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累了,擦了把眼淚,坐直了身子繼續說:「我上了大學以後,姐姐才給我來信,說她去北京了,在北京工作和生活都很好。而且還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雖然,我沒見到她,但是,姐姐依然給我鼓勵,我們還保持着書信往來,我的成績真的很好,而且,孫婕開始對我瘋狂追求。漸漸地我也就接受她了,但我心目中那個無可替代的女人還是我的姐姐。」
他的話快要偏離主題了,於是我開口引導他往主題走了走,「說你姐姐呢,怎麼又說道孫婕了,上學以後你就沒見過你的姐姐嗎?」
「不是的,我還見過我的姐姐,那是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去北京了,可姐姐一直推脫不見我。這就讓我很鬱悶,於是我決定花錢買醉,那天晚上,我吃了晚飯,飯後我去了西城區一家規模很大的夜店,叫人間天堂。這個夜總會有很多陪酒小姐,但我都不感興趣,只有一個人,讓我很熟悉,當我看見她的時候,內心波瀾激起。她雖然不再年輕,而且還畫上了濃濃的妝,但我還是一眼認出她來了,她就是我的姐姐陳爽。她化成了灰,我都認識。」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心中的那個姐姐,那個潔白無瑕,完美如玉的姐姐,居然淪落到了這種風塵場所,做起了三陪女郎。我的眼光緊隨着她,我怒了,我拉着她的手為什麼?你寄給我的錢,就是在這種地方掙出來的嗎?她無言以對,拉着我出了夜總會,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想不到姐姐她幹這一行已經有四五年了,最讓人,接受不了的是,她的老闆,蛇仔明。」
聽到蛇仔明這三個字,我不由地把耳朵豎起來了,因為之前在醫院,蘇瘋瘋就反覆跟我提及這個人。蛇仔明其人,陰險、狡詐,仗着自己學過幾手南洋的降頭術,開始背地裏搞壞,用各種卑劣的手段,控制着夜店裏的舞女和員工,陳爽八成也是受到了蛇仔明降頭術的控制,才不得已留在人間天堂做這種讓人戳脊梁骨的工作。
我安慰了一下他,「我知道你姐姐是身不由己,蛇仔明一定是用了非常手段控制了你姐姐。」
這句話讓我說對了,陳賢承認了一聲,就開口說:「是的,蛇仔明很卑鄙,他利用邪術操控了我的姐姐,她根本無法擺脫蛇仔明的控制,只能淪為賺錢的工具。最後,還是我姐姐的對象,也就是那個叫鄭冰的人出面跟蛇仔明談判,這才有了機會。但是,蛇仔明說,要麼出一千萬贖走我姐姐,要麼就帶錢來跟他們賭,賭贏了就帶人走。鄭冰他無可奈何,只有答應去跟他們賭。」
真想不到,竟然還有人信這樣的謊言,我直接開口道:「你們腦子壞了嗎?居然答應蛇仔明去賭,這擺明就是一個圈套,等你們進去。這麼做,只會讓你們越來越慘,根本不會擺脫蛇仔明的控制,因為這種人最沒信用。」
「那也只能怪我們太天真了,天真到了信了他的話!可是,姐姐還有鄭冰不讓我摻和他們的事,我沒有辦法只能回到了石厚市繼續上學,後來,我又去過幾次人間天堂就是找我姐姐去了。但是,姐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苦尋不得,還是夜總會一個叫淺淺的吧枱小妹告訴我的,姐姐病了,一直在住院。我着急了,拼命地打姐姐的電話,可是一直是關機狀態,但,我們還有書信往來,字跡還是姐姐的字跡,我也就相信了姐姐還活着。一年前,鄭冰終於露面了,他說姐姐病得很厲害,我求了他好幾次,讓他帶我去見姐姐,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說什麼,鄭冰也不願意帶我去見姐姐。我心如死灰,回到了學校繼續讀書,只希望姐姐的病能早點好起來,我們好再見面」
又是沉默了良久,他一言不發,只是傻傻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流淚,最後還是開口了,「再後來,我畢業了剛找到工作,想着再去北京找下我的姐姐,把我工作了的好消息告訴她。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再然後,就是張若虛你,進入了我的思想內,找到了那個撞我的人。」
後面發生了什麼,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了,於是乎,我站起身來咳嗽了一聲,道:「是的,如果我猜得沒錯,孫婕找我跟你同感只是為了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確定你的靈魂是不是還在身體裏。你之所以把鄭冰的身體佔用了,正是因為你的靈魂還在你的體內,然後,蛇仔明出手,用換身術,把你的靈魂換進了鄭冰的體內;而你姐姐陳爽的靈魂就通過換身術霸佔了孫婕的身體是不是?」
這個時候,屋子裏面的孫婕、栗娜娜還有蘇瘋瘋他們走出來了,已經被陳爽靈魂佔據身體的孫婕開口說:「是的,正是蛇仔明做的。那天鄭冰帶着自己全部身家來找蛇仔明賭博,就是為了把我贏走,不再受蛇仔明的壓榨,但,蛇仔明他們出千,鄭冰不僅沒有把我贏走,還把自己的錢全輸完了。」
「後來呢?」我問。
