,齊遙清就索性替她說了。
&對!就是這個詞,聳人聽聞,不可理喻!」夢琪立刻附和道。
誰知齊遙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嘆道:「是啊,這事看上去好像是很不可理喻,可你以為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管家就不知道麼?王爺就不知道麼?如果沒有管家的默許那些人怎麼可能有膽子跟一個嬤嬤走?如果沒有王爺的回護,你當她一個側夫人真就敢騎到我頭上來?」
夢琪被他說呆了,愣在那裏半天回不出一句話來。先前她光顧着氣憤竟沒有仔細想過,這些看似離譜的事其實每件背後都有着不可避免的緣由。
&爺他竟然……竟然會……」夢琪失聲。
&罷,這事到這兒便算完了吧。」齊遙清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扶着把手站起身,「我這王妃當的本就窩囊,如今也犯不着再去與她們爭什麼。院中人少些也好,至少沒了那些爭執,只是辛苦了你們兩個,凡事都要親力親為。」
&婢不辛苦。」一聽這話,兩人接連搖頭,夢寒更是誠懇道:「能伺候少爺是我們姐妹的福氣,只盼少爺不嫌棄我們才是。」
齊遙清聞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我有些倦了,你們也都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
只剩下三個人的院子靜悄悄的,似乎能聽見花葉落地的聲音。不過他們誰都沒有發覺,就在齊遙清回屋後,窗外閃過一抹黑色身影,瞬間消失在院牆盡頭……
&麼?你說他院裏就剩兩個丫環了?」
主院內,魏延曦在聽到自己派去的影衛回來匯報齊遙清院裏情況後,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麼可能呢,難道管家沒有按例將人給王妃送過去?不應該啊,本王記得之前他明明說已經把月例和下人都分配好了啊!」他一臉的不敢置信的說道。
&下聽王妃手下的奴婢講,似乎是側夫人說她那裏的人不夠使,所以問王妃把人都借過去用了。」
&夫人?誰?薛含雪?」魏延曦偏頭想了想,總算想起了自己還有一位側夫人。
影衛嘴角抽了抽,對於王爺的問題相當無語,整個王府不就一位側夫人麼,況且聽說這位側夫人還是王爺最寵愛的一個,連新婚之夜都是在她院裏過的。怎麼如今看來王爺好像連那位側夫人是誰都記不清嘛……
&是薛側夫人。」幸而他很快便將這份狐疑壓了下去,專心應道。畢竟主子的私事可不是自己能管的。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消停。」魏延曦不屑的嗤了一聲,不過頓了頓,他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影衛。
&王妃呢?王妃聽到這些後可有什麼反應?」
&個……王妃倒也沒太大的反應,只是讓那兩個丫頭莫要再理會此事。」影衛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齊遙清的原話轉述給了魏延曦,果然見自家主子的臉越來越黑。
&連爭都沒爭一下?」魏延曦冷着臉問。
&
&這麼算了?」
&
&甘情願的讓薛含雪騎到自己頭上撒野?」
「…>
&打算以後院裏就三個人湊合着過?」
「……」
影衛覺得主子應該只是在自言自語,而非問自己。
&蠢!」魏延曦忽然一掌拍在桌上,「就算本王不喜歡他,但他再怎麼說都是本王的正妃!又不是女人,擺這副賢惠模樣給誰看?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本王怎麼寵信妾室,苛待正妃呢!該爭不爭,優柔寡斷,還真是個軟性子!」
見主子生氣,影衛呆掉了,感情王妃爭了要被說善妒,不爭又被說無能,爭與不爭都得被王爺說,這叫是個什麼事啊……
影衛不由得同情起王妃的遭遇來。
&有管家!」魏延曦又吼道:「目無尊卑,見風使舵,當管家這些年長能耐了是不是?去!叫他滾過來見本王!」
影衛一聽指令哪敢含糊,「嗖」的一下就沒了影。而管家一聽王爺要見他哪敢耽擱,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誰知一進門就被魏延曦罵的狗血淋頭,還責令他速速替王妃把該有的下人都送過去。
可憐老管家都一把年紀了,弄到最後被魏延曦嚇的兩股戰戰,還是靠兩個侍衛把他抬回自己小院的。直到昏厥的前一刻他還想不明白,王爺之前不是討厭王妃獨寵薛側夫人的嗎,怎麼這會兒會為了幾個下人的事動那麼大的怒……
其實具體原因是何就連魏延曦自己也想不明白。按理說齊遙清那裏有人沒人干他什麼事,他樂意三個人過那就三個人過唄,自己犯得着替他操心麼?
可事實就是他不止操心,甚至還為此動怒了。
興許是因為齊遙清長得像小七姐姐吧。魏延曦在心裏自我安慰道,因為像小七姐姐所以下意識便將他代入情境中去了,想像着如果小七姐姐遭遇了這種事自己會怎麼做,然後……竟還真就這麼做了……
轉眼夜幕降臨,夢琪見齊遙清借着一盞昏暗的小燭燈倚在軟榻上看書,忍不住輕聲打斷道:「少爺,天黑看書傷眼睛,奴婢替您再點一盞燈吧。」
&齊遙清聞言抬起頭,對她點頭一笑:>
夢琪將點好的燭燈放到軟塌邊小桌上,忍不住好奇的朝前湊了湊,「少爺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
「《六韜》。」齊遙清揮了揮手中的書冊。
夢琪嘆了口氣,索然無味的縮了縮腦袋,嘟囔道:「少爺每日不是看《左傳》就是看《孫子兵法》,這會兒又來個《六韜》,您這是打算上陣殺敵呢還是排兵佈陣?」
齊遙清被她莫名其妙一通說,無奈笑道:「我不過就是看看兵書罷了,你哪來這麼大的意見?」
&婢……奴婢這不是隨口說說嘛。」夢琪不滿的撅了撅嘴,「少爺如今被困在內院裏,什麼才華能耐都施展不出來,奴婢是真為您可惜……」
齊遙清見她說着說着又滿面愁容,忍不住輕笑出聲,打趣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如今雖然離不開這方小院,但韜光養晦,未嘗不好。我倒覺得每日閒來看看書,賞賞花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
見夢琪又有分辨的架勢,齊遙清趕忙打斷道:「行了行了,快回去吧,站在這兒擋我的光還是怎的?」
他都下逐客令了,夢琪自然不會再不識趣的賴在這兒不走。只不過臨走之前她還不忘「哼」了一聲,氣鼓鼓的出了門。
齊遙清在裏頭只聽見「嘭」的一聲關門聲,探頭望了望,連個人影兒都沒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心說這個丫頭還真是小孩性子,居然這麼不經說,明日又不知要怎麼擺臉給自己看了。
無奈笑了笑,齊遙清收回目光,再度匯聚在手中的書上。一時之間屋內只剩下齊遙清的翻書聲,和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噼里啪啦聲。
魏延曦進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寧靜安和的情景。
那人一身淡藍色長袍,慵懶的斜倚在軟榻上,借着稍顯昏暗的燭光細讀手中泛黃的書卷,時不時翻過一張書頁。他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鳳眸含笑,似在書中找到了無限樂趣。
就是這張臉,這張昳麗的臉,肖似自己思念了近十年的小七姐姐。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魏延曦覺得他的一顰一笑竟都帶上了她當初的味道。
&爺怎麼來了?」
齊遙清沉思之際無意瞥向門口,只一眼便看到了默然佇立在那兒的魏延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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