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
我一把將她抱進懷裏,雙臂本能地環在她身後緊緊箍住,緊得不容有一絲空隙。
當她柔軟的身體貼在我的胸膛時,我身體激動得微微顫慄,更不平靜的是我的心。
有多久了?我離開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這個無比熟悉的溫軟的身體有多久了?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愚蠢,為什麼當初就沒有重視她說肚子疼的事情?為什麼要將時間浪費在糾結上面?
一次災難,讓我完全看清了自己,扔掉了所有的顧慮,明確了自己的方向。
我的力道之大。恨不能將她塞進身體,揉進骨髓,永不分離。
「歡歡,我不是一個好男人。」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暗啞、低沉。有些不受控制。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不能再猶豫。
「你胡說什麼呢?」
何歡鬆開我,已是淚眼朦朧的看着我,說道:「不要這麼說自己,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也沒問題,我們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這操蛋的命運!」
何歡忽然笑了一下,點頭道:「對!有問題的是這該死的命運!」
我們相似一笑,何歡這次主動牽起我的手,對我說道:「送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好。」
我點了點頭,緊握着何歡的手,帶着她回到了車上。
我發動車子後,何歡忽然說道:「高暢,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嗯,你說。」
「我知道現在讓你不要管我,你肯定做不到,所以我也不勸你了,但是我希望等我死後,你能好好生活」
「你幹嘛說這些呀?」我有點聽不下去,打斷了她的話。
「你聽我說完,」何歡稍稍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要努力去尋找屬於你的愛情,不要懷念我」
我沉默。
她又接着說道:「還有這段時間,我也希望你不要太把重心放在我身上,你該幹嘛幹嘛,你要來看我也得等你忙完再來。」
「不是,咱能不能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了。」
「你先答應我,好嗎?」
我一聲嘆息:「好,好好!我答應你。」
何歡隨即笑了一下,將頭靠在車窗上,目光渙散的看着車窗外。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了,我心裏難受,因為對於何歡而言,她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還要樂觀的面對這一切。
她的感受我是無法感同身受的,但她的堅強,卻讓我感到心疼。
將何歡送回家之後,我中午也在她家吃的午飯。
下午我同樣陪着何歡,不過我知道她現在身體的狀況不是很好,也沒有和她說太多話。
等她睡着後,我就一直坐在她床邊,握着她的手,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面前這張臉,我思念了這麼多年,可誰又能想到是這樣一種結局呢?
看着她那毫無血色,沒有任何生機的一張臉,我心疼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叔輕輕走進臥室,向我喊了一聲。
我這才走出臥室,看着何叔問道:「怎麼了?何叔。」
何叔將我叫到沙發上,又遞給我一根煙,然後柔腸百結似的對我說道:「小高,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你一直在這裏守着何歡也不是辦法而且你覺得何歡看見你這麼鬱鬱寡歡的樣子,她會高興嗎?」
我當然明白,我也想表現得高興點,可真的做不到啊!
何叔又說道:「先回去吧,我們也不想給何歡太大的壓力了,她這孩子從小的性格就是為別人着想,她也不希望成為誰的負擔,所以我們只想在她生命最後的日子,儘可能的表現得平淡一些。」
我特別理解何叔的話,我一直在這裏其實並不能給何歡太多的安慰,反而會讓她心裏的負擔更重。
是啊,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沒有辦法再改變了。
與其這樣鬱鬱寡歡着,不如想開一點,至少我還有時間再陪她。
一陣沉默之後,我終於點頭回道:「好,我知道了何叔,我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嗯,你也不用一直來這裏守着她,自己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何歡有什麼情況,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
我重重點頭,陪何叔閒聊了一會兒,我又去臥室看了一眼何歡。
她還睡得正香,我知道她實際上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般輕鬆,胃癌是很痛苦的,一旦痛起來,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再加上她每天吃那麼多的藥物還有注射液,整個身體早已經被透支了。
也許睡夢中才是她最舒服的時候,那麼對於一個身患絕症的人來說,死亡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從何歡家離開後,回到家,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從床底下掏出那個塵封了許久的箱子,這個箱子裏面裝着我所有對何歡的記憶。
我很少打開這個箱子,因為不想去回憶那些過往。
將箱子搬出來,我吹掉了上面的一層灰,將箱子打開後,那些零零碎碎的物品帶着一股陳腐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將裏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儘管過去這麼多年,但依然保存得很好,一點灰塵都沒有。
我想下次去見何歡時,帶着這個箱子,也不是希望她去回憶。
只是我想告訴她,這些年我依然沒有忘記她。
田潔在這個時候給我打來了視頻通話,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後,接通了她的視頻請求。
田潔那張帶着精緻妝容的臉,瞬間出現在畫面中,一開口就向我問道:「聽說何歡回來了?」
我下意識地愣了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溪月沒騙我了。」
「溪月?你怎麼會跟她有聯繫?」我再次感到奇怪起來。
田潔笑了一下,說道:「你說巧不巧,我今天在上海碰見溪月了,她告訴我的。」
「上海那麼大,你們說碰見就碰見了?」
「所以說巧了嘛,我們今天中午在上海劇院有演出活動,溪月正好就在。活動結束後,還是她來後台找我的。」
我「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田潔沒有再說溪月的事,轉而又向我問道:「我聽她說,何歡得癌症了,這不是真的吧?」
「你覺得她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嗎?」
「也是哈,我跟她又不熟,她幹嘛跟我開這種玩笑。」
她又習慣性的一驚一乍道:「那就是真的了,可不是吧?什麼癌症啊?」
「胃癌。」
「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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