「後來,鄭冰被他們扣下,還要打電話給鄭冰的父母,要他們再拿錢來贖人。我和鄭冰終於爆發了,跟他們拼命,但沒有拼過,鄭冰被打傷了趕了出去,而我被他們按在水裏折磨,最後,我的肺里被嗆進去了太多水,造成了肺水腫,等到他們把我送到醫院的時候,我的肺病已經很嚴重了。就這樣,我在床上一趟就是一年多,最終,我沒能挨過去,死在了醫院,蛇仔明知道我死了,怕我的怨魂上門尋仇,所以,在醫院裏就把我的魂拘走了。鎖固在一個黑罐子裏,不見天日。直到,鄭冰再出現,拿着一百萬來贖我的靈魂,蛇仔明看鄭冰對我用情如此之深,總算沒有再刁難我們,鄭冰對我的愛很無私,求蛇仔明用換身術,把我的靈魂換入了他的身體內。我就以鄭冰的身份一直活着,還在關心着我的弟弟,其實一年多以前,我就已經死了,但我還是繼續給我弟弟寫信,字跡依然是我的字跡,這才一直沒有暴露。」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弟弟他剛畢業參加工作還沒有幾天,就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我只能再次找到了蛇仔明,求他再用換身術,救我的弟弟。可是,身體只有一個,那就是鄭冰的身體,我為了陳賢,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哪怕是命,我讓蛇仔明把鄭冰的身體還給了陳賢。陳賢又成了鄭冰身體的新主人,但他同樣無法接受我的不存在,所以,他又求了蛇仔明,把孫婕的身體還給了我。」
陳賢又開口了,「這下你們都明白了吧!現在的孫婕就是陳爽,現在的鄭冰就是我陳賢。我們倆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因為我們有了新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以後,我們不再是姐弟,我們是一對戀人,彼此深愛的戀人。」
他們兩個人還在自我陶醉中,可是蘇瘋瘋已經被氣到怒不可遏了,大爆粗口,「混賬,你們這叫什麼狗屁愛情,聽得老子噁心,簡直污染了老子的耳道。不管你們的感情有多真,有多好,霸佔別人的身體苟活於世,就是不行!我要滅了你們。」
一聽這話,他們倆害怕了,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和姐姐風裏雨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你就行行好,看在我們真愛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是啊,我們的命運太悲慘了,你可憐可憐我弟弟,可憐可憐我,讓我們在一起吧!」
蘇瘋瘋越聽越氣,怒斥他們,「住口,你們不配做人,你們這麼做等同於謀殺。」
說完,他再一次摘下來了左手的布符手套,用自己的魔手拍在了孫婕的頭上,硬生生地把陳爽的靈魂給拔了出來,然後,硬生生地捏爆,這下陳爽徹底魂飛魄散了。
見陳爽已死,陳賢痛苦地叫喊道:「我姐姐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於是,嘴巴一張,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頭,一股鮮血從嘴裏流出,他已經咬舌自盡了。
這對苦命的姐弟倆,最終,落了這麼個悲慘的下場,本來他們倆接受自己的死亡,還能下地界去輪迴。
可惜,他們偏偏逆天道而行,不遵從生老病死的法則,還侵犯了別人的生命權利。所以,他們姐弟兩人不值得可憐。
看着孫婕的屍體,我扼腕痛惜道:「最可憐的人就是孫婕,他對陳賢是那麼的痴情,可惜,她愛上了一個她不該愛的男人。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只是陳爽的替代品,徹頭徹尾的替代品。」
栗娜娜也無語了,哭着抱起來了孫婕的屍身,大聲嚎叫,「孫婕她好可憐啊,你們你們有辦法救救她嗎?」
儘管栗娜娜哭得聲嘶力竭,但我和蘇瘋瘋只能無奈地搖晃着腦袋,我說道:「沒辦法了,要是孫婕她的靈魂還在這附近,我們也許能把她的魂魄請回她的身體裏。但是,沒有人知道孫婕是在哪裏被換走了身體,就更不可能知道她的魂魄去哪裏了。」
「哇」栗娜娜哭得更大聲了,我們想幫忙,可是,我們又能幫上什麼呢?我們什麼也幫不了。
我們倆也知道,再怎麼安慰栗娜娜也沒用,現在她已經傷心到了心肝寸斷的地步了,只能等她哭夠了,自己接受現實。
蘇瘋瘋拍了下我的肩膀,讓我跟他出去。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還是蘇瘋瘋先開口問我,「陽生,真想不到他們還有這麼狗血的故事,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蛇仔明這個混賬東西,我一定要去北京收拾他。」
「嗯,天不藏奸更不養奸,等我們傷好了一起去收拾掉他。」
「欸,陽生,不管怎麼說,陳爽和陳賢這對姐弟也是個悲劇,他們這段感情戀愛到底算什麼?」
我一邊走着一邊思忖,心中有了答案,「我想只能用兩個字來說明了,那就是——虐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